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洲新电影:一种极富特质的言说

2014-07-18 18:40周安华
艺术百家 2014年2期
关键词:电影艺术艺术作品亚洲

周安华

摘要:在文明交博的风口浪尖上,亚洲影人敏感地意识到自身的位置与民族的处境,更多选择了介入,即以“电影言说”的方式担当,由此文化、军事和商业上“烽烟四起”的亚洲原野,获得足够生动、奇异和多样的记忆,它们时常以打破和颠覆,呈现出足够智慧的生命书写、独到的话语魅力。亚洲新电影着力“感官化”大写亚细亚文化,纯朴宏博的亚洲文化,是内嵌于新东方影像中的核心密码;高度的个性主义,即以鲜明的个人化视角和独立不羁的艺术追求,建构属于自己的叙事逻辑,显示了亚洲新电影精神大突围、影像大突破的强烈冲劲;而“反奇观化的哲思挖掘”,始终以平民百姓、神秘自然和人文历史作为表现对象,则使亚洲银幕“高类型电影”的形式特质更为突出,形成别样的审美空间,即追求“虚构客观化”,每每以第一人称叙事方式介入故事和景观,自由跳脱,既让观众有被缝合进特定历史中的梦幻感,也令其被哲理触动,被启示唤醒,被发现震惊。

关键词:电影艺术;艺术作品;亚洲;新电影;文化特质;精神追求

中图分类号:J90文献标识码:A

文化多极化的当下,世界电影艺术被整体挟裹其中,迅疾开始大分化和大博弈。当以财富和价值观一并建构了环球银幕的心理霸权,美国电影在全球市场呼啸而过的时候,与之形成抗衡的一些区域电影,几乎是不露声色地以鲜明的风格样态和内含的人文气质,日渐强劲地凸显着自我,博取着人们的眼球,在本土甚至在同为“第三世界”的兄弟国家瓜分着本属于那些“领导者”的“杯中羹”,而让当代电影领域长久无法重现好莱坞电影王国鲜亮的原色。亚洲新电影即是如此。近年在戛纳电影节、柏林电影节、威尼斯电影节以及奥斯卡奖评选中,亚洲新电影获得一系列殊荣,包括《乌扎克》(土耳其)、《老男孩》(韩国)、《殡之森》(日本)、《青红》(中国)、《一次别离》(伊朗)等优秀亚洲电影以及获最佳导演奖的杨德昌(中国台湾)、林权泽、金基德(韩国)、努力-比格-锡兰(土耳其)、布里兰特-曼多萨(菲律宾)、李安(中国台湾)等著名电影艺术家,在世界银幕上一次次放射出耀眼璀璨的“亚洲星光”,频频刮起强劲的“亚洲风”,这些显然是不能用偶然来解释的,亚洲新电影及其大师的崛起,已是不争的事实,且越来越深刻地改变着当代国际文化版图的格局。

事实的确如此。只要我们以活力指数勘察当代世界最主要的新兴经济体就会发现,中国、越南、泰国、韩国等亚洲国家,正是所谓典型的经济创新热土,世界最大的变革工厂。在大量吸引外资的同时,新的生产关系被带入,催生了亚洲国家由封闭保守向民主开放的转身,而在这一近代化、现代化进程中,伴随新与旧、本土与外来、体制与个人、权力与民意的紧张博弈,整个社会生活层面的义与利、情与理、权与法……的冲突也愈演愈烈。面对日渐汹涌的现代化浪潮,几乎所有亚洲国家都程度不同地跌入一场政治文化大裂变中,其典型特征就是普遍的心理焦虑和社会动荡。应当说,这场政治文化大裂变,主要形态不同,所导致的结果也不同——一些国家和地区为强大的现代化理想所激励,戮力同心,大破大立,快速完成了冲突—转型—重生的过程,由乱而治,如韩国、新加坡、中国台湾等;另一些地方则由于宗教势力和文化惰性,现代化的萌动如破茧抽丝,直接引发了旧有文明的断裂,带来强烈的社会阵痛,由治而乱,如伊朗、阿富汗、土耳其等。显然,风雨飘摇的政治环境和除旧布新文化语境中的浩瀚亚洲大地,不能不以矛盾、杂色、骤变和多向,置身在当代国际舞台上。“愤怒出诗人”。特殊的时代必然造就不同寻常的影像,身处变革进程中的亚洲影人,可以说在历史的十字路口,在文明交博的风口浪尖上,敏感地意识到自身的位置与民族的处境,由此而对历史变迁,对入侵和失去,对苦难和变革格外敏感。的确,亚洲政治、经济新历史的开启,实际上在心理上引起的震撼是最强烈的,而电影人于此不可能漠视、失语或者逃避。相反,他们更多选择了介入,即以“电影言说”。正是影坛普遍的担当的情怀,使得文化、军事和商业上“烽烟四起”的亚洲原野,获得了足够生动、奇异和多样的记忆,这种记忆时常以打破和颠覆,呈现出足够智慧的生命书写,显示出独到的魅力。正如莱纳-杜密克赞誉易卜生戏剧时说他的戏剧是“应该否定的时代的一种伟大的否定之声”一样,①亚洲新电影无疑堪称“变革时代的一种伟大的变革之声”。与欧洲艺术电影大师们相比,亚洲新电影的翘楚们,更多地领有入世的抱负和一览众山小的艺术理想,这本质上是一种英雄主义的情怀,一种源于文化根基的家国责任。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比欧洲电影人更多地具有公共场域、生活变迁和人文纠结的传记情结,总是试图从个人体验出发,为自己身处的冲突与融合的历史,勾勒出一幅真实甚至残酷的图画。由此我们看到当代亚洲新电影镜像的第一个特质:感官化大写亚细亚文化。作为多种宗教杂汇、多民族杂居的地区,在亚洲大陆上,儒道佛以及印度教、锡克教、伊斯兰教等教派林立、信仰缤纷,其在现代化思潮促动下,和政体变革一道逐渐蜕旧变新,更为世俗和更为平民化,亚洲新电影在饱蘸自身文化与宗教底蕴的前提下,以温婉、平和和谦恭示人,建构了一种新历史纬度的泛亚景观,它在深层的意义上是纯朴宏博的亚洲文化、亚洲气质的视觉化书写(实际上也是古老的亚洲哲学和文明第一次系统地被以视听手段演绎),这正是内嵌于亚洲新电影——新东方影像中的核心密码。特别是经历了上世纪末亚洲本土(民族)文化的流失以及表意方式符号化、雷同化之后,亚洲影人开始警醒,执著的进行民族本位影像的现代再造,就是他们惊醒后的必然选择。于是,感性的民族元素被熔铸进浩远的文化传统的大河中,和那些地道的故事,和本土守望的人物命运紧紧勾连在一起,成为千百年延续的价值观念和现实频频冲撞的生动记录和鲜活抒写,其深深镌刻上了亚洲印迹。在金基德的《撒玛利亚女孩》中,父亲五味俱全的绝望,印证了现代化进程中亚洲社会儒家思想的消解,揭示青少年流行生活方式对传统人伦的颠覆,影片“逝者如斯夫”的苍凉可以说格外耐人寻味。而李沧东的《绿洲》通过一个智障女人和一个惯犯的“畸形”爱情,折射了欲望对善的蔑视和挤压,映照出等级社会的“怪物”们高尚内心世界那令人唏嘘的真挚。毫无疑问,这种“韩式人文思考”是沉敛的,典型体现了今天亚洲影人对电影独特的理解,即“电影要去寻找被生活隐藏的真实”。同样,一些越南电影也表现出对本国文化精神的正相关照。在陈英雄《夏天的滋味》里,越南是别样的感伤的,爱和性是丝织的,诗化的镜语物象,立体化的叙事,在东方特有的内敛含蓄的节奏中,一个代表越南女人的宿命、轮回的故事被娓娓道来,充满自然人性的温热。而在吴古叶执导的越南电影《牧童》里,促使15岁男孩金去山坡上放牛的雨季,是成长的雨季,美好和丑恶一起,充实了金的成人体验,让他瞬间看到生活斑驳的原色,殖民者和美法“他者”的想象,被粗粝的生活所取代,民族根性的中庸情怀尽在光影之间。当代亚洲新电影对本土文化的感性书写,并非一味还原,一味赞誉,而更多地是站在今天的立场上,打量其精神力量,捕捉其遭遇的困境,面临的尴尬,因而,它们常常是现代与怀旧融为一体,交织着尊崇与哀伤等复杂的情绪,以现代人类的视角倾诉自我民族的过去和现在,凸显民族精神骨骼,沉吟其生存状态。这样的影像不能不是朴素的、隽永的,同时也是感染力十足的。

比如,泰国导演阿彼察邦的《热带疾病》。作为一部在嘎纳电影节上引起嘘声一片的费解的电影,《热带疾病》同性恋的题材并非其被诟病的原因,前后故事的断裂导致多数观众精神断裂才更遭观赏者贬斥。然而,这部有关一个同性恋士兵与自我、本土文化以及自然界之间晦涩、隐秘沟通的电影,无疑是极具艺术创新意义的。该片中的泰国城市和乡村,暧昧温暖,特别是沉闷诡异的潮湿雨林,那跟着士兵捕捉老虎各处穿梭,时而平淡,时而神秘,时而疯狂的镜头,可以说,让野性与文明的疏离感和挣脱感瞬间袭上观众心头。《热带疾病》以一种看似“不知所云”的方式,借助一种神秘行为艺术,隐喻了现代变奏曲中,泰民族的精神挣扎,直指人内心深处的兽性及其耗散。与之相应,当代亚洲新电影镜像的第二个特质,是高度的个性主义。当下世界影坛劲吹“亚洲风”,显然与亚洲新电影的风格多样化有关,也就是说,在突破禁锢,走向开放的国际化进程中,更多的亚洲影人选择了张扬个性、彰显自我,以鲜明的个人化视角和独立不羁的艺术追求,建构属于自己的叙事逻辑。这其实是极为不易的。因为,以儒家文化为主要内核的东方文化一向强调内敛、低调、隐讳,中和与中庸,新电影突破传统定规而寻求自身观念与个性的灌注,显示了精神大突围、影像大突破的强烈冲劲。王小帅的《青红》在描述贵州山区一份“苦涩的青春”、“苦涩的爱”时,笃信自己的内心感受,他让一个怀旧的故事变成了一幅真正悲剧的图景。的确,自然纯朴而又懵懂无知的爱,和来自上海的父辈误入“火坑”的怨愤,和父母企盼重返上海,望女成凤的“爱”相碰嚓,旋即导致激烈的冲突和可怕的结局:女主人公青红精神失常,恋人小根被枪决。影片从三线建设的“黑白胶片”入手,观照普通人的情感生活,执拗地表达独特的电影哲学,再现了现实的悲怆意蕴。作为一举擒获金熊奖、奥斯卡奖的力作,伊朗导演阿斯哈-法哈蒂导演的“问题电影”《一次别离》,也采取以小见大的手法,通过一个家庭的矛盾及最后的分崩离析,折射出转型时期政教合一的伊朗,其社会与家庭的百态。影片用一种几乎不动声色的真实生活节奏,日常化抒写,通过中年白领纳德和西敏情感与理智的尖锐对立,通过不同阶层的道德较量、利益博弈,刻画了当代伊朗人在亲情和宗教生活上的纠结,细致入微地勾勒出两难人生的艰辛不易,令人动容。这部作品的成功,可以说就是内涵和个性的成功。显而易见,亚洲新电影是盈满“作者意识”的电影,坚持把自己的思想、自己的印记镶嵌在电影中的结果,使其影片富含社会启示,叙事方式和叙事结构自由灵活,无论诠释历史还是颠覆、解构人生,都极具个人见解,情理、趣味以及类型的混搭与杂糅,更是确立了影片真正意义的开放性。例如,被誉为“鬼才导演”的香港导演彭浩翔,无疑也是“鬼才作者”,其标示性的风格是“黑色幽默”,他惯于以表面荒诞不经实则合情合理、曲折紧凑的故事,于嬉笑怒骂中触碰社会问题,而这些好故事都是他内心很想讲的,也确实是他亲自讲出来的。《买凶拍人》和《AV》都是草根生活剪影,题材另类,透着浓浓的闹剧意蕴,但在这些背后,小人物对梦想的坚持、AV女郎的纯洁善良,都既感染导演,使其赋予故事皆大欢喜的结局,也感染着广大观众,让他们步出影院,依旧能获得“美好犹在”的心理平衡。显然,彭浩翔确实“不走平常路”!由于地域、宗教和经济发展程度的原因,亚洲各国电影的视域、风格和表现对象或许会有差异,然而,在“反奇观化的哲思挖掘”上,它们却又惊人的一致,这即是当代亚洲新电影第三个显著的特质。的确,在《海云台》、《唐山大地震》等少数亚洲电影中,我们会看到精致的画面、强烈的色彩以及震耳欲聋的音效,这是奇观电影的代表形态。但是,与好莱坞银幕普遍的强效应美学(突出视觉娱乐的力量)不同,更多的亚洲新电影并不把通过不连贯的动作场面、跳切的蒙太奇段落等制造的时刻不间断的关注,放在突出地位,而是坚守自身传统内敛低调的本性和东方慎独自省的人生哲学,努力通过对人性深挚的体悟,对生命细微的观察思考,来打动观众,寻求其内心的共鸣。金基德、林权泽、陆川、阿彼察邦、阿斯哈-法哈蒂可以说,都始终以平民百姓、神秘自然和普通的人文历史作为表现对象,即不强调宏大的场面,也不着力于技术的渲染,深沉哲思的挖掘和呈现,是其根本魅力所在。这正是亚洲影像最为动人、最为鲜明之处。金基德的《空房间》堪称奇妙生活的默片,仿佛清澈的流水。影片导演以有形寓无形,四两拨千斤,勾勒了一个边缘小人物令人称奇的状态——用一种看似消极的方式过着一种很积极的生活。空房间的闯入者静谧的身影,来无影去无踪的神秘,毫不使人感到诧异,相反,“贼”和“爱使”的巧妙置换,真切地碰撞着观众的灵魂,瞬间就将一种独特的温暖感觉传递给人们,令其喜爱主人公,而关于真实和梦境、关于爱和救赎的哲理,也伴随黑暗世界中一个“幽灵”的一个个“太极动作”,被徐徐展现出来,可谓深邃至极。与金基德一样,泰国导演阿彼察邦,也是文艺范十足,从不取悦大众的导演。在电影创作中,他喜欢使用长镜头、景深镜头和空镜头,把戏剧化的复杂人生过滤成简单、清澈,看似无意义的日常生活,把自然或场景置于主角位置,以自然和环境的时间更替以及由此而生的内在变化,寻求对人的心理感受、精神律动的捕捉。例如,超现实主义影片《正午显影》,其多点呈现的松散结构方式,本身就是直指哲思的,影片将纪录片的段落楔入叙事之中,混合即兴解说,主题藏而不露,而流淌的生活永远是质朴的,观众得自己用心去体味。而他的《极乐森林》乐于“进入森林”,然而导演却并不用绚烂的“大片镜头”去渲染和勾勒森林的奇幻景致,相反,他以自然舒缓的长镜头,匪夷所思的视角,叙事和现实界限的断然破除,指喻人与自然的融合,快乐和痛苦、美丽与残酷的并存。一份亚洲哲理和亚洲情致可谓跃然幕上。对于多数亚洲导演来说,电影的科技性远非电影主体的核心,特别是进入新世纪以后,追求一种高类型电影的意识,渗透在许多亚洲导演的创作中,也正是在世界电影融合互动发展的演进大潮中,亚洲新电影焕然生成了一系列超越的影像,低度美学的、惊悚的、心理分析的、悬疑的、史诗质的,甚至后现代的,多要素融汇,缤纷实践。它们使亚洲银幕以高类型电影为鲜明的形式特质,为当代世界电影创造了一个别样的审美空间。仔细审视,亚洲式高类型电影在艺术上具有明显追求。第一,它们追求“虚构客观化”,主体建构或过滤的历史和生活,被“从容、客观地还原为现实”,一方面坚持对对象的静观姿态,不事渲染地捕捉那些来自生活却又远高于生活的人和事;另一方面,虚构和记录元素自由配置,相互支撑,琴瑟相和,鲜活地重组富有现实意蕴的故事,由此引发了观众强烈的生活感、现实感。阿彼察邦的《热带疾病》以同性恋的梦幻故事和探索发现的对位对接,让一部意蕴与文化兼具的影像,获得真实迷人的风采,增加了影像能指的范围。而在张猛导演的《钢的琴》中,男主人公“离婚”、“失女”、“拮据”的三重困境,无不与改革进程的中国社会现实息息相关,与市场经济带来的道德失范相关,因而其异想天开要给女儿打一架“钢的琴”,也就获得了切实的生活依据。导演激赏以幽默直视艰辛的人生态度,忠实“记录”了主人公把这个异想天开的想法变成现实的过程,亦即悲怆而温馨的人性焕发的过程,一个小人物的执着、一群小人物的美善,在严酷和灰暗中,光影灼灼,感人至深,旋即引发观众由衷的唏嘘和慨叹。第二,每每以第一人称叙事方式介入故事,介入银幕景观,保持自由跳脱的状态,既让观众有被缝合进特定历史中的梦幻感,同时也让他们被哲理触动,被启示唤醒,被发现震惊。endprint

因此,在亚洲高类型电影中,甚至连那些寓言传说都常常散发出“原型”的意味。例如,姜文早在《阳光灿烂的日子》时期,就在探索感染与启迪兼具的艺术范式,该片不独是马小军们一段红色岁月的记忆书写,而且是禁锢年代人性疯长的直录。导演一方面以“我”的口吻,不动声色的再现“文革”,另一方面又不时自责“可能是记忆出了问题”,任意塞上一些似是而非的情节碎片,由此透露出影片强烈的反讽性、批判性,赋予作品毁誉参半的历史姿态。而到了新世纪的“票房大片”《让子弹飞》,导演更是虚拟了“北洋时期”做背景,把土匪张麻子劫富济贫,和恶霸黄四郎的较量,纳进一个奇怪而恍惚的时空,自由地勾勒善恶之役,汪洋恣肆地与革命“做爱”,②影片充满闹剧的色彩,观众的经验视域完全被打破了,进入一个极富可看性的陌生化场域,由此而领悟了导演对历史、政治和人性独到的理解。由上可见,经过近20年的历史风雨洗礼,欧美电影“集成化”明显,正如孙绍谊所说:从某种程度上说,“美国”电影更可能是英语世界影像创作和生产的集成,是超越国家疆界的概念③。而亚洲新电影佳作缤纷,曾经稚嫩的亚洲新电影导演,也在辽阔的亚细亚土地上茁壮成长,其中不少人如今已成为“参天大树”,他们的艺术也愈发成熟,不断引起各国观众和世界影坛的关注。当我们用“大树茂盛的原野”描述我们身处的区域时,我们有理由相信:一个属于亚洲的电影世纪正向我们走来。亚洲新电影鲜明的特色正伴随全球化的进程,踏入更广大的空间,魅惑更多的观赏者。诚然,亚洲新电影仍在“变”,立足当下的亚洲新电影不仅与“纯粹艺术的写作”关涉性甚少,而且与标准的“现实的渐近线”范式也相去甚远。在“阿凡达”和3D时代,太空宇宙、魔法、鸟叔与“骑马舞”江南style、MBA宝贝、楼盘秀等等,构成生活与银幕混同性的光影,也构成当下历史的“虚构性写真”。当代亚洲新电影作为文化的映像,汇聚流行文化色泽,与人类激情的变调、思想趣味的位移形成斑驳的现实大景观,正是生活和现代性赋予亚洲影人的。作为一种以人这种颜料来绘画的艺术,现代和后现代混响的电影镜像,是自然、生活和历史的永久的守望者。今天,电影艺术普遍的生命质感,既耐人寻味也引人瞩目。无论来自好莱坞的道德臆想者、暴力崇拜者,还是出身于平民阶层的韩国、伊朗新兴电影人,抑或被频频“电击”的中国电影新生代,他们都在以极其复杂的心态描摹外界感觉、倾诉内心苦涩、映衬情感欢欣,寻求与这聚变的世界的交流。这是与同类的对话,与历史的潜对话。而走进他们,用心观察电影“大树”和未来的“大树”们,梳理其哲学和镜头美学,显然能给关心世界电影走向的人们有益的启示。(责任编辑:陈娟娟)endprint

猜你喜欢
电影艺术艺术作品亚洲
五彩缤纷的艺术作品
何晋渭艺术作品
张杰艺术作品
陶瓷艺术作品
论电影艺术中的数字技术应用
论当下电影艺术在日常生活审美化中的表现
亚洲足球
当我们谈论精神分裂题材电影时,我们在谈论什么
那些早已红透VOL.03半边天的亚洲it gril,你都关注了吗?
日全食令亚洲很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