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字的考释

张凌云

摘要：本文综合一些重点字书对“乾”字的解释，结合文字演变的规律，分别从“乾”字的字形、字音、字义、词性，以及其文化内涵作了一些说明和考释。

关键词：“乾”字字义文化内涵

一、“乾”字的形、音、义研究

1.1.“乾”字的字形

通过对汉字形体的结构分析来探求字义及其所记录词义的训诂方法，称之为“据形索义”。这一训诂方法可以追溯到训诂的萌芽时期先秦。据形索义之所以成立，是由于汉字是表意文字，原始的汉字是据义造形的，这就使字与所记录的词的意义之间有了联系，具有形义统一的关系特点。

乾，籀文=（“朝”的省略，表示日出）+（火）+（蒸汽），造字本义：烈日如火，水汽蒸发，空气燥热而缺少水分。有的籀文将水蒸汽形状写成“乞”。篆文将籀文的写成。隶书将篆文的“朝” ；写成。在道家古老的阴阳观念中，天为阳，称作“乾”；地为阴，称作“坤” 。

1.2.“乾”的字音

寻求读音相同或相近的字来解释词义的训诂方法，称之为“因声求义”。[1]它是基于古人对语言音义关系的认识，即“义存乎声”“词有同源，声近义通；字有假借，音必同、近”的理论基础。王宁先生对其的定义是：“运用文献语言的材料，依循语音变化的规律，寻找同源字之间音变的轨迹和确定借用字之间音异的状况，以进行推源、系源和溯本的工作，达到探求文献词义的目的，这个方法叫因声求义。”[2]

“乾”（gān）古寒切。平寒见。元部。（《广韵》） “古”是“见”母字，清音，而“寒”是平声字，据“平声字在清声的条件下读阴平的规律”，所以读为“gān”。《广韵》曰：“本音虔，今借为干湿（乾濕）字。又姓。出何氏，姓苑。”由此可知，“乾”的本音是“虔”，而读为“干”，只是通假。“乾”，古寒切。它是“干”韵中的一个小类。因此，当“乾”读为gān时，表示“乾湿”义。

“乾”（qián）渠焉切，平仙群。元部。（《广韵》）“渠”是“群”母字，全浊，而“焉”是平声字，据“平声字在浊声的条件下读阳平”的规律，所以读“qán”但又因为“群母字只出现在三等的位置上”且它和开口呼韵母相拼时必须有“i”介音，所以读为“qián”。《广韵》曰：“天也，君也，坚也。渠音切。又音干。”由此可知，“乾”表示“天”“君”“坚”之意时读本音“qián”。《说文解字》：“俗别其音，古无是也。”（一般人把乾坤的“乾”qián和乾燥的“乾”gān读音加以区别，其实古时不是这样的，读音是相同的）。

1.3.“乾”字的本义

《说文解字》：“乾，上出也。从乙。乙，物之达也。倝声，籀文乾。”段玉裁注：“此乾字之本义也。自有文字以后，乃用为卦名，而孔子释之曰：‘健也。健之义生于上出。上出则为乾，下注则为湿，故乾与湿相对。”徐灏注笺：“乾之本义，谓艸木出土乾乾然强健也。”因为草木能破土而出，顽强地向上长，所以称其为“强健”。

乾，强健阳刚，故为天，和柔顺的坤（地）相对。《易·说卦》：“乾为天，为圜，为君，为父，为玉，为金，为寒，为冰，为大赤，为良马，为老马，为瘠马，为驳马，为木果。”程颐曰：“以形体谓之天，以性情谓之乾。《本义》乾，健也。”《释名》：“乾，进也，行不息也。”（《康熙字典》[3]）

二、“乾”字的词性

2.1.“乾”字做形容词时的意义

2.1.1.（gān）干燥

《集韵·寒韵》：“乾，燥也。”《诗·王风·中谷有蓷》：“中古有蓷，暵其乾矣。”孔颖达疏：“暵然其干燥矣。”（《汉语大字典》[4]）

2.1.2.（gān）枯竭

《玉篇·乙部》：“乾，竭也。”《左传·僖公十五年》：“外强中乾。”杜预注：“外虽有强形，内实乾竭。”《山海经·北山经》：“是水冬乾而夏流。”

2.1.3.（gān）形容声音干涩嘶哑

唐代温庭筠《宿云際寺》：“红叶声乾鹿在林。”元代李致远《水仙子·春暮》：“杜预声乾满树红。”

2.2.“乾”字做名词时的意义

2.2.1.（qián）八卦之一

又为六十四卦之一。《易·说卦》：“乾为天，为圜，为君，为父，……为木果。”因乾卦象征天，故指天。《后汉书·郭太传》：“吾夜观乾象，书察人事。”

【乾坤】（《词源》[5]）①易八卦中的乾坤二卦。易认为乾坤属于阴阳的范畴，是宇宙的原始物质，它们的相互对立相互交感，相互制约，推动事物的发生变化。易系辞上：“乾坤成列，而易立乎其中矣。”②天地。易说卦：“乾。天也，故称呼父；坤，地也，故称呼母。”唐代杜甫《杜工部草堂诗笺三·六登岳阳楼》：“吴楚东南坼，乾坤日夜浮。”（《实用古汉语大词典》[6]）

【乾象】<书>乾卦象天，故称天象为乾象。后汉书六八郭太传：“吾夜观乾象，书察人事。”（《词源》）

2.2.2.（qián）指君主

《三国志·吴志·薛综傅附薛莹》：“乾德博好，文雅是贵。”李善注：“乾，喻文帝也。”如：乾化（帝王的教化）；乾心（帝心）；乾居（帝王）；乾符（帝王受命于天的吉祥）。

2.2.3.（qián）代表西北方

《易·说卦》：“乾，西北之卦也。”颜师古注：“言在京师之西北也。”如：乾冈（西北方位的山冈）；乾风（西北风）；乾雷（西北方的响雷）。

2.2.4.（qián）代表男性

如旧时婚姻中称男方为“乾造”，男家为“乾宅”。《易·系辞上》：“乾道成男。”

【乾宅】易系辞上：“乾道成男，坤道成女。”故旧时婚礼，男家称乾宅，女家称坤宅。（《词源》）

2.2.5.（gān）指拜认的亲属关系

明代田藝衡《留青日记摘抄·严嵩》：“乾兒你伏侍我罢，我认你做乾女孩兒。”老舍《骆驼祥子》九：“你干脆认他做干爹。”endprint

【乾娘】义母。旧亦称过房娘。明文林琅琊漫抄：“赵氏乾娘，高皇义父之妻也。”高皇即明太祖朱元璋。（《词源》）

2.2.6.加工制成的干的食品

例如：萝卜干；饼干。《儒林外史》第十一回：“装了许多炒米、豆腐乾。”

2.3.“乾”字做动词时的意义

2.3.1.（qián）冒出

《说文·乙部》：“乾，上出也。”徐灏注笺：“乾之本义，谓艸木出土乾乾然强健也。”

2.3.2.（gān）<方>使对方难堪

《儿女英雄传》第二十五回：“没奈何，站起身来乾了人家，一句说了六个大字，道是：‘多礼，我不敢当。”（《儿女英雄传》第二十五回）我又乾了他一顿。（《现代汉语辞海》[7]）

2.3.3.（gān）怠慢，表示冷淡

《儿女英雄传》第三十回：“从今日起，且乾着他，不理他，他两个自然该有些着慌。”（《儿女英雄传》第三十回）“主人走了，把咱们乾起来了”。（《现代汉语辞海》）

2.4.“乾”字做副词时的意义

2.4.1.（gān）虚假地；表面地

《北史·尉景传》：“何须乾啼湿哭。”《水浒传》第二十五回：“当下那妇人乾号了半天。”

2.4.2.（gān）徒然；白白的

《敦煌变文集·功德意供养塔生天缘》：“乾竭血肉，徒丧身命”。《水浒传》第二十五回：“又没人做主，乾结果了你。”

【乾愁】无济于事的空发愁。唐韩愈昌黎集三感春诗：“乾愁漫解坐自累，与众异趣谁相亲。”（《词源》）

三、“乾”字的文化内涵

乾卦，易经学说专用名词，是易经六十四卦的第一卦，上上卦，象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卦辞，元亨利贞。元：《正义》《集解》：“‘元、亨、利、贞者，是乾之四德也。《子夏传》云：‘元，始也。亨，通也。利，和也。贞，正也。”六十四卦之所以能畅行而不竭，是由于乾能有“元、亨、利、贞”四德，其变化起来能“通而至正”，即使不变而静处，也能“当得大通”。朱熹认为孔子把乾道看成是天道的理念是有其深厚的自然观基础作支撑的，天之行健取之于大也，“天尊地卑，乾坤定矣”，（《系辞》）乾即天，“尊为阳位，卑为阴位”，（王《周易注》）从而将乾天之性合而成一。[8]

乾卦讲的是一个事物从发生到繁荣的过程，即春生夏长，与坤卦相反，坤卦讲秋收冬藏的过程。乾卦的爻辞描述的是龙。龙是一种中华民族虚拟塑造出的动物。爻辞中的龙，能潜于深水，能出现于田野，能跳跃在深渊，又能飞舞在天，把君子比喻成像龙一样兢兢业业（“终日乾乾”），又高度警惕外来侵犯（“夕惕若”）。然而，龙有一个缺点：亢（“亢龙，有悔”）。在事物的螺旋线发展规律中，乾卦是发展的顶峰，再往前就将衰落，龙的强健的优点和亢的缺点全面地反映了乾卦在螺旋线发展规律中的位置。六条爻辞其实还是一首以“乾”为主题的散文诗：

“初九，潜龙勿用”[译文]：（机会不到时）像巨龙潜伏深谷，暂时不施展才用。

“九二，见龙在田，利见大人。”[译文]：（像）看见龙出现在田间，有利于大德大才的人出来治世。

“九三，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译文]：君子整天健强振作不已，直到夜间还时时警惕慎行，这样，即使面临危险也免遭咎害。

“九四，或跃在渊，无咎。”[译文]：巨龙或者腾跃上进，或者退处在渊，必无咎害。

“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译文]：（一旦机会到来）巨龙在天上飞舞，利于出现大人物。

“上九，亢龙有悔。”[译文]：（注意啊）处于极高极盛地位，终将有所悔报。

“用九，见群龙，无首，吉。”[译文]：出现一条巨龙都不以首领自居，因此可以永葆吉祥。

正是由于乾卦的强健性质和亢的缺点，在整个卦爻辞中，没有一个“吉”字，只有“亨”“利”“悔”和“咎”等比较一般的判断词，仅仅是在用九中，在“见群龙无首”的情况下，才有“吉”。

综上所述，训诂学作为一门综合性的应用型学科，是汉文古籍释读术。本文根据训诂“乾”字字形和字音的演变，归纳了其字义的不断发展过程，尝试从语言的角度研究古代文献。

注释：

[1]许威汉：《训诂学读本》，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2010年版，第170页。

[2]王宁：《训诂学原理》，北京：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1997年版，第53页。

[3][清]张玉书：《康熙字典》，中华书局出版社，2011年版，第84页。

[4]汉语大字典编纂处：《汉语大字典》，四川辞书出版社/湖北辞书出版社，1986年版，第56页。

[5]《辞源》，北京：商务印书出版社，1984年版，第0116页。

[6]《实用古汉语大词典》，河南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

[7]《现代汉语辞海》，延边教育出版社，2011年版。

[8]辛翀，姚琳焱：《宋代易学视野下乾卦卦义考—乾卦之阴阳自然观》，山西大学学报，2011年，第endprint

【乾娘】义母。旧亦称过房娘。明文林琅琊漫抄：“赵氏乾娘，高皇义父之妻也。”高皇即明太祖朱元璋。（《词源》）

2.2.6.加工制成的干的食品

例如：萝卜干；饼干。《儒林外史》第十一回：“装了许多炒米、豆腐乾。”

2.3.“乾”字做动词时的意义

2.3.1.（qián）冒出

《说文·乙部》：“乾，上出也。”徐灏注笺：“乾之本义，谓艸木出土乾乾然强健也。”

2.3.2.（gān）<方>使对方难堪

《儿女英雄传》第二十五回：“没奈何，站起身来乾了人家，一句说了六个大字，道是：‘多礼，我不敢当。”（《儿女英雄传》第二十五回）我又乾了他一顿。（《现代汉语辞海》[7]）

2.3.3.（gān）怠慢，表示冷淡

《儿女英雄传》第三十回：“从今日起，且乾着他，不理他，他两个自然该有些着慌。”（《儿女英雄传》第三十回）“主人走了，把咱们乾起来了”。（《现代汉语辞海》）

2.4.“乾”字做副词时的意义

2.4.1.（gān）虚假地；表面地

《北史·尉景传》：“何须乾啼湿哭。”《水浒传》第二十五回：“当下那妇人乾号了半天。”

2.4.2.（gān）徒然；白白的

《敦煌变文集·功德意供养塔生天缘》：“乾竭血肉，徒丧身命”。《水浒传》第二十五回：“又没人做主，乾结果了你。”

【乾愁】无济于事的空发愁。唐韩愈昌黎集三感春诗：“乾愁漫解坐自累，与众异趣谁相亲。”（《词源》）

三、“乾”字的文化内涵

乾卦，易经学说专用名词，是易经六十四卦的第一卦，上上卦，象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卦辞，元亨利贞。元：《正义》《集解》：“‘元、亨、利、贞者，是乾之四德也。《子夏传》云：‘元，始也。亨，通也。利，和也。贞，正也。”六十四卦之所以能畅行而不竭，是由于乾能有“元、亨、利、贞”四德，其变化起来能“通而至正”，即使不变而静处，也能“当得大通”。朱熹认为孔子把乾道看成是天道的理念是有其深厚的自然观基础作支撑的，天之行健取之于大也，“天尊地卑，乾坤定矣”，（《系辞》）乾即天，“尊为阳位，卑为阴位”，（王《周易注》）从而将乾天之性合而成一。[8]

乾卦讲的是一个事物从发生到繁荣的过程，即春生夏长，与坤卦相反，坤卦讲秋收冬藏的过程。乾卦的爻辞描述的是龙。龙是一种中华民族虚拟塑造出的动物。爻辞中的龙，能潜于深水，能出现于田野，能跳跃在深渊，又能飞舞在天，把君子比喻成像龙一样兢兢业业（“终日乾乾”），又高度警惕外来侵犯（“夕惕若”）。然而，龙有一个缺点：亢（“亢龙，有悔”）。在事物的螺旋线发展规律中，乾卦是发展的顶峰，再往前就将衰落，龙的强健的优点和亢的缺点全面地反映了乾卦在螺旋线发展规律中的位置。六条爻辞其实还是一首以“乾”为主题的散文诗：

“初九，潜龙勿用”[译文]：（机会不到时）像巨龙潜伏深谷，暂时不施展才用。

“九二，见龙在田，利见大人。”[译文]：（像）看见龙出现在田间，有利于大德大才的人出来治世。

“九三，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译文]：君子整天健强振作不已，直到夜间还时时警惕慎行，这样，即使面临危险也免遭咎害。

“九四，或跃在渊，无咎。”[译文]：巨龙或者腾跃上进，或者退处在渊，必无咎害。

“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译文]：（一旦机会到来）巨龙在天上飞舞，利于出现大人物。

“上九，亢龙有悔。”[译文]：（注意啊）处于极高极盛地位，终将有所悔报。

“用九，见群龙，无首，吉。”[译文]：出现一条巨龙都不以首领自居，因此可以永葆吉祥。

正是由于乾卦的强健性质和亢的缺点，在整个卦爻辞中，没有一个“吉”字，只有“亨”“利”“悔”和“咎”等比较一般的判断词，仅仅是在用九中，在“见群龙无首”的情况下，才有“吉”。

综上所述，训诂学作为一门综合性的应用型学科，是汉文古籍释读术。本文根据训诂“乾”字字形和字音的演变，归纳了其字义的不断发展过程，尝试从语言的角度研究古代文献。

注释：

[1]许威汉：《训诂学读本》，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2010年版，第170页。

[2]王宁：《训诂学原理》，北京：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1997年版，第53页。

[3][清]张玉书：《康熙字典》，中华书局出版社，2011年版，第84页。

[4]汉语大字典编纂处：《汉语大字典》，四川辞书出版社/湖北辞书出版社，1986年版，第56页。

[5]《辞源》，北京：商务印书出版社，1984年版，第0116页。

[6]《实用古汉语大词典》，河南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

[7]《现代汉语辞海》，延边教育出版社，2011年版。

[8]辛翀，姚琳焱：《宋代易学视野下乾卦卦义考—乾卦之阴阳自然观》，山西大学学报，2011年，第endprint

【乾娘】义母。旧亦称过房娘。明文林琅琊漫抄：“赵氏乾娘，高皇义父之妻也。”高皇即明太祖朱元璋。（《词源》）

2.2.6.加工制成的干的食品

例如：萝卜干；饼干。《儒林外史》第十一回：“装了许多炒米、豆腐乾。”

2.3.“乾”字做动词时的意义

2.3.1.（qián）冒出

《说文·乙部》：“乾，上出也。”徐灏注笺：“乾之本义，谓艸木出土乾乾然强健也。”

2.3.2.（gān）<方>使对方难堪

《儿女英雄传》第二十五回：“没奈何，站起身来乾了人家，一句说了六个大字，道是：‘多礼，我不敢当。”（《儿女英雄传》第二十五回）我又乾了他一顿。（《现代汉语辞海》[7]）

2.3.3.（gān）怠慢，表示冷淡

《儿女英雄传》第三十回：“从今日起，且乾着他，不理他，他两个自然该有些着慌。”（《儿女英雄传》第三十回）“主人走了，把咱们乾起来了”。（《现代汉语辞海》）

2.4.“乾”字做副词时的意义

2.4.1.（gān）虚假地；表面地

《北史·尉景传》：“何须乾啼湿哭。”《水浒传》第二十五回：“当下那妇人乾号了半天。”

2.4.2.（gān）徒然；白白的

《敦煌变文集·功德意供养塔生天缘》：“乾竭血肉，徒丧身命”。《水浒传》第二十五回：“又没人做主，乾结果了你。”

【乾愁】无济于事的空发愁。唐韩愈昌黎集三感春诗：“乾愁漫解坐自累，与众异趣谁相亲。”（《词源》）

三、“乾”字的文化内涵

乾卦，易经学说专用名词，是易经六十四卦的第一卦，上上卦，象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卦辞，元亨利贞。元：《正义》《集解》：“‘元、亨、利、贞者，是乾之四德也。《子夏传》云：‘元，始也。亨，通也。利，和也。贞，正也。”六十四卦之所以能畅行而不竭，是由于乾能有“元、亨、利、贞”四德，其变化起来能“通而至正”，即使不变而静处，也能“当得大通”。朱熹认为孔子把乾道看成是天道的理念是有其深厚的自然观基础作支撑的，天之行健取之于大也，“天尊地卑，乾坤定矣”，（《系辞》）乾即天，“尊为阳位，卑为阴位”，（王《周易注》）从而将乾天之性合而成一。[8]

乾卦讲的是一个事物从发生到繁荣的过程，即春生夏长，与坤卦相反，坤卦讲秋收冬藏的过程。乾卦的爻辞描述的是龙。龙是一种中华民族虚拟塑造出的动物。爻辞中的龙，能潜于深水，能出现于田野，能跳跃在深渊，又能飞舞在天，把君子比喻成像龙一样兢兢业业（“终日乾乾”），又高度警惕外来侵犯（“夕惕若”）。然而，龙有一个缺点：亢（“亢龙，有悔”）。在事物的螺旋线发展规律中，乾卦是发展的顶峰，再往前就将衰落，龙的强健的优点和亢的缺点全面地反映了乾卦在螺旋线发展规律中的位置。六条爻辞其实还是一首以“乾”为主题的散文诗：

“初九，潜龙勿用”[译文]：（机会不到时）像巨龙潜伏深谷，暂时不施展才用。

“九二，见龙在田，利见大人。”[译文]：（像）看见龙出现在田间，有利于大德大才的人出来治世。

“九三，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译文]：君子整天健强振作不已，直到夜间还时时警惕慎行，这样，即使面临危险也免遭咎害。

“九四，或跃在渊，无咎。”[译文]：巨龙或者腾跃上进，或者退处在渊，必无咎害。

“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译文]：（一旦机会到来）巨龙在天上飞舞，利于出现大人物。

“上九，亢龙有悔。”[译文]：（注意啊）处于极高极盛地位，终将有所悔报。

“用九，见群龙，无首，吉。”[译文]：出现一条巨龙都不以首领自居，因此可以永葆吉祥。

正是由于乾卦的强健性质和亢的缺点，在整个卦爻辞中，没有一个“吉”字，只有“亨”“利”“悔”和“咎”等比较一般的判断词，仅仅是在用九中，在“见群龙无首”的情况下，才有“吉”。

综上所述，训诂学作为一门综合性的应用型学科，是汉文古籍释读术。本文根据训诂“乾”字字形和字音的演变，归纳了其字义的不断发展过程，尝试从语言的角度研究古代文献。

注释：

[1]许威汉：《训诂学读本》，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2010年版，第170页。

[2]王宁：《训诂学原理》，北京：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1997年版，第53页。

[3][清]张玉书：《康熙字典》，中华书局出版社，2011年版，第84页。

[4]汉语大字典编纂处：《汉语大字典》，四川辞书出版社/湖北辞书出版社，1986年版，第56页。

[5]《辞源》，北京：商务印书出版社，1984年版，第0116页。

[6]《实用古汉语大词典》，河南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

[7]《现代汉语辞海》，延边教育出版社，2011年版。

[8]辛翀，姚琳焱：《宋代易学视野下乾卦卦义考—乾卦之阴阳自然观》，山西大学学报，2011年，第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