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造业与物流联动发展研究——基于演化合作博弈模型视角

邓 良 邹昭晞

制造业与物流联动发展研究
——基于演化合作博弈模型视角

邓 良 邹昭晞

制造业构成物流业发展的需求基础，而物流业是制造业提高核心竞争力的重要手段，通过双业联动发展是达到两者共赢的有效途径，也是经济转型期有效的产业战略。建立“双业联动”的演化合作博弈模型并进行验证分析，结合物流业与制造业联动发展的实际，可以得出与模型相关的战略启示。

物流业 制造业 联动发展 演化博弈

一、问题的提出

本论文的选题，是基于中国在经济转型期产业结构调整、制造业与物流业发展矛盾的基础提出和上进行设计的。中国制造业的转型升级的重要性与获利能力增强的迫切性，物流业的成本过高、核心竞争力有待提高，这些已经达成共识。《十八大报告》进一步指出，“推动战略性新兴产业、先进制造业健康发展，加快传统产业转型升级，推动服务业特别是现代服务业发展壮大。”①引自《中国共产党第十八次全国代表大会报告》。这两大产业的发展关系尤为紧密，制造业是物流业是发展的需求基础，而物流是制造业提高核心竞争力的重要手段［1］。所以，通过“双业联动发展”的模式来推动制造业与物流业升级的共赢发展是非常有效的途径，也是经济转型期扩大内需的有效产业战略。

基于此，从2007年开始政府从国家层面提倡“制造业与物流业联动发展”，并在2009年金融危机之后强化引导，出台了一系列宏观指导文件。但到目前为止，仍有突出的问题尚未解决，对于制造业与物流业联动发展，究竟更加有效的运行模式和发展路径是什么？目前的成果一般处于起步阶段，因此，本论文在一定程度上具有创新性、必要性以及理论和实践的双重意义。

二、文献综述

在对制造业与物流业之间互动关系的研究中，更多的是将物流业置于生产性服务业框架下展开论述，主要观点有如下几种：“需求遵从论”；“供给主导论”、“互动论”和“融合论”［2］。相关的研究成果主要是运用计量经济学、统计学等方法对制造业与生产性服务业之间的关系进行论述，而直接对制造业与物流业之间的关系进行研究的成果不是很多。

在此方面的理论研究中，主要侧重于分析制造企业与物流企业两者之间合作的机理以及联动发展的模式［3，4］。而实证研究中，以双业联动发展的案例研究较多，如约瑟夫（Joseph，2003）［5］基于因果分析方法探讨了香港制造业可采取的有竞争力的第三方物流战略。莫特森和莱蒙（Mortensen＆Lemoine，2007）［6］通过对比研究的方法，对包括商品、电子产品以及机械制造等行业在内的七个制造商与第三方物流服务商之间合作关系进行研究。此外，还有部分学者通过统计分析与计量经济学等方法对二者之间的关系进行研究，徐学军（2008）［7］通过问卷调查的方式对部分制造业与物流业与之间的关系进行了研究，指出它们的合作模式主要以非对称性互惠共生为主。王廷中（2002）［8］通过计量经济的方法计算出1999年制造业产值占全国的比重与内河航道综合密度的相关系数为0．687，与二级以上公路比重的相关系数约为0．738。部分学者［9］运用灰色关联等理论对制造业与物流业之间的联动发展协调程度（分区域性）进行了测算。

国内学者逐渐热点关注制造企业与物流企业之间的博弈关系的研究。如李勖和孙林岩（2001）［10］对企业动态联盟的合作博弈模型动力进行研究；刘志学（2005）［11］通过建立物流供需双方的合作博弈模型，使用最大值原理以及委托—代理理论探讨联盟发展战略；兰永红（2012）［12］立足于物流企业和客户目标的视角，研究物流服务定价阶段博弈模型和物流服务的定价策略。

综上所述，虽然国内外学者对制造业与物流业关系的研究从多方面展开，并提供了富有意义的启发，但缺乏占据主导地位的理论。尽管已经一些学者从博弈论的视角研究了物流企业之间的合作联盟问题，但鲜有用博弈理论来研究制造业与物流业的合作关系。本文在创建演化合作博弈模型视角下研究制造业与物流联动发展，着重于机理分析，进而得出战略启示。

三、博弈模型的建立

演化博弈模型将博弈主体视为有限理性而非绝对理性的博弈方，由于企业双方合作往往会涉及信息对称与不对称这两种情形，下文也分两种情况建立“双业联动”的演化合作博弈模型。

（一）信息对称情况下，“双业联动”供需双方的演化合作博弈模型

现先假设：

（1）“双业联动”过程中制造企业（物流需求者）与第三方物流企业进行n次业务合作。设双方一次合作总投入为T①总投入包括各种生产要素，在本模型中认定其可以用货币进行折算，归纳概况为劳动L和资本K。，用投入百分比作为份额，物流企业为a，制造业企业则为b，则a＋b＝100%（或1）。

（2）企业是有限理性的，双方在相互信任的基础上展开合作，设立一个效用系数K（K＞1）与合作所得（收益）成正比。分两种情况：如果双方互不信任，合作行为不发生，此时双方的投资和收益都为0；如果在合作过程中一方采取搭便车的消极等待策略，而任凭一方积极作为，这种情况下则消极等待的一方获得总收益的一半，但这样导致双方以后不再进行业务上的合作，联盟中断。

（3）和以上相呼应，有以下几种假设可能性，合作者A（在本文是第三方物流企业）参与合作创新积极作为的概率为x（0＜x＜1），消极不作为的行为概率为则（1－x）；同样，B的两种行为模式概率可以设为y（0＜y＜1）与（1－y）。

（4）假设双方合作存在默契度，其体现在合作的次数上。假设双业合作创新的激励因子具有可累积性的正反馈性，用贴现因子）δ（δ＞0）来表示。可见，δ的大小是与合作收益、效果等成正比的。

（5）企业文化和双方企业内部员工的态度给合作带来影响，用影响因子为r（0＜r＜1）①因为影响因子体现程度的变化，所以r的取值范围为0%～100%。来表示。其影响机制分为支持与不支持对合作的积极和消极影响。

基于以上的假设有以下几种不同的合作状况：

第一：最为理想状态。当双方充分合作，制造企业和物流企业实现双赢。在这种状态下投入转化为收益，双方的所获所得，有如下：

第二：当A企业积极作为而B企业消极不作为时，A支付矩阵为x（1－y）aT，则B支付矩阵为0。

反之，当B积极而A消极时，B的支付矩阵为：y（1－x）bT

第三：极端现象，当A和B都消极不作为，没有实行合作创新时，那么两者的支付都为0。

据以上，构建出双方在第n次合作创新博弈时的支付矩阵图，如下：

图1 信息对称的情况下合作创新博弈支付矩阵

（二）信息不对称情况下，“双业联动”供需双方的演化合作博弈模型

前面的演化博弈模型是在信息对称的情况下建立，以下在信息不对称的情况下建立演化博弈模型。在此情况下，双方的行为选择也同样有（表1）：

表1 供需双方的行为选择

假设联动合作双方在合作项目的总投入为C，按照百分比计算（设d为百分率），则A为dC，B为（1－d）C。

在合作成功的情况下合作所得收益也按投入比例为根据。收益不仅仅体现为金钱，比如在合作程度高的情况下，制造企业能从第三方物流企业那里获取一些先进的物流技术和成熟的管理运作经验，这是一种技术的溢出效应②因为第三方物流企业采取提供技术支持和管理协助行为。，合作充分时候设为获得M，不充分时候为m。没有合作时则双方付出与收益都为0。由此可知双方的合作效果会显著地受企业提供技术支持和管理协助的影响，成正比关系，得出收益分配表（表2）：

基于以上，通过分析双业合作创新博弈的期望收益结果，构建出“双业联动”的演化博弈图（图2中，Y为合作、N反之；S为合作成功、F反之；1表示合作企业提供充分的技术支持和管理协助，2反之）可以得出：

表2 第三方物流企业技术支持和管理协助行为选择的收益分配表

图2 信息不对称情况下的合作创新博弈模型图

四、模型检验与推导

演化博弈模型的检验与分析也相应地分两种情况：信息对称与不对称。

（一）信息对称情况下的演化合作博弈模型推导

在双业联动合作中，如果双方信息对称，双方行为模式选择的关键就在于期望支付的溢出效应，也就是等于积极作为时（x、y＝l）的期望支付减去选择消极不作为（x、y＝0）的期望支付，溢出部分用Δ来表示。

根据以上可得：

（1）在K、r处于恒定的状态时，n、δ与a、b趋反相关状态。据此可得出合作默契度与合作次数成正比的结论。合作次数的减少会导致双方信心不足，阻碍进展。

（2）在n、δ、r处于恒定状态时，k与a趋反相关状态。企业的合作意愿与预期之合作创新收益呈正相关关系。但是在演化博弈的情况下，存在一种情况，即使一方企业预期收益不大，但如果通过试错而达到长远利益，也能开展合作。

（3）在n、δ、k处于恒定状态时，r的值域与a或b反相关。据此证明企业内部员工的态度和支持力度与程度与合作联盟的进展是否与程度成正比［13－14］。

（二）信息不对称情况下，“双业联动”供需双方演化博弈模型分析

一般情况下，合作时双方都希望对方提供充分支持（包括技术与管理协助等），但另外一方可以选择自己的行为模式，选择自己提供支持的充分程度。但在信息不对称的情况下，企业双方并不能做出完全理性的行为，演化博弈模型就假设一方只能知道对方的概率性行为，而非具体。那么设概率为θ，低概率为（1－θ），所以，有两种期望收益矩阵，一是提供充分的技术支持和管理协助时的期望收益，如下：

A（提供协助方）行为选择的期望收益可以有（η1、η2、0）这三种，其中0是不作为时候的收益。可得A企业认为收益良好时（η1＞0，η2＞0），这是企业考虑提供支持协助程度的前提。可见必须满足的条件：η1－η2＞0。

结论：合作进程中，企业提供的充分支持和协助的前提条件是大于某一特定值X。

五、战略启示

基于以上演化博弈模型的分析与验证，结合近几年中国制造业与物流业联动发展进展，得出以下策略启示：

（一）增强物流企业的一体化服务能力

物流企业一体化服务能力的增强是构建双业联动有效战略联盟的前提。所以首先应创造条件促进传统物流企业进行业务链条延伸和和服务功能整合与扩展，通过功能整合提升物流的一体化服务水平。对应的策略可以根据自身能力参与到制造企业的供应链协作与管理运作中，建立长期稳定的战略联盟关系。在这方面制造企业可以通过购买第三方服务或者功能重组等方式联合组建战略联盟，联合扩展新的市场服务领域。

（二）整合制造业集聚区的物流功能

组建战略联盟的另一个有效路径是强化制造业集聚区物流功能的深度融合与整合，其目的是通过引导与制造业有关的园区、加工区等集聚区的深度融合，在关键时期能有效地释放物流服务的需求功能。这要求首先要加强统一规划制造业集聚区的功能体系，创造一些利好条件促使集聚区内协作平台等物流基础设施能够资源共享［15］，为制造业物流需求释放提供有利因素。其次要加强产业链的完善，构建上游与下游一体化的制造业物流产业链条，增强辐射能力和水平。

（三）建立基于供应链管理的信任机制

联动发展联盟的运作很大程度主要依赖于供应链成员之间能够构建一种信任关系，从短期来看是效率提升的关键，从长期来看也是“从价格到价值”的必要因素。制造业与物流业之间的信任机制，根据机制的特征来分，可以分为规范型信任、特征型信任和过程型信任，为战略联盟提供了良好的构建依据框架。

同时，从演化博弈合作模型推导和检验结论可知，信任机制依赖于默契度，默契度又依赖于合作次数，所以应根据实际情况建立联动发展的供应链管理的信任机制，只有基于供应链的信任机制，才能在运作结合业务环环相扣。应该指出的是在供应链优化程序中，联动发展联盟的彼此之间信任关系的发展是渐进式的，遵循渐进式上升的路径，顺利与否取决于双方的积极推动。

六、小结与展望

综上所述，本文是在演化博弈模型视角下研究制造业与物流联动发展机理与策略，着重于中观角度的分析，在模型的建设和检验下得出结论。对于本课题与理论的进一步研究展望，作者认为可以从以下两个大的方向深入，一是可以更加深层次地剖析制造业与物流业的联动发展机理，为构建战略联盟提供更好的切入点；二是可以从模块化产业组织的角度来研究制造业与物流业联动发展问题。此领域的研究目前比较缺乏，有很大的学术价值空间。

［1］国务院关于印发物流业调整和振兴规划的通知［EB／OL］．中央政府门户网站，http：／／www．gov．cn，2009－03－10．

［2］郁明华，陈抗．国外产业融合理论研究的新进展［J］．现代管理科学，2009（2）：36－38．

［3］王佐．制造业与物流业联动发展的本源和创新［J］．中国流通经济，2009（2）：16－19．

［4］王珍珍，陈功玉．制造业与物流业联动发展的协调度测算［J］．上海财经大学学报，2010（3）：65－74．

［5］Joseph W K．The Use of Third-party Logistics Services by Large HK Manufacturers［C］．The 2000 Survey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Logistics：Research and Applications，2003．

［6］Mortensen O，Lemoine O．Strategic Supply Chain Alignment：Best Practice in Supply Chain Management［M］．Washington：Gower Publishing，1998．

［7］徐学军．助推新世纪的经济腾飞：中国生产性服务业巡礼［M］．科学出版社，2008．

［8］王延中．基础措施与制造业发展关系研究［J］．经济研究，2002（2）：37－47．

［9］邓良．中国制造业与物流业联动发展实证分析［J］．中国流通经济，2013（7）：29－36．

［10］李勖，孙林岩．组织的环境适应性及生存战略——基于知识供应链的分析［J］．南开管理评论，2003（4）：78－83．

［11］刘志学，许泽勇．基于非对称信息理论的第三方物流合作博弈分析［J］．中国管理科学，2003（5）：82－84．

［12］兰永红．物流服务定价的博弈研究［M］．北京：经济管理出版社，2005．

［13］张维迎．博弈论与信息经济学［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6．

［14］Stamer M J．Understanding the Determinants of Vibrant Manufacturing Industry Development．The Systemic Competitiveness Perspective［R］．Draft Paper，2008．

［15］中国物流与采购联合会，中国物流学会．中国物流发展报告［M］．北京：中国物资出版社，2008．

Manufacturing and Logistics Linkage Development Research in the Perspective of Evolutionary Cooperative Game Model

DENG Liang1，ZOU Zhao-xi2
（1．School of Economics and Statistics，Guangzhou University，Guangzhou 510006；2．School of Business Administration，Capital University of Economics and Business，Beijing 100070）

Manufacturing industry forms the demand basis of logistics industry，while logistics industry is essential for improving the core competitiveness of manufacturing industry．The linkage development of these two industries is effective for not only achieving the win-win situation，but also an industrial strategy during the economic transformation．By establishing the evolutionary cooperative game model of industry linkage with analysis and verification，combined with the reality of the linkage development of manufacturing industry and logistics industry，this paper draws some strategic implications associated with the model．

Manufacturing Industry；Logistics Industry；Linkage Development；Evolutionary Cooperative Game

F062．9

A

1000－7636（2014）08－0060－06

责任编辑：蒋 琰

2014－05－08

广州市哲学社会科学“十二五”规划课题（14G04）

邓 良 广州大学经济与统计学院讲师，广州市，510006；邹昭晞 首都经济贸易大学工商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北京，1000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