试论卡明斯诗歌中的生态意识

王峰灵

摘 要：E·E卡明斯是美国20世纪现代主义诗人的杰出代表。他的诗歌创作在内容和形式上置传统于不顾，以其独特的创作技巧闻名于世。其新奇怪异的诗歌风格为许多研究者所关注。本文试图从in Just和MOOn Over TOwns MOOn两首诗入手，探析他诗歌中表现的生态意识，通过卡明斯对爱、春天与自由的歌颂来领略诗人的生态意识，深入领会诗歌的意义。

关键词：卡明斯；生态意识；In Just；Moon Over Towns Moon

中图分类号：I712.07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596（2014）09-0209-03

20世纪20年代是英美现代诗歌发展的鼎盛时期，集诗人和画家于一身的卡明斯特立独行，独树一帜，成为继庞德和艾略特之后的重要代表。他一生创作丰富，除了在小说、戏剧和散文等方面有所建树之外，他一共出版了12部诗集共包括700多首诗。他的诗虽然不像意想派诗人庞德和现代诗人艾略特的诗歌体裁广泛，主题深邃，但却以最革新的意识和最大胆的实验，在语言和形式上独树一帜。他的诗在内容和形式上抛弃了传统诗歌的韵律、词法、和句法结构，不仅突破了形式的束缚，还刻意地通过颠覆传统的印刷格式来传达信息和情感。他对诗歌语言的大胆实验拓宽了诗歌的意境，其诗作个性化的排版、任意大小写、任意标点符号、夸张的用词（包括经常生造词汇）在评论界引起了极大的争议。正如美国诗人、著名文学评论家基德认为的那样，“他的奇特怪异是有目的的，看似荒诞的非逻辑其实是有意味的，他的语言是清晰准确的，尽管他的诗歌常常杂乱无章，但丝毫不影响整体表达，他的诗歌意义始终是浑然一体的。”独特的绘画经历和非凡的诗歌才能造就了卡明斯诗歌的新颖独特。

过去几十年里国内外对卡明斯的研究主要集中于评论其诗歌的音乐性、绘画艺术及诗学语言等几方面。近年来，有个别国内学者从概念隐喻探讨了卡明斯诗歌的特征，丰富了对卡明斯诗歌的理解和想像。然而对于卡明斯诗歌中涉及的生态意识，研究者关注较少。本文试图结合卡明斯生活的时代背景，选取in Just 和MOOn Over TOwns MOOn两首诗来解读卡明斯诗歌中的自然性和其生态思想。

一

卡明斯生活的20世纪是一个充满悖论的世纪。人类在短短的历史时期内创造出比过去任何时期都丰富的物质财富，却无法控制自我能力的异化。

诸如对大自然永无休止的征服欲、占有欲及给人类带来毁灭性的战争等等。进入20世纪，美国的工业发展突飞猛进，工业化侵入每一个角落，科技发展到可以把“自然关进笼子”的地步。工业文明的发展虽然创造了以前无法想像的人间奇迹，但也造成了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之间的疏离。工业文明在摧毁着大自然的同时也在无情地摧毁着人性。对此，现代派诗人艾略特曾经分析说：“建立在私人利益原则和破坏公共原则之上的社会组织，由于毫无节制地实行工业化，正在导致人性的扭曲和自然资源的匮乏，而我们大多数的物质进步则是一种使若干年后的人将要付出代价的进步。”

作为一名在20世纪美国诗坛上最具争议、最富有创新精神的现代诗人，E·E卡明斯的诗歌里几乎找不到其它现代诗歌所具有的那些现代元素。如自杀、疯狂、绝望、淫欲和现代人的精神衰竭等等。在E·E卡明斯笔下，读者可以领略到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在那里，个人的尊严、纯洁的爱情、自由、超验的快感，古老的传统、季节的变换、春日的暖阳、河流和鲜花等一一绽放出迷人的光彩。爱默生主张人们通过感官直接与自然对话，从而达到对心灵的净化。爱默生认为上帝是以自然的方式存在的，人们可以通过与自然的交流达到与上帝交流的目的。作为著名的现代抒情诗人和颇有成就的现代派画家，在他的那些看似荒诞、背离传统的诗歌里，爱默生的说教，梭罗的自我完善随处可见。

卡明斯的诗歌在大胆地对诗歌的形式、语言等进行改造，创造出一种全新的诗歌模式。在思想上卡明斯蔑视科学技术，强烈谴责科技的非人性，说“人类绝不可能有人性……除非人类站起来砸碎所有的机器。”他的许多诗歌在描绘美丽的自然风光的同时也蕴含着他对自然、人类、社会深刻而富有哲理的思考。他崇尚自然的生态思想得以自然流露。

二

自然几乎是许多作家笔下一个永恒的主题，文学作品中蕴含的生态意识也显示了作为一名作家所具有的前瞻性与责任感。生态批评家克鲁佰在其《生态文学批评》一书中提出“诗意生态系统”、“为自然而艺术”的文艺主张，文学应当倡导生态思维、生态视野。美国学者鲁克尔特也曾提出“文学要与生态结合起来，文学家与批评家必须具有生态学的视野。这要求作家应当通过其文学作品尽可能地体现他的生态责任感。文学作品在探索人与自然的关系上应当符合生态理念，极力引导读者反对人类中心主义的狭隘思想，反对过度的工业文明与消费，善待我们生活的自然世界，回归简朴的生活以维护生态系统的和谐。E·E卡明斯的诗歌In Just 和Moon Over Towns Moon很好地体现了强调整体，追求和谐，提倡爱与自然的生态思想。

in Just----

Spring when the world is mud-----

Luscious the little

Lame balloonman

Whistle far and wee

And eddieandbill come

Running from marbles and

spring

When the world is puddle –wonderful

the queer

old ballonman whistle

far and wee

and bettyandisbel come dancing

from hoo-scotch and jump-rope andendprint

its

and the

goat-footed

ballonman whistles

far

and

wee

这首诗表现出的是在阳光明媚的春天里，孩子们在户外欢快地玩耍，一位跛脚的卖气球的人的口哨声深深地吸引了孩子们。在本诗中出现了大量的词汇重复。重复出现两次“come”，“spring”“whistle”“ballonman”“far and wee”的三次重复，和频繁出现在字里行间的“and”生动地描述了一幅春日的画卷。诗的形式贴切地表达出大自然的春意盎然，把美好的春日意境成功地传达给读者，并留下广阔的理解空间和想像的空间，带给我们独特的审美体验和审美愉悦。

本诗中，卡明斯用可感的“mud-luscious”“puddle-wonderful”描写一场春雨过后被雨水滋润过的大地散发出泥土的芬芳，让我们闻到春天的清新。孩子们的各种游戏唤起对童年的美好回忆，感受曾经的纯真、童趣和欢乐。整首诗充满了美好、欢快，让我们看到明媚春天里无限的生机。“wee”“eddie and bill”“betty and isbel”等词的变异和首字母的小写显示年幼的孩子们的纯真与可爱的样子。人名连成一片的拼写让读者想像一群年幼的孩子们手拉着手在春日里奔跑的欢乐景象。春到人间，人与大自然和谐共处的画面让我们更好地认识大自然、领悟大自然所蕴含的人生哲理。

in Just一诗中体现出的卡明斯的生态意识与其经历息息相关的。卡明斯出生在马萨诸塞州坎布里奇的一个知识分子家庭。父亲曾在哈佛大学任教，擅长摄影、绘画等，是一位多才多艺的教授。其母亲喜爱绘画艺术，并在卡明斯很小的时候就鼓励他从事绘画与写作。父母的疼爱影响和他童年愉快的经历使他始终坚信人际的爱是一种积极的动力，是力量的源泉和友谊的基础。而in Just正是卡明斯对童年时期，伴随他成长的Norton Woods的春日描写，春天是一切快乐生活的象征，它代表着四季周而复始的开始，也代表着生机盎然与纯洁无暇，它是阳光、清新和芳香的混合。卡明斯选择春天这个意像让纯真的孩子们融入这幅画卷中，赞颂春日的美丽和小孩们纯真无暇的友情和发自内心的喜悦，体现了他的生态意识。即人与自然应和谐相处，人和我们身边的自然界的紧密相联的，人来自于自然，终将回到简单、质朴的生活中。

三

生态意识不仅是一种科学意识，而且是一种价值意识。价值意识的走向，其决定因素是人的价值观，人的价值观要受道德水平的支配，道德在生态价值意识上的反映表现为生态伦理观，因此生态伦理观是关于自然道德的学说。（刘湘溶，1994）本论文所选的另一首Moon Over Towns Moon很好地体现了卡明斯的生态意识。

mOOn Over tOwns mOOn

mOOn Over tOwns mOOn

whisper

less creature huge gro

pingness

whO perfectly whO

flOat

newly alOne is

dreamiest

ONly THE MooNo

VER TOWNS

SloWLY SPRoUTING SPIR

It

这首诗是具有典型的卡明斯特色的诗歌。既无传统的诗行，也无诗节，看起来像零零碎碎的拼贴画。在前两节诗中，字母O被刻意地大写，而其他字母则小写。大写的字母O在诗中先后出现了次，圆圆的字母O让我们联想到皓月当空的大自然环境。在繁星满天的夜晚，一轮明月高高地挂在天空中，明净似水的月光温柔地照着大地。月亮看似离我们很远却显得大而明亮。细心的读者在诗歌的第三节会发现只有字母O是小写，其他的字母都是大写，借此，诗人想通过这种表现手法，依托月亮的变化来表达在工业革命迅速发展的二十世纪，迅速扩张的城镇，逐渐林立的钢筋水泥建筑物开始掠夺自然空间，将自然挤进狭小的空间。昏暗、渺小的月亮丝毫再引不起追逐利益的人们的关注。

在本诗中，卡明斯通过“creature”，“perfectly”等词表现出对月亮我见犹怜的情感，并创造出“gropingness”和“dreamest”等奇特的新词任读者根据自己的阅读体验和经历任意想象和发挥。月亮曾在他的另一首诗中被描绘成娇羞的仙女和美丽的百合花。而城镇上空的月亮皎洁、静谧在带给人神奇感和梦幻般有感觉时，让人感叹尘世间唯有这皎月还在无声地散发精神的光辉。借助对月亮的赞美，诗人表达了对回归自然、渴望自由和对压抑人性的尘世的反感。大自然的灵性与光辉、身处尘世间的漠然在本诗中得以生动地勾勒。诗人对自然的神往和对尘世的憎恶跃然于字里行间。诗中蕴含的生态意识能让读者思考在生态危机日益严峻的今天如何保持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

卡明斯处在一个经济和社会发生深刻变化、工业革命蓬勃发展、物质主义和科技主义在人们心目中扎根，两次世界大战带来的经济萧条和意识形态的斗争使人性处在思想迷茫和环境危机的矛盾之中。反对人类中心主义、主张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生态意识不可避免地出现在卡明斯诗歌中。

结语

总之，尽管卡明斯对传统诗歌进行了大胆的实验和革新并在内容和形式方面开创了一个全新的视野，他的诗歌主题基本上是传统的，歌颂爱情、自然、赞美纯真个性等。作家帕索斯曾特别提到卡明斯身上“爱默生式的气质”，称他是“最后一个伟大的新英格兰人。”本论文以卡明斯两首诗为例，结合诗人生活的时代背景和经历分析卡明斯诗歌中蕴含的生态意识，体验诗歌中人类与自然和谐共享的思想以期更好地理解卡明斯的诗歌所反映的生态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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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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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刘湘溶.生态意识论——现代文明的反省与展望[M].四川：四川教育出版社，1994.

〔8〕Kidder， Rushworth . M. E. E. Cummings： An Introduction to the poetry[M]. New York： Columbia UP， 1979.

（责任编辑 姜黎梅）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