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的女性主义视角解读

2014-05-30 11:11王夷平
短篇小说(原创版) 2014年8期
关键词:郝思嘉米切尔男权

1900年,米切尔出生在美国南部的亚特兰大,20世纪初,美国南部还处于传统农业社会,男权主义思想是社会的主导思想,年幼的米切尔在成长的历程中对男权主义的感触颇为深刻。青春期的米切尔就如同《飘》中的主人公郝思嘉一样,有着极强的女性意识和叛逆性格。在人们的传统认识中,美国南方的姑娘应该是温柔贤淑的,但是米切尔不同,她很小就会抽烟喝酒,衣着前卫,跳当时别的姑娘都不敢跳的舞蹈。当时那些被传统旧思想束缚的保守妇女对米切尔的行为感到不可思议,强烈斥责她行为不检点,并因此将米切尔排除出上流社会的圈子。米切尔在任《亚特兰大新闻报》记者的时候,更是胆大得令人咋舌。她为表现得不输于男人,竟然吊着绳子将自己挂在20多层高楼的外墙上去采访那些楼体清洁工人,这样的举动就连男性记者都不愿意尝试。通过这件事,米切尔表现出强烈的女性意识,后来她将这种女性意识在唯一的作品《飘》中鲜明地体现出来,并于1937年凭借这部作品获得了普利策奖。

一、 男权意识下的女性

在米切尔的作品中,女性人物并不是长期在男权意识的压抑下失去了光彩,而是鹤立鸡群,在男性群体中散发出引人注目的光芒。这些女性人物在社会上做出了骄人的成绩,让那些歧视女性的人们刮目相看。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男人关注的事情包括喝酒、打猎、骑马、赌钱、选举或者战争,而女人则要承担起庄园的管理和家庭的打理等重任。小说中的爱伦是塔拉真正的权威者,她仁慈、勤劳、庄重以及责任心让她的地位超过了杰拉尔德,爱伦在黑奴和女儿的心目中地位极高,甚至连她的丈夫都因此而非常尊重她。郝思嘉在犯错时从来不怕父亲责骂,但是母亲一句训诫就会让她感到不安。即使在塔拉被北方军占领后,杰拉尔德都没有害怕过,但是爱伦的去世却让杰拉尔德悲痛欲绝,陷入疯癫。爱伦是这个家庭的主心骨,她的死让整个家庭陷入了恐慌。

小说中还塑造了另外一個坚强的女性形象——玫兰妮。战争结束后,家中一贫如洗,丈夫在战争中失踪了,面对战火洗礼下破败的城市,幼小的儿子,她以坚强的意志,用自己弱小的身躯撑起了这个摇摇欲坠的家庭,她的坚强让身边的人无比敬佩,就连情敌郝思嘉都感到玫兰妮的魅力是没人可以比拟的。郝思嘉甚至认为,自己的桀骜不驯比起弱小的玫兰妮是那么的卑俗。就连瑞特这样在上等人眼中视为“恶棍、流氓”的人也对玫兰妮敬佩不已。玫兰妮的亲和力甚至赢得了妓女贝尔·沃特琳的敬重。

当然,小说中的女性人物形象不仅仅如此,除了玫兰妮和爱伦之外,每一个女性人物都在这个舞台上展现着自己,她们在生活中的价值同样令人尊敬。这些不幸的女人不是在战争中失去了儿子,就是失去了丈夫,但是她们都没有悲观和气馁,她们没有再嫁,也没有选择依靠救济生活,而是以女性柔弱的肩膀扛起了生活的重任,为了家庭和生活奔波忙碌,奋斗不息。虽然当时的社会是男权主义社会,是以男性为主导地位的社会,但是,作品中的这些女性以自己的行为证明,在生活中,女性在任何一方面都不输于男性。作者通过对作品中不同女性人物形象的描写,赞美了女性的智慧和博爱,她以自己独特的女性视角颂扬了困境中女性的坚忍不拔。在作品中,这些女性不仅表现出了自我的价值,而且这样的价值实现并没有脱离男权社会的道德范围。虽然她们都充满智慧和勇敢,但是没有脱离家庭或者社团的环境,她们从来没有想过去独立,因为她们还处于丈夫或者儿子的生活环境中。包括去银行借贷的梅里韦瑟太太、邦内尔太太和米徳太太都是因为要撑起家庭,养家糊口才迫不得已去工作。她们的所作所为都是在男权社会道德允许的范围内去谋生,是社会可以理解并接受的。

二、 注重自我意识,挑战传统观念

《飘》是以美国南北战争为背景创作的小说。在南北战争时期,南方虽然表面上繁华而优雅,甚至还有骑士时代的残留,男人是这片土地的灵魂,那些娇艳如花的女人们仍然是依附于男人而存活。在男权制社会中,她们不仅受到来自于男性的压制,同时也受到了自身的束缚。她们是男性的附庸,尴尬的社会地位让她们的自我意识被蒙蔽,只能用自己的柔弱和无我从男性那里得到一点慰藉,对于自己的生活和命运毫无主动权。在社会的严厉监视下,在母亲的教导下,这些青春期的女性的自我意识和自尊被完全埋没,她们以男性的价值取向为中心,压抑自我,牺牲自我,卑微地生活着,一旦她们的职责超越了家庭的范畴,就会被看做是越轨、不守妇道,是破坏贞洁、虔诚的行为。

但是,米切尔在作品中塑造的女性形象完全不同于当时现实社会中的女性,她以自己的性格为基础塑造了郝思嘉这样的人物,郝思嘉非常注重现实,不愿在家里忍气吞声地生活,她不愿做男性的附庸,更不愿因为坚守好名声而让自己挨饿,不愿为那些虚名而失去对自己生活和命运的主宰权。她的行为充满了女性意识,她不断追求自我价值的实现,并充分展现了一个女性的魅力和智慧。郝思嘉在少女时期就表现出强烈的反叛意识,她性格倔强,坚强而有韧性。虽然在母亲的训导下,她的外表与其他南方姑娘一样表现得温柔贤淑,但是她对幸福的追求和对生活的热爱从来没有停止过。她与其他的姑娘不同,不愿意顺从母亲的意志而变得无知,而是背着母亲常常与一些男孩子扔石子、爬树;她也和别的女孩子不一样,在宴会前先填饱肚子,在宴会上像一只小麻雀一般只吃一点点的东西;在爱情方面,她更是敢于在16岁的时候就对男孩子表白自己的爱情,而不是像一件商品一样等着男人们来挑选。她的爱情表白遭到了拒绝,这让她的直爽脾气更是肆无忌惮。通过人物的动作和行为,米切尔将人物的内心鲜明地展现在读者面前,郝思嘉是一个蛮横而活泼的失意少女,她蔑视传统,敢于挑战男性权威,当丈夫不幸去世,听说寡妇要一辈子披着黑纱,永远不能参加上层社会的娱乐活动时,她又开始愤愤不平,认为人心还没有死,却要做出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真的是太不公平。终于,在义卖会上,她打破了传统,无视自己正处于丧服期,而是冲到台上跳起了苏格兰舞蹈,对台下人们责难的眼光,她视而不见,而是随着自己的心在舞蹈。在男权社会中,郝思嘉突破了妇女的传统定位,勇敢地张扬自我的个性和意识。那些上流社会规定的各种清规戒律在郝思嘉的活力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经济独立是女性独立的基础,南北战争期间,郝思嘉安乐的生活终于被打破,曾经温馨的故土变得一片苍凉。思嘉失去了黑奴,家中的仓库被烧光,田地荒芜,母亲去世了,父亲痴呆了,丈夫也离开了自己。这所有的一切都让郝思嘉面临着人生的重大挫折。她再也没有安乐窝可以安睡,没有避风港可以停靠,她只有收敛起自己叛逆的个性,承担起了生活给她的重任,支撑起这个家庭。虽然时刻都受到孤独和疲惫的侵袭,但是她没有退路,也没有退缩。她凭借着坚强的意志,用自己柔弱的肩膀承担起了生活的重担。在困难面前,她没有低头,而是打败了困难。郝思嘉终于成熟了,她明白,面对生活的苦难,她不仅要活下去,还要活得更好,只要有信心和坚强的意志,这一切都不是问题。就如同她自己说的:“我有十分坚定的心,这是其他女人没有的。”郝思嘉表现出了坚强的内心以及生命力,她更加独立,也更加热爱生活。

三、 对爱情的执著以及内心的矛盾

读过《飘》的人,大多会因为郝思嘉对卫希礼的那份执著爱情而感动,认为郝思嘉面对心中的王子可以毫无保留地去献出真心。虽然一直没有得到卫希礼的回报,但是历经苦难而痴心不变。这种爱与情欲无关,更无功利目的。卫希礼要去参加战争,托付她照顾玫兰妮,虽然她的内心非常难受,但是仍然答应了下来,并且忠贞地去履行这份承诺,炮火连天的战场,玫兰妮却要分娩,郝思嘉为了照顾她,没有逃生,而是在枪林弹雨中帮助玫兰妮生下了孩子,并带着她们九死一生地逃回了塔拉,但是,她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人,她的精神支柱,她的母亲却已经在一天前离开了人世。郝思嘉做出的这伟大的牺牲,固然有爱情的力量驱使,但是我们也还是能看出她的博爱和善良。作为奴隶主的女儿,郝思嘉从小都过着上流社会的生活,那种纸醉金迷、骄奢淫逸的生活也形成了她内心的矛盾冲突;她钟情于卫希礼,但是又想要征服男人,她并不是那种天真无知、纯洁无瑕的女孩,但是,生命中的恶习却没有完全泯灭她的灵魂。在卫希礼走后,私欲被情感所战胜,才有了这感人的故事,才有了这个伟大的女性形象闪耀着人性的光辉。

研读这个人物形象,我们可以感受到她内心的冲突和矛盾,她对精神和物质都充满了强烈的追求,她不仅希望得到物质的满足和享受,更是追求精神的充实,更可贵的是,她所追求的精神世界正是人性中最为宝贵的真善美。对于物质的追求,在郝思嘉身上表现得清晰和明显,而对真善美的追求,则是在她的潜意识中不自觉地去探寻。也正是因为这份情感的追求,才让她能在困苦的生活中不断寻求美好,让自己疲惫而受伤的心能一直坚持走下去。郝思嘉的这种矛盾正是人性中的灵肉冲突,也表现在战争前后两种价值观念以及南北两种文化的冲突。

四、结语

《飘》是美国现代著名作家米切尔的经典作品,作品通过郝思嘉等女性的描写,展现出一个有着独立人格、坚强性格以及强烈女性意识的女性形象,也展现了一群在男权社会下,在道德允许的范围实现自身价值的女性形象。作者用独特而细腻的眼光对这种带有普遍性的精神状态和生存状态进行审视,在现代社会中,郝思嘉所表现出的女性价值观使得《飘》具有了新的现实意义。本文从女性视角对《飘》进行解读。

[参考文献]

[1] 付秀萍,徐圣稚.从《飘》的主人公斯佳丽身上看玛格丽特的女性意识[J].安徽文学(下半月),2006(10).

[2] 刘小勇.思嘉——一位颇具现代意识的新女性[J].湖南省政法管理干部学院学报,2002(S2).

[3] 李照冰.《飘》中的女性价值观[J].考试周刊,2009(38).

[4] 董金伟.《飘》的魅力、价值与特色[J].西安外国语学院学报,1999(02).

[作者簡介]

王夷平(1964—),女,山东诸城人,本科,鞍山师范学院外国语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为美国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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