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体与虚拟：二元经济之中美比较

何玉长，张沁悦

（上海财经大学经济学院，上海 200433）

实体与虚拟：二元经济之中美比较

何玉长，张沁悦

（上海财经大学经济学院，上海 200433）

实体经济与虚拟经济是现代经济二元结构。1970年代以后，美国以制造业为主体的实体经济逐渐削弱，实体经济中的新兴服务业异军突起；而同时，金融业、房地产业为主体的虚拟经济却脱离实体经济不断膨胀，这正是引发金融危机和经济难以复苏的原因之一。中国始终以实体经济为支撑，国民经济发展较为持续稳定，但虚拟经济的过度膨胀也影响到国民经济健康发展。在“后危机”时代，中国和国际社会都应吸取教训，正确处理实体经济和虚拟经济的关系，大力发展实体经济，尤其是加快先进制造业和新兴服务业的发展，以促进全球经济的复苏并持续健康发展。

实体经济；虚拟经济；二元结构；中美比较

实体经济与虚拟经济的并存是社会经济结构转型过程中的二元发展现象。实体经济是社会经济发展的起点，当实体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产生出为之服务的虚拟经济。实体经济与虚拟经济是相互对应的关系。一方面，实体经济决定虚拟经济；另一方面，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虚拟经济又为实体经济的发展创造了条件。然而在当代，由于资本市场投机行为的产生，价格严重背离价值的市场泡沫出现，使得虚拟经济脱离实体经济的现象越来越多。当代经济危机已不再主要归因于实体经济各部门的比例失调，而更多是由于虚拟经济超越实体经济的发展要求，实体经济和虚拟经济的失衡所引起的。

作为发达国家“领头羊”的美国，虚拟经济具有代表性；而中国则是实体经济的代表性国家。比较中美实体经济和虚拟经济状况，分析2008年以来经济危机和反危机效果，可以得出一些有益的启示。

一、美国二元经济结构的演进

当代美国，实体经济与虚拟经济二元经济现象最为典型。2008年以来的金融危机及反危机效果，与其二元经济结构有密切关联。

（一）美国二元经济的演进

从美国产业结构看，实体经济包括：传统实体经济的农业、采矿业、公用事业，建筑业、制造业、交通运输与仓储业、信息业；传统服务业的娱乐休闲餐饮业、批发与零售商业、教育医疗救助业；以及职业服务业、其他服务业、政府部门。虚拟经济包括：金融保险业、房地产和租赁业。我国学者刘骏民将美国的职业服务业划入虚拟经济，并单独列出政府部门[1]。本文将职业服务业、其他服务业和政府均纳入服务业，并采用最新美国国家统计数据作以下分析。

第一，实体经济与虚拟经济对国民经济贡献率①呈此消彼长趋势。1950年的美国实体经济为88.5%，虚拟经济为11.5%；到2012年，实体经济降到79.8%，虚拟经济达到20.2%，其中传统实体经济下降更甚。据刘骏民分析，1950—60年代，传统实体经济对GDP的贡献率达40～50%，其中制造业占25～27%。虚拟经济的金融与房地产业对GDP的贡献率为11～14%。1970年代美国开始经济“虚拟化”，2009年传统实体经济下降到26.55%，其中制造业下降到11.0%，金融与房地产业上升到21.0%[1]。近年美国出现“再工业化”现象，“实”降“虚”涨有所遏制，2012年传统实体经济创造的GDP已回升到27.7%，其中，制造业为11.9%。较突出的是服务业达52%，虚拟经济的金融与房地产业为20.2%（见表1），虚拟经济的作用依然显著。

表1 美国各产业GDP创造贡献率（1950-2012） 单位：%

第二，在实体经济内部，传统实体经济比之于服务业也呈现此消彼长趋势。1950年，传统实体经济创造的GDP为51.1%，服务业仅为37.5%；1970年开始传统实体经济降到41.1%，服务业反超为44.2%；到2012年前者降到27.7%，后者上涨到52.1%（见表1）。美国经过产业调整和升级，新兴服务业和政府服务业日益成为国民经济的主体。

第三，从劳动力就业贡献率②来看，实体经济与虚拟经济略有消长，但服务业成为就业主体，就业贡献率与就业效率呈反向。整个实体经济就业贡献率由1950年的96.4%下降到2012年的93.9%，虚拟经济由3.6%上升为6.1%；传统实体经济就业贡献率由47.8%下降到22.0%，服务业由48.6%上升到71.9%（见表2）。1950年，占总就业人口96.4%的实体经济创造了88.5%GDP，与就业效率较平衡；到2012年，实体经济就业占93.9%，创造GDP 79.8%，就业效率下降。如果从其内部看，传统实体经济效率还有所提高，效率差（就业率与GDP创造率之差）由3.3提高到5.7，但服务业则由效率差的-11.1下落到-19.8；虚拟经济1950年3.6%的劳动力创造了11.5%的GDP，到2012年，6.1%的劳动力创造了20.2%的GDP，效率差由7.9进一步提高到14.1（见表3）。美国学者Buera and Kaboski研究得出，在技术密集型服务业，高技术劳动者就业规模和工资的相应提高，表明其重要性日益显要[2]。

表2 美国各产业就业贡献率（1950-2012）单位：%

表3 美国产业贡献率与就业贡献率比较（1950-2012）单位：%

（二）美国二元经济结构的经济后果

美国二元经济结构呈现“去实就虚”趋势，由此带来国民经济的不良后果。

1.美国实体经济衰退与行业收入差距拉大。1950年的美国，传统实体经济对GDP贡献率为51.1%，对就业贡献率为47.8%。2012年传统实体经济对GDP贡献率为27.7%，对就业贡献率降到22.0%。虚拟经济对GDP贡献率20.2%，远远大于其对就业贡献率6.1%。服务业就业贡献率达到71.9%，对GDP贡献率只有52.1%。实体经济衰退伴随着行业收入差距拉大。1980年全时就业人均工资收入15 746美元，低于平均水平的都是实体经济，如零售业10 844美元，服务业13 394美元，农业8 146美元；传统实体经济的矿业23 759美元，建筑业18 450美元，制造业17 967美元，运输与仓储业21 337美元，批发商业18 695美元，尚高于平均水平，也高于金融保险和房地产业；金融保险和房地产业16 027美元，略高于平均水平。到2008年，人均工资收入51 247美元，低于平均水平的是农业32 180美元，零售业30 715美元，医疗卫生46 977美元，教育服务39 112美元，运输仓储47 195美元，建筑业50 605美元降至平均水平以下；制造业为56 352美元，相对下降；金融保险业88 864美元，大大高出平均水平；房地产与租赁业47 324美元，是与次贷危机相关。2012年平均工资收入56 071美元，传统服务业低于平均水平，金融保险业高达94 873美元③。

2.美国实体经济利润率下降导致资本流向虚拟经济，虚拟经济膨胀引发金融危机。据谢富胜、李安的研究，1975-2008年美国非金融企业利润率基本停滞，2006年实体经济利润率已经下降。这促使美国通过虚拟经济拉动经济增长，资本向金融领域转移，进一步削弱了实体经济盈利水平[3]。同时，虚拟经济的膨胀加剧了金融的不稳定。当前美国金融财富所占国民财富的比例越来越大。2008年金融危机以前，居民和非营利组织的资产中，金融资产占61～65%，房地产占29～33%[4]。2012年上市公司资本总额占GDP的119%，股票交易额占GDP总额的136.3%，最高时2008年达到450%④，金融财富积累大大快于实物财富的积累。由于虚拟资本价值增殖过程与实际资本的生产过程分离，虚拟资本在全球市场追逐利润，并导致虚拟资产超过实物资产，资本市场的波动带来了实体经济的波动，进而引发金融危机。

3.美国实体经济的制造业向海外转移引起国内就业结构失衡和环境损害转移。刘骏民认为，随着“去工业化”进程，低端制造业转到国外，劳动力滞留在国内，并转移到传统服务业。传统服务业越来越成为劳动密集型低收入行业，其人均创造的GDP仅为6.11万美元，明显低于虚拟经济，也低于制造业等[1]。大量制造业劳动力的滞留也是经济危机后高失业率的重要原因。制造业转移海外也加剧了碳排放的外移，带来转入国生态环境损失和外部不经济。

4.制造业的转移带来美国外贸逆差和财政困难。美国“去工业化”和虚拟经济膨胀，带来制造业劳动成本的提高，低端制造业逐渐转移境外，本国日用品进口需求加大，使其进出口贸易和国际收支持续逆差。外贸逆差使得境外美元增多，购买美国金融资产的境外需求兴旺，这又刺激了金融资产扩张和虚拟经济膨胀。当前美国金融资产输出和借债财政正是其经济不良循环的结果。

二、中国二元经济的初步形成

（一）中国实体经济与虚拟经济的发展

1980年代以前，计划经济体制下的中国基本是单一的实体经济。1980年代打破了计划经济一统天下，但资本市场、房地产市场和期货市场等现代市场体系都未产生。1990年代推行市场经济体制改革，资本市场、房地产市场、期货市场开始出现。虚拟经济经过20多年的发展，已形成了一个由货币市场、债券市场、股票市场、外汇市场、黄金市场和期货市场等构成的多元金融市场体系。交易产品主要包括票据、债券、股票、基金、外汇和黄金等，还有以房地产为交易对象的房地产市场。随着开放的进程，我国虚拟经济及其市场逐渐与国际接轨。

从产业结构看，中国以实体经济为基础，实体经济与虚拟经济二元结构初步形成。随着工业化进程，国民经济中农业比重大幅下降，工业比重大幅上升，以农业和工业为主的传统实体经济由1952年的76.2%下降到2012年的60.2%。其中农业由51%下降到10.1%；工业、建筑、交通运输及仓储和邮政业由25.1%上升到50.1%；服务业由20.0%上升到28.7%。以金融和房地产业为标志的虚拟经济则由1952年的3.9%上升到1990年的9.0%，而后20多年缓慢上升到2012年的11.1%（见表4）。虽然虚拟经济近年发展较快，但从GDP贡献率来看，实体经济占绝对优势并始终支撑着国民经济。

表4 中国实体经济与虚拟经济的产业贡献率（1952—2012）单位：%

从劳动力就业贡献率看，中国实体经济吸纳的劳动力始终占绝对优势，虚拟经济还很微弱。1994年实体经济就业人口为97.7%，虚拟经济仅为2.2%。2012年实体经济为94.7%，虚拟经济上升到5.3%，涨幅明显。值得注意的是，在实体经济内部，传统实体经济由61.0%下降到55.6%，服务业则由36.7%上升到39.1%，二者消长幅度更大（见表5）。

表5 中国城镇劳动力就业结构（1994—2012） 单位：%

应该说，实体经济是克服金融危机，拉动经济增长的决定性因素。2008年美国金融危机传导到中国后，中国4万亿救市资金迅速注入实体经济，收到明显效果。实体经济为国内市场和国际市场提供了充足的商品和服务，也是创造就业岗位的最大领域。

（二）中国二元经济结构失衡的隐患

中国虚拟经济从无到有，促进了实体经济和国民经济的发展。但由于我国实体经济“空心化”和虚拟经济的膨胀日益明显，也带来了国民经济的隐患。

一是虚拟经济的膨胀削弱了实体经济的基础地位。近年来，一些实体经济上市公司弃“实”从“虚”，抽去资本从事炒房、炒股、买理财产品等。虚拟经济的发展，使得人们持有的价值财富越来越超出物质财富。由于虚拟资本的价值增殖过程与实际资本的生产过程分离，虚拟经济脱离实体经济的发展，虚拟资产超过实物资产，动摇了实体经济的基础地位，带来了实体经济的波动，进而会引发经济危机。

二是虚拟经济的膨胀带来市场泡沫和危机隐患。由于股票、房地产等虚拟资产价格受到人们心理预期的影响，当人们对虚拟资产过高预期，由虚拟资产价格带动实体商品价格上涨，极易引发通货膨胀。另外，由于大量企业弃“实”从“虚”和货币超量发行，导致大量资金投入股市和房地产市场，刺激投机活动，也会引发泡沫经济。

三是实体经济与虚拟经济行业收入差距加大。由于虚拟经济的金融垄断性，造成行业利润率偏离平均利润率及行业产品价格偏离生产价格。实体经济融资成本高和利润率低，虚拟经济坐收利润。虚拟经济的高回报率吸引着各要素从实体经济流向虚拟经济，引起资源配置不当和行业收入失衡。实体经济的融资成本过高，实际是虚拟经济对实体经济的剥削。近年来，金融行业职工年工资收入大大高于其他行业工资收入。2012年全社会职工平均工资46 796元，最高的金融业（89 743元）与最低的农林牧渔业（22 587）相差将近4倍⑤，如果考虑福利奖金收入，差距达十几倍。如此差距成为社会矛盾的隐忧。

四是虚拟经济脱离实体经济，货币供给脱离实体经济。由于虚拟经济的投机性引发实体经济通货膨胀，虚拟资产价格上升和向资本市场转移进一步掩盖这种通货膨胀和实体经济的过热。宏观领域货币供给脱离实体经济的要求，1990年代以来中国GDP年均增长10%，而同期广义货币M 2年均增长超过20%。金融机构金融资产（FA）/GDP的比例由1991年110.0%上升到2006年的172.4%[5]。货币增长快于实体经济增长，使得金融部门与实体经济发生分离，为通货膨胀和经济比例失衡留下了隐患。

三、二元经济结构之中美比较

从实体经济与虚拟经济的发展状况看，中国是实体经济大国，也是新兴市场经济体的“领头羊”；而美国是虚拟经济大国，也是发达市场经济体的 “龙头”老大。把中美二元经济结构相比较具有典型性。

（一）中美二元经济产业与就业贡献率比较

虽然中国与美国统计概念略有差异，但根据对应原则，可将各产业纳入实体经济或虚拟经济结构进行讨论。笔者基于表6、表7的数据来做分析。

表6 中美实体经济与虚拟经济产业贡献率比较（1950-2012）单位：%

表7 中美实体经济与虚拟经济就业贡献率比较（1990-2012）单位：%

从实体经济方面来看，在实体经济内部，中国制造业达38.5%，服务业只有28.7%。这表明中国产业处于低度发展，产业赢利能力相对低，产业升级有待提高。但实体经济的就业贡献率高和直接创造物质财富，也有利于经济稳定。反观美国，其实体经济也接近GDP的80%，按说也不至于动摇国民经济的根基，但其实体经济中制造业近年不到10%，传统服务业加政府部门达60%多。由于中国实体经济尤其是制造业的比重明显高于美国，因此中国经济的风险和泡沫小于美国，稳定性优于美国。

从虚拟经济方面来看，2012年美国虚拟经济部门6.1%的劳动力创造20.2%的GDP，而我国虚拟经济部门5.1%的劳动力却只贡献11.1%的GDP。这说明虚拟经济部门作为资本或技术密集型行业，比劳动密集型的实体经济的经济效率高，同时也说明中国虚拟经济部门劳动力贡献率明显低于美国同行，我国需要提升虚拟经济部门的效率。

（二）中美虚拟经济资本市场状况比较

表8数据显示，美国上市公司和资本市场对国民经济的影响程度大大高于中国。美国上市公司资本总额超过GDP总额近两成，而中国上市公司资本总额只占GDP的44.9%；美国股票交易额最高时达450%，2012年也有136.3%，而中国最高时为2009年的179.4%，最低的2012年为70.8%。美国上市公司和资本市场的作用左右着国民经济，股票交易额的巨大，说明美国资本市场起到重要的融资作用，这种作用远远大于中国，也表明其“泡沫”和风险大于中国。中国需要在防范经济“泡沫”和风险的前提下，积极发挥资本市场的作用。

表8 2008年以来中美上市公司资本总额、股票交易总额占GDP比例 单位：%

（三）二元经济背景下中美反危机状况比较

在经济全球化的当今世界，2008年美国金融危机引发的全球经济危机也不可避免传导到中国，从危机发生以来至今，二元经济格局差异明显的中美两国，危机的起因和反危机效果也明显不同。

一方面，“世界工厂”由美国转移到中国，凸显中国经济的相对稳定和美国经济的相对风险。美国实体经济的削弱，尤其是制造业淡出美国经济使得其经济形成了虚拟经济与服务业分别支撑GDP创造和就业岗位创造的二元经济结构，实体经济 “空心化”带来失业率居高不下。而中国，虽然虚拟经济有膨胀之势，但实体经济依然居支配地位，为国民经济的稳定发展起到基础作用。以制造业产品为主的出口贸易大国，使中国取代了美国的“世界工厂”地位。

另一方面，实体经济更能经受经济危机和反危机的考验，虚拟经济遭遇危机冲击则创伤难以平复。在金融危机中，美国虚拟经济与实体经济之间脱节更为突出。美国救市计划在2009年得以实施，但7000亿美元的救市资金以注资金融业、拯救“华尔街”为主，获得美国政府大量注资的金融业恢复之后，不是帮助实体经济恢复，而是将大量资金投向亚洲和新兴市场国家。美国本土实体经济难以受益，整体复苏难以启动。中国虚拟经济虽然也快速发展，但是实体经济支撑国民经济，4万亿救市资金基本注入实体经济的重点产业和基础设施项目。由此，使中国迅速摆脱了危机，走上复苏。美国以虚拟经济的市场泡沫引发金融经济危机，以拯救金融市场，治理虚拟经济为目标；而中国救市资金重在实体经济，以实体经济引领经济复苏。这正是中美的重大差异。

四、结论与启示

通过对中美两国实体经济与虚拟经济的比较研究，可得出以下基本结论：

第一，实体经济和虚拟经济二元结构并存是现代市场经济结构演化的客观必然，实体经济的发展必然引起虚拟经济的产生和发展，但虚拟经济不能脱离实体经济而过度膨胀。只有实现实体经济与虚拟经济的协调发展，才能保证国民经济的持续健康发展。实体经济和虚拟经济协调发展要求国民经济以实体经济为基础，虚拟经济为实体经济服务。

第二，美国经济的“去工业化”和经济结构“虚拟化”趋势，导致实体经济与虚拟经济结构失衡，虚拟经济脱离实体经济，带来了经济风险，并进一步动摇了国民经济的基础。这是2008年美国金融危机的主要原因之一，也是经济危机后反危机措施难以奏效、经济难易复苏的主要原因之一。全球经济当以吸取此教训。

第三，中国实体经济虽然带动了国民经济的持续健康发展，但经济结构的调整也非常紧迫。一方面，中国虚拟经济发展还比较滞后，上升的空间还较大；另一方面，实体经济的“空心化”值得警惕。中国经济的发展需要进一步夯实实体经济，优化结构和提高质量，实现转型发展。

通过对中美两国实体经济与虚拟经济的比较分析，可为我国国民经济发展提供有益的启示。

——优化实体经济和虚拟经济二元结构。要保证国民经济持续健康发展，牢牢把握发展实体经济这一坚实基础，促进虚拟经济为实体经济服务，使二者协调发展。为此，要实行更加有利于实体经济发展的政策措施，合理布局建设基础设施和基础产业。要推动战略性新兴产业和先进制造业的发展，加快传统产业转型升级，推动现代服务业发展壮大。

——坚持实体经济优先的发展战略。一是要大力发展先进制造业。发展现代信息技术产业体系，提高大中型企业核心竞争力，支持小微企业特别是科技型小微企业发展。坚持在国民经济发展战略中，实体经济优先，尤其是农业、能源、交通和原材料工业要重点发展。二是要大力发展新兴现代服务业。三是要在资本、人力和各种资源要素投入和产业政策扶持上优先实体经济，重点促进实体经济中的传统产业转型升级，推动先进制造业和新兴服务业的发展。

——加大金融对实体经济的支持力度，解决中小企业融资困难。加快金融体制改革，发展中小金融机构，降低其市场准入门槛。积极探索适合中小企业融资的担保方式，开展灵活多样的融资业务；健全中小企业融资政策法规，有条件地承认企业间借贷的合法性。融资服务优先实体经济，对实体经济产业提供信贷、资金支持。

——加大对实体经济的财政支持力度。要对实体经济，尤其是对中小企业给以信贷和税收上的支持。积极运用财政补助、贷款贴息、税收优惠等手段，支持企业技术创新、转型升级，以及国内外市场开拓，特别是针对中小企业，改善公共服务机构环境和条件。通过对实体经济企业税收和信贷支持，降低企业融资成本，减少经营成本，增加盈利空间。建立扶持实体经济的产业发展基金，扶持实体经济行业的中小企业，以及扶持实体经济投资创业。

——加强行业收入分配调节。实现税收调节，加强对垄断行业和虚拟经济的收入监控，推行收入累进税；对实体经济行业实现必要的税收减免，增加营利空间在收入分配政策和转移性支付手段上，向农业、先进制造业、新兴服务业，尤其是生产性服务业倾斜。

——促进虚拟经济服务实体经济，推动世界经济健康发展。中国作为一个经济大国和新兴市场经济体的“领头羊”，要从国际金融危机中汲取经验教训，吸引更多的人力、财力、物力投向实体经济；要营造更加有助于扩大就业和发展实体经济的环境，推动世界经济强劲、平衡和可持续发展；以实体经济保持中国经济的持续健康发展，从而促进全球尽快摆脱经济危机影响，走向经济复苏，实现全球经济的健康发展。

注：

①国民经济贡献率指产业创造GDP占GDP的比例。

②劳动力就业贡献率指产业就业占总就业量的比例。

③数据来源：美国国家统计局http://www.bea.gov/iTable/iTable.cfm/Req ID=1#reqid=9&step=1&isuri=1。

④数据来源：世界银行数据库。

⑤ 资料来源：中经网中国经济统计数据库http://202.121.135.11:90。

[1]刘骏民.经济增长、货币中性与资源配置理论的困惑——虚拟经济研究的基础理论框架[J].政治经济学评论，2011，（4）.

[2]Buera,Francisco J.,and Joseph P.Kaboski,The Rise of the Service Economy[J].American Econom ics Review 2012，102（6）.

[3]谢富胜，李安.美国实体经济的利润率动态：1975-2008[J].中国人民大学学报，2011，（2）.

[4]袁国敏.论对虚拟经济进行统计核算的意义[J].渤海大学学报，2008，（2）

[5]陈宪.实体经济是稳中求进的基础[N].文汇报，2011-12-20.

Real Economy vs.Fictitious Economy:Comparison of the dual economy structures of China and US

HE Yu-chang,ZHANG Qin-yue
(Shanghai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 School of Economics,Shanghai 200433)

The real economic sector and the fictitious economic sector constitute the dual structure of any modern economy.The last forty years in the US have been characterized by deindustrialization and financialization.The overexpansion of fictitious sector is considered to be the critical trigger of the 2008 financial crisis as well as the factor hampering economic recovery.While China’s economic development is comparatively steady and healthy due to its solid-based real economy,there are still potential risks that the over expansion of fictitious economy would undermine China’s economic development.It is therefore of practical significance to compare China with the United States.In the post-2008 era,the whole world should devote major efforts to developing the real economy especially themanufacturing sector and the emerging service industries to promote a healthy and sustained global economic recovery.

Real Economy； Fictitious Economy； Dual Economic Structure； Economic Comparison of China and the U.S.

F 064.2

A

1000-260X（2014）03-0092-07

2014-01-23

何玉长，经济学博士，上海财经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从事政治经济学研究；张沁悦，经济学博士，上海财经大学讲师，从事政治经济学研究。

【责任编辑：林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