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秋红,毛艳艳
(陕西师范大学,陕西 西安 710062)
我国快速发展的工业化和城镇化建设吸收了大量农村男性劳动力,以至于农村女性现已成为推动农业生产和农村经济发展的主要力量,这也就决定了提升她们的人力资本水平、开发其人力资源是促进农业和农村经济发展的一个重要手段。陕西虽是西部经济发展较快的省份之一,但其农村经济的发展水平与全国相比还有一定差距:2010年全国农村人均纯收入为5919元,而陕西只有4104元[1]。究其原因,农村女性人力资本存量不高是主因之一,这从与本地域农村男性及城镇女性的比较中看得非常清楚。因此,开发农村女性人力资源,充分发挥其潜力,是农村经济发展的重要源泉之一。
目前对我国农村女性人力资源开发的研究大部分都从全国的角度出发,如王秀梅(2005)指出,农村女性人力资源的开发使用处于弱势,制约着农业现代化的进程,提出了要加大农村教育、医疗支持、加强法制建设及思想政治工作等建议[2];叶灵珍(2011)指出,女性人力资源既是形成人力资本的对象,又是人力资源再生与培育的承担者之一,开发农村女性人力资源是农村社会经济发展中重要的战略性投资[3];乔聚玲、刘芳(2008)认为我国农村女性人力资源具有数量大、综合素质低、外出就业机会少等特征,应通过提高文化素质, 强化就业技能,完善激励机制,发展农村女性劳动力市场等方式编制科学的农村女性人力资源开发规划[4]。
在针对全国农村女性整体的研究中,有一些把女性人力资源开发与新农村建设结合起来的,这些研究大都认为农村女性的整体素质与新农村建设的要求不相符,并提出了改进措施。如王秀华(2008)认为农村女性的文化素质、技能水平、心理素质、参政意识等自身素质与新农村建设的要求还有一定距离,要把开发其人力资源作为新农村建设中的基础工程[5];柏群、胡露(2010)认为要通过把大力开发农村女性人力资源作为一项基本战略、建立多元化投资主体、发展农村女性教育、改善农村女性政治参与状况、保障农村妇女健康权益等举措来培育和开发农村女性人力资源[6];池凤兰、付翠莲(2012)提出从政府和人力资源部门主导型的政策支持、各级妇联组织的扶助手段、妇女自身素质的培养等各层面的可操作的对策与措施,进一步加快当前新农村建设的步伐[7]。
也有一些专门针对整个西部地区状况进行研究的,如段塔丽(2004)结合西部大开发,围绕如何有效开发西部农村妇女人力资源等问题,提出了相应对策[8];李澜(2006)针对西部民族地区农村女性人力资源开发提出构建“三式二型”农村女性人力资源开发模式, 即实施普及式、双语双文式、参与式、技能型、职业型农村女性人力资源开发方案[9];连丽霞、张蓉(2006)指出了我国西部农村妇女人力资源开发与可持续发展之间的关系[10];黄雯(2010)认为要构建以农村基层政府和城市政府为引导,企业需求和农民需求的多元参与、相互合作的人力资源开发投资主体的框架,来加强对西部女性人力资源开发的投资[11]。
本文则是立足于陕西省的整体情况,运用第三期中国妇女社会地位调查(陕西省)的数据,从农村女性与农村男性及城镇女性比较的视角进行的研究。
“人力资本之父”舒尔茨认为,所谓人力资本,是相对于物力资本而存在的一种资本形态,表现为人所拥有的知识、技能、经验和健康等。他认为人力资本是投资的产物,并把人力资本投资分为以下五类:“(1)医疗和保健;(2)在职人员培训;(3)正式建立起来的初等、中等和高等教育;(4)不是由企业组织的那种为成年人举办的学习项目,包括那种多见之于农业的技术推广项目;(5)个人和家庭适应于变换就业机会的迁移”[12]。这也就是说,对人力资本水平的考察要致力于下述几个方面:教育、培训、健康、迁移等。本文正是基于此来分析陕西农村女性人力资源开发的状况。分析所用数据源自第三期中国妇女社会地位调查(陕西省)资料,有关数据显示陕西农村女性人力资源有下述特征。
受教育程度是劳动力参与生产和提高劳动技能的前提条件,同时也决定着农村女性人力资源在农业生产中的能力水平。特别是从母亲的角度来看,其受教育程度直接关系到下一代人力资本的水平和农村居民整体素质的提高。通过分析调查数据可知:陕西农村女性中,文盲半文盲比例达17.5%,小学为25.8%,初中为42.3%,高中及中专只占12.6%,大专及以上仅为1.7%。这也就是说,陕西农村女性劳动力中,初中以下的比例达85.6%,高中及中专的仅为12.6%,大专以上寥寥无几;18~64岁的农村女性平均受教育年限为7.65年,只相当于初中二年级的水平。由于受教育程度直接决定着农村女性对各方面事物的领悟能力,在一定程度上还决定其人生观和世界观,因此,这种教育状况不仅会影响当前农村经济和社会发展,还会通过代际转移影响未来农村经济与社会发展,尤其是在我国现今人口是“农村包围城市”的情形下,它还将影响到全社会的人力资本存量和经济发展状况。
改变农村女性因受教育程度低而能力不强的途径之一是培训。但调查显示,陕西农村女性接受培训并不多:只有13.3%的人在调查时点的近三年内参加过培训或进修。她们目前所拥有的实用技能情况也不乐观:只有约23.9%的人具备农、林、果等种植管理技术,19.5%的拥有养殖专业技术,且拥有这两类技能的人大部分是重合的。这就是说,超过70%的农村女性不具备农、林、果的种植技术及养殖等相关的专业技能。另外有18.5%的人有手工艺技术,8%的人会加工技术。这些数据表明,陕西农村女性所掌握的技能基本局限在种植养殖等传统农业上,对现代农业的产业化生产技能掌握不足。由于传统农业的经济效益要远低于现代农业,掌握诸如农产品深加工等专业技能才是促进现代农业和农村经济发展的关键。
农村女性的健康状况直接关系到农户的生产生活状况,关系到对下一代的孕育、照顾和培养。调查显示,农村女性患妇科病的比例为28.9%,患慢性病的比例达到20.7%。此外,鉴于大量农村男性外出务工,农村女性同时肩负起了田间劳作和家务劳动的双重重担,长此以往的超负荷劳作无疑会影响她们的身体健康。
调查发现,679位农村女性中有57位有外出连续打工半年以上的经历,有3位正在外地打工,两者合计仅占农村女性比例的8.84%。由此可知,绝大多数农村女性缺乏外出经历,从而导致其阅历较浅、眼界不够开阔、社会经验不足、缺乏对新知识和新技能学习和掌握的机会和能力,特别是失去了通过“干中学”以提升其人力资本存量、开发其人力资源的机会,进而影响到她们对农业生产及农村经济发展的贡献。
一般而言,农村女性日常生活比较单调,看电视、打麻将、聊天等是其农闲时的主要娱乐活动。农村女性农忙时无暇顾及其他活动,农闲时又缺乏积极向上的文化娱乐活动,也不主动学习文化知识或实用技能以充实自身,表现出得过且过、无所追求的消极生活态度。在调查农村女性“最想学的知识或技能”时,发现有28.7%的农村女性表示“什么都不想学”。这表明一部分农村女性缺乏积极进取的精神,没有开发自身潜力的愿望。此外,农村女性对与自身权益相关的政务及其他问题也表现出漠不关心的态度,如给所在村提政策建议、就村里重要事项进行讨论等问题。在问及“自己的建议能否对村级组织决策产生影响”时,大约84.8%的女性表示“基本没有影响”,只有11.7%的女性觉得“有一点影响”。这也妨碍了农村女性参与公共及与自身权益相关问题决策的积极性。
陕西农村女性与男性生活在相同的地域环境中,但他们的人力资源状况却差异较大。
1.受教育程度低于男性。通过数据比较得知,2010年,陕西农村男性文盲半文盲的比例为6.2%,比女性低11.3个百分点;小学为23.9%,比女性低1.9个百分点;初中为50.2%,比女性高7.9个百分点;高中及以上的占19.6%,比女性高5.3个百分点(见图1);平均受教育年限为8.51年,比女性多0.86年。这种差异决定了男性在工作的选择和知识的理解运用上要比女性好很多。
图1 陕西农村女性与农村男性受教育状况对比
深究差异的成因,主要是:陕西农村的思想观念较之东中部省份比较保守,重男轻女现象很普遍,当家庭经济拮据时,女孩子的受教育权利首先被剥夺。因为相当多的人认为,女孩子是给别人家养的,送女孩子读书不划算;加之新的读书无用论的影响,导致女孩子往往在初中就辍学回家参加劳动,由此造成农村女性整体文化素质偏低。此外,始于2001年的“撤点并校”,使农村学校的数量锐减:据教育部公布的数据,从2000到2010年,我国农村小学的数量在10年内减少了52.1%。根据各省区市教育主管部门公布的数据:从2001到2011年,初中数量下降了26.19%。此间,陕西小学的数量从29359所下降到8867所,降幅为69.8%[8]。学校数量的下降,使农村孩子很难就近入学,造成他们上学路途远,上学途中潜伏着各种安全隐患,尤其是女孩子的人身安全问题更为凸显,直接导致了不少女生弃学回家。
2.接受培训少于男性,技能掌握程度各有千秋。农村男性近三年来接受过相关职业教育或实用技能培训的比例为15.7%,高于女性2.4个百分点。在实用技能的掌握上,男性对农、林、果等种植技术、畜牧技术和建筑技术的掌握要优于女性,而女性对手工艺技术和加工技术的掌握要优于男性。
这主要是社会分工对家庭中男性和女性影响的结果。首先,“男主外、女主内”落后传统观念的影响以及性别不同在体力等方面的差异,使得男性主要从事室外和需要体力的工作,而女性则从事庭院和一些手工劳动。其次,农村男性在家中一般居主导地位,在接受培训人数有限或家庭事务脱不开身时,大部分家庭都选择让男性接受培训。再次,农村男性受教育程度高于女性,接受吸收新知识的能力要强于女性,因此,他们也更有参加培训的热情和能力。
3.健康状况差于男性。比较农村女性和男性的健康状况发现:农村女性患慢性病的比例为20.7%,比农村男性相应比例17.6%高出2.9个百分点;此外,农村女性患妇科病的比例达到28.9%,而农村男性则没有这方面的困扰。
究其原因,首先,由于男女人体生理结构的不同,女性更容易因配偶及个人不良的卫生习惯而感染病患,加之许多农村水资源严重缺乏,大多数女性自身没有也无法养成良好的卫生习惯,这都使得女性罹患妇科病的几率大为增加。其次,农村生活条件较差,食物营养水平低,而陕西农村的经济发展程度又低于全国平均水平,营养食品的消费量自然更少(见表1),即便家中有点营养食物,也都被作为妻子和母亲的女性留给了丈夫和孩子,而自己则是简单的一日三餐,无法得到良好的营养。再次,农村女性的生产劳动、人力资源再生产、教育儿女以及家务负担都比较重,这也很容易使她们积劳成疾。更何况近些年外出男性的增加,使大部分农村女性的家务、生产负担更重了,这显然不利于她们的健康。
表1 2010年全国与陕西农村人均主要营养食品消费量对比 千克/人
资料来源:《2011年中国农村统计年鉴》,北京:中国统计出版社,2011年,第293页。
4.外出数量低于男性。调查发现,有8.84%的农村女性目前正在外地打工或有外出打工半年以上的经历,而农村男性的此比例为17.26%,这几乎是农村女性的两倍。显然,这种状况不利于女性眼界的开阔和自身的发展。随着女性日益成为农业生产和农村发展的主力军,这种状况也不利于农业的发展和整个农村社会的繁荣。
这种局面的形成首先源于传统社会分工的影响。农村女性具有强烈的家庭观念以及对传统社会分工的认同,她们往往不愿也无法摆脱家庭事务去从事其他工作。调查数据显示,她们要摆脱家庭事务外出是不现实的:76%的农村女性承担着做饭、洗碗、洗衣服、搞卫生、采购等大部分或全部日常的家务劳动,此外,还要辅导孩子功课、照料孩子和老人的生活起居。其次,农村女性因受自身素质的限制,对社会的适应性较差,她们惧怕单独接触外部世界,在面对陌生环境时显得无所适从;由于文化水平较低,许多工作也无法胜任。上述因素都阻碍了农村女性外出工作。
虽同为女性,但农村与城镇女性在人力资源状况上差异悬殊。
1.受教育程度远低于城镇女性。数据揭示,2010年,陕西城镇女性初中以下比例为37.2%,低于农村女性48.4个百分点;高中与中专为38.9%,高于农村女性26.3个百分点;大专及以上为23.9%,比农村女性高22.2个百分点(见图2);18~64岁的城镇女性平均受教育年限为10.58年,比农村女性多2.93年;并且,城镇女性受教育程度大多集中在初中以上,以高中为主,而农村女性却集中在初中以下,以初中为主。
图2 陕西农村女性与城镇女性受教育状况对比
差距的成因:首先是城镇与农村女性的生活环境差异较大。城镇的思想观念比较现代,男女平等基本是共识,加之城市工作和生活竞争激烈,使女性深谙文化的重要性,导致她们有强烈的求知欲和提升文化水平的需求;而农村女性的观念总体上比较传统,也不存在就业的竞争,只要肯下力气,土地上就有产出,读书与不读书的差异从收益上表现得不明显;更何况,农村的学校数量、上学的方便程度,以及学校的硬件设施和师资力量都无法与城镇相比。其次,城镇家庭的经济条件优于农村。城镇中很少有因家庭贫困耽误学业的,而农村中因此失学的女性不在少数。据调查,初中以下学历的女性中有47.3%的人是因为家庭贫困而辍学的。再次,代际转移的影响。一般来讲,父母的受教育程度影响其子女接受教育的程度。据统计,陕西农村女性的父母中,学历为小学及以下的数量分别占各自总数的90%和95%。第四,农村中培养起来的人力资本存量较高的女性,如大学毕业生,最终由于农村缺乏其就业、生活环境和用武之地而几乎是100%地留在了城市。因此,农村女性受教育程度低从某种意义上讲,并非事实的受教育程度低,而是受教育程度高的女性都外流了。
2.接受培训少于城镇女性。调查表明,城镇女性近3年参加过培训或进修的比例为28.7%,是农村女性13.3%的两倍多。
这首先是由城镇女性的就业性质和自身素质所决定的。城镇女性一般都是在某一组织中集中就业,组织为了很好地实现其目标,就要经常性地培训人员,以提高人员的素质和专业技能;而农村女性则是单家独户的分散就业,缺乏组织性,其家庭生产经营目标并不与任何组织直接相关,因此,没有人有计划、有组织地对她们进行定期培训,只有政府部门根据需要对她们进行一些不定期的培训。加之农村女性自身接受能力的限制,使她们难以获得培训机会。据调查,有31%的农村女性认为没有接受培训是因为她们自身文化基础差、缺乏培训信息或机会。其次,城镇女性工作竞争的压力大,需要通过培训来保有自己的职位并提高收入水平;农村女性则没有这种压力,培训的收入效应也不明显,所以,有41%的农村女性“没想过”或觉得“没必要”接受培训。再次,城市女性的收入比农村女性高,因而有足够的资金支持她们去参加各种培训。
3.健康状况差于城镇女性。城镇女性在体检和妇科检查以及身体健康状况等方面都优于农村女性。例如,在妇科检查项目中,城镇女性做过宫颈检查和乳腺检查的比重分别为67.9%和61.3%,而农村女性做过的则分别为55.6%和47.5%;从妇科病的患病率看,城镇女性患病率为21.1%,低于农村女性7.8个百分点(见图3)。
图3 陕西农村女性与城镇女性健康状况对比
这种情形首先是由工作性质的不同所导致的。一般而言,农村女性比城镇女性劳动强度大,工作更劳累;此外城镇女性有单位定期组织的体检,而农村女性只有在政府不定期组织时才有体检机会。其次,城镇的医疗卫生条件远好于农村。无论是从医院数量、医疗器械配备还是从医人员水平上都是如此,并且城镇女性在看病费用的负担能力上也强于农村女性。据调查,农村女性中知道自己有病却拖着不就医的比例为24.7%,其中就有42%的人是因为付不起医药费。再次,城镇女性的医疗保健知识比农村女性丰富,卫生意识也比农村女性强,更懂得如何预防和控制疾病。另外,城镇讲究卫生的条件远优于农村,不会因为缺水等原因导致疾病的发生。
4.需求层次低于城镇女性。按照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人的需求可被分为五个层次,进而又被归纳为两个级别:前三个层次为较低级别,可以被看做物质需求层次,后两个层次为较高级别,可以被看做精神需求层次。从农村女性整体来看,她们的需求目前还处在物质层面,这就导致了她们比较注重温饱问题的解决而不看重精神生活和自我完善;城镇女性相较而言,更重视自身素质和生活品质的提高,以及精神生活的丰富多彩。资料表明,2010年,有16.7%的农村女性参加过村街或社区的文体活动,而城镇女性的这一比例为40.5%。
这种状况的形成主要是因为居住地域和经济条件的制约。农村女性的生活区域是一片固定的土地,由于该地域远离城市,生活方式与城市迥然不同,信息不畅,环境也相对闭塞,使她们眼界不够开阔,思想境界和精神追求都受到禁锢;相反,城镇女性见多识广,整日受到应接不暇的外界信息的冲击,使她们在精神追求上多样化并高于农村女性。经济条件当然也是不容忽视的一个影响因素:虽然农村女性的这种封闭生活可以通过互联网来打破,但由于费用等问题,绝大多数农村家庭都没有上网的条件。调查显示:85.9%的农村女性从不上网,而城镇女性的相应数字为49.5%;即便是同为上网的人,城市女性上网的时间也远大于农村女性。“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外出远足也能够增长见识,开阔眼界,弥补生活地域闭塞、见识少的不足。然而,农村女性中有17.4%的人从未出过远门,只有42.9%的人到过省外,而城镇女性的相应比例分别为6.4%和68.5%。
以优化农村教育资源配置,全面提高中小学教育投资效益和教育质量,促进农村基础教育事业健康可持续发展为出发点的“撤点并校”,在具体实施中并未实现它的初衷:一是教育资源没有得到更合理的配置。因为调整后的校舍等资产并没被用于发展教育事业,而县级财政为扩大校舍和兴建寄宿学校的支出又大为增加。如陕西省延安市2009年为“撤点并校”需新建和改扩建学校的投资达3.0816亿元,加上其在所辖县城区的相应投资9.9160亿元,延安市为此的财政支出共为12.9976亿元[13];此外,还加重了农民的负担。许多家庭为了孩子上学,现在要花交通费、伙食费、住宿费,甚至是陪读费。二是教育质量并未提高。有调查表明:受走读学生因路远休息不好而体力和脑力不济,寄宿学生因食宿问题解决不好,班额大使部分学生被忽略,以及寄宿学生的心理问题等影响,合并与未合并学校的学生考试成绩无显著差异;如果以此作为衡量教育质量的标准之一,这表明学校合并并不能提高农村的教育质量[14]。三是农村基础教育事业不能健康可持续发展。由于无法就近入学,费用太高,人身、交通安全等问题,使许多学生选择了辍学,其中尤以女孩为甚。鉴于上述种种问题,教育部已于2010年表明暂缓“撤点并校”,国务院办公厅更于2012年9月6日下发了《关于规范农村义务教育学校布局调整的意见》,明确提出,对已经撤并的农村学校或教学点,确有必要的应当恢复。
经济能力不足是影响农村女性进行自我开发的重要因素之一,而经济能力不足又受当前城乡、工农差距日益扩大的社会大环境影响。如今农村的贫富分化日益突出:华中师范大学中国农村研究院2012年8月21日发布的《中国农民经济状况报告》显示,2011年我国农村居民基尼系数为0.3949,已逼近0.4的国际警戒线。农村居民收入分配差距的扩大,其实质是城乡、工农差距在农村的集中表现,务工与务农的收入差距是导致农村居民收入差距扩大的根本原因。在此背景下要增加农村女性的收入,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政府对她们进行培训以改变她们的从业结构。对那些从事农业生产的女性要开展农产品加工和市场营销技能的培训,以便她们能从单一进行农作物种植改为兼做农产品深加工和销售,实现生产、加工、销售的一体化,进而促进传统农业向现代农业转化,以增加她们的收入。对外出务工的女性则应该进行家政服务、相关生产技能等方面的培训,提高其技能水平,使她们在外出务工时能胜任本职工作,获得相应收入。由于农村女性对手工艺技能的掌握有优势,政府还应该就当地传统的手工艺产品技能,对她们进行培训指导,把她们组织起来利用农闲进行生产,并帮助她们疏通销售渠道。这样,不但可以弘扬民族的传统文化,还可以增加农村女性的经济收入,可谓是一举两得。陕西许多地方都有自己的特色手工艺品,如武功地区的草编工艺品,陕北关中的剪纸等,都可以进行这样的尝试。
农村女性的家务劳动负担可以通过家务劳动社会化来减轻。家务劳动社会化是指以前由各家各户独立完成的旨在满足家庭成员生活需要的各种家务劳动,部分地转由社会组织和市场提供。它主要包括两方面内容:一是由家庭制作和加工的消费品逐步改由社会提供;二是由家庭自我服务的项目转由社会服务机构来完成。家务劳动社会化可以使农村女性从繁重的家务劳动中解脱出来,使其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进行专业化的生产以创造更多价值,更好地推动农村经济的发展。另外,通过家务劳动社会化,农村女性以前所从事的私人家务劳动,在社会服务机构的组织下,可以经过市场化的过程转化为具有商品价值的社会性劳动,而农村女性在这种社会化的劳动中也就可以获得其应有的劳动价值,以增加她们的收入[15]。
身体健康是创造财富和价值的基础,农村女性的健康水平低于其他群体制约了她们能力的发挥和收入的增长。为此,各级政府应不断完善新型农村合作医疗制度,提高广大农村女性的医疗保障水平,保证她们“有病可医,有病敢医”。在这方面,湖南省蓝山县基于新农合推出的“限额付费模式”为人们提供了一个具体路径,很值得借鉴。此外,在平时,政府还应出资或部分买单定期地组织农村女性进行体检和妇科病普查,以便她们能随时掌握自身健康状况、及早发现病症,及时进行治疗。另外,国家应采取优惠政策鼓励医学专业毕业生到基层去工作,以提高农村医务人员的整体业务水平,改善农村的医疗条件。人民网2012年8月23日披露,我国农村医生的缺口为53万,而我国每年有50万医学毕业生转行,愿去基层医院的医学毕业生不足5%。针对这种情况,国家应出台优惠政策,提高基层待遇,改善工作环境;还可采用激励机制,以鼓励医学毕业生到基层就业。另外,政府还应通过各种形式对农村居民进行健康、卫生知识的普及教育,以同时提高农村男性和女性的健康意识,使男性清楚女性的健康也有他们的责任;尤其是要增强农村女性的自我保健意识,丰富其自我保健知识,改变其健康观念,做到有病及时治疗[16]。最后,政府应设法解决一些农村地区吃水难、用水难的问题。目前陕西已经把“建设500个高标准、高质量的农村供水工程示范点,全面解决1069万农村人口饮水问题”作为了“十二五”计划的目标之一(《陕西日报》2012年8月12日第4版),这将大为改善陕西农村居民的生存和卫生条件。
外出务工可以开阔农村女性的眼界,提高其非农就业能力:据统计,有外出务工经历的返乡女性从事非农劳动的比例达到44.3%,比没有外出经历的农村女性高13.8个百分点。为此,首先要建立健全专门的农村就业服务体系。区、县要设立针对女性农民工的职业介绍所,乡镇应建立相关劳动服务站,各村要有劳动信息员;有条件的地方还可以充分利用和发挥网络优势,为女性劳动力就业提供全方位的服务,促进农村女性人力资源的合理流动[17]。与此同时,还要鼓励农村女性在经济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多到外面走走,多外出参观游览,以增长见识。另外,应鼓励农村居民成立各种民间文艺、体育、教育团体,使农村女性能够参加各种健康向上的文化活动。
陕西农村中“重男轻女”和“男主外、女主内”等落后的思想观念比较严重。对此,一方面,应通过宣传教育等手段来改变这种落后认识,以加快男女平等的社会进程。另一方面,要帮助农村女性正确认识自身价值,克服自卑心理,真正树立起男女平等的观念并践行之。方法可以是利用激励手段,激发农村女性对自我价值实现的需求和动机,去追求自我完善。具体可以采取树立成功农村女性典型的方式,用榜样的力量激发农村女性整体自我发展的需求和追求成功的动机。还可以鼓励她们积极参与社会公共事务、参政议政,以维护其自身的正当权益。有了男女平等的观念和相应的实践,农村女性的自主性和参政意识就会得以增强[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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