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男与孔雀女”家庭模式研究及调查

赵哲　卢梦路　郁婵姣

摘 要：随着我国城镇化进程的推移，社会价值多元化的形成，“凤凰男”“孔雀女”结合的家庭模式越来越成为社会学所关注的一个问题，出身背景、成长环境、价值观念、生活方式不同的夫妻二人能否在家庭中和谐共存？“凤孔”组合的家庭是否会比一般性组合产生更多的家庭矛盾？这种产生于现实社会环境中的家庭文化背后还有怎样的社会成因和现实特点？这些问题又如何在构建和谐社会的文化建设下获得解决的途径？

关键词：凤凰男；孔雀女；婚恋；家庭；城镇化

中图分类号：C913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2-2589（2014）19-0094-03

关于“凤凰男”与“孔雀女”这两个称呼，起源于电视剧《新结婚时代》、《双面胶》以及《金太郎的幸福生活》等影视作品，在这些经典的剧作播出之后，关于“凤孔”家庭这一新型婚姻模式的讨论也见端于各大社交网络、论坛网站中[1]。“凤凰男”主要指来自农村贫困人家，经寒窗苦读考上大学来到城市，毕业后，仍继续留在城市中奋斗打拼，并最终定居城市的男性群体。“孔雀女”主要指城市的独生女孩，她们从小过着优质的生活，没有经历太多的曲折，从小生活在城市，不了解城市之外的农村生活[2]。

“凤凰男”与“孔雀女”结合的家庭是社会在城乡二元张力上的重大突破，对这一家庭模式的研究也是社会变迁下构建和谐社会文化的一个重要内容。通过对调查问卷的梳理，在文中提出了“凤孔”家庭模式研究中比较典型的问题，并进行了一定的分析和总结。

一、“凤孔”家庭模式的基本问题

基于对“凤孔”家庭这一新型婚姻模式进行研究的重要意义，开展了相关社会调研。此次调研以上海为主要区域，共发放了600份调查问卷，回收率为91%。其中有400份是以街头随访形式进行社会版调查，200份是以大学生为对象，进行随机调研的。

1.“凤凰男”与“孔雀女”的性格问题。调查数据显示，社会大众普遍认为“孔雀女”具有最主要的三个特征是单纯善良、思想开放、任性自私，且三个特征的比例相当；而“凤凰男”最鲜明的特征就是勤俭节约，其次是偏于自卑和单纯善良。“单纯善良”成为大众眼中两者的共同突出特征，而两者在性格特征上最明显的差异就在于“孔雀女”的思想开放，任性自私，“凤凰男”的勤俭节约以及偏于自卑。

“凤凰男”的勤俭节约作为其主要特征，他们从贫困的家庭中走出来，对自己现在的生活状态有某种犯罪感，认为自己的家人都应该过跟他们一样的生活。而当与“孔雀女”的任性自私相碰撞时，且她们认为结婚过日子是两个人的事情，与“凤凰男”根深蒂固的“大家庭观念”针锋相对，所以发生摩擦的可能性很大。在访谈中了解到，两者很可能因为生活中一些琐碎之事出现矛盾，“孔雀女”在城市中生活时间长，思想新潮，且物欲强烈，在面临婚后的很多居家之事，不太容易将经济放在第一位，而是以生活舒适为主。而“凤凰男”总会将这一系列事情与自己的成长环境相联系，从统计结果可以看出，“凤凰男”还较为显著的一个性格特征是不善交心，长此以往的隔阂，便把矛盾越积越多。“孔雀女”也有一个较为突出的性格特征是抗压能力差，在遭遇外界的干涉时，尤其是他人的不好评价，父母在其婚姻遇见挫折时的批评等，以及与“凤凰男”发生口角相争时，往往会选择逃避，或者冷淡应对，所以双方很可能因此而加深对彼此的误会和怨怼。

2.“凤孔”家庭中存在的矛盾问题。在对“凤孔”家庭中存在哪些问题的调研中，被访者认为，生活习惯不同、价值观的差异以及双方家庭的干扰导致小家庭会产生很多矛盾。“凤凰男”作为长期生活在农村、现在居住在城市的一类群体，其生活习惯和风俗多多少少会受到自己成长环境的影响，虽然在城市中居住了一段时间，却还是在适应城市的阶段，思想还趋于保守状态。与之对应的是，“孔雀女”在城市中习惯方便快捷的生活，思想开放，很难想象农村的生活样貌，对待很多“凤凰男”的行为习惯，难免会排斥或看不惯，“凤凰男”对“孔雀女”的某些生活作风也会出现不习惯、不适应的情况。

价值观存在差异依旧和两者成长背景不同有关。一个人的思想观念大部分与自己的生活经历有关，“凤凰男”从小的目标便是出人头地，生活经历很多坎坷，朴实艰苦的生活环境磨掉了他们很多美好的愿望和理想，而只专注通过勤奋学习、努力工作改变命运，过上更好的生活[3]。“孔雀女”的生活经历与“凤凰男”有很大的不同，不仅是因为两者从小的家庭经济状况存在悬殊，而且他们在成长中所接触的东西，对同一件事情的理解都有很大差异。

在双方家庭干扰这一问题上，总结以下几种情况：（1）男方家庭父母会要求和儿子住在一起，“孔雀女”很难忍受其公婆的生活习惯、生活风俗，容易发生口角相争或者“孔雀女”直接将责任怪罪于“凤凰男”。（2）女方父母会对“凤凰男”存在意见，即使两人踏入婚姻殿堂后，女方父母还会在很多方面对其家庭进行干涉，生怕他们的宝贝女儿受到欺负。（3）在涉及第三代孩子的教育抚养方面，小家庭和双方家庭方面很容易产生分歧，并且很难化解[4]。

二、“凤孔”家庭模式的社会性问题

1.“凤孔”家庭的积极性社会影响。“凤孔”家庭模式在城镇化进程中渐渐成为一种趋势，由于新的时代背景产生的社会压力，以及主流观念的影响，让这一结合模式饱受争议，但是这一结合模式真的如此不堪社会压力的一击吗？这样的模式存在又是否能有其社会价值呢？经过前期的访谈，通过总结归纳得到“凤孔”家庭带给社会积极影响的五个观点，并将其编制入调研问卷当中。

从调查的整体情况来看，有24.9%的被访者认为“凤孔”家庭能给社会带来的最大积极影响是两种文明交锋从而促进文化习俗的融合；其次，23%的被访者认为这样的结合能够给更多广大适婚青年提供一种借鉴；18.6%的被访者则认为“凤孔”家庭模式的现象推动了城乡二元结构分层的突破。而选择“凤孔”家庭的出现加强了城乡经济交流的有16.9%，还有13.6%的受访者认同这一现象加快了农村城市化的转型。

被访者对“凤孔”婚姻模式给社会带来的效应这一观点最不受职业不同的影响，无论是何种职业，对于这一问题各选项的赞同并不存在很大的差异，没有规律可循。

相比职业，不同学历的被访者看法存在较大不同，大专及以下学历的受访者比较赞同“凤孔”婚姻能加快农村城市化的转型，大学本科学历的人比较赞同城市和农村两种文明的交锋容易导致文化习俗的融合，硕士学历的人则认为“凤凰男”与“孔雀女”家庭的组建是城乡二元分层的突破。由于博士及以上的人数较少，其观点不具有很强的代表性，所以无法总结出处于这一学历的人有怎样详细的看法和观点。

不同收入的被访者对待这一问题的看法也存在差异，年收入越多，观点趋势越明显，年收入在1万—5万之间的人持选项中五个观点的比例差别不大。而年收入维持在5万—10万的人认为“凤孔”婚姻给社会的发展所带来的主要影响会给更多广大适婚青年一种借鉴、两种文明交锋导致文化习俗相融合。年收入在20万—40万之间的人看法差别更大，他们认为影响主要体现在给其他人的借鉴和加快农村城市化的转型上面。

2.促进“凤孔”家庭稳定性的社会性举措。当受访者被问及为了提高“凤凰男”+“孔雀女”这种婚姻模式的稳定性，您觉得政府和社会可以有哪些作为时，19.1%的人认为可以通过加快农村现代化建设减少“凤凰男”与“孔雀女”之间的生活习惯和习俗差别，22.6%的人认为可以通过加强思想交流加强“凤凰男”与“孔雀女”对彼此的理解和认识，18.7%的人认为在加深传统文明与现代文明的融合方面可能会对这种婚姻的稳定性提供帮助，此外，还有15.1%的人认为促进城乡居民对另一方生活的了解和理解可能减少双方父母因为文化背景、生活环境不同而造成的误解，最后，有24.5%的人认为如果政府能够重视整个社会的文化和思想建设很可能会给“凤孔”婚姻的稳定性带来较大帮助。

由数据看来，“凤凰男”和“孔雀女”的婚姻结合既作为一种特殊社会背景下一种特殊的婚姻，政府和社会可以主要通过加快新农村建设，让农村享受到更多城市中所拥有的便利，使农村对城市生活的体验逐渐转为强烈的归属感，从而减少“凤凰男”与“孔雀女”因生活习惯不同而产生的摩擦和矛盾。对政府来说，最主要的还是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即重视整个社会的文化和思想建设，减少农村人和城市人之间的思想隔阂，使两者在很多方面接近，这样在突然需要接触时就不会因为很多风俗习惯而积累误解等，这样“凤凰男”与“孔雀女”双方家长在相处时就不会对彼此有很多意见，在后代观念、子女生活上不会有太多插足，从而减弱大家庭对小家庭的影响。

三、调查分析及总结

通过对于此次社会调查数据的具体分析，不难发现，“凤凰男”与“孔雀女”婚姻问题在社会中的讨论还处于较冷的范围，为了加强“凤凰男”与“孔雀女”自身对此问题的思考，加大政府和社会对此问题的重视，做出以下几点总结：

1.“凤凰男”与“孔雀女”早年在异样文化中生活成长，相比较而言，前者传承了更多乡土文化，后者传承着都市文化，按照文明形态的划分，乡土文化代表着传统文明，都市文化代表着现代文明[5]。所以“凤凰男”与“孔雀女”有很多鲜明的性格特征，这些特征既是吸引两种人走在一起的本质原因，也是两者在婚姻关系状态上有所差别的原因。所以对于“凤凰男”与“孔雀女”自身的建议，是加强交流和沟通，最好能通过打造出家庭中夫妻关系权利的平衡点，可以在发生矛盾时，有所缓和。此外，还需要双方相互理解、相互支持，这不仅在“凤孔”婚姻中需要加强，在一般的婚姻中也是对婚姻稳定极其重要的方法。

2.根据被访者不同特征情况进行的分析，不难发现，社会大众对该种婚姻的认识了解情况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关于“凤孔”婚姻各方面的讨论也处于为“凤凰男”的无辜申冤，为“孔雀女”的受气叫屈阶段，对其婚姻本质的认识，也没有很强的观点思维，不同职业、学历、收入对这种婚姻模式的看法也存在一些差异。

3.根据354位被访者中大多数人的观点，“凤凰男”与“孔雀女”双方的父母不应该过多地对“凤孔”小家庭进行干预。在调查二者结合的婚姻稳定因素时，被访者都表明的一个态度是：无论是特殊的婚姻还是“凤凰男”与“孔雀女”这种特殊的婚姻，都应该主要是两个人的事情，如果有外人掺和进来，即使是至亲的人，过多干涉小家庭也会对其婚姻的稳定性有所影响，较为严重的情况下，很可能是“凤凰男”与“孔雀女”婚姻最终走向破裂的根本原因。

4.将这个问题置于社会大背景中，“凤凰男”和“孔雀女”分别作为改革开放、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建设加速，经济文化飞速发展和我国实行计划生育政策的产物，“凤凰男”与“孔雀女”的结合是社会多元化发展的结果，而这种结合的本身潜藏着城乡二元张力，整个婚姻结合过程凸显这种张力，其婚姻存在问题也是城市化进程中的失调反映。所以在维持“凤孔”婚姻的稳定性方面，社会和政府所能起到的作用是，加快新农村建设、重视整个社会的文化和思想建设，尽量缩小农村与城市思想水平和文化水平的差距。此外，还要采取措施促进城乡交流，加速城乡融合，从而给“凤凰男”与“孔雀女”的婚姻孕造出一个适合的大环境和大背景。

参考文献：

[1]易臻真.“凤凰男”的社会认同研究——以上海地区为例[D].上海：华东师范大学，2010.

[2]张学冬.对“凤凰男”与“孔雀女”婚姻问题的社会学分析[J].中国青年研究，2009（4）.

[3]林易.“凤凰男”能飞多高：中国农转非男性的晋升之路[J].社会，2010（1）.

[4]李超海.错位婚姻家庭中小孩抚养和婆媳冲突研究——以广州“80后”青年白领为例[J].青年研究，2011（4）.

[5]刘智海.当代城乡意识冲突的家庭化态势——以电视剧《王贵与安娜》为例[J].华东师范大学学报，201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