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过的好快啊
转眼又是一年。
一年前的,前几日
你来我店前,递上一支烟
我连连摆手:又提起春节的那一条。
我还念念不忘教书的那年
一辆红色自行车傍晚消气
你口喷烟雾,无辜的样子历历在目
——就在你站立的
那级白色瓷砖上,2009年
8月血腥的画面:
一群小青年手持洋镐把向我而来
我常从一阵沉闷的棍棒声中坐起。
几乎每一夜,我准时
三点醒来
揭开你头顶网罩的雪白纱格
安抚血肉与黑发缝裹的针线。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
眼泪皆虚饰,
甚至流星坠地亦无分量。
你能体会么?
一年来我的焦虑?
一年,我做十年的事
刚生了女儿,明年她将长到十八岁。
一年,我开了十家店
世界无大事,我总在恍惚中行走
有时我跟随一群人
来到中南医院,探望一排
刚开过的头颅。
惟有你,像只久放的田螺
眼珠深陷,面廓漆黑。
我还一个人在天将黑之时穿过马路
走进陈家湾,巷内的
锅锅香菜馆
几个三四十岁的人,建议你穿红裤头?
你不也笑谈十余天后的世界末日?
谁想那即是你生命的终了?
这一年,我总闻到鼻孔里深处的
一股血腥气
兄弟,你血管的迸裂
让我如何看清事物?
注:李永华(1976.9.26—2012.12.21)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