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苗危机 谁更可怕

陈兴杰

最近“疫苗致死”事件大热，原因尚未查清，这不妨碍媒体使用“全国婴儿打疫苗死亡增至7例”这样论断性的标题。国家疾控中心公布数据，从2000年至今接种乙肝疫苗后死亡的疑似病例有188例，确定为疫苗异常反应的只有18例。有媒体却采用“乙肝疫苗接种13年188人死亡”这样充满误导性的标题。这种曲解除了加剧恐慌，还能带来什么？

我国每年约有1600万人出生，新生儿（0-28天）死亡率为10‰，即每年约17万名新生儿死亡，每天超过400名。以首针乙肝疫苗接种率70%算，每天超过300名新生儿死者接种过乙肝疫苗。康泰生物疫苗的市场份额为全国一半左右，几乎每天都會有新生儿死亡和它有关，国内较大疫苗商难逃嫌疑。如此高的偶合率，康泰公司矢口否认相关也在情理——虽然事件调查清楚前就否认殊不明智。

不久前，北京积水潭医院的@烧伤超人阿宝预言，新生儿注射疫苗后死亡的个案报道最近會爆发式增长。因为所有新生儿24小时内都要注射疫苗，而新生儿期本就是死亡高峰期。经过媒体狂轰滥炸，偶合死亡孩子家长會坚定不移的将死因归咎于疫苗，媒体则在推波助澜。绝大多数接种乙肝疫苗死亡都为偶合症，包括支气管肺炎，颅内出血、突发窒息、先天性心脏病等，还不包括婴儿的过敏性反应。真正因疫苗质量造成死亡，微乎其微。

很多人觉得，再小概率发生在孩子身上也是巨大灾难。选择不接种？我国是乙肝大国，很多母亲是乙肝病毒携者。垂直传播是在分娩时发生，出生后迅速接种疫苗可高概率阻断病毒传播，肝硬化、肝炎的发生机率會大大降低。不接种疫苗意味着更大程度的危险。

政府叫停康泰疫苗或能抚慰民意。此前它占有较大市场份额（意味着更多检验），问题排查前，其它疫苗商也不安全。原来由康泰公司提供疫苗的医院會不會短缺并发生问题？目前可见，疫苗商和院方妥善存管，医生小心操作，婴儿反应更受重视，这是仅有的改善。

死者家属目前能做的，只有等待尸检。如果疫苗本身没问题，孩子却因其而死，按照现行法律，政府将对受害者“补偿”。如果疫苗存在质量问题，涉事公司不只要承担赔偿责任，还可能被追究刑事责任。虽然出于公共安全和国民健康的考虑，政府的强制免费还是令其负有道义责任。中国政府會对此类事故“补偿”，其它国家多为“赔偿”。对失去孩子的家属而言，这算聊胜于无的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