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念整合理论视阈下楹联的翻译研究

2014-05-23 03:30夏日光
电子科技大学学报(社科版) 2014年4期
关键词:下联上联楹联

□杨 欢 夏日光

[长沙理工大学 长沙 410004]

一、概念整合的理论基础

概念整合理论是福柯尼耶和特纳在心智空间理论的基础上共同提出来的,并论述了四空间论,这四个空间就是概念整合的场所,即类属空间、输入空间Ⅰ、输入空间Ⅱ和整合空间。结构整合、心智空间都包含着映象意念,是投射链将表征、所指空间输入、超字面意义整合空间、心智空间连接在一起的一系列认知活动[1]。语言都存在于一定的语境中,所以概念整合具有一定的背景区。每个意义表达都不同程度地体现出背景动因,之所以发话者起码能朦胧地知道如何对待概念中的角色作用,是背景区发挥的作用[2]。概念整合涉及两个或多个输入空间的映射及第三空间的信息整合,当一个输入空间的信息同其他信息明显不同时,这时的概念整合便会产生新创意义。空间关系可用图1加以描述:

图1 概念整合的空间关系

概念整合理论认为意义成因涉及共有空间、呈现输入空间、所指输入空间及整合空间,编码意义整合模式及新的概念模式的产生都在这四个空间中进行[3]。但是在翻译的过程中,译者是原文与译文之间的桥梁,是翻译的手段,输入空间Ⅰ就是楹联的原文空间,而输入空间Ⅱ就是楹联的译文空间。类属空间是原文空间和译文空间的同范畴元素匹配映射的整合空间,从而达到楹联翻译成果的新创空间。楹联翻译的概念整合如图2:

图2 楹联翻译的概念整合过程

二、楹联的特征

楹联是一种对偶文学,标准的楹联一般由相互对仗的两部分所组成,前一部分称为“上联”,后一部分称为“下联”,两部分成双成对。此外,横批是对全联带有总结性、画龙点睛或与楹联互相切合的文字。同样的客观对象和内容,楹联的翻译应设法从其上联、下联的两个方面、两个角度来翻译其内涵蕴意,并且尽量将楹联的内容与形式结合起来达到翻译的统一。随着时代的变迁,翻译已不是简单地寻找对等物,它是译者对原文的再创造过程,它使一件作品在一个新的语言民族、社会、历史环境里获得了新的生命[4]。

三、楹联翻译的概念整合

(一)楹联翻译的韵律整合

中国楹联对格律有其严格要求,楹联的格律是作者心里的一曲旋律,在平仄起伏间,将楹联所包含的情感诠释得更为淋漓尽致。现代心理语言学语音语义理论的心理测试表明:词的发音能够表达词语所表示客体具有的特征。楹联所用词语的语音与楹联形式视觉之间实际上存在联系。楹联的格律构成能够在无意识层通过心理的概念整合而影响人们理解楹联的意义。音成为人们注意的对象,展现了音与楹联概念整合的价值,清晰地呈现在人们的意识中。如:

海水朝朝朝潮朝朝潮落

浮云长长长长长长长消

Sea waters tide,day to day tide,every day tide and every day ebb.

Floating clouds appear,often appear,often appear,and often go.

Nida 译

楹联的上联与下联的尾字分别为“落”和“消”,发音是“o”的音,嘴唇由自然状态接着逐渐收拢,发音狭长而悠扬,从格律、韵律的层面描述出了海水涨潮时此起彼伏,以及浮云消长的绵延不断之态。译文中“潮涨”翻译为“tide”,此词发音时元音字母声调高昂,通过人的概念整合,仿佛从字面看到潮涨时的巍峨之势。“潮落”翻译为“ebb”,短暂的元音发音并在微弱发音的/b/中落幕,形象地诠释了潮落之时一切归于平静之态。音调的使用在楹联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功效,是楹联的基调,饱含着作者真挚的情感,平仄间渗透着深刻的情感感染力,其概念整合的效果引人神往。

此外,楹联的译文中Nida运用了腹韵的手法,腹韵指发音的相似,尤其是元音的相似,但其首尾辅音发音不同。上联一连三个尾字用“tide”,而下联一连三个尾字同用“appear”,韵律整齐有序。从隔字用韵来分析,“tide”一词的元音为/ai/,“day”发音的元音为/ei/,而“every”的元音为/e/,“ebb”的元音也是/e/。那么上联以“sea waters”作主语,其语词韵律结构则可描述为:

图3 上联译文语音的概念整合机制

整体韵律和谐紧凑,此起彼伏,口齿吟诵之间仿佛眼帘中映现出此起彼伏的潮水,与楹联主语“海潮”的意义紧密相关,译文的韵律整合极大地增添了音乐感,整合获得了楹联的翻译价值。下联译文的用词反复交替,致使词语用韵的不同元音也反复交替。如下图:

图4 下联译文语音的概念整合机制

元音字母/ə/的发音使嘴唇略闭合,而元音字母/ɔ /的发音使嘴唇张开,这两个元音在楹联译文中的反复交替,令人朗诵起来双唇时而略闭合,时而张开,仿佛吟唱出一首浮云之歌。元音/əu/的发音有似低沉消弭之感,犹如浮云之歌在此消彼长的旋律中最后落下帷幕。译文的韵律整合恰似主语“浮云”此消彼长的绵延形态,整合的译文契合了楹联的主旨。上联与下联的韵律皆为排比的修辞手法,韵律整合的过程中有效增强了气势,上联译文韵律的交替叠加也使海潮的此起彼伏,从元音韵律的至高点最后跌落归于平静,双辅音/b/另添了绵延不尽之感。下联译文的韵律整齐有致,让人在浮云的此消彼长之间领略自然景观,意犹未尽。再如:

生意如春风

财源似流水

Business is as booming as mushrooms.

Money comes pouring in like waterfall .

黄中习 译

上联的尾字“风”是平声,由“春”修饰,彰显着和煦生机。发音响亮悦耳,气流喷薄而出,突显了楹联庆贺的主题。下联尾字“水”是去声,一种长的高降调,音调由高降低,发音状态是嘴唇由自然状态逐渐扩张,气流缓缓不绝地呼出,蕴示着贺词所表达的财源广进。“人情的喜怒哀乐,或奋或郁,为求宣情达意,在发音时,借着喉牙舌齿唇诸官能的辅助,造成发声气流的委直通塞,表现出清浊、高下,疾徐不齐的声音,赖此声音,以宣达其奋郁惊喜的情绪。”[5]此楹联的翻译中,“booming”、“mushrooms”、“pouring”和“waterfall”都是发长元音的音调,舒缓绵长,与楹联原文中表达的财源不断的主旨恰相契合。而且“春风”和“流水”的特征也是连绵不绝,翻译的功效达到了文化传递的目的,将楹联中贺词的主旨以及文化元素在译文中得以概念整合的再现。此联翻译的概念整合过程如下图:

图5 “生意如春风,财源似流水。”一联翻译概念整合机制

Cuddon 认为:“声音的效果是听觉的,也是视觉的。”[6]不同的语音能产生不同的听觉刺激,进而反映到人的心理并进行整合,拟声词更能贴合心理对词语意象的整合效果。拟声词是模拟事物的声音而产生,其语音与意义存在着概念整合的理据性,声音与意象的结合能最大程度上给人身临其境之感。英文谚语有云:spring uplike mushrooms,形容勃勃生机,所以“mushroom”一词不是“蘑菇”的意思,而其对等翻译机制犹如汉语谚语“雨后春笋”之意,上联中“booming”不仅表示“兴旺”,更有“发出隆隆声”之意,作为拟声词的表层含义“财源隆隆”的磅礴气势叠加于其内涵“兴旺”的概念整合,使“booming”与“mushrooms”从音韵上整合强化了楹联表达生意兴旺的主旨。

(二)楹联翻译的词语整合

概念整合的中心环节是人的心智空间映射,所以映射是表征同所指成员之间存在的关系通道,这样心智空间才得以对真实信息和表征信息加以区别。在楹联翻译中,概念整合的中心环节是其内容所表述的主旨,映射是楹联原文和译文之间文化交流的通道。比喻字面语涉及所指物是对虚像存在体而言,而不是对真实的存在体而言,真实的意义指的是同环境世界的关系,而虚像存在体涉及与真实界面不同的虚像成分的结构[7]。如毛主席曾有一联:

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

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

Reeds on the wall are heavy-headed and light-footed with a shaky foundation

刘红梅 译

上联与下联的译文使用了平行结构,彼此呼应。“英语中的平行结构是一种富有表现力的修辞手法。结构相同、意义并重、语气一致的词组或句子排列成串,其目的在于增强语势,提高表达效果。”[8]。此联出自明朝翰林学士解缙,后为毛主席用于《改造我们的学习》一文,楹联用词精致简练,辩证精辟。“芦苇”和“竹笋”的文化寓意是中国古典文化中所特有的,英文中并无对等词可实现一对一的文化内涵对等翻译,在多数情况下,它们只是一种植物的名称而已。英语语词强调形合,“头重脚轻”与“嘴尖皮厚”就被译为“heavy-headed and light-footed”、“sharp-tongued and thick-skilled”,形式一致,表达出的蕴意也与原联相符。二者在英文中并没有完全对应的词素可代替,译者别出心裁地用复合词契合了原联用词的巧妙,具有文化内涵翻译的合理性。“头”和“脚”是人体名词,本不能用孰轻孰重来衡量,“头重脚轻”载有政治立场不坚定的文化含义,译文中“heavy-headed”构词表征有悖于常理,迫使人的心理对翻译词语寻求概念整合的合理机制,此时,译文的文化内涵通过复合词的概念整合得以完整传达。毛主席用这样的比喻来讽刺主观主义的学风惟妙惟肖,而译文准确地传达了此番图画。其翻译的概念整合过程如图6:

图6 “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词语整合过程

词汇的构成不是简单的形式上的合并,其构成时往往被赋予人类的感情色彩,词汇意义随人类感情而迁移,迁移的过程就是概念整合的过程,词素由于移就而失去原来的意义。语言的认知是体验的,词语形式寄托着人类的感情,人的情感在构词中都会被移情到被修饰的中心词上。如《红楼梦》中的对联:

春恨秋悲皆自惹

花容月貌为谁妍

Spring grief and autumn sorrow were by yourself provoked.

Flowers faces,moonlike beauty were to what end disclosed?

大卫· 霍克斯 译

They brought on themselves spring grief and autumn anguish;

四、尤其是对裁负有文化特征或符号的母材(如瓷、铜质等等),改良和否定后产生的能源力更具有品值和品德。从而也引领了对雕塑本体的习惯势力,而进入它的当下状态及症侯。

Wasted,their beauty fair as flowers and moon.

杨宪益、戴乃迭 译

“春恨秋悲”,春天的景色暖然美好,恰似柔美的女子。但花开易落,又如女子娇美的容颜易逝。“春”在浩瀚的古典文学中颇有“恨”意,抒发着深深的遗憾与无奈之痛。“秋”在古时表示肃杀的季节,处于“萧萧落木”的悲怆意境中。“花容月貌”则形容女子貌美,有如“闭月羞花”之典故。这些特定的文化意象属于隐性文化范畴,在英文中并没有对等的词可达到翻译目的。而文化的特征之一是可习得性,词语的隐性文化内涵在译文中得以呈现就必须通过概念整合机制。

大卫· 霍克斯对楹联的翻译中,“春恨秋悲”一词,情感属性“恨”和“悲”是一个输入框架,即输入空间Ⅰ,被修饰的中心词“春”和“秋”是一个输入框架,即输入空间Ⅱ,在输入Ⅰ框架和输入Ⅱ框架结合时,输入Ⅰ框架内的因素同输入Ⅱ框架内的共性因素彼此吸引和激活,使得“春”和“恨”,“秋”和“悲”得以实现组合、完善,最后通过精致三个步骤而生成一个带有新创结构的新创意义,暗含时光变迁,春去秋来,所有的悲欢离合都是因为自己内心的起伏,而引起的。此“恨”并非“憎恨”之意,而是表达“遗憾伤心”的情绪,所以译者将其翻译为“grief”。任何一个短语、搭配形式的形成都是在线的、动态的意义的整合,短语的意义是在整合中生成的。原联的词语为源域,译者的译文为目标域,以“春恨秋悲”寄托情感的表达形式体现了人的“情”与“景”的概念整合思维,并由此产生了新创意义。语言的本质是体验的,“春恨秋悲”是名词加形容词的形式的概念整合,译者将名词“春” 和“秋”,形容词“恨”和“悲”翻译为“spring grief and autumn sorrow”,延用了原联的对仗句式,保持其工整,传情达意。译文是另一个知识框架,使得原联形式同译文形式实现意义整合。

杨宪益、戴乃迭对楹联的翻译中,“wasted”一词含义为“为谁妍”,本应置于句末,却将之前置于句首突出地位,体现了翻译过程中,译者对译文语言选择了前景化的表达方式。翻译的前景化是为了特定的目的和功能,让某些语言成分或特征处于相对引人注目的突出地位。突出“wasted”一词的意义在于客观表达了译文在楹联语境中的含义,此联是《红楼梦》一书描绘的幻境“薄命司”所属楹联,“薄命司”客观录有金陵十二钗命运之暗示图画。译者改变了楹联原文的句式结构,从第三人称的角度加以翻译,体现了客观性的统一。翻译活动不仅要关注译文,译者也是翻译过程中的主体因素,两则译文翻译的角度不同,所得成果也各有千秋。大卫· 霍克斯以第二人称建立与楹联描述对象即金陵十二钗的对话体式,而杨先生从第三人称的角度叙述金陵十二钗的心理情景,说明在翻译过程中,译者自身也受到其文化背景、生活经历等因素的制约。杨先生夫妇都是国际共产主义人士,崇尚马克思主义哲学,坚持客观真理,在特定的政治背景下所作的译文具有明显的客观性。译者是翻译过程中的转换器,是源语与目的语之间融合的手段,处于中介空间,译者的个人背景因素影响翻译过程的始终。

(三)楹联翻译的小句整合

楹联一般要求对仗和谐,平仄合理,节奏有致,词性相近,楹联的句法问题亦是重中之重。上下联在形式上平行并列,格调一致,分别从两个不同的角度烘托同一个主题,以表示同一主旨的就是楹联句子的并列关系。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成舟,百二秦关终属楚。

苦心人,天不负,卧心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A willing mind sees nothing impossible,so the broken pots near the sinking boats witnessed mighty Qin’s surrender before Chu.

A waiting heart regards everything available,so the determination from the torturing hay embraced weak Yue’s triumph over Wu.

这是蒲松龄的楹联,意思是只要有决心,有毅力,事情终究会成功。译文遵照原联的对仗句式,整齐而气势磅礴。此联因为用典而使其光彩夺目,文情隽永。意义不是限定在概念容器中的心理物品,而是投射、联接将多个空间进行融合的复杂运算[9]。整合概念是通过新创结构实现的,新创结构的成因在于整合空间推理,跨域映射是新创结构产生的途径,译文的新创结构是将原联的典故转换成为西方文化中更通俗易懂的文本,是译者通过其固有的文化认知将原联整合的结果。楹联主旨的升华是人的心智网络概念的整合,原联与译文的交融整合也是楹联中蕴含的隐喻图像连通所致。楹联的用典彰显了其隐喻意义,清代小说家蒲松龄撰写的读书联,引楚霸王项羽破釜沉舟和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的故事,说明笃志的重要性,“a willing mind”和“a waiting heart”实际上是指人这一主体。但是在西方国家并没有此典故,如果运用直译法是很难做到翻译的“信”和“达”,所以此时有必要将中国典故转换为西方文化中对等的文化因素进行交流传递,达到翻译等效的作用。

图7 楹联典故翻译的概念整合机制

爱德华· 霍尔认为人类的每一次交流总包含两个方面,一个是文本,一个是语境。文本和语境的关系可以用霍尔三角形来表示:

图8 霍尔三角形

交流中文本信息越多,所需语境信息就越少;交流中文本信息越少,交流所需的语境信息就越多。任何民族的语言交流都有文本信息,也都依赖语境信息,两者的关系遵循霍尔三角理论。霍尔于1976年提出了“高语境”与“低语境”概念,将文化区分为“高语境文化”与“低语境文化”。高语境文化极少存在于编码清晰的被传递的媒体中,低语境文化却将大量的信息置于编码清晰的文本中[10]。上联中的“有志者”被译为“a willing mind”,在英文中有与其功能对等的词语相呼应,即“where there is a will,there is a way.有志者,事竟成”。而“破釜沉舟”的译文是“the broken pots near the sinking boats”,在英文里亦有类似谚语可觅得踪迹,即“burn one’s boat”,出自古罗马凯撒大帝出征作战时,为了使士兵下定决心,决一死战,使士兵无退路而烧毁战船,与“破釜沉舟”有异曲同工之妙。两组词语各自的译文内涵显然是通过概念整合实现的,这些都体现了低语境文化对翻译的作用。反而在下联中没有能与西方文化语词对应的词语翻译,体现了高语境文化在翻译过程中的障碍,需要寻求更强的概念整合来获得心理空间的同等意义。语境文化在翻译中的概念整合如下图:

图9 概念整合理论视阈下楹联语境文化的翻译

(四)楹联翻译的篇章整合

楹联一般由上联和下联组成,偶有横批,短小精悍,适用性广,如此便也自成一幅篇章。楹联篇章翻译的成功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楹联作者与其译者是否能有共同的体验共鸣。共鸣指作者经验和译者经验高度一致,译者可对作者经验作出淋漓尽致的阐释[11]。楹联语篇的翻译要求译者对楹联作者的认知背景加以揣测,揣摩出原联需要突显或淡化的元素并将其前景化或背景化。鉴于中西方文化差异,则需要译者在忠实原联意境的基础上对其翻译进行适当选择和变通。如:

Everything is possible. 任何事都有可能。

Impossible is nothing. 没有事是不可能。

Just do it. 只要肯去做。

上联与下联句式结构重复,相互补充,上联的语义使人在深一层语境中理解下联的内涵。“Everything is possible”与“Impossible is nothing”在含义上是相似的,其概念整合具有相似性。上联和下联组成了楹联篇章整体,而横批则高度概括了篇章主题。横批“Just do it”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彰显了楹联的篇章主旨。沈家煊认为,整合形成的新创意义是一种创新,是对输入信息在整合框架中认知的结果。概念整合形成的新创意义不同于参与整合的各部分意义的简单相加,也无法从后者直接推导出来。设定此联的原文是输入空间Ⅰ,译文是输入空间Ⅱ,上联中的所有事物与下联所描述的事物产生映射关系,经过读者心智空间网络整合,结合横批的语境,得出的新创意义就是楹联的主旨。由此可得,楹联语篇的概念整合模型构建如下:

图10 楹联篇章翻译的概念整合过程

Chesterman 在他的著作Contrastive Functional Analysis中将句子层次上的功能描写框架延展到语篇层次,意在描写出语言使用者可进行一系列选择的主要语篇参数[12]。Chesterman的功能描写框架 如图11:

图11 Chesterman 的功能描写框架

语篇表征主要是语篇的主旨,此楹联的主旨即其横批是“Just do it”,议论的主题高度浓缩,简洁有力,具有催人奋进的紧迫感。感染力包括调动情感的因素和译者呈现度,译文中的感染力即文化共鸣,上联从正面论述“Everything is possible”,而下联从反面进行补充论述“Impossible is nothing”,正面论述与反面论述的译文通过概念整合突出了毫无退路,只能向前的主题,与“Just do it”契合。语篇翻译的感染力主要通过排比的片段结构实现的。上联与下联字数相等,结构一致,词性相当,使得语篇翻译超越了字面意义,通过心智空间的概念整合,激发译文的奋进情感。“连贯可被视为语篇各部分间存在的一种暗含的潜在语义关系,这种关系在读者或听者的释义过程中被彰显出来。”[13]在语篇连贯的方式中,楹联译文体现了上联与下联的照应关系,上联与下联含义相近,句式一致,相互呼应,互为补充。“Everything”与“Nothing”都是代名词,语篇翻译通过概念整合映射到替代手段上。概念整合在翻译中的作用还发挥于省略的衔接部分,“Everything is possible”一句省略了补语,而补语的具体内容是需要通过人的心智空间的概念整合来自动形成完型进行补充,比如“Everything is possible to be succeed.”,概念整合理论有助于楹联语篇翻译过程中,其语篇形态得到强化与补充,突出主旨。

四、结论

楹联是中华民族传统的文学形式,文化高度融合的今天,我们应在全球化背景下弘扬中华民族楹联文化,而楹联的翻译就成为必经之路。在楹联中,各联平仄交互,节奏相应,恰似音乐的旋律,极富 音韵美,译文应通过概念整合的体验认知尽量保持原联的格律。用词具有高度的艺术概括力,词性彼此相互呼应,结构整齐和谐,突出作者情感。楹联翻译可在概念整合理论指导下通过跨文化交流合理转换目的语文化中囊括的等效词语。句法整齐灵活,跌宕有致,上联小句与下联小句相互呼应,烘托出楹联的主旨。联句的翻译在概念整合过程中应优先传达楹联的主旨,其次最大程度保存其形式。楹联的语篇翻译要从整体上把握其主题,在翻译过程中尽可能地减少文化缺损。这是对概念整合理论在翻译领域的创新,同时是楹联在翻译研究中的新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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