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南部地区“罗汉阵”的体育史学价值探索

2014-08-13 09:18
浙江体育科学 2014年2期
关键词:浙南缙云阵型

曹 辉

(浙江传媒学院 大学体育教学部,浙江 杭州 310018)

“罗汉阵”(也称为“迎罗汉”)是浙南地区流传较广,最具有代表性的民间体育活动之一。作为节庆活动表演项目深受当地民众的喜爱,形成了独特的民族和地域色彩。长期以来,“罗汉阵”在保留传统特色的同时,不断吸收现代社会的新元素,体现了不同于竞技体育以“竞争”精神为核心的体育文化特征。

“罗汉阵”的体育史学价值在于:它包含的是传统体育文化的基本元素,体现了华夏文化的重要体育内涵[1]。此外,“罗汉阵”作为研究现代农村社会的重要内容,通过探究汉民族体育传统项目,揭示农村历史文化与现代社会元素结合的路径[2],对于了解浙南民众的社会生活方式的形成,亲密人际关系的建立,以及心理满足等方面有着重要的作用。特别是在当今农村社会结构不断发生变化的情况下,我国不断有自然村落消失。这些消失的传统村落中蕴藏着大量的历史信息和文化信息[3],它们都是中华文明的重要遗产。在这种背景下,对“罗汉阵”的体育史学价值探索就显得特别的有意义。

基于此,文章主要对以下几个论题进行挖掘研究:①浙南“罗汉阵”的体育技击演艺特征;②浙南“罗汉阵”的体育演进史学分析;③浙南“罗汉阵”的体育价值。对于浙南“罗汉阵”的研究较少,本文主要以现有的史料资料为基础,采用田野调查与文献分析的方法,对浙南“罗汉阵”的体育史学价值进行阐述,旨在开发和传承浙南“罗汉阵”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为完善浙南地区传统体育的理论体系提供依据。

基与本文研究范畴,研究方式之一是田野调查。特别针对与本课题相关的具有罗汉阵演绎传统的乡镇丽水市缙云县溶江乡和胡源乡开展了两年时间的调查,通过此一方式深刻了解该县“罗汉阵”这一社会文化现象,主要调查内容见表1。

表1 田野调查主要内容

1 浙南罗汉阵的体育技击演艺特征

浙南“罗汉阵”是当地民间集传统体育中的武术表演和人员队伍阵型变化的一项体育活动,主要出现在浙南丽水、金华、台州下属乡镇的节日和庙会。通过文献研究发现罗汉阵的阵型最早来源于明代抗击倭寇的战争阵型,是对战争中参与战斗的少林僧兵的纪念。

“罗汉”在我国的戏曲与文学上有着多种表现形式,比如浙江地方剧种婺剧中就有“戏曲罗汉”人物[4]以及武侠文学作品中的“少林十八罗汉”。但从表现的场合、人数、人物、着装、表演者特征看,以上“罗汉”形象等与浙南的“罗汉阵”都有着较大的差异(见表2)。在浙南地区“罗汉阵”也有多种称谓,具有代表性的有金华地区“打罗汉”,丽水、台州地区“罗汉阵”,也有乡民直接称为“罗汉拳”或“迎罗汉”[5-7]。但如果不是当地人谈到“罗汉阵”往往会和戏曲中的罗汉表演以及文学作品中的“少林十八罗汉阵”相混淆,通过田野调查和文献列出表2以区别这几种表演方式[4-8]。

表2 浙南罗汉阵、戏曲中有关罗汉曲目、少林十八罗汉阵的对比

当前当地社会学者,民俗专家都对“罗汉阵”有过考察,但缺乏对其进行系统整理和归类[5-8]。而本研究通过田野调查,认为“罗汉阵”的重要体育价值之一是它的观赏性,表现在体育技击的表演形式上。首先,它是以三段式的演艺特征,反映了体育民俗的文化内涵;其次,它包含了体育技击的基本元素,反映了“阵”和“格”的中华武术内涵。作为“三段式”的浙南“罗汉阵”主要由三个阶段构成:

第一阶段是“迎罗汉”。“迎”字表示的是“迎接”这一动作过程,在浙南地区的民俗活动中往往表示用来迎接各种神像或神龛[8]。“迎罗汉”指参演队伍在本村或镇的祠堂或会堂中集合,然后抬出神龛。“迎罗汉”参与者持各种兵器,成人主要用长棍、戟、枪等,但最多的是棍,儿童主要使用木剑和木刀及盾牌。队伍行进将要到达祠堂或佛殿等地点时参与者同时舞动兵器做棍花、枪花或者刀花。而到达表演场地时队伍成员在行进中做前后左右的劈砍动作并绕场地围成一圈。

第二阶段为“罗汉阵”和“叠罗汉”。队伍行走组成各种阵形,阵法有大团圆、半月阵、四方阵等二十个阵式。最后队伍变走为跑且速度越来越快进行布阵、团阵、破阵,同时喊“欧、欧、欧”的口号。在摆完阵型后就进行“叠罗汉”的表演,众人互相配合叠成各种形状,如罗汉井、大小荷花、牌坊、花篮等。

第三阶段为“罗汉拳”和“格”。该阶段的表演是迎罗汉的队伍围成一个圈,中间场地则由罗汉班中武艺高超者表演拳术和武器对练。调查发现只要是拳术表演在罗汉阵中都俗称为“罗汉拳”,包括套路以及空手对练。除此之外,也有手持武器的对练。在缙云溶江乡一带也称两人或多人在使用武器进行对练时为“格”。

1.1 “迎罗汉”演艺的参与文化解读

在“迎罗汉”演艺中,体现了第一阶段的主体是以“请”作为“迎接”意蕴开始。其中“请”是希冀乡民重视与参与的习俗,体现了“以人为本”的体育人文精神。此阶段的表演具有浓厚的宗教色彩,过程具有仪式性。迎罗汉需要抬出神龛,该过程在浙南地区也称为“请”出神龛,“请”字表示了浙南地区民众对神龛的敬畏之意,其过程神圣而隆重。在这个阶段表演中,队伍立起幡旗,锣鼓声响彻乡村,一方面宣告开始罗汉阵,一方面吸引乡民参与。乡民听到锣鼓看到幡旗往往都会放下手中活前去观看迎罗汉。接下来,迎罗汉的队伍接着排成一列纵队前往村及镇的佛殿祈求保佑,之后再回到祠堂或特定的表演场地进行“罗汉阵”的后几个阶段表演。到达表演场地时队伍各个成员在行进过程中一边做前后左右的劈砍动作一边绕场地围成一圈。劈砍动作是阵法表演的前奏,同时也是为吸引观众而做的动作。

1.2 “罗汉阵”演艺的团队文化解读

“阵”是演艺第二阶段的主体,容纳了“罗汉阵”表演的主题内容,它要求参与者在排布阵型演绎队伍各种阵法内容的过程中团结协作、默契配合,也正是其体育文化内涵的体现。在阵型排布后 “叠罗汉”(也称为“背罗汉”)的表演也体现体育中的团队精神。“阵”和“叠罗汉”表演需要有队伍的指挥,其往往是由村中有资历和地位的人担任,不仅要求有经验,同时也受到队员的尊重和信任。因为有经验的指挥能对处于不同大小场地的阵型进行调度,阵型本身就要求严密所以表演过程中要求参加者能默契配合,如果有队员动作和跑位不到位,就会影响阵型的紧凑和美感。此外,在“叠罗汉”的过程中需要队伍中十多个年轻力壮的人叠成人塔,这就要求队员十分信任指挥者,反之就可能出现配合失误造成危险。罗汉阵表演过程中,全体队员在指挥者带领下手举武器通过交叉穿插进行布阵、团阵、破阵,同样要求表演者的表演精确,以避免产生误伤。

1.3 “罗汉拳”演艺的健身文化解读

在演艺的第三阶段是“罗汉阵”表现高潮,其中最具有体育文化的内涵,主要以“拳”和“格”的表演形式进行展示。拳的种类主要是浙江特色的“南拳”。浙南地区习武风盛,有史料记载南宋起浙江拳种门派林立,其中“南拳”即“浙江短打”最具有浙江鲜明地方特色[19]。 而“格”的基本字义有“拿着长枝”和“击打”[9],符合浙南地区乡民对“格”的理解即拿着长枝在互相比划,引申为拿着武器在互相比试。“格”的表演也是传统体育项目中的器械对练表演。在“拳”的表演中表演者全身心投入,竞技动作孔武有力,并以吼喊声来提高气势。在用武器进行“格”的表演时,表演者舞动迅猛,对打双方动作默契精确,无不体现出传统武术的技击特点。

2 浙南罗汉阵的体育演进分析

2.1 浙南“罗汉阵”的源起

浙南“罗汉阵”的源起在学术界有着不同的观点,但其中的武艺表演来源于浙南各地各时期的民间武术。地域上,罗汉阵表演主要分布在丽水下属的缙云县、金华下属的永康市和义乌、东阳以及台州下属仙居县的乡村间。各地关于起源的各种说法中,在时间上仙居最早,该县安岭乡叠罗汉起源于南北朝时期[4]。实地调查可以得知仙居安岭乡紧邻缙云的胡源乡,胡源乡多个村子的罗汉班是张山寨七七庙会的主要参加乡镇[6]。安岭乡解放初归缙云县管辖,1962年7月后划归仙居县管辖[5]。仙居安岭乡的罗汉阵可能与丽水缙云地区的罗汉阵有着相同的源头。

此外,缙云以及永康、义乌等地在历史上都曾经在相同的行政区划范围内。而缙云县的罗汉阵起源有两种说法,缙云县非物质文化遗产办公室的工作人员认为缙云迎罗汉活动始于南宋之初,但也有学者认为壶镇罗汉阵来源于明朝[2]。调查还发现缙云、永康、义乌的民众宗族相同,以缙云《谢山曹氏族谱》及《水南赵氏族谱》为例,缙云谢山头村曹姓人士的祖先来自金华永康。而缙云水南村的赵姓人士一部份族亲分布在金华永康,一部分分布在缙云壶镇。三地民众历史上互相迁徙,加深了彼此间的联系,可见三地罗汉阵这一习俗相同,在某种程度上受到过相同的影响。

2.2 作为战争阵型的浙南“罗汉阵”

浙南“罗汉阵”的雏形是明代的抗倭战争中的军事阵型。资料表明缙云“罗汉阵”受明朝抗倭战争影响较大。嘉靖四十年(1561年)台州一战大获全胜,壶镇罗汉班也参与战斗并大显身手。金华的义乌、永康等地学者都认为罗汉班的“罗汉阵”是在明代抗倭时期得到发展。在历史上东南沿海的抗倭战争贯穿整个明代[10]。明初海防松弛,使东南海疆屡受倭寇灾害。明朝廷从全国招集各种兵员,而这期间就有招募和主动请缨的来自各地的僧兵。有具体记载的在嘉靖三十二年至嘉靖三十四年来自少林僧兵的曾参加过六次抗倭战争[11]。除了有月空和尚带领的杭城僧兵参加战斗,来自苏州的天员和尚也从各地招集了八十四位武僧[12],以及云游义投的少林僧人[13],但人数最多的是山东地区的僧兵,“僧兵系山东应募者,其徒众,少即习兵,皆称少林僧[14]”。以上资料表明罗汉阵中的“罗汉”就是指当时战争中的少林僧兵。而闽浙一带沿海多山地的特殊地理,根据战争实践和敌我特点等因素明代将领因地制宜创造出了一系列的阵法。比较著名的有戚继光的“鸳鸯阵”,以及变化后的阵法“两才阵”,“三才阵”等[15]。其中“鸳鸯阵”以21人为一队,配以盾、枪、叉、棍、刀等长短兵器[16],这与现代“罗汉阵”表演人数以及表演兵器较为相似。

2.3 浙南“罗汉阵”的体育功能变迁

现代“罗汉阵”继承传统但有现代社会内涵,其形成是在明代抗倭战争之后当地乡民为了纪念少林僧兵以及参战将士,民众以战争阵型为基础加揉当地传统武术,通过发展流传至今。因此,现代罗汉阵表演还带有古朴的风貌,表演行进时队列前使用的幡旗,鼓乐手使用的器乐和吹奏的古乐,表演者穿戴传统戏曲服饰无不透露着历史气息。但是现代罗汉阵最为突出的特征是功能上的变迁,内涵的变化。

在早期“罗汉阵”是浙南当地民众对付外敌入侵的一种武艺,具有军事功能。而现在的罗汉阵在历史发展过程中逐渐成为一种体育活动,在这个阶段突出了体育的功能。如缙云壶镇罗汉班吸取了实战的阵法,并结合各家武术的精华,进步发展成了农闲之后的锻炼方式。罗汉阵逐渐发展成为一种以传统武术技艺与阵型变化为主的民间表演艺术,它常常出现在喜庆和节日中[5,6],罗汉阵表达了表演者美好意愿并祈祷国富民安。

3 浙南“罗汉阵”的体育价值分析

3.1 罗汉阵的社会娱乐价值

浙南“罗汉阵”对民俗体育社会化起到了推进作用,具有体育社会心理学特征:既是浙南当地民众的一种爱国表现,也是一种乡土归属感的表达。随着社会的变迁,浙南山区的社会结构发生了变化,部分农村居民放弃了原来从事农耕的生活方式,而到城市从事其他产业并定居下来。民俗体育文化就是在村民的移居过程中从一地推广到另一地,形成点到面的社会化。另一方面“罗汉阵”在明代发源时期是当地民众对抗倭战争的纪念以及爱国将士的缅怀,但是到现在发展成一种在当地重要节日中所表演的节目。“罗汉阵”的表演规模人数往往数十上百,虽表演形式相同,但以村为单位的罗汉班人数多寡可以体现队伍的气势,参与人数越多说明该村人丁兴旺。所以在罗汉阵表演时期各村家族都召集在外务工、经商、读书的乡民赶回来参加。当地这一现象是由民间体育行为引起的,具有“浙南”地区的社会性和独特性。通过这一体育活动可以提供当地社会的一种交流方式,以此建立族群亲密关系,实现人际沟通,满足心理需要[17]。在迎罗汉的过程中队伍前列立有“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等祈福文字的幡旗,体现了当地民众的朴实愿景。

3.2 罗汉阵的民俗兼容价值

浙南不同地域的民俗习惯存在差异,但罗汉阵促进了该地的文化交流,使浙南各地具有相同的人文背景。浙南各地民俗差异体现在语音、节日习俗上,反映了华夏文化的多样性。各地在“罗汉阵”的演艺上的差异体现在表演地点和时间上,金华永康地区主要出现在胡公庙会上,而义乌地区主要出现在重阳节[18],丽水缙云和台州仙居地区的罗汉阵主要出现在农历“七月七”庙会。在早期乡村文化生活方式选择性较少,而民俗体育较之现在发挥重要的功能。各种集会是各乡镇物资交流与村民集会的时机,加入罗汉阵表演吸引了更多人的参与,进而逐渐成为当地的重要节日。浙南各地在历史上曾处于不同地区行政管辖范围,除了前述仙居的安岭乡曾属于缙云管辖外。隋代开始处州(今丽水市)就曾管辖安固(今温州瑞安)、乐成(今温州乐清)、临海(今台州临海)、永嘉(今温州永嘉)、松阳(今丽水松阳)、括苍(丽水莲都)。浙南地区的行政区域由古至今经历过的不断调整变更,相同的行政区划促进了相同的人文思想,而行政区域变革又促使“罗汉阵”在各地市中的传播,使得现今既保留了各地的差异和特色又发挥了“罗汉阵”体育功能。

3.3 罗汉阵的强身健体价值

在历史的发展过程中浙南“罗汉阵”逐渐从战争功能演变成体育健体功能。这是因为早期中国的诸侯纷争,争夺领地,战争频繁,随之出现过许多与战争有关的兵法阵势,而“罗汉阵”也是如此。随着战争的发展,逐渐出现了强国战胜弱国的局面,中国变得统一,战争渐渐平息,人们开始安居乐业。这些军事阵法就不再被运用战争。但当时这些阵式作为军事技能被许多人所学习习得。后来生活闲暇之时,人们出于娱乐便演艺一番供大家取乐。据历史考证,在当时的浙江南部地区的缺少健身方式,农村体育健身主要依靠传统体育项目[8]。浙南地区习武风盛,南宋起特别是明清两代浙江拳种门派林立,其中“南拳”即“浙江短打”最具有浙江鲜明地方特色[19]。另一方面罗汉阵具有强国作用,在明代抗倭战争中戚继光等所创立的各种阵法以及同时代的军事家在战争中的武术实践成果对罗汉阵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其中俞大猷在浙南抗倭时其武术思想主要著作有《剑经》主要是讲棍法以及长兵器用法的军事著作[20],而浙南罗汉阵中的器械表演注重“棍”等器械的表演,从一方面印证了现代演绎的道具来源与明代战争的武器。

浙南罗汉阵的演绎其实质是“阵型”与“传统武术”的结合。当地民众通过演练来源战争的“罗汉阵”也是为了达到警惕外敌的作用。此外,罗汉阵既有拳的个人表演和阵的团队配合,需要个人身体素质的锻炼和团队默契的练习。缙云胡源镇罗汉班在表演罗汉拳时就有上宕功夫。上宕功夫始于宋代,《五云胡氏宗谱》中提到第三代太公胡渊曾经为宋朝武节大夫,胡渊告老还乡时还立下规矩,要求后代人人习武、代代相传[21]。因此,从历史传统以及当前现实来看,浙南地区特别是偏远山村乡民参与“罗汉阵”还起到强国健身的重要作用。

3.4 罗汉阵的体育传承价值

浙南罗汉阵在农村地区较为活跃,其表演在丰富了农村居民的闲暇生活的同时,也为农村居民在劳作之余提供了锻炼、社交的机会,是当地民众喜爱的体育活动。虽然通过现代媒体传播的竞技体育项目加深了浙南农村大众对竞技体育的认知,但是城乡居民对体育公共资源使用上还存在着较大差异,各项体育赛事远离山区农村居民的现实闲暇生活。因此罗汉阵在当地广泛传播在民众中具有空间,民众对其具有共识性。而现代体育比赛项目较多开展于城市,在农村社会因为场地,浙南地区多山地丘陵的地理条件以及体育经费的缺少使浙南农村村民少有机会参与现代体育项目,同时也较少机会观看和欣赏现代体育场馆中赛场上的竞技体育比赛。现代体育事业在农村中存在着薄弱环节,在这样的条件下“罗汉阵”体现当地民众的行为性。当地另一方面农村中现代劳动手段改变使得一部份农民从事劳动时间和强度发生变化,农民拥有更多劳动后的余暇时间。一部分农村居民在村镇中心化的过程中不断接受城镇居民观念,使得农民意识开始发生变化,生活观念以及娱乐观念发生变化,愿意从各种纯粹的劳动中抽出时间来参加闲暇活动。但是从明代起源的罗汉阵在历史变化中还带有其原始形态,从中体现古朴风情正是当地民众对传统的继承。

4 结 论

4.1 浙南罗汉阵是集传统体育的武术表演和队伍阵型变化的一项民间体育活动,主要出现在浙南丽水、金华、台州下属乡镇的节日和庙会,表演分三个阶段,分别是“迎罗汉”;“罗汉阵与叠罗汉”;“罗汉拳和格”。这三个阶段分别蕴含着 “以人为本”的体育人文精神、体育团队精神和体育的竞技性文化内涵。

4.2 现代“罗汉阵”继承传统但有现代社会内涵,其形成是在明代抗倭战争之后当地乡民为了纪念少林僧兵以及参战将士,民众以战争阵型为基础加揉当地传统武术,通过发展流传至今。在早期“罗汉阵”是浙南当地民众对付外敌入侵的一种武艺,具有军事功能。而现在的罗汉阵在历史发展过程中逐渐成为一种体育活动,在这个阶段突出了体育的功能。

4.3 浙江南部地区“罗汉阵” 的体育史学价值主要体现在它的社会娱乐价值、强身健体价值、民俗兼容价值以及体育传承价值。浙南“罗汉阵”对浙南民间体育社会化起到了推荐作用,为当地民众提供了文化娱乐和强身健体以及社会交往的机会。浙南各地在节日习俗和语言上存在差异,但“罗汉阵”表演促进地区间文化交流,使得浙南地区传承了相同的人文思想,通过表演表达民众朴实愿景和乡土归属感。

5 未来研究的方向

本文主要使用文献资料法对浙南地区的民俗体育项目进行了个案考察,但是该地还有多种优秀传统体育项目遗珠在乡间,需要体育工作者进一步做田野调查来挖掘研究这些项目。而近年浙南农村区划调整开始,随着时间的推移,对当地民众社会生活方式,特别是对体育休闲参与方法、形式、时间以及参与意识上的变化的研究也应该是社会体育工作者需要持续进行的工作。该地区是我国主要的畲民族聚集地,历史上传统体育文化起源和发展可能和汉民族存在着不同,在当代社会大背景下各民族间体育项目的互相融合,以及现代体育项目和传统体育项目各自的参与情况等研究也是将来所要考察的内容。浙南罗汉阵曾经在浙南多地流行,包括现在浙南三地的市区,但是影响逐渐消失,只存在少数乡村,未来如何开发和保护并激发其生命力也将是一项重要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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