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建兰 裴佳祺
(吉林化工学院外国语学院,吉林 吉林 132000)
弗吉尼亚·伍尔夫是英国现代主义文学鼎盛时期的一位杰出代表,她的现代主义创作理念使她成为伟大的意识流小说家。伍尔夫以她对生活的特殊敏感和勇于创新的技巧深刻地揭示了两次世界大战期间英国人的精神危机。伍尔夫一直关注会现实中女性所受到的不平等待遇,强烈控诉妇女所受的社会压力和痛苦遭遇。她小说创作的重心是塑造一系列富于反叛个性的女主人公形象,体现出她女权主义思想的产生、发展和成熟。《自己的一间屋》发表于1929年,是弗吉尼亚·伍尔夫的经典之作,具有巨大的震撼力和思考价值。《自己的一间屋》提出了很多有关妇女和文学创作的严肃问题,是女性主义文学理论的真正源头。
在《自己的一间屋》中伍尔夫意识到了女性创作和女性独立之间的关系,认为女性创作是女性独立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是女性成为自己、实现女性自身价值的一个重要途径。她在《自己的一间屋》提出,“一个女人要是想写小说,她必须拥有少量金钱和一间自己的房间。”在这里,伍尔夫指出了妇女的才能无法充分发挥的社会经济根源,女作家必须顶住巨大的困难、顶住男人的偏见和经济控制才能存在,把她们解放出来的关键在于她们必须有一间可以称作自己的屋子。“钱”和“一间屋”,更主要的是一种象征,是妇女没有社会地位、没有经济地位、没有创作自由的现实状况的写照,也是妇女从事创作的必要条件的象征,更是妇女追求独立自主理想的象征。伍尔夫认为,英国的历史是男性的历史,而不是女性的历史。这不仅因为女性被父权制赶下了历史舞台,无法创造男性认为可以值得记上一笔的丰功伟绩,而且因为女性即使取得了某些成就,也会被男性历史撰写者或历史学家故意“遗漏”、“挤压”或“埋没”。女性应该有自己的历史,女性的个人历史不仅与其他女性的历史相联系,也与民族和世界的历史相融合。因此,伍尔夫成为女性历史与文学史的探寻者和构建者,她在世界女性历史和文学史中有着不可或缺的地位。伍尔夫认为,既然女性及其历史被男性挤压被“遗漏”,那么女作家就有必要“重写历史”或者“为历史加上一个补遗”。伍尔夫认为,伊丽莎白时代,普通女性的生活一定散见于某些地方,人们经常在伟人的传记中“瞥见”她们,她们匆匆而过,消失在背景中。“她们隐藏了一个眼色,一阵笑声,也许还有一滴泪水。”倘若能把这些普通女性的生活收集起来,就能写成一本书。她在《自己的一间屋》中建议那些名牌大学的学生给历史加上一个“补遗”,并给那“补遗”一个不惹人注目的名字,让女性可以不违礼法地出现在其中。因此,女作家要重建女性传统,再现历史本来面目,就必须到“那些地位低微的无名之辈的生活中去寻找,要到那些几乎没有灯光的历史长廊中去寻找,在那儿,幽暗朦胧地、忽隐忽现地,可以看见世世代代妇女的形象”。
在《自己的一间屋》中伍尔夫对女作家的关注,不仅限于物质条件方面,她更注重男权意识形态对她们创作过程的巨大影响。首先,这种男权意识形态的一个重要影响是女性缺乏属于自身的完整的系统的文学传统。伍尔夫发现男性中心社会的历史是男性家系的历史,女性是无史的,历史中见到的女性不是低能儿,弱者就是恶魔。伍尔夫认为其实女性文学是有其传统的,只是它时常被迫中断,这使得这一传统在主流文学史中并不明显,只有少数著名女作家被载入史册"而这一传统的中断和不明显,客观上又增加了妇女创作的困难,这就是妇女在文学创作中所面对的恶性循环。其次,妇女文学作品大都是匿名或以男性笔名发表的。虽然存在着女性文学传统,但它的间歇性短暂性和不为男性的主流文学所接受的地位是女作家们,尤其是那些19世纪初的先辈作家们必然面对的窘境。当女性作家拿起笔来写作时却发现,她们没有现成的普通的句子可以借鉴。所以伍尔夫致力于去评论许多不甚闻名的作家(包括女作家),去探究那些非主流的文学样式如随笔,传记等,在边缘处抒写历史。伍尔夫在《自己的一间屋》中多次强调男女因性别差异而引起的诸多其他方面的差异,并且指出,在男性主导的社会中,女性的价值观得不到重视她主张,女性应该提高自我意识和对自身的认识,应该意识到男女之间的差异忠实自己的感觉,敢于承认自己的不同,并重视自己的价值观,建立起自己的价值体系,以差异观替代相似性来争取男女平等。这一思想远远超过了当时妇女运动的目标,可谓曲高而和寡。伍尔夫的写作不仅从各个层面论述了女性的现实处境和社会地位,并揭露了父权制对女性的压迫和奴役,而且重视女性意识,强调女性价值观的建构,从而提高了女性对自身处境和地位的了解和认识。
伍尔夫用第一人称来突出以女性为主体倾向的话语方式。《自己的一间屋》使用第一人称“我”作为话语主体,但这个我并非作者本人的代称,而是指代历史之中不同妇女的个体,伍尔夫没有使用我们这个复数人称,也暗示着她强调话语主体的差异性,打破传统父权理论话语的权威性,蔑视他们的同化异体,排斥差异的普遍原则。妇女长期在父权文化的熏陶下,逐渐将强制的价值观念内化成自身的价值取向,只有沉默与空白。父权话语为她们设定的位置,替她们调准的语调使她们很难抒发自己的观点,更不用说作为理论话语的主体存在,坚持自我意识,而伍尔夫在《自己的一间屋》里大量使用第一人称“我”就具有鲜明的女性主义色彩。它体现了强烈的表达欲望,要求讲述女性的生活经验,传达独立的自我意识,拥有自主的文学空间,用不被压垮不被歪曲的声音向世人宣读女性主义思想的誓言。
《自己的一间屋》中伍尔夫提出了引发女权主义者激烈争论的“双性同体说”。她的双性同体理论,在女性主义批评发展中具有承前启后的重要意义,从而成为女性主义批评关注的中心,也奠定了她在女性主义思想史上的地位。伍尔夫认为在我们之中每个人都有两个力量支配一切,一个男性的力量,一个女性的力量。双性同体,指同一个主体明显的同时有两性的人格特征,即兼有强悍和温柔,果断与细致等性格,按情况需要有不同的表现。在《自己的一间屋》中,伍尔夫用这个概念来说明正常而舒适的创作状态是两性和谐融洽的相处,但不意味着双性一定要完全相等平衡"只有两性和谐,创作者的精神才能轻松、愉悦,才会才华横溢,才能写出最优秀的作品。伍尔夫的双性同体构成了她诗性态度和文学创造的基础,即她的非个人化。《自己的一间屋》强调,要有创造性,男女之心灵必须要有某种程度的合作。而创造性行为就是朝向雌雄同体的运动,这是一个需要综合主体和客体使其合而为一的过程。伍尔夫的现实景象大多是雌雄同体的,它超越了男女机械的结合,达到了一种精神的融合。
在《自己的一间屋》中弗吉尼亚·伍尔夫强调独立的经济权是女性最重要的权利,否则女性只能依附于男性,依附于家庭,从而只能处于一种他者的地位。伍尔夫鼓励女性不应该仿效男性,女性应该有自己的创造力,要参与到创作中,追求自己的事业,接受高等教育,享受政治权利,只有这样才能获得妇女的真正解放。伍尔夫以性别差异思想为核心内容的女性主义思想,从理论的高度为妇女解放事业指明了方向。而她秉持这种思想的写作,从各个层面论述女性的现实处境和社会地位,揭露父权制对女性的压迫和奴役,提高了女性的自我意识以及对自身处境和地位的了解和认识,为后世女性主义批评树立了榜样,开辟了方向,在女性主义批评理论的发展过程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1]弗吉尼亚·伍尔夫.自己的一间屋[M].贾辉丰,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0.
[2]弗吉尼亚·伍尔夫.伍尔夫随笔全集[M].王义国,等,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2001.
[3]张京媛.当代女性主义文学批评[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2.
[4]张岩冰.女权主义文论[M].山东教育出版社,1998.
[5]甄艳华.伍尔芙创作思想形成轨迹略谈[J].学术交流,200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