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农 刘世贵
(1.南开大学 外国语学院,天津300100;鲁东大学 外国语学院,山东 烟台264025;2.山东教育出版社,山东 济南250001)
美国学者Tymoczko(2005)在展望未来几十年翻译研究发展前景时指出了七种发展趋势,第一种就是对翻译的定义性研究,并认为传统的翻译定义性研究在今后几十年仍将是翻译研究的中心领域。[1]不同语言之间的翻译活动从根本上讲是一种基于认知主体的体验的认知活动。认知语言学(Cognitive Linguistics,后文简称CL)关于认知世界的理论之于翻译研究具有元理论性质。从CL的有关理论观点入手分析翻译的认知特点属于翻译定义性研究。语言的形成是以体验认知为基础的,操不同语言的民族对客观世界的体验使得不同语言间互译成为可能,而其认知方式的差异也使得这种互译存在着困难。翻译涉及译者对现实世界的体验性认知和以这种体验认知为基础而进行的复杂的语言世界和多重认知世界的分析及整合运作。因此,翻译研究离不开对翻译中涉及的客观世界、认知世界和语言世界的宏观和微观分析。本文尝试根据CL有关认知世界的论述和语篇认知世界分析原则,着重对三个世界中认知世界和语篇翻译的关系做定义性、概念性、解释性探讨,主要涉及语篇翻译的多重认知世界、语篇翻译认知原则、译文语篇认知世界建构和译文文本语言世界构建等问题。
体验性是人类认知活动的根本特性,对客观世界的体验认知是语言产生的前提,这是体验哲学和CL的根本观点。语言事实及心理实验都证明存在三个并行的世界:物理世界、心理世界和语言世界。[2]人对客观世界体验认知的结果是人形成了自己的认知世界和语言世界。对物理世界、心理世界两个术语,为与CL的“现实-认知-语言”表述一致,本文采用现实世界和认知世界两个术语。①关于此处涉及的“物理世界”、“心理世界”和“语言世界”的界定,参见沈家煊(2008);关于认知语言学关于“现实世界”、“认知世界”和“语言世界”的说明,参见王寅(2007)。根据两位学者对两组概念的说明,笔者认为除“语言世界”外,前者的“物理世界”、“心理世界”和后者的“现实世界”、“认知世界”在概念上也是分别对应的。这里的认知世界,类似于哲学上讲的“主观世界”,而与阐释学讲的“视域”有区别也有联系。现实世界(亦称客观世界、真实世界等)从本源上看是最先客观存在的,人类出现后便在体验认知基础上形成了认知世界,人类在对现实世界长期体验认知的基础上产生了范畴和概念结构,最终形成了语言(系统),又有了人的语言世界(参见图1)。CL认为,语言和现实并不是直接对应的,二者的中介是认知。一个人群在相似的现实世界中就会形成大体彼此相似的认知世界,并进而产生其语言(系统),形成一个语言社团。个体的人基于个体化体验认知也会形成个体化的认知世界。尽管存在很大的相似性,没有两个人的认知世界是完全相同的。语言的产生和使用涉及不同成员间的相互关系或通约性,因而相比认知世界,在语言世界上的个体差异要小得多。随着语言的发展,也会出现同一社团内部以语言变体不同而划分的群体。由于认知方式的差异,不同的语言社团,不论是集体还是其中的个体,在认知世界和语言世界上必然存在差异。现实世界、认知世界和语言世界在总体上存在历时上的先后关系,从根本上讲具有依次决定性(参见图1,从左至右实线箭头所示),这是三者关系上的唯物论。三个世界之间又在一定程度上具有互动性,语言世界可能会在一定程度上改变认知世界和现实世界,而认知世界也会在一定程度上改变现实世界和语言世界(参见图1,从右至左虚线箭头所示);三者处于动态互动变化之中,又具有相对的稳定性,这是三者关系上的辩证法。
图1 现实世界、认知世界和语言世界的互动关系
认知世界存在于认知主体心智之中,其内容尚难加以充分描写。我们可以根据CL的认知模型理论加以分析。认知语义学家Lakoff提出的理想化认知模型(Idealized Cognitive Model,后文简称为ICM)作为分析工具多用于词语、句法、语义等领域的研究,[3]对语篇分析具有较强解释力。认知世界的内容按普遍性、代表性和理想化程度可分为ICM和背景知识,即认知世界=ICM+背景知识,ICM指特定的文化背景中说话人对某领域中的经验和知识所作的抽象的、统一的、理想化的理解,是建立在许多认知模型之上的一种复杂的、整合的完形结构,是一种具有格式塔性质的认知模型集,具有普遍性、规律性、典型性、体验性、完形性、选择性等性质。[4](P360)ICM 是人们组织知识的方式,强调人的主观能动性,与客观世界之间存在着不同程度的适应关系。ICM是被一个社团较为普遍接受的背景知识转化来的,它与背景知识的区分取决于许多因素,两者间存在互动性。背景知识不一定具有ICM的上述性质,它主要指细则性具体知识,包括一些特定的内容,会因人因时因地而异,是交际双方早已共知的,也可能是在当下交际中刚获知的,在具体语言交际中处于动态,通过同化或顺应机制不断充实、加强、调整乃至改变会话双方的现有背景知识和当下交际情况。[4](P360)对同一语言社团,ICM 和背景知识在一定条件下可相互转化,二者界限有时很难划分清楚。认知主体的认知世界具有动态实时在线性质。
CL的语篇认知研究侧重语篇理解所依赖的认知基础。语篇是语言交际单位,在认知功能上是一个语义单位,具有语义连贯性。这种共识是语篇生成、理解和分析的基础。决定一组语句成为语篇的必要条件是语句的语义内容能在心智上实现认知连贯。语言符号本身不具有意义,其意义是指它经过读者的理解(或识解)在心智中建构意义的潜势。一组语句可能是一个具有整体意义建构潜势的语言符号集。从认知上看,如果一组语句能在心智上激活具有关联性和链接性的信息,就能形成一个统一的语篇认知世界,生成语篇连贯性。因此,只有从深层的认知世界角度分析语篇才能对语篇生成和理解做出合理解释。[4](P360)对读者而言,语篇理解过程是一个假设语篇连贯存在而寻找连贯的过程。语篇生成在根本上都是以体验认知为基础,在客观世界、认知世界和语言世界的互动中实现的。[5]
语言可使作者用最少的语法结构构建具有丰富的、适合某语境的意义潜势的文本,②笔者使用“文本”一语在文中指书面的、聚集在一起的一组句子,属于语言系统的具体实现。一般而言,文本是由多个句子组成的。在特殊情况下,也有一个词、一句话构成文本的情况。笔者使用“语篇”一语主要指文本在读者心智上的认知映现。对作者而言,语篇是文本生成的微观认知世界。文本是语篇的语言符号表现或者微观语言世界,是客观的存在,而语篇是主客观互动的结果,是文本与认知主体的认知互动而产生的微观认知世界。因此,同一文本对不同的读者而言,其语篇不可能完全一样。文本的微观语言世界可以提供很少但却足够使读者能找到在某一语境下用于意义建构的线索。同一语言社团成员的语篇生成受到语用经济性支配,因而文本存在大量缺省信息。随着语篇认知的展开,在语篇的语言表达引导下,大多数的认知建构在幕后进行,不断出现新的认知域,建立跨域连接,抽象的认知映现开始运作,内部结构开始改变、扩展,视角和焦点不断转换等等。[6](P40)读者在识解文本时,总是将其置于自己的认知世界中,主要依据它所提供的显性信息(对可能激活的信息而言,这些显性信息可能仅是冰山一角)作为线索来处理的。读者根据自己的认知世界知识,结合语境,在文本语言符号激活的信息基础上,补充其它相关信息,通过关联和激活机制在上下文的概念成分之间发现照应关系,并着力寻求命题的发展线索,获得语用推理上的顺应性,运用ICM和背景知识建构出语篇意义的整体性。[4](P360)读者如能在心智上建立一个连贯的、统一的语篇认知世界,就能理解语篇。在遇到新信息与原有认知结构冲突时,读者会从相关认知世界出发,通过同化和顺应机制解决认知冲突,最终达到更高状态的认知。从ICM来看,读者认知世界中的ICM保证了他解读文本的相对客观,也正因如此,“作者死了”的解构主义主张是站不住脚的。
语篇翻译是个人或多人基于自身的体验认知和概念整合运作机制,做出身心努力,结合语境因素,理解(或识解)一种语言文化的文本的语言符号意义和功能,并将其理解根据特定的翻译目的用另一种语言的文本表达出来的过程、程序、产品。[5](P84)笔者将认知世界区分为宏观认知世界(Cognitive World,后文简称为CW)和微观认知世界(cognitive world,后文简称为cw)。③沈家煊(2008)区分了三个世界,本文基于此在理论上进一步分为宏观和微观两个层次。读者或译者对一个语篇在心智上建构的微观认知世界既具有相对独立性,又处于其心智中的语篇网络中和宏观认知世界中。CW相对现实世界而言,指认知主体在体验基础上经认知加工形成的各种知识,内储于人们的心智之中,能够反映出其个人兴趣、需要、知识、文艺修养、欣赏习惯、个人信仰等因素,构成了读者理解文本的一种主观性自我的必然存在;cw是相对一个文本内的语言符号微观世界及其反映的相关现实世界而言的心理世界,是构成宏观认知世界的成分。在理解和翻译文本时,cw主要指对当下的符号文本进行心智加工而建立的复杂的心智空间网络和形成的语篇连贯表征。
图2 语篇翻译过程:认知世界与语篇的互动关系
译者具有读者和译文文本构建者的双重身份。作为读者的译者和作为译文构建者的译者在身份上和对原文多重世界的识解上并不完全一样,因为后者最终还要基于前者对文本语言符号世界的识解构建起译文文本语言符号世界。译者在翻译中所欲实现的是使目标读者能够在译文语言符号世界引导下建构译者所期待的、与目标读者的宏观认知世界统一的译文语篇微观认知世界。笔者试用图2表现语篇理解和翻译过程。笔者用图中三角1和2表示原文作者构建原文的过程。为分析语篇翻译过程,笔者假设处于一定历史、文化语境下具有认知世界CW1的原文作者由于各种契机产生了构建文本的意图,形成与其思想、意图同一的初步的微观认知世界cw1,并将其与原语言G1进行复杂的整合运作,最终产出原文本T1。这种整合运作可能会涉及复杂的循环往复的心智加工过程。三角3表示在一定历史、文化语境下,具有CW’的原文读者对原文的理解:原文读者通过T1与其CW’的复杂互动整合过程,建构出语篇微观认知世界cw1’。在读者-译者介入前,T1只是一个语言符号集。译者和原语文化内的原文本读者存在认知世界上的差异。三角4表示作为特殊读者的译者对T1的理解过程。译者作为读者的特殊性表现在他是双语的、双文化的,他的CWt和原语文化中读者的CW’具有较大程度的重合,与原作者的CW1也有较大程度的重合。当然实践中我们不能把这种重合视为理所当然。译者的认知世界知识、逻辑推理能力和T1语言符号线索之间互动的结果是最终建构起与其CWt相统一的语篇微观认知世界。译者的这种理解也不可避免的具有一定的历史性和个体性。三角5表示译者的表达过程,这里用cwt指译者在翻译过程中根据具体的翻译目的(Pt)、目标读者(TR)等因素对目的语G2作出基于主观能动性的选择(Agency-based Choice;AC)而构建起来的译文T2语言世界下的微观认知世界。三角6表示目的语文化语境下的译文读者对T2的理解过程:译文读者通过T2与其CW2’互动整合,建构出cw2’。译者在表达过程(理解和表达两个过程实际上是动态互动、螺旋式循环关系)中,结合对具体的翻译目的、目标读者等因素的认知分析,对可能的译入语表达作出基于主观能动性的选择,从而将所建构的原文cwt再语言符号化,构建起译文文本的微观语言世界。图中的虚线表示被联接对象之间的相关关系。这里的分析与CL的概念整合理论对翻译的解释是一致的。无论对译者还是目标读者,微观认知世界的差异是绝对的;有时这种差异部分地源于特定的翻译目的。由于认知主体的认知世界知识对语言的运用既有解释作用,又有制约作用,译者对原文或其中某局部的理解可能是多重的,而表达时一般会选择最有可能的那种理解。所谓“翻译是选择的艺术”,意为译者用目的语言的表达对于其理解而言多是选择性的。
在译文和原文的连贯关系上,语篇翻译是译者将原文语言符号引导下建构的cw,把对其他相关因素的认知整合进来,将其cw再语言符号化为译文微观语言世界的动态过程。译者、目标读者、原文cw1和译文cwt及二者语篇连贯性之间的理想关系是:译者将原文置于CWt中解读,通过一系列心智运作,将原文还原为概念结构,获得语篇的cwt而理解原文;然后根据对目标读者ICM(包括其推理方式、信息接受方式、反应方式等)和背景知识系统的预测,进行原文cwt和译入语的整合,根据翻译目的来选择译语表达、构建译文语言世界。对各自的目标读者而言,原文和译文微观语言世界激活、生成的cw完全对应;译语读者解读译文后能获得译者所期待的cw。译文和原文语篇理想的cw关系是语篇认知上的同一性。
译者对原文的理解,实际上是还原其承载的交际事件的图式结构的过程。[7](P20)译文表达是译者对原文的识解、翻译目的、目标读者和译语语言文化等因素整合而语言符号化的结果,这种整合是译者的经验思维的实时运作。这与阐释学针对客观主义和主观主义提出的“视界融合”观是一致的。心理、文化、语言等各种原因使译者对原文的解读而获得的语篇cwt与其译文微观语言世界可能建构的cw之间必然存在程度不等的差异。语篇理解是概念整合的结果,所以这种语篇认知的同一性在客观上是不存在的。因此,实际上译文读者获得的cw2’只会与译者所期待的cw存在程度不同的相似关系。整合机制赋予了读者理解的主观性得以存在的客观必然性,而主观性和客观性构成了理解过程的辩证互动关系。在这个意义上,译文在与原文存在血脉关系的同时,又具有自己新的生命,这种异质是绝对存在的,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因此,翻译的认知原则是根据对翻译制约因素的考量,追求译文语篇与原文语篇在cw的最佳相似性。因为翻译必须考量各种相关因素,因此这种语篇cw相似性只能追求最佳,而最大相似性只是特定条件下需要实现的一种可能的相似性关系。在生成译文过程中,译者应充分考虑两种语言、文化的差异,预测目标读者解读译文时的认知世界知识和可能的解读,使其能在心智上建立译文语篇连贯的、统一的cw。译者对原语篇和其他相关因素的分析越是透彻,目标读者就越有可能建构出译者期待的cw的最佳相似性。
从认知功能上看,文本是理想的翻译单位,而从实际操作上看,句子则是基本的翻译单位,二者在翻译过程中是互动和整合关系。在文本全译的遣词造句谋篇中,造句是关键。许多翻译家如傅雷、杨必、杨绛等的翻译实践为这一点提供了佐证。把句子作为全译的基本单位已差不多成为共识。[8]在理论上可用Langacker(2001)的当前语篇空间理论(Current Discourse Space;后文简称CDS)对句子作为翻译基本单位问题进 行 分 析。[9](P143-188)用 于 话 语 分 析的CDS指一种心智空间,包括听说双方共同理解的成分和关系,是语篇流在特定时刻的一种交际基础。这一观点也适用于语篇翻译分析。句子是对应视窗而被注意的典型单位。可假设对译者-读者而言,原文的一个句子对应于一个CDS视窗,这样语篇就由这种连续不断的视窗构成。视窗随时空顺序进展而不断得到更新。语篇中若干顺序推进的视窗就对应着不断更新的CDS。语篇进展过程中主要包括三个视窗框架,一个是当前框架,称为焦点框,处于正在被注意和更新的过程中,在心智中置于读者兼译者的CWt中,其中部分信息被激活,进行理解和表达的互动运作,最终结果是构成译文语篇cwt的成分;另一个为正框,随着语篇发展和时间推移,被处理过的焦点框信息成为已知信息进入记忆框架;第三个为负框,对应着待输入的CDS,有待于更新。CDS更新主要基于句子。随语篇的发展,连续的句子将不断更新CDS,在负框提供的信息基础上不断插入新增成分形成当前框新信息,不断被整合入记忆中,这样翻译运作就不断向前发展。语句进展时,每个句子都会提供一些新信息,帮助译者通过建构、整合获得统一的译文语篇cwt并最终语言符号化。
译文cwt由句子层次的认知世界成分整合而成。句子层次的构建过程是一个涉及判断、推理、修正、确认的无数循环的复杂过程。语义是主客观互动的结果,句法以语义为基础,具有体验性,与认知能力、语义、词汇、交际功能等密不可分。语篇翻译中译语句子的构建以语义认知、交际功能、文体修辞为基础,重点考虑句子内部成分的衔接和连贯并兼顾句子之间的衔接与连贯。当句子进入CDS内处理时,译者根据句子的语义分布、语用功能、美学修辞等因素分析句子信息点构成,确定信息点间逻辑层次关系,据此构建译语句子。关键词汇的处理在句子框架内进行。同时在内容、结构、文体等语篇层面上实施相关、一致的信息补偿。这样的处理有助于目标读者基于自己的ICM系统(包括句法)对译文进行认知解读,使建构的cw2’和自己的CW2’尽可能实现统一,达到译者期待的cw的最佳相似性。在翻译实践中,由于存在于语言各层面的语义多元性、歧义性、意在言外等现象,还有文化、心理等方面的差异和冲突,译者应充分认识建构认知世界过程中的困难,尽量避免把原文语篇意义丰富、立体的文本语言世界变为译文语篇中意义单一、平面的文本语言世界。把语篇作为整体加工单位,可以弥补句子处理模式的不足;译者可以充分考虑语篇翻译诸限制因素并可在语篇层次上实施翻译信息补偿,从整体上把握cw的语言符号化。
本文着重探讨了翻译涉及的多重世界和语篇翻译的认知原则。笔者认为,语篇翻译涉及宏观和微观层面的多重世界及其互动关系,译者应深入分析原文本的微观语言世界和诸翻译影响因素,在预测目标读者解读译文时所具备的认知世界知识和可能识解的基础上,坚持译文与原文在语篇微观认知世界上的最佳相似性原则,根据两种语言在表达上的异同,恰当构建译文语言世界,使目标读者解读译文而建构的语篇认知世界与其宏观认知世界统一起来,借此实现译者所期待的满足语篇认知最佳相似性的译文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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