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偶然的相识,偶然的相访,使我们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原来大家在做同样的事情──创客,这无关年龄、无关职业。
薛源,郑州中学高二学生,是《NXT入门视频教程》、《玩转NXT视频教程》、《ROBOL AB入门视频教程》、《EV3入门视频教程》的作者,在“新创客机器人教育”担任技术总监。在清华大学Toyhouse项目组参与XLP项目研发。目前,他与全国五名高中生共同创建了一个青少年创客平台gekhub(极客坞)。
《中国信息技术教育》:之前在《电脑报》关于创客教育的报道中,我看到了你在2013年1月曾参与了清华大学的“跨学科系统集成设计挑战”,那是一次80小时不间断的极限学习过程,但由于篇幅所限不能深入了解其中的细节,此次能否简单分享下自己的创客经历?
薛源:我通过网络认识了清华大学的顾学雍老师,当时只是去帮了一下忙而已。因为最初是玩开源硬件的,所以清华大学的“跨学科系统集成设计挑战”项目邀请我与大家一起设计任务,设置难关,接受全校学生的挑战。那次活动有很多人参加,是一个团队,我主要负责硬件和机械方面,设计的“难题”是机器人的搬运任务,每个项目组都要做介绍,我记得自己讲了几十分钟与Andriod、LEGO的NXT机器人之类有关的内容。
《中国信息技术教育》:现在还能回想起自己是如何接触到机器人的吗?
薛源:我记得最早是在河南科协的工作室。当时我上四年级,因为自己比较爱动,也比较调皮,所以总不能静下心来好好在学校上课,甚至经常想各种理由请假,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大概是2005年、2006年的时候,我参加了LEGO的培训,即RCX。2007年开始,我在按部就班的基础上做了一些拓展,学了不到一年就开始参加科协的省赛,那时候FLL刚上,我没做,做的是基本技能。比赛的时候,都是自己做,好几个月一直在做同样的工作,所以到现在我还记忆犹新。
《中国信息技术教育》:那么,你在完成任务的整个过程中,是为了比赛而做多一些,还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想法多一些呢?
薛源:在初中、高中之前,我主要是做竞赛。竞赛也是需要有自己想法的,如FLL,只是限定了大概做什么,但具体如何去操作,还是需要自己去尝试。先做RCX,而后做NXT,现在测EV3并做EV3的课程,几乎见证了LEGO在中国的发展。在这之前,我也做过NXT的开源免费教程,当时在网上还没有中文教程。记得最初几次,我是用手机拍机器人的运动状态,后来就直接拿屏幕录像了。做Andriod教材时,就更复杂一些了,我要一边试验,一边梳理知识点,这其实是承担了备课的工作。当时是两周一集,出了七集,每集的内容不同,时间也不一样,大概是20~60分钟不等。七集之后是入门,玩转、拓展系列共十四五集。
《中国信息技术教育》:NXT是麻省理工大学开发的头脑风暴机器人,在一些文章中,定义的系列源自于E-toys,即数字化时代的玩具。可以说你是玩这种玩具长大的,这种玩具给你带来的最大的快乐是什么?
薛源:有了想法,就可以把它做出来。就相当于是有了一种工具,如果不会用、不会玩这些工具,想要做一些机械手之类的,就需要很复杂的东西。现在有了Andriod,有了LEGO,就可以很简单地上手去做,想到一个点就可以马上去做。
《中国信息技术教育》:你的基础教程就是教给一些需要学习的人基础知识,一旦他能够玩转这个东西,他头脑中的任何一个想法都可以通过自身很熟悉的东西搭搭、拆拆、减减,是这样吗?
薛源:我发现,每当我遇到什么不便利的地方,我就想做一个实用的东西让它方便。就像现在,我和深圳的几个高中生、人大附中的一个高中生,联合做了一个网站,主要是想给青少年搭建一个创客平台,马上要上线了。现在已经开发了一些针对青少年的视频教程、作品了,下一步我们打算寻找更多的合作伙伴,共同推进这个项目。
《中国信息技术教育》:你整个的框架是从LEGO出发的。教LEGO的时候,使用电脑是一个层次,但怎么去玩转电脑就是另一回事了。你学习LEGO,是如何能应用自如的呢?
薛源:首先要感兴趣,其次就是有想法就试着去做。在做教程之前,我还达不到玩转的程度,只能算是比较熟悉,所以想做个教程。但是做教程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把所有的知识点都串联了起来,因为要给别人讲,肯定就不能出错,这是很有压力的。最近我在做教程,其实也是想把自己的知识再梳理一遍。
《中国信息技术教育》:但随之而来也会让人产生疑问,就是当你玩转LEGO后,会不会限制在LEGO这个平台上?
薛源:我现在也在做其他事情,如创客空间。我们都知道学习LEGO的学生,16岁以上就没有课程可学了。我就想如何把Andriod和LEGO融合一下,3~16岁学习的课程用LEGO、14岁以上学习的课程用Andriod,当然我也想过用Makeblock之类的机械套件作为一种改变真实世界的过渡方式,但真正开始做的时候,才发现这也是很有难度的。
《中国信息技术教育》:我有一个困惑,有时候两三个小孩儿玩一组东西,有时候是一个小孩儿学一个东西,那么如何判断何时应独立做任务,何时要协作做任务?
薛源:大部分是独立的,有些时候是需要合作的。其实就是对于那些每个学生都需要懂得的知识点要独立做,需要拓展思维、做一些复杂的作品的时候就需要合作。
《中国信息技术教育》:对于你开发的课程,适合的人数上限是多少?
薛源:最多是10人,因为这种课不像是传统的课,更需要师生的频繁互动,因为学生在做的时候会不断地出现问题,教师要立刻去解决,这样一来就不能用常规标准来衡量。我会做一些视频,可以把知识点展示出来,学生可以重复看,有一些自己的想法,也会查找资料丰富想法。我的PPT通常制作3~4页,就做基础知识。我也经常和老师们交流,多做尝试。我上课比较随意,有些学生特别喜欢Makeblock,我就拿Makeblock做,他们特别开心,完成一个任务的过程特别有趣。这个任务需要互动,做这样的课程坚决不能和数学考试一样。endprint
《中国信息技术教育》:我有一个小的经验之谈,每遇到一个陌生的学生,一般情况下我就会问他们,你印象中干过的最值得骄傲的事情是什么?这个问题是用来判断他的成就动机的。第二个问题就会问他,科学、艺术、工程学、数学这四个对人有不同要求的领域,你最喜欢哪个?第三个问题是,你最近有什么想法呢?想做什么东西呢?在此,我也想问问你这三个问题。
薛源:我在学校带机器人社团,在外面也带学生,如果我的队友或学生取得了好的成绩,我都会感到很高兴,这种喜悦是最值得我铭记的。说到感兴趣的领域,当然是工程了。我现在在做的创客的工作,就是缺乏对艺术领域感兴趣的队友,还有就是技术比较厉害的队友。我原来不接触互联网的,但最近的想法是要做一个网站,所以也开始学CSS、ASP和PHP了。
《中国信息技术教育》:最近有什么想法?我看到了你之前给我的一个青少年的Makerspace,有趣的是你本身也是青少年,这是青少年做给青少年的空间。
薛源:我们现在做的网站叫gekhub,即极客坞。在创客空间成立之前,就有过设想,即我和我的朋友们最想要的是什么环境、什么功能……我们都会力争做出来。
《中国信息技术教育》:教师贡献开源的课程,我很理解,但为什么学习者也要贡献课程,我就感到有点困惑了。
薛源:其实,学习者更了解学习者需要什么,怎么讲才能更理解。目前为止,我们一起做网站、制作课程的伙伴,还没有超过19周岁的。学习者和学习者之间的沟通、互动,对学习者本身的促进作用反而会更大。
《中国信息技术教育》:你的家长如何看待你的成长?是因为太有个性,管不了,还是什么情况?
薛源:我的家人一直很民主,给予了我很大的发展空间。只要不是很出格,是可以自主选择的。
《中国信息技术教育》:你的经历可能会让人禁不住联想:是不是家境比较优越,没有太多的负担,所以就可以随便折腾。
薛源:当然不是,我现在还有分期付款的东西呢。哈哈……
《中国信息技术教育》:青少年创业,或是高中生创业,通常会被贴上年龄标签。作为一个青少年创客,对此你是如何看待的?
薛源:基本上,我只是想把我之前想要的东西做出来,像我在学很多东西的时候,都会感觉课程不是太适用,如果没有适用的,我会尝试自己来做。相信以后,大家会关注我做的事情,而不是年龄。当然,随着我的成长,年龄本身也不会成为关注的焦点了。
下期预告:创客的理想状态,并非整日忙碌不堪,思考着改变世界的伟大发明,而应是一种悠然自得的状态。他们不奢求什么,更不会为了目的不择手段,而是沉浸在自己擅长做的、有意义、有乐趣的事情中,这种状态应该属于每一个人,属于每一个未来的消费者,更应该属于推行创客教育和培养未来消费者的人——每一位平凡的教师。创客教育从未来消费者教育的角度出发应该常态化——越来越多的创客空间、创客课程应该是一种很自然、很舒服、没什么压力的存在,在实践层面上的一些尝试,已经给了这种愿景一个接口,从中我们可以管中窥豹。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