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刘海海决定,三天之内一定要把嫖娼这事给做了。
刘海海还决定,第一次算是尝试,之后还要再做三次,直到自己成为真正的男人为止。刘海海是镇政府刚上任不久的文书,当初在土管所上班,凭着时不时在一些小报屁股上发几个笑话几句感叹而被所里同事称之为文人,后来因为镇政府原先的文书加入了市作协,正好市里又在创办一份期刊,便把原先的文书调去做编辑,刘海海才得以补缺,被镇政府从土管所调过来当文书。
刘海海当初在土管所里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办事员,常言说官小事多,整日忙得焦头烂额,而在镇政府做文书,情况就不一样,除了镇里开会,给几位领导准备准备发言稿,再就是定期给镇政府大门外两个宣传牌换换报纸,平时清闲得很,拿他自己的想法就是顶了个肥缺,同时清闲中也让他真正感受到做一个国家干部的优越性。
既然顶了一个肥缺,刘海海就思谋在他这次调动中起过作用的人,要给他们意思意思,自己不能做心里没数的人,同时也能搞好同事之间的关系。至于怎么意思,他已经想过,现在最时兴的意思无非就是请他们去酒店喝一顿,然后再请他们玩玩。
于是,在一个星期五下班之前,刘海海便诚邀了正副镇长及各办公室领导等几个人下班后去县城“红心酒店”聚合。
刘海海之所以要选择在星期五的晚上请客,是因为他考虑到即使大家喝醉了、玩累了,反正明天也不用上班;之所以要设宴在县城并不算高档的“红心酒店”,是因为他听说那里有特殊服务,虽然他长这么大还从没被特殊服务过,但请客嘛,请客也是有讲究的。其间,刘海海还电邀了计生办的王又兴。王又兴是他高中时同学,也好写点破碎小文,大学毕业后他被分在镇土管所,而王又兴则到了计生办上班,虽不在一个单位,但还在一个镇上,平时来往也多,算是文友哥们吧。
单说那天晚上,大家酒也没少喝,菜也没少点,酒醉饭饱就要散伙,刘海海忙说:“别呀,还有节目呢。”
有人问:“啥节目?”
刘海海便喊服务员,让到大厅里叫几个小姐过来,陪各位领导到包厢里休息一下。没想镇长先站起身说:“谢谢小刘宴请,我回去有事,下面的节目我就不参加了。”镇长说完独自走了,紧接着其他人也推托有事,纷纷散去。
刘海海在后面不解地说:“总该醒醒酒吧?”
这时,还没走的王又兴拍拍刘海海的肩说:“兄弟,你傻啊!”
刘海海问:“啥意思?”
王又兴便坐下来语重心长地说:“一般请领导做这事,你自己不身先士卒,领导肯定不会做,因为领导都不傻,万一是你下的套被你抓住把柄怎么办?”
刘海海想想也是,只不过自己从未干过这事,请别人还可以,自己要是真做,想想还真有点难为情。
王又兴淡然一笑说:“嫖娼这事,说白了那就像喝啤酒,第一次怪不对味,等你尝试着上瘾了,只怕戒不掉。再说,长期和领导打交道不学着点,领导非但不会表扬你,还嫌你碍事,迟早都会被撸下来。你没见这年头,男人除了自己老婆,不嫖几个女人,那就不算是男人,多了不说,至少三个四个还是要的。”
晚上回来,回味着王又兴的一番话,刘海海越想越有道理。于是,他决定,尝试嫖娼,为了能和领导打成一片,为了自己不被撸下来。并且,这事做得越快越好,越快就越能早一点适应领导。
二
既然要尝试嫖娼,总要先找好对象。经过深思熟虑,刘海海决定还是去县城里找,因为县城离镇有七八公里,虽然不算远,但毕竟熟人少得多,而且县城里要比屁股大的镇上两家发廊选择面广泛得多。
这天正好要去县城办事,办完事天已经不早了,刘海海却没有回镇上,而是在县城里转悠起来。拐了几条街,看到有几个发廊里服务员长得都挺一般,他就没进去,心想自己虽然是尝试嫖娼,但是,也要有一定的质量标准。还有两个发廊,服务员看上去倒是挺舒心,但隔着玻璃门就能看见,里面早坐着几个男人,他更不会进去。
在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街灯次第点亮时,刘海海终于在师范学院不远处的一条小巷里看见一家发廊,服务员长得漂亮不说,这地方还背静,没几个人在巷子里来往。于是,他推开了发廊的门。
刘海海一只脚刚迈进门,立即有一个小姑娘迎上来说:“欢迎老板!”
刘海海先没出声,打量一下里面的几个服务员,个个都只有十八九岁不到二十的样子,特别是招呼他的那位小姑娘,竟然还穿着一身校服。
正捉摸间,小姑娘又说:“老板,你请坐,我去给你倒杯茶。”
刘海海坐下来,小姑娘给他端来一杯茶,人也顺势坐在了他的腿上,他心里立即一阵热。小姑娘问:“老板,我给你服务吧。”
小姑娘说着,还自然地把胸脯贴在了刘海海的胳膊上。感受到两团软绵绵的肉,他心里由热一下变得惶恐起来,毕竟这是自己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女人身体,不慌才怪。慌乱中,他忽然问:“你们这儿理发吗?”
没想话一出口,本来刚才那几个在看电视的服务员都把目光瞅向了这边,弄得刘海海心里更加慌乱。
倒是小姑娘耐心地说:“我们这儿不理发,只洗头、按摩、松筋。”
刘海海竟语无伦次起来:“发廊你们不理发吃什么?”
这时,小姑娘一下从刘海海腿上站起来,表情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问:“老板,你倒是做还是不做呀?”
见小姑娘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还有旁边那几个服务员的目光,刘海海难堪得后脊发凉,接着话就说:“做什么?”
“操你妈,做什么?”小姑娘骂着说,“你是警察派来的卧底还是来捣乱的?”
刘海海忙说:“我不是。”
小姑娘却对着发廊里的一个里间喊:“哥——”
小姑娘刚喊完,里间门一开便走出两个粗壮男人,拿着虎眼不眨地瞪着刘海海。他一见,起身逃也似的跑出发廊。
刘海海跑了很远,还听到小姑娘在后面的声音:“下次想清楚了再来找老娘,老娘还是师范生呢。”endprint
刘海海头也没回,心里却想:乖乖,没想嫖个娼还需要这么大智慧。
三
刘海海第一次嫖娼就以失败告终。
再一次来到街上,刘海海定了定神,才觉得肚子饿了。
刘海海知道不远处有一家烤黑鱼的大排档,老板手艺好且价格也实惠,一条斤半重黑鱼加配菜,才五十块钱,另外还送一大杯扎啤。但是,当他来到大排档时,桌子已经坐满,老板端出凳子,让他坐等一会儿,因为有一张桌子的人已经在结账了。这时,又来了一个女孩,问老板有没有空桌,老板依然端出凳子,让她稍等。
因为大排档开在路边,路边又停着许多车子,供人来去的地儿就被挤得很窄。女孩接过老板递过来的凳子,左右瞅瞅,只有刘海海旁边还有一小块闲地儿,便把凳子拿过来,靠着刘海海坐下来,坐下来时还媚媚地向他笑了一下。立即,一阵香气袭来,熏得刘海海一阵迷离,禁不住打量起女孩来。
女孩个子不高,一张粉嘟嘟的脸上嘴、眼、眉毛似乎都是画上去的一样耐看;身上穿着吊带衫和牛仔短裤,瘦得又似生贴在身上,衬着玲珑的身段突兀毕现。正如网上说的:我穿少,我骄傲,我为国家省布料。
刘海海看着女孩,心跳忽然有些提速,脸也有些发热。这时女孩一转脸,弄得他来不及转移直勾勾的目光,一脸窘相。好在老板叫他们,说客人走了一桌,问他们谁先去坐。本来刘海海先来的,理应先吃,但他还没起身,女孩却先站了起来,他只好又坐了下来。而女孩这时也似乎想起,还没临到自己,于是,也重新坐了下来。
刘海海心说咱好歹也是国家工作人员,吃个烤黑鱼还至于和老百姓争个先后?于是,向女孩摆摆手说:“你先。”
没想女孩说:“你先来的,还是你先。”
老板在一边见了,说:“干脆你们坐一张桌子,反正桌子大。”
两人相互看看,都没发言,人却终究坐到一张桌子前,虽然各吃各的,但不知情的人来看上去,还真以为是一对小情侣呢。
女孩不喝啤酒,也不吃黑鱼,只挑配菜吃,刘海海见着奇怪,便问:“你怎么只吃素菜?”女孩看着刘海海说:“人家只喜欢素菜在黑鱼汤里涮过的味道。”
刘海海点点头。
女孩又说:“我把黑鱼给你好吗?”
刘海海忙说:“不用,我这一份能解决就算不错了。”
于是,女孩便把她的那杯扎啤递过来:“这个送给你,丢了可惜。”
刘海海本来还想推托,但看见女孩满面桃花的笑样,就伸手接了过来,随口问:“你叫什么名子?”
女孩说:“你是怕啤酒有毒,事后找不到人?这可是老板送的哦。”
“不是。”刘海海说,“受人之赠,总不能连名子都不知道。”
女孩说:“是这样,那我告诉你,妍妍。”
“妍妍,好听。”刘海海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把她和发廊里的服务员联想到一起去了,难道刚才专门去嫖娼不成,在这里还能遇到意外之喜?就试探着问,“妍妍在哪里上班?”“你猜。”妍妍说。
刘海海故意用夸张的眼神在妍妍身上撸了一遍,后又做了一个暧昧的动作。妍妍一见,却把凳子挪过来靠在刘海海身边,在他的胳膊上揪了一把说:“你怎么这么坏!”刘海海被妍妍不轻不重揪一把,心立即酥了,竟把一只手在桌下搭到她软乎乎的光腿上,突然间像个老练的色棍。见妍妍没有反对,还想做更深一步动作时,妍妍的手机此时不择时机地响起来。妍妍接手机只说了几句话,便起身要走人。
刘海海心有不甘地拉住妍妍手说:“这不没开始吗?”
妍妍在刘海海腮帮子上拍了拍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把电话留给你,记住找我哦。”妍妍把电话号码告诉了刘海海,人就走了。
刘海海在后面说:“钱我来给。”
四
虽然,刘海海曾决定三天内把嫖娼这事搞定,但是,自从妍妍给了他电话后,都过了一个多星期,他一直也没再打别的主意,一心只想着妍妍。其间不用说也打过几次电话过去,可是,妍妍总说她忙,声音还是那样甜,说一定找时间约他出来好好玩玩,不用急。弄得他每次挂完电话,都会心猿意马好大一阵子。
这天是星期天,由于不用上班,头天晚上刘海海就参加了镇政府大院里几个闲人的麻将夜战,所以,太阳快到头顶了还在酣睡,要不是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他还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刘海海翻个身,眼都没睁摸过手机懒洋洋地按了接听键:“喂——”“你在干什么?”
刘海海说:“睡觉。”
“噢,那不打扰了。”
刘海海却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因为他听出打电话来的是妍妍。于是,对着手机连说:“喂喂,等一下。”
手机里传来一阵“咯咯”笑声。
刘海海问:“妍妍,你在哪里?”
妍妍说:“我在镇政府大门外呀。”
刘海海问:“哪个镇政府?”
妍妍说:“离你最近的镇政府。”
刘海海当时没明白,想了一下,一拍脑门说:“真的假的?”
这时,妍妍似乎是一本正经地说:“怎么?镇政府还不让老百姓进,来一回还要盘查?”刘海海忙说:“不是不是,我这就去带你进来。”
电话里又是一阵笑。
挂了电话,刘海海一边穿衣服一边还在纳闷:妍妍怎么知道自己在镇政府上班的呢?刘海海到大门外,果然看见了妍妍。
妍妍一见刘海海,过来一下搂住他的胳膊说:“可以么,国家干部?”“……”刘海海的胳膊被妍妍贴实地搂在怀里,他立即想到在发廊时的那个小姑娘,心虚地向四周看了看。
妍妍问:“你紧张什么?”
刘海海故作轻松地说:“紧张?我有什么紧张的?真会开玩笑。”
这时恰好镇政府看大门的老余走出来,看见两人,便向刘海海点点头,随口问道:“女朋友来了?”
“嗯?噢,对对。”刘海海应付着回答,两个人也就走了进去。endprint
到了自己的住室,刘海海用脚踢关了门,双手一掐妍妍的腰,便把她放到床上,连他自己都惊讶自己,还从没沾过女人的他,这会儿怎么就这么色胆包天?紧接着,两片嘴唇又跟着压了上去。妍妍也是极尽配合,两个人都亲得喘不过气。
刘海海心说,没想自己的决定不是在发廊、酒店里实现,而是以这种方式来得这么现实,庆幸那天去吃了一顿烤黑鱼。
正当入境,刘海海抽出双手来解妍妍的衣服时,没想她却一挣扎,像泥鳅一样站在地上。刘海海一脸不解,问:“怎么?”
妍妍说:“没看出来,堂堂镇政府文书还是个急性人。”
刘海海说:“难道还要搞会前互动?”
妍妍说:“这么快我不习惯。”
刘海海此时已经到了骑虎难下的境地,干脆问:“你是不是考虑没谈好价?告诉你,一个子儿也少不了。”
妍妍一听,立即粉面含怨地说:“你把我看成什么人?是不是看我轻佻一点点,你就把我当成收钱办事的人?我也告诉你,我不是。”
刘海海也觉自己刚才话说得唐突,说:“对不起,过分了。但是,你这不是撩人吗?”妍妍也换副笑靥说:“你笨啊,我是那种人还敢把生意做到镇政府来,胆也太壮了。再说这大白天,我和你在这干这个,心里不踏实。我来这儿是想告诉你,今晚去我家里,家里没人。”刘海海听了转忧为喜,问:“可不知你住哪儿?”
当妍妍说出住处时,刘海海惊奇地说:“没想你家就住镇上!”
妍妍说:“不行吗?”
“行!”刘海海又一下拽过妍妍,并又把嘴凑了上去。
妍妍伸手一挡,重复了一遍:“去,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五
晚上,刘海海提前给妍妍打了电话,她也答应得挺爽快,问她要不要先出来吃个饭?她说不了,外面熟人多,看见面子拐不开,天黑尽管来就是。
挂了电话,刘海海想,妍妍是个挺心细的女孩,什么事也都能想得周全,说不定自己想错了,人家根本不是风月场上的人,人家是对自己动了真感情。如果真是这样,这样的女孩以后还真可以做女朋友呢,反正自己现在又没有。再往深处想,自己刚补了个肥缺,又能得到这么可心的女孩,那不是太走运了,人一生能走几回这么好的运气?
临出门,刘海海把本来够整爽的自己又整理了一遍,还专门去饭店点两个菜打包,给妍妍带过去,心里美滋滋地想着好事。但是,他就是没有料到一个小时之后,事情会有如此之大的转变。
在妍妍家,果然如她所说,晚上只有她一个人在家。关上门,也就成了二人世界。妍妍更是异常放得开,只一件薄翼裹在身上,身上从未见过阳光的几处肌肤若隐若现,撩起刘海海邪念欲禁不止,更加放肆,一把拽掉她身上的薄布。也许毕竟是第一次,心里难免波澜,一下竟把那块布拽开一个大口子。当然,刘海海也顾不上去管它,只是慌着把妍妍往身下压。“救我!”妍妍突然一身惊呼。
刘海海顺着妍妍的目光转过脸一看,立即整个人都蔫了。王又兴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床边,虎瞪瞪地注视着他。
刘海海说:“你、你怎么在这?”
王又兴轻蔑一笑:“应该问你自己。”
刘海海:“……”
王又兴搂过已经用被子裹住身体的妍妍问:“别紧张,妍妍,这是怎么回事?”
妍妍这时已经满脸泪花,眼里含着怨毒说:“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来到这里,说是要找你,见我一个人在家,就这么对我,我反抗,他把我衣服都拽破。”
妍妍说完,还拿起那件开了口子的薄翼抖了抖。
刘海海这时感到了他这次尝试嫖娼的后果严重性,说:“妍妍,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越来越糊涂?”
王又兴慢腾腾走到刘海海身边,又在他的肩上重重地拍了两下说:“你还糊涂?别装了,我的大文书,你比谁都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妍妍是我的女朋友,你还说你不知道?”“不知道。”刘海海发誓说,“知道我是河里爬的。”
“唉——”王又兴长长叹口气说,“平时我王又兴可是把你当兄弟看,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份孬心肠,真是虎心隔毛衣、人心隔肚皮,算我眼瞎,看错人了。”
说着,王又兴掏出手机。
刘海海一见,忙问:“你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王又兴说,“这可全是你给我逼出来的啊!”
“你先别……”刘海海说,“我们兄弟之间还有什么事不好说?”
王又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从今以后,我也没你这个兄弟,是兄弟怎么会把兄弟的女朋友按到床上?”
刘海海眼看着王又兴在手机上按了一个全国人民都知道的电话号码:110……
六
被罚了三千块钱,又在里面蹲了十五天,刘海海终于想明白,从王又兴鼓动他嫖娼,到与妍妍偶遇,再到妍妍找到镇政府以及后来王又兴的适时出现,这一连串也太不正常了,明显就是一个圈套。但他又想不明白,王又兴为什么要给他下这个套?两个人可是文朋加哥们。出来之后,刘海海想当务之急要去见镇长,把事向镇长汇报清楚。
镇长坐在办公桌后头也没抬,听完刘海海汇报说:“好歹你也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怎么会把公务员想得都那么不走正道?虽然有那么些不做人事的,但也不能以点代面嘛。刚刚上任几天,你就弄出这事,还把人家带到镇政府来,连门卫老余都看到了,你也不想想,镇政府是你胡作非为的地方吗?真是可惜了你!”
镇长说完,过了好大一会儿,刘海海才小声地问:“我什么时候来上班?”
镇长依然没抬头说:“你去收拾一下你的东西,回土管所吧。”
刘海海听完,心里一阵堵,便没再说话,就退了出来。
来到自己原先的办公室,准备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拿走,刚进去,却看见王又兴坐在自己原来的位置上,心里更是一阵堵,恨不能吃了他——原来王又兴是看上了他的位置。两个人相视半分钟,王又兴说:“出来了?”
刘海海戗他说:“政府也没说枪毙我啊!我又没杀你女朋友?”
王又兴倒是叹了口气说:“别提她了,都被你那样过,我还怎么能要?刘海海,事情已经过去,以后我们还是兄弟。”
刘海海一摆手说:“拉倒吧,我再也没你这样兄弟。”
王又兴说:“这又是何必呢?”
刘海海没再理他,收拾收拾东西,头也没回地走了出来。
走出镇政府,刘海海感到心里堵得厉害,想想,他没有去土管所,而是向妍妍家走去,他是觉得一些事情有必要当面问问她,她帮王又兴给自己下套,图什么?最后还不是落下被甩的结局?
到了妍妍家,开门的却是一个壮壮的男人。
男人说:“刘文书?”
刘海海问:“你是妍妍的什么人?”
男人一听头摇得像拨浪鼓说:“你说那个女孩?什么也不是,她是王又兴带来的,租了我家房子,在你被带走那天晚上就走了,我第二天回来才知道,听镇上人说,估计是王又兴花钱雇来的发廊女,这下王又兴当上镇政府文书,这话更真了。”
刘海海说:“王又兴说是他女朋友。”
男人“嘿嘿”笑笑说:“亏你还是有文化的人,你就不能抬头想想?”
刘海海还真抬头一想,却看见一片艳阳天,太阳光照得他一个喷嚏,一股浓痰从嗓子里喷薄而出,顿时觉得心里顺畅许多。心里不堵了,也想到一句话:这个世界上并不是任何事情都可以尝试,比如嫖娼。
李正贵,河南固始县人,2000年于《佛山文艺》发表小说处女作《倒霉的马万寿》,后又连续发表《男人葫芦装什么药》、《传闻胡其明》等六个短篇。中短篇小说作品散见于《清明》、《短篇小说·原创版》等。现打工于江苏。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