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中文教育改革与“创意写作”学科建构

葛红兵 高尔雅 郭彩侠

高校中文教育改革与“创意写作”学科建构

葛红兵 高尔雅 郭彩侠

“创意写作”(Creative Writing)是以文字创作为形式、以作品为载体的创造性活动，它是文化创意产业链最重要最基础的工作环节。

创意写作学科是研究创意写作本身的活动规律、创意写作教育教学规律、创意产业管理和运作规律的学科，为“创意写作”提供基础理论支持、为文化创意产业提供专业创意人才的科学。

创意写作学二十世纪二十年代末创生于美国爱荷华大学(University of Iowa)，后作为新兴学科在美国高校得以确立和推广，目前在欧美等发达国家，创意写作已经是有八十余年历史、包含近二十个子类、设有本科、硕士、博士研究生培养层次的大学科。创意写作学科的诞生和发展，改变了欧美战后文学发展的格局，彻底改变了欧美文学教育教学的思想体系，为欧美国家的强盛、文化创意产业的强盛奠定了学科基础。但是，迄今为止，这门学科在中国尚未得到正式承认，尽管各式各样的探索正在展开，上海大学于二○○九年四月成立创意写作研究中心，二○一一年成立了创意写作创新学科组并实现创意写作硕士招生，但总体上说，中国高校还没有自己的原创理论、训练体系、课程系统，创意写作学科基本上是空白。中国需要创意写作学科的创生、引进、借鉴和发展。

一、创意写作的学科创生与中文教育改革

创意写作学科的创生和建构是国家意识形态建构的要求。高校在适应时代和社会发展的过程中需要进行系统的改革，高校不仅是科技创新的发动机，也应该是文化创新的发动机。事实上，当初“创意写作学科”被提出并融入美国高校时，几乎没有人会预见到，正是这个学科，在美国战后崛起中产生了超乎想象的作用力和影响力，它在多领域内积极回应了时代的需求。尽管最初它只是作为高校文科改革的试点，包含了为退伍老兵提供缓冲的微末动机，但是，这个学科的系统化却在某种程度上让美国的文化创造性变得系统化，除了经济的有效运作之外，它让美国社会对文化命题上的挑战也展开了奇迹般的应对。通观美国经验，战后美国经历了无数问题，从平息战争记忆到女权运动的兴起，从黑人权利运动到一九六四年的民权法案及其之后的平权法案，而与之平行的是另一条主线——战后崛起的大国文化构想。可以说，美国先锋的文化意识影响了战后的整个世界。美国高校创意写作学科从上世纪三十年代诞生开始，几乎参与了美国所有社会问题的讨论及美国思想的建构过程，尤其在美国梦的塑造、美国文化思想及形象输出、美苏冷战中创造性人才的培训等等方面，持续活跃在美国高校中的数千个创意写作工坊无疑起到了关键性作用。换而言之，通过创意写作学科的创建和发展，美国高校不仅改变了自身的形象，而且在这些重大的国家社会问题中承担了巨大的转接器功能。无论是战后老兵的安置、黑人平权与种族问题、阶层斗争稳妥、女权运动、原住民文化与移民问题、美苏冷战等等，我们都能看到创意写作工坊的影响。

创意写作学科的创生和建构是中国当下创意文化产业化发展的要求。随着国家《文化产业发展规划》及相关特殊扶持政策的出台，各地也纷纷出台了相应的文化产业发展规划及扶持政策，其规划起点之高，政策出台之密集，各地各级政府响应之迅速，是前所未有的。文化产业的发展，急需要大量高素质的创意性人才，需要高校创意写作学科的创生和发展为文化产业发展提供学科支撑。可以说，中国文化创意产业的落后，其根本原因就在于高校文学艺术教育落后的观念和体制，发展文化创意产业需要强大而先进的文学艺术教育学科，但我们缺乏这个学科引擎。二○○九年国务院文化产业振兴规划的出台，首次确认了文化可以产业化发展的思路，此后各地各级政府对文化创意产业的重视为我国走向文化资源大国、文化创造大国、文化消费大国、文化输出大国创造了条件，也为中国创意写作学科的创生和发展提供了势在必行的契机。

创意写作学在中国高校的创生，和未来发展的“创意写作学科”、“创意写作系”、“中文系创意写作专业”等可以为中国文学创意写作承担探索教育新体制、教学新模式的任务。之前，中国文学创作体系主要由“作协”系统来统合，高校曾经有过“写作班”(如南京大学中文系作家班)的教育教学历史，但是，多数高校(如北京大学中文系)宣布“不培养作家”，中国高校更加没有一门和文化创意产业对口专门从事人文艺术“创造”的基础学科来培养文化创意产业从业人员。在文化普遍产业化发展的今天，在文化产业被提升为未来支柱产业的今天，高校系统建设创意写作学科，培养文化产业急需的创意写作人才，可以为中国文化创造力的提升提供新的支撑系统。中国高校应该改变陈腐观念和自我定位，改革中文教育体制，引进和学习西方先进的创意写作学科机制，从专门知识传授型、历史研究型教育向创造型和研究型有机结合的教育方向发展，未来文学创意写作人才的培养应该主要由高校这个天然的人才摇篮来承担，高校创意写作系(或写作工坊)、高校中文系创意写作专业可以提供作品创作和孵化支撑，成为中国文化创意产业的“发动机”，而这与“作家协会”体系是并行不悖的，作协可能更多地倾向于著作权保护、著作权买卖服务等，行使类似写作工会的功能。

二、创建中文“创意写作教育体系”的目标和难点

我们认为，中国中文创意写作教育教学系统的建构，需要确立这样几大目标：1.研究创意写作活动及创意写作教育教学规律，创建中国创意写作学科；2.以文化产业为先导的产学研一体化的创意写作教学体系建构及实践探索；3.与传统写作学不同的以潜能激发、创意研究、技能拓展为核心的全新创意写作教学观念及“工坊制”教学制度探索；4.创建高校中文系创意写作教学系统，主干课程创新建设；5.探索创建中文系创意写作专业方向(或创建创意写作系)的可能性，探索其培养目标、方式、方法、评估体系及标准；6.探索招收创意写作MFA(艺术硕士)的可能性，探索其培养目标、方式、方法、评估体系及标准。

用这种目标来看“创意写作”，它的创生，就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教改，而是需要全面革新传统高校中文教学观念，在培养目标上、培养方法上都要进行不同于以往文学系的改革，改知识传授为技能训练、改阅读鉴赏为创造写作、改被动学习为潜能激发。在具体做法上，比如，引进潜能激发、技能拓展等先进教学理念，引进创意写作工坊教学机制，等等。这些都要求我们对创意写作教学系统建设的革命性有充分的认识，只有认识到这一点，才能真正看清创新的必要性、艰巨性，也才能对将来的困难和阻力有充分的认识。

“改革传统中文教学体制”，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创意写作学科建设及中文系创意写作教育教学体系的建构，不同于一般学科的创建和改革，它是一个实践性非常强的工作，既有理论建构，又有实践环节；纸上谈兵容易，落实到具体实践，就难上加难。目标如何定？是先从“中文系内部学科建设”的角度来讨论，还是直接从“研究高校中文系开设创意写作专业方向或设立创意写作系的可能性及建设方案，招收创意写作(MFA)艺术硕士的可能性及实践方案”的角度来定？适应当下文化创意产业发展要求，创建中国高校创意写作教学体系，看起来容易理解，但是，做起来难度很大。

但是，高校要培养文学创意写作人才，甚至高校创意写作工坊(系)，就如美国一样，直接提供作品创作和孵化支撑，只有通过高校中文教育教学改革才能做到，这个认识要上升到信念的高度才行。通过高校创意写作教育教学这个管道，让创意写作机制发挥作用，对中国文化及文化产业发展非常关键。如果上述认识不错的话，中国高校中文教育将会面临巨大改革，这改革可能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也许不久的将来就会出现大量创意写作专业、创意写作系，而国家也会开放高教系统创意写作职业硕士教育。

让我们具体地梳理一下这里我们需要触碰的各种问题，有些是观念问题，有些是理论认识问题，有些是实践问题，有些是学科外部的，有些是内部的，等等。但是，对于学科的创建和教研体系的建设，的确都是不能忽略的：中国文化创意产业“产业化”发展(如上海“十二五”文化产业发展规划要求)面临的缺乏高校对口专业教学支撑的问题；改革中国高校中文教育教学“不培养作家”、“没有写作学科”的现有教学模式，无法适应当下文化产业发展需要的问题；建设中国中文创意写作教育教学体系，如何借鉴美国等文化创意产业先发国家高校创意写作教学系统先进经验的问题；中国传统写作学以“篇章词采”为中心的教学理念如何向以“潜能激发”、“创意心理突破”、“技能拓展”为核心理念，以“工坊制”创作为教学机制的现代“创意写作学”转换的问题；创意写作教育教学规律研究及中国创意写作教学体系创建的问题，等等，这些问题，都需要一一研究。

1.中国创意写作学科的创建及学科基础理论的建构——中国高校不仅应是科技创新的发动机，也应是文化创新的发动机，为此中国高校应全面开展创意写作教学；

2.海外创意写作学科发展史及基本经验研究与借鉴；

3.写作潜能激发与思维突破：全面革新中文教学观念，改知识传授为技能训练、改阅读鉴赏为创造写作、改被动学习为潜能激发(理论研究与实践探索)；

4.虚构与非虚构写作技能拓展训练(理论研究与实践探索)；

5.创意活动的组织管理与创意产业(理论研究与实践探索)；

6.媒体写作/传记写作/小说写作等二十种分体写作的理论研究及教学实践；

7.传统的应用文/公文写作的改革和发展。

三、创意写作学科建设的可能性：国际国内状况

二十世纪二十年代末以来，创意写作(Creative Writing)创生于美国爱荷华大学，后来作为新兴学科在美国及西方国家的高校确立并推广。目前在欧美等发达国家，创意写作已经是有八十余年历史、包含近二十个子类、设有本科、硕士、博士研究生培养层次的大学科。创意写作学科的诞生和发展，改变了欧美战后文学发展的格局，也彻底改变了欧美文学教育教学思想体系，为欧美文化创意产业的兴盛和发展奠定了学科基础。

通观美国经验，我们可以看到创意写作学科的发展不仅对一系列重大社会问题起到了关键影响，而且促使美国高校改变了职能和形象，促使美国通过文化产业战胜了世界，完成了它的文化大国梦想。冷战开始时，美苏文化产业几乎在同一起跑线上，而冷战结束，美国文化创意产业在美国GDP占比约26%，经过半个世纪的冷战，美国文化创意产业已发展成占比第一的支柱产业，同时美国也成为世界第一大文化产业出口国，出口占比超过军工和一般制造业，美国的强大奠基于文化及其产业化发展上。与美国相比，我国文化创意产业目前占GDP总值约5%，极度落后于美国(但相比美国，我们至少还有四倍的空间)。在未来的中美较量中，我们不能重蹈苏联只重视军事和工业而最终失败的覆辙，我们一定要认识到未来的中美较量是文化创意产业的较量。谁在文化上占据了先机，谁就能真正在“观念”上影响世界，打造文化强国，才能在竞争中获胜，成为真正的世界大国、强国。

国内高校本来有文学讲习所、作家培训班等教育教学机制，但现已基本消失。国内现在也有鲁迅文学院等纯文学作家培养机构，但没有现代化的以文化创意产业为先导的创意写作学科及教学体系。目前创意写作学科在中国还处于草创阶段，关于创意写作的教育教学理论建设与教法探索方面才刚刚开始，仅有复旦大学、上海大学等少数高校正在做一些基础性的创生工作，另外中国人民大学、苏州大学、温州大学等高校正在逐步跟进。绝大多数高校依然秉承“不培养作家”传统和“写作不可教学”理念，“写作学”在大学学科体制内处于边缘化甚至不被承认的地位，而传统写作学以“篇章词采”为中心的训练方式僵化落后，操作性差，不适应当下文化创意产业发展需要。目前，对创意写作在有限的认可当中，仍有一种将“创意写作”等同于“文学写作”，又进而等同于“虚构类文学写作”的倾向。

在学科建设方面，在创意写作教育教学探索中，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于二○一一年一月出版了中国首套“创意写作书系”翻译丛书，集中翻译了美国部分著名作家和创意写作教师的学科理念、教学案例，但是，人大并没有相关学科，也未进行学科教改尝试和建设。复旦大学二○○九年开始招收创意写作硕士，进行了不少的探索，但是复旦大学坚持的是培养纯文学作家的思路。上海大学创意写作中心和中文系创意写作创新学科组对学科基础理论及教育教学理论进行了广泛研究，出版了《上海大学创意写作丛书》(目前已经出版二卷，总共五卷，将陆续出齐)，在学科研究的基础上，上海大学文学院二○○九年开设本科创意写作实验班，二○一○年上大中文系正式开设创意写作本科阶段专业课程，二○一一年开设创意写作夏令营，同年秋开设中国第一个工坊制本科创意写作研讨课程，二○一二年上海大学创意写作中心招收创意写作学术研究生，在传统文学和面向文化创意产业两个教育教学发展方向上培养研究型创意写作硕士生。

上海大学在本科生教育、应用写作向创意写作的转化、与文化创意产业结合及海外创意写作教育教学资料翻译引进方面做了大量工作。在写作规律与写作教育教学规律关联研究方面，上海大学葛红兵团队有丰富的小说类型学(葛红兵带队的国家项目)研究经验和成果，其文类规约与写作创新、写作资源与潜能开发、创意写作视阈等理论探索走向深入，已发表《中国创意写作学建构论纲》等系列论文，并有译著和专著出版。目前，上海大学创意写作学科组已经制定了新的发展规划，以“应用写作改革发展、创意写作创新发展”为战略，在本科教改和研究生教育教学上同时入手，开始了新一轮建设时期。

四、创建中文创意写作教育教学系统的任务和步骤

创建中文创意写作教育教学系统，要坚持学科理论研究和教学探索实践相结合，引进西方经验和系统与独创中国特色创意写作理论与教学体系结合，重视“潜能激发”、“技能拓展”等教育教学观念的引进和消化，在改造传统写作学中进行革命性系统创新的思路。

首先要进行学科建设，研究创意写作本身的活动规律、创意写作教育教学规律、创意产业管理和运作规律，为创意写作教学提供基础理论支持。只有通过这种研究，我们才能在观念上说服大家，让大家打破“作家不能培养”及“写作学没有学问、无须学科”的“中文系偏见”，同时，也只有通过系统的理论研究，我们才能在观念上处理好传统写作学的继承与创新、创意与写作、文学性写作与非文学性写作及分体写作深化研究等种种理论问题，思想上开拓创意习得和读者接受等创意写作新视野。与此同时，我们还要加强“潜能激发”、“自我突破”、“文类成规”、“技能拓展”等基础理论及训练方法研究，确立新型学科教育思想体系，通过创意写作教育教学制度创新和教育教学方法研究把创意写作教育教学系统创建的理论基础打牢。

其次，创建中国中文创意写作教学体系。这个体系我们认为至少应该在这样几个方向上开出相应的主干课程：创作潜能心理激发课程；写作技能技巧拓展课程；工坊制文学创作课程；媒体写作理论与训练；非虚构叙事理论与训练；虚构叙事理论与训练；创意写作基础理论及历史；创意活动的组织策划与创意产业；分体写作理论与训练；公文写作理论与训练。

再次，中文系创意写作专业方向的创建及课程体系建构、教学评估系统可行性研究；中文系创意写作MFA(艺术硕士)招生、培养方案(课程体系及教学评估体系、学生创作成绩评估方案)可行性研究。

最后，中文创意写作教学产学研一体化模式(创建产学研融合的“创意工坊”教学机制、驻校作家机制等)探索。

创意写作教育教学系统的创建绝对不是从理论到理论的书呆子工作，而应该是务实的实践性很强的工作。这就要求我们注重实际调研。我们的工作要从国内外先进单位创意写作教学经验调研开始。美国、英国、澳洲主要大学创意写作学科教学体系及教程调研；在普查的基础上，再做相应的个案研究。例如，美国爱荷华创意写作工作坊(Iowa Writers’ Workshop)制度及“创意写作系统”(Creative Writing Program)经验研究；纽约古瑟姆作家工作坊(Gotham Writers’ Workshop)课程设置与教学计划研究；英国文学创意写作教育教学经验及法尔茅斯大学(University College Falmouth)经验调研；澳洲创意写作与文化创意产业关联及墨尔本大学(The University of Melbourne)研究生课程、创意潜能开发系统研究；台湾赖声川“创意学”经验与突破作家障碍、开发写作潜能关系研究；复旦大学传统文学写作教育教学经验及创意写作硕士学位班课程调查等。

理论与实践结合的创意写作教育教学训练系统研创。理论上，要注意创意写作教育教学基本理论建构，要研究创意写作本身的活动规律、创意写作教育教学规律、创意产业管理和运作规律，为创意写作教学提供基础理论支持。尤其重视如下问题研究：自我挖掘理论(自我发现；个性形成；个人成长；“自我”单位的延伸——个人、家族、地方、种族、国家、性别、人类等等)；文类成规理论(文体规范；文学类型规约；创造性成规)；沟通交往理论(诉求、表达与沟通；读者接受/市场消费的视域；利益妥协机制)。教育教学系统研创方面，要注意：作家障碍突破(“Writer”与“Writing”新释；“戏水伙伴”结对；“作家气质”培养；“写作”与“说话”的转换等)；创作潜能激发(“心思”与“创意”；“心思”的形式；世界观的外在化；“写作”与“白日梦”；“冥思”与“打坐”；快乐写作；找到自己的腔调等)；创意思维训练(脑力激荡法；心智图法；曼陀罗法；逆向思考法；综摄法；强制关联法；“七何检讨法”等)；写作技能拓展(文类写作训练；感知写作训练；系统写作训练；专项技巧训练等)；创意活动的组织管理；创意产业导向与创意写作专项；媒体写作/传记写作/小说写作等二十种分体写作的理论研究及教学实践；创作实习基地：实习、见习方案的制定与评估(产学研一体化系统研发)；研究中心、学科组一体化“项目制”团队运作(过程管理)与案例教学系统研发，等等。

这个过程中，同时要探索创意写作教育教学制度创新的问题。如教学组织法(工作坊；研讨会；夏/冬令营；作家驻校进课堂制度)创新，教学主体创新，作家、实业专家教学体系的建构，过程教学法、集体创作等方法的研创与引进，学习结果考核评估、创意写作作品评价体系及学位申请制度研究等。

研创的过程，应该广泛调研，应该大量外派研究生及教师，注重案例采集，应该跟美欧先进单位，如斯坦福大学、哥伦比亚大学等合作共建，同时应该进行多种实验，开展创意写作专业课、研讨课、工坊创作课、夏令营、实习基地实训、高级创意项目运营训练等阶梯式探索。

目前，国内已有部分先进单位，具备了相当基础，可以先行，比如上海大学。上海大学拥有上海大学创意写作研究中心、上海大学文学院中国文学创意写作平台、上海大学中文系创新学科组“三位一体”的研究、教学机构，为学科创建及教学系统建构提供了组织保障。近年，他们进行了系列学科研究，先后在《文学报》、《山花》、《黄河》、《湘潭大学学报》等报纸杂志组织了专题讨论，发表了系列论文。专项研究方面，《上海大学创意写作丛书》已经出版了《创意写作：叙事与虚构》、《创意写作基础理论与培训》、《美国战后创意写作史》、《创意写作概论》等四卷。同时，上海大学还做了大量课程实验，《上海大学创意写作夏令营》、《成为作家(研讨班)》、《创意写作(实验选修班)》等课程的开设已经初步取得成果，其学科组已完成美国、英国、澳洲三地高校创意写作课程设置及特色调研，收集欧美资料数百种，翻译并出版美国斯坦福大学教授马克博士的《创意写作：美国战后文学的系统时代》，正在翻译的亚当斯·凯瑟琳《美国高校创意写作教学史》，初步地梳理了美国创意写作学科史，该学科组还获得了美国福布莱特基金会支持，与美国哥伦比亚艺术学院、美国斯坦福大学、澳洲国立大学等形成合作共建关系，外派了博士研究生调研学习。上海大学创意写作研究中心已经完成创意写作研究型硕士的招生准备，二○一二年正式开始招生，特别值得重视的是，该学科组不仅仅是一个研究机构和教学机构，同时还是具有创意产业实践和项目运营能力的机构，学科组承担了二○一○上海世博会中国国家馆陈展策划案等十多项文化创意项目，目前已经是华东地区比较重要的高校文化创意产业研发团队。

以上，都可以让我们期待中国创意写作学科的真正诞生和建设高潮的到来，中国高校中文教育改革进一步深化，中国高校出现偏重创意写作的中文系，甚至直接出现创意写作系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随着高校中文教育改革的深化，国家教育部开放创意写作专业硕士招生也应该是题中之义。

(责任编辑 韩春燕)

葛红兵，上海大学文学与创意写作研究中心主任，教授，博士生导师。高尔雅，上海大学文学院博士。郭彩侠，华东师范大学文学院博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