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如豹
目前身体活动不足引起的各种慢性疾病的流行,导致人口生活质量的下降已经引起了全世界的广泛关注。世界卫生组织(WHO)网站公布:身体不活动(缺乏身体活动)被认为是全球第四大死亡风险因素(占全球死亡人数的6%)[32]。由于静坐少动的生活方式导致美国人口的健康体质出现普遍性的下降,美国于1980年开始实施了Healthy People(下文统一简称为HP)为10年一个周期的全国性健身计划,其经过30多年的发展,目前已经在实施第4个计划即Healthy People 2020。由于成年人有规律和一定水平的身体活动可减少高血压、冠心病、中风和糖尿病等多种疾病,可以提高骨骼和功能健康等益处[32]。在2013年5月召开的第66届世界卫生大会批准了WHO《2013—2020年预防控制非传染性疾病全球行动计划》。作为降低风险因素的系列目标之一,提出“将身体不活动减少10%”[10]等具体目标和指标。因为对于缺少身体活动的人来说,即使稍微增加身体活动就会对健康有利[16],从1995年我国《体育法》的颁布,经过2000年《全民健身计划纲要》的实施和国民体质监测体系的建立,到2011年《全民健身计划(2011-2015)》的执行,全民健身活动在我国得到了长足的发展。在全民健身计划发展历程中,我国许多学者都为其出谋划策,为促进规划的进一步完善进行了学术研究。裴立新等认为,我国“有关全民健身体系表述的频繁变化,说明其中存在一定的随意性,相关基础理论研究需要加强……全民健身体系的目标量化,具体化不够,可操作性不强”[5]。王进等,通过对中国全民健身与美国国民健康计划比较,认为我国全民健身存在的问题有“《纲要》本身比较模糊,可操作性不强……全民健身缺乏系统性”等[8]。袁国伟等认为,当前我国全民健身缺乏具体的工作目标与指标[11]。周学荣等,通过对《全民健身计划(2011-2015)》的研究认为,“新《计划》具有鲜明的时代性、科学性、针对性、激励性、创新性特点……《计划》每一个新点都可以视为一个创新点,都蕴涵着创新元素,都是全民健身新思想、新思路、新举措的体现”[13]。而边宇等则认为,美国的《计划》在目标上集中于如何让人们“动起来”,而不是“动起来”之后的诸多结果,在策略上强调如何做,而不是为何做[1]。
然而,一切事物都是运动发展的,我国全民健身规划的发展亦然。因此,对美国的HP2020身体活动领域的内容演变及与我国《全民健身计划(2011-2015)》进行对比研究,可为我国全民健身规划未来发展提供有益借鉴。
最早在20世纪50年代,美国就身体活动对心血管疾病的影响进行了流行病学研究[20]。但真正重视国民健康的研究,还是从1979年外科医生的报告“健康国民:外科医生关于健康促进和疾病预防的报告”所引起的,然后,从1980年起每隔10年发布一个新版的Healthy People,到目前为止,先后发布了“HP1990”、“HP2000”、“HP2010”和“HP2020”。大量的科学证据表明,有规律的身体活动能给各个年龄段的人带来巨大的健康益处和能力,这些好处将会延续到整个生命周期……提高生活质量[15]。
在1979年美国外科医生的报告[30]“为健康而应采取的行动”中的“健康促进”章节中就有“锻炼和体适能”专题,较为详细地介绍了体育锻炼和体适能对健康的促进作用。虽然这个报告只是外科医生所提出的,其中也对身体活动的时间和方式有所涉及。正是由于这个报告的出现,促使美国政府将健康促进提升到国家的制度层面来对待。从此以后,身体活动对健康促进效应的研究成为热点研究领域之一,如1982Jack H.Wilmore“规律的体能和运动锻炼与健康受益的关系还没有完全明确,然而基于现在所知,其对身体和情感获益确实有间接和直接的可能,这也使得大部分美国人无论是在娱乐,还是工作时都没有进行相应的身体活动(原因)。[18]”
在“HP1990:促进健康/预防疾病:国家的目标”中,“身体活动和体适能”是由“总统体质和运动委员会”负责[29]。但在确定的15个优先项目中,体质和锻炼项目同婴儿健康、营养、性传染病等进展缓慢。
“HP2000:国家健康促进和疾病预防目标”确定了21个优先干预领域,在设定的三大目标的第一个目标:增加美国人健康生活的时间跨度中就含有提高身体活动水平;而健康促进项目中就包括有规律的中等到大强度身体活动以增加身体活动和体适能,并在学校、工作场所和其他社会基础环境以支持此类变化[22]。
在19世纪90年代,一个历史性转折观念为,从强调大强度的身体活动、锻炼和体适能转变为一个更加广阔范围的有利于提高健康的身体活动,如“最佳水平活动可以延缓或预防缺血性心脏病、2型糖尿病、肥胖、高血压、结肠癌、骨质疏松症、焦虑、抑郁症等疾病[26]”。
“HP2010:促进健康目标”的健康促进目标共有28项,其中第22项即为“身体活动和体适能”,包含4个板块,分别是“成人身体活动、肌肉力量耐力和柔韧性、儿童和青少年身体活动、使用”(access),共计15个小项18个指标[23]。
2008年起,美国人类和健康服务部一方面在对HP2010进行最终评估和反思,同时也在就HP2020内容的设计和目标的选择进行酝酿和广泛征求意见和建议,并在2010年11月最后形成HP2020[14]框架。纵观HP2020的各个主题领域和目标,都较HP2010有了较大的变化,“身体活动”领域在强调“不管是慢性疾病或伤残,对所有年龄的美国人来说,有规律的身体活动能够促进健康和提高生活质量”[27,28]。其关于身体活动方面的内容和指标变化,值得我们对其进行研究。
从表1可知,HP2010在概述中更加强调有规律的身体活动对降低和/或预防慢性疾病的作用和功效,同时将以前所强调的中等和大强度身体活动扩展到有规律的身体活动所带来的效益。强调的重点是身体活动所带来的益处,但也提出所有这些陈述还没有确凿的证据支持。而HP2020的身体活动目标强调其是对“国家身体活动指南”的强大支持,同时在规律的身体活动的陈述中增加了增强肌肉力量的活动,活动的内容再次扩大,依据充分。
虽然两者在主题目标上都是相同地提出“通过日常身体活动促进健康、体适能和生活质量”,但其领域名称发生了变化:在HP2010中其称之为“关注领域或焦点领域(focus area)”并且其名称为“身体活动和体适能(physical activity and fitness)”;HP2020中则称之为“主题领域(topic area)”且名称为“身体活动(physical activity)”。名称变化的目的是保持与“2008美国身体活动指南”名称相一致,以方便其和“2008美国身体活动指南”能够更好地协调一致地指导和引领美国人的身体活动,避免人们对一些概念或名称的误解。
表1 HP2010和HP2020身体活动主题目标、名称和强调重点等的变化一览表Table 1 The Change of Target,Name and Emphasis and so on,in HP2010and HP2020Physical Activity Topic Areas
但是,身体活动所强调的重点也发生了些许变化。在HP2010中明确地提出,今后国家、社会和个人应该怎样采取措施和方法来切实提高身体活动,继续强调中等强度身体活动对健康生活方式的重要作用,同时,也强调儿童和青少年的活动模式及对今后成年活动的影响,并首次提出,限制儿童和青少年的看电视时间。而在HP2020的身体活动中,则明确提出今后要努力的方向,从环境和基础设施出发,更加强调为人们参加更多地身体活动所应该提供的设施和便利,不仅从政策上加以规范,而且,注重从人们日常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做起,如供人们日常出行的人行道,供人们日常休闲活动的公园设置等。除了强化肌肉活动外,主要目标是评价有氧活动行为和环境及支持身体活动的政策。条目清晰、明确,既便于指导有关机构和部门的工作,又便于指导个体的具体身体活动实践,如利用公园、路径等场所进行身体活动等。
由于身体活动可以预防多种因身体活动不足导致的慢性疾病,并可提升个体的生活质量和精神状态,身体活动领域可谓是每一个Healthy People版本中的重点关注内容,HP2020也不例外,且其范围和外延都有所扩大。
虽然HP2010和HP2020中身体活动领域中都只有15项基本指标,但在HP2010中只包含18项子指标,而在HP2020的身体活动领域中则包含了36项子指标(表2),对各类指标的制定更细化、更具体,目标人群和指标更具针对性。如关于有规律地参加中等或大强度身体活动的指标,在HP2010中是用3个指标进行陈述的,而在HP2020中则只用1个指标,然后再细分成4个具体指标加以规定,规范了不同年龄群体进行何种身体活动以及身体活动的量和次数达到何种程度等才算合格,都有具体指标加以明确说明。这样,不同群体在进行身体活动时,只要对照相应指标即可了解自己处在身体活动中的位置,促进没有达到规定指标的个体继续朝哪个方向努力。
通过表2列出的内容对比,发现两个版本中的身体活动领域所包含的板块出现了较大的变化。首先,相对于在HP2010版中身体活动领域只包含“成年人身体活动、肌肉力量、耐力和柔韧性、儿童和青少年身体活动、可获得(access)”共4个板块;而HP2020中身体活动领域所包含的板块数量和内容都有所增加,共计7个板块“成年人有氧身体活动和加强肌肉力量的活动、儿童和青少年有氧身体活动和加强肌肉力量的活动、体育教育和课间休息时间、学校身体活动设施的可获得性、提高身体活动机会的环境政策、在儿童保育场所的身体活动政策、与身体活动有关的身体咨询”。在不同年龄人群的身体活动方面,HP2020中的“成年人有氧身体活动和加强肌肉力量的活动”、“儿童、青少年有氧身体活动和加强肌肉力量的活动”,相对于HP2010中笼统的“成年人身体活动”、“儿童和青少年身体活动”,其名称更具有指导性和针对性,强调不仅要有身体活动,而且要有或参加哪种类型的身体活动,增加了加强肌肉力量训练的要求。HP2020没有将“肌肉力量、耐力和柔韧性”再作为单独一个板块提出,而是因为在进行有氧身体活动和肌肉力量练习时,必然会提高肌肉力量和耐力。尽管柔韧性练习可以带来某些益处,同时可能估计考虑到“关于准备活动中柔韧性拉伸的益处研究还不清楚,因此,没有做出具体的建议[19]”,如在一项关于拉伸和力量训练对男性篮球竞技运动员爆发力和速度影响短期研究中发现:与对照组相比,在测试之前和准备活动中加入周期性柔韧性训练组,其启动速度、最大纵跳高度、功率输出和爆发力等均出现具有统计意义的显著性下降[26]。如静力性柔韧训练可以提高关节的活动范围和拉伸的耐受性,但没有显示出可以降低骨骼肌受伤的风险,静力拉伸后即将或许会削弱肌肉功能。另一方面,动态拉伸可以提高爆发力和运动专项竞技能力[31]。Moreside J M和 McGill S M则在近期发表了“髋关节柔韧性不能转化为功能动作模式中的运动能力”[21]。
表2 HP2010和HP2020身体活动包含模块和目标数量及内容变化对比一览表Table 2 The Change of Module,Target Quantity and Content in HP2010and HP2020Physical Activity
其次,与HP2010关注领域的身体活动相比,HP2020主题领域的身体活动对儿童和青少年的身体活动的参与机会和场地设施使用的规定更具体。在HP2010中只有“儿童和青少年身体活动”一个板块包含6项目标,而在HP2020中则不仅有“儿童、青少年有氧身体活动和加强肌肉力量的活动”及“体育教育和课间休息时间”2个板块直接对儿童和青少年的身体活动作出规定,而且在“在儿童保育场所的身体活动政策”和“学校身体活动设施的可获得性”2个板块也有所涉及,涉及指标达十几个。表现出上到宏观政策保障,下到各相关机构或单位的具体实施,环环相扣衔接紧密。确保了每个个体尽可能都有空间和设施来实施自己的身体活动,并体现出体质健康从娃娃抓起的理念,即儿童和青少年时期的运动方式和习惯可能影响到成年后的运动方式和习惯[32]。
再次,为了保证人们从事身体活动时的安全考虑,HP2020还专门列出“与身体活动有关的身体咨询”板块,目标是指导人们科学、合理地从事身体活动。从事身体活动的目的是为了提高个人的体质健康水平,因此,在从事身体活动时既要有适合的运动形式,运动强度和运动量得当,更要保证健康。因为不适宜的运动量或者存在某些运动隐患,或不适宜从事运动时而运动则可能使个人的体质健康状况进一步恶化,得不偿失,甚至会带来更严重的危险。为从事身体活动的人群提供科学及医学保证。
另外,从基本目标的数量和内容来看,HP2020更细化、具有指导性和可操作性。例如,将前一版本的“看电视时间”改为新版本的“屏幕时间”,后者不仅包括了看电视时间,还包括电脑使用时间、看视频时间、玩电脑游戏时间等一切使用相关屏幕的时间在内,涵盖的范围更广。又如,在步行和骑自行车旅行目标中,对距离做出了更详细的规定和指导。
最后,HP2020主题领域身体活动和它的前几任一样,继续保持着可持续发展性和科学性。比如,在身体活动领域2个版本都包括15个基本目标数,但是,HP2010只有18个具体目标,而HP2020则有36个具体目标,既有从其它领域移至过来的目标,也有新增加的目标。根据前一版本中身体活动各项目标的执行和完成情况,将前一版本中的部分目标原封不动地挪到HP2020身体活动中,将另一些目标重新返回到发展性指标,而将无基线数据的目标作为“存档”而不再继续使用。
鼓励人们参加身体活动就必须向人们说明身体活动能给参加者带来何种益处,或不参加身体活动可能造成的后果,便于人们权衡利弊后再决定采取哪些对自己有利的相关身体活动,以便提高个体健康水平。
表3 HP2010和HP2020强调参加身体活动的益处比较一览表Table 3 The Emphasis of the Benefits of Physical Activity in HP2010and HP2020
虽然身体活动的功效不是万能的,在其带来大量益处的同时也存在一定的风险,但相对于获得的益处而言风险则是很小的,且是可以预防的或修正的[24]。表3列举出身体活动能够给参与者带来何种收益,是提高人们预防意识的重要措施之一,还可达到对积极参与身体活动进行宣传和教育。仔细对比表中的内容可以看见,两者所描述的内容基本相同,但条理性和针对性显然具有很大的差别。在强调身体活动的重要性的同时,HP2020较其前任有了更加具体的陈述。叙述也是有总有分,如在列举出了身体活动对所有人的益处后,又分别说明了身体活动对成年人和老年人的重要作用,然后再说明身体活动对儿童和青少年的健康体质的影响。而HP2010只是笼统地对身体活动的重要作用进行了描述,没有HP2020对应清晰,叙述简明清楚,因而也没HP2020的针对性和启发性强,能够唤起受众对身体活动的强烈参与欲求。
HP2020更加强调影响人体健康的因素是由生态学因素、环境因素和社会因素等多种因素共同决定的[16]。特别地,2020计划考虑到诸如贫穷、教育程度和许多社会结构方面的因素,不仅影响人群健康,而且限制了许多人达到健康平等能力[17]。不同因素对不同人群的影响也是不同的。
相对于HP2010只对影响身体活动的因素进行了不分年龄阶段的总体概述,HP2020则分门别类地对各种因素进行了按照不同年龄群体进行具体地陈述(表4)。如影响身体活动的积极因素则分成了成年人、老年人、4~12儿童和13~18岁青少年组分别归类[6]。使各个年龄层次的人群能够对号入座,也便于相关机构和部门及相关利益者对影响不同年龄人群进行身体活动的积极因素予以巩固强化,对不利因素进行排除或因势利导。特别是针对儿童和青少年身体活动不足状况,详细地列举出环境因素的影响,便于各机构、部门、社区、学校和家庭有针对性地提出相应的有利于儿童和青少年步行或骑自行车出行的举措,具有极强的操作性。同时,各相关部门、机构和不同年龄层次的个人可以有针对性根据不同因素对身体活动的影响而采取相应的对策,以避免不利因素对身体活动的影响,进而提高身体活动的参与程度,如家人对参与身体活动的支持和可供使用的便利的体育设施等。
表4 本研究对影响身体活动因素的表述比较一览表Table 4 The Expression of Factors Affecting the Physical Activity
另外,从表1和表3中也可看出,HP2020所突出强调的社会环境因素,在身体活动领域也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对于地方和社区如何创造有利于进行身体活动的环境以具体、实际的要求;对于指导民众如何利用这些社会环境进行身体活动也具有切实的指导意义。同时也意味着即使是经济发达的美国,其进行体育活动的场地设施也是有限的。
《全民健身计划(2011—2015)》于2011年2月15日由国务院正式发布[12]。首先,我国的《全民健身计划(2011—2015年)》是由国家的行政机关国务院制定的,是政府性文件,其所面对的受众是各省、自治区、直辖市人民政府,国务院各部委、各直属机构。属性决定了其只是对各级政府机构开展和组织全民健身活动的要求和指导性的文件,而对普通大众的具体健身活动几乎没有实质性的教育性和实用性意义。
其次,《全民健身计划(2011—2015年)》共有“指导思想、目标任务、工作措施、保障措施和组织实施”共5个板块组成,共有29项目标和措施,是属于一个5年时间跨度的规划。到2015年的总体目标是:城乡居民体育健身意识进一步增强,参加体育锻炼人数显著增加,身体素质明显提高,体育健身设施更加完善,形成覆盖城乡的全民健身服务体系。从整体内容来看,只有目标任务板块对指导大众个体参加健身活动有一定的指导意义;而工作措施主要是对各项工作的指导,针对全民健身工作的主要方面,提出主要工作思路、工作要求,是对各有关部门和机构的指导。保障措施主要是从加大各级财政对全民健身事业的投入,完善调动社会各方面参与兴办全民健身事业的政策,健全体育健身设施体系、组织体系、技术指导体系、科研与法规体系等基本建设提出支持和保障的措施。类似于HP2020中身体活动的政策因素,是从政策层面提出健身活动的保障,但几乎没有涉及到非政府部门和组织、民间组织和私立部门等。组织实施则是从监督监管的角度对领导机构提出的要求。规划所提出的任何目标和措施都针对省级政府部门,而省级政府部门再制定相应的规划去要求和指导其下级政府部门即地市级政府部门去执行,地市级政府部门再以类似的方法去要求其下级政府部门去执行,这样层层要求,到最后的具体执行时则有可能变样或困难重重。“现阶段我国存在着很多执行主体对待公共政策有法不依,有令不行,本位主义思想滋长,而且对国家出台的法律法规和政策方针采取“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方法敷衍了事,并在利益的驱使下或是出于寻租、谋私的心理任意“变通”政策,致使政策在执行过程中遭到歪曲、变形,执行不当,执行速度缓慢”[3]。实质上来说,后面三个板块的内容与民众个体实际参与健身活动几乎没有任何直接的关系。
第三,尽管该计划中也有部分具体的数字指标,如在“经常参加体育锻炼人数进一步增加”项中要求:每周参加体育锻炼活动不少于3次、每次不少于30min、锻炼强度中等以上的人数比例达到32%以上,比2007年提高3.8个百分点;其中,16岁以上(不含在校学生)的城市居民达到18%以上,农村居民达到7%以上,分别比2007年提高4.9和2.9个百分点。学生在校期间每天至少参加1小时的体育锻炼活动。提高老年人、残疾人参加体育锻炼人数比例[12]。但是,从中可以发现,在计划的具体指标里面,不仅项目少,且各目标所包含的内容和指标也少且不够具体,目标的设置笼统,对身体活动参与主体没有实际的指导意义;对各部门或机构要求如何采取或怎样采用某种措施去加强或提高公民的身体活动不明确、不具体、不清晰。对年龄层次的划分也不如HP2020细化,特别是对老年人群体来说,将其与残疾人的要求等同,既不科学合理,也不利于老年人群体的身体活动开展,尤其是在我国将老年人的年龄定为60岁这个层次这种情况下。
此外,我国已经有了《全民健身条例》对开展全民健身活动的各级政府和机构进行了规范和要求,如第二十六条“县级以上人民政府应当将全民健身工作所需经费列入本级财政预算,并随着国民经济的发展逐步增加对全民健身的投入”,则《全民健身计划》应该将工作重点放在:是指导各相关部门、机构具体实施、执行、指导健身工作开展的一个具体的指导性文本,如相关部门或机构应该如何为大众健身提供具体的设施、环境及便利条件等;对健身活动的参与主体来说又要具有实用性和可操作性,是指导大众自觉地进行健身活动的宣传读本和教育手册;要求政府部门和相关机构如何去执行和实施相关工作,为人民群众进行健身活动提供场地和设施,以及环境和政策支持;根据我国的实际国情和各地的实际情况和文化传统,因地制宜地提出一些符合实际的、便于各地进行健身活动的方法和措施;协调各部门和机构在全民健身活动执行过程产生的问题和矛盾,形成有利于各方合作互动,为继续有计划、有步骤地推动全民健身事业全面、协调、持续发展,为全民健身活动的普遍参与和体质健康的实质性提高,更好地为国家经济建设和社会发展服务。
总体说来,整个计划的理念所体现出来的是指导各级政府工作的政策规划,并没有将健身活动作为一种生活方式的形式和理念来宣传、指导、教育和融入到民众个体的生活中来,没有教会民众如何利用各种设施、环境等来提高自己的健身活动参与,与普通百姓之间的距离太遥远,对个体来说可供实际健身活动参考或指导的应用价值不高。
通过对HP2010和HP2020的身体活动领域比较及对我国全民健身计划的分析,可以清楚地看出,我国全民健身计划与美国HP计划存在着的较大差异。主要表现在:1)对民众参与健身活动的要求强调不够充分,原因为我国全民健身计划的主要受众是各级政府,致使部分民众误认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2)对参加健身活动的人群划分不够细化(粗犷),如对儿童和青少年群体划分粗犷,将16岁以上人群都归类为成年人群体等,而HP2020则强调多种社会因素的作用,将人群细分为种族、民族、性别、收入和受教育程度等[25];WHO则根据年龄将人群划分为5~17岁、18~64岁和65岁及以上3个组别。3)没有对参加健身活动的益处或不参与健身活动或身体活动不足的弊端进行详细表述,起不到应有的宣传和教育作用。4)强调的重点不在民众如何具体参加健身活动,没有教育大众如何利用既有的条件进行健身活动。5)参加健身活动的具体目标和指标的要求泛化、笼统,如在目标任务的表述中“参加体育锻炼人数显著增加,身体素质明显提高”等比较模糊和笼统。6)对影响健身活动的因素没有具体的系统分类。现代社会、经济和科技的发展,已经认为影响人类健康因素是包括生态学的、社会的多种决定因素,这些因素中既有积极因素,也有消极因素,如何充分利用环境因素进行健身活动等应当有清楚的说明。
在我国,关注全民健身活动的研究已经有30多年的历史,国家颁发了一系列的关于进行体育锻炼的文件和条例,并于2011年发布了《全民健身计划(2011—2015)》。该计划从我国国情的实际出发,其框架既包括对各级政府和机构实施健身活动的指导思想和工作要求,也包含各种保障健身活动顺利开展的工作措施和保障措施等,并提出总体目标。整体结构与美国的Healthy People相似,也符合“WHO饮食、身体活动与健康全球战略:国家监测和评价实施情况的框架”的“国家级的实施框架”内的“行动领域”要求,即“支持性环境、支持性政策、支持性规划及检查、监测和评价”内容。全民健身活动的加强是一个逐步推进的过程,保持核心指标的稳定性可为今后准确测量和评价全民健身进展情况进行有效的衡量和对比,也是被认为要实现的最低标准。另外,我国的全民健身计划是从我国的国情出发,符合我国经济和社会发展,具有中国特色文化特征。
开展和进行全民健身活动,其目的是提高人们的体质健康水平和幸福,培养人们健康的生活行为方式。因此,首先要保证其内容的理论依据是正确的和科学的,只有正确科学理论的指导下,才能取得相应的健身活动效益。在制定方案时,必须组织跨部门和机构(包括非政府组织和私立部门)工作组对该方案进行评估,收集相关学科领域专家和普通大众的建议和意见,并方案实施之前对现有进行中的行动和规划、结构和机构及障碍等进行评估。如日常所说的“生命在于运动”,但如何运动、运动达到什么量和程度才有利于健康和健身等,需要科学理论方法的指导,一般而言,多运动对人类的身体和精神健康都有好处,然而,如果超过了上限,锻炼就将“过犹不及”。“瑞士洛桑大学(University of Lausanne)的研究人员对1 200名年龄在16~20岁的男、女进行了调查,记录他们2009年2月到2010年1月的运动习惯,得出的结论则是:一旦数量超过推荐的每周7小时的两倍,就会成为不健康的独立风险因素[7]”。现代科学的发展突飞猛进,健身理论也在不断进行新陈代谢,指导大众进行科学健身的内容和方法也必须紧随其科学理论的发展而不断发展,并能有所创新和突破。如美国的身体活动中就将其以前的要求进行中等到大强度的身体活动要求进行了修订,甚至提出相对于静坐少动者,只要稍加运动就会受益的理念。另外,其身体活动指标也处于不断的发展变化中,如从HP2010的18个指标发展成HP2020中36个指标等。
健身活动计划所制定的各种指标应该具有指导大众进行健身活动的实质性意义,具有可操作性和实用性价值。如美国的HP关于步行和骑自行车指标即规定出不同距离范围内采取步行或骑自行车,以及为保障步行或骑自行车上、下班或上、下学所应采取的措施等。此外,采用的指标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既可以在实施过程中继续增加新的指标,也可以将一些不适合的指标删除,以切合实际需要。如HP2020其身体活动领域36项指标,较HP2010身体活动领域多了18项指标,这些增或减的指标都是根据能否量化考核或实用有效等实际需要来决定的。另外,健身指标的设置应该考虑到人种或地区或个体的差异,“最适合自己的运动对自己来说才是最好的运动”[24]。医学专家通过研究证实,在影响人类健康的因素中行为生活方式占到60%,而行为与人的观念密切相关[2],在规划实施过程中强调人们健身意识的转变这一过程至关重要。
全民健身计划同HP2020等一样,应该是一个动态发展的体系,其体系结构和内容等应随着社会、科学和经济等的发展而发展。像我国这样幅员辽阔、民族众多、经济不发达且各地经济发展不平衡、文化差异较大的国家,健身活动的实施不能搞一刀切,应允许各地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并在规划的框架内开展健身活动。最理想的状态当然是既能充分开展健身活动,又能保护和发挥、发扬各地的民族传统文化。借鉴Healthy People、世界卫生组织建议和全民健身发展较成熟的国家和地区的经验,结合本国实际和以前经验,将凡在现有条件下能够实施且有基线数据的指标,可作为核心指标提出具体要求,并提出恰当的发展性指标。各地根据自身情况制定并必须完成达到一定数目的发展性指标,以后再根据发展性指标的进展情况而提出新的核心指标,循序渐进。
积极的身体运动是一种自然、廉价、高效、环保的健康生活方式[9]。但是要想将身体活动作为健康生活方式融入人们的生活模式,“做到身体健康,必须掌握健身的知识和技能,包括人体生理知识以及锻炼身体和卫生保健方面的知识和技能”[4]。在现代社会,新闻媒体和互联网是大众接受科学知识的主要渠道,利用新闻媒体和互联网进行身体活动的健康宣传教育,发布科学的身体活动知识,如身体活动的形式、持续时间、运动量和运动强度等,并利用国际互联网交互式信息交流的特性,鼓励政府机构和民间组织网站开辟相关的体力活动咨询、评估栏目,建立个人数据户,提供个性化一对一的健康指导服务,针对个人制定相应的评估和身体活动计划,如美国的Department of Human and Health Service和英国的Health Gate网站等。加强与卫生医疗等部门的合作,无论是规划的制定,还是积极健康的身体活动参与方式与方法,都应该与卫生医疗等部门合作进行,如美国的healthy people的形成过程和实施过程。要求教育部门从小学起就加强健康和健身相关知识和技能教育,所有相关部门和组织增加对民众健康身体活动的宣传与教育。
总之,全民健身计划作为国家级行动计划,在其研制和实施过程中应该依据健身活动的科学理论,在结合我国实际情况的基础上吸收和参考国外相关经验和做法,以及国际组织的相关建议,如世界卫生组织关于身体活动的建议等。在规划的研制和实施过程中,可组建跨部门合作工作组领导机构之外,还应该组建多部门和多学科的专家咨询委员会,并应建立相应机制以促进非政府组织、学术界、民间组织、社区、私立机构和新闻媒体及个人参与健身活动的相关活动(WHO),以确保所制定的全民健身计划在协调、宣传、教育和指导全民健身时的科学性、实用性和可操作性等;在具体指标的设置方面,可设置长期目标、中期目标和具体的参与方法等,从根本上解决和保障大众参与健身活动的人数和比例,切实提高广大人民群众的体质健康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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