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关汉卿作品中喜剧的悲情特点

2014-04-29 05:49谢晶晶
大观 2014年11期
关键词:关汉卿喜剧特点

谢晶晶

摘要:我国古代戏剧发展源远流长,而元杂剧是其走向成熟和繁荣的标志。关汉卿作为元曲四大家之一,他的杂剧创作在古代文学史上占用突出地位,尤其是他的喜剧代表了他杂剧艺术的重要成就。关汉卿作为紧密联系下层人民的优秀作家,在笑声中揭露社会矛盾,这成为他喜剧创作的主要特征,而剧作中的“笑”饱含着悲的意味。

关键词:关汉卿;喜剧;特点

关汉卿的喜剧创作巧妙地将轻松与悲愤统一起来,在《救风尘》、《望江亭》等他所有的经典喜剧作品中显示了作者独特艺术——含泪的笑,作者以表面之“笑”来抨击丑恶而深刻的社会矛盾,使它们成为含泪的喜剧,鲁迅先生高度评价了“含泪的笑”这一写作手法有振其民族帮人的作用。

一、含泪的笑

关汉卿所生活的年代是动荡不安的,血与火交织的,加之当时的社会轻文风尚导致的仕途道路长期被阻断,以及知识分子地位的下降,使他们处于进则无门、退则不甘的难堪境地。在关汉卿的笔下往往为下层人民描述了一个童话世界,高贵的统治者往往愚蠢且卑劣是反面的陪衬,现实生活中弱势被欺压的下层人民却大多以聪明、高尚的形象出现。剧中正面人物往往敢于藐视比自己强大的反面人物,对他们采取冷嘲热讽的态度。当然这在当时动荡的阶级分化的社会现实中是不可能实现或者出现的。

关汉卿的《救风尘》以及《望江亭》这两部作品就是描写民众受辱不甘,从而绝地反击、以求自救的的故事。《救风尘》中的周舍是一个依权仗势,玩弄女性,欺压百姓的的纨绔子弟,狂妄的他自称“酒肉场中混迹三十载,花星整照不下二十年。”这样的花花公子厮混于秦楼楚馆的多年经历,早已使他练就老奸巨猾,欺人狡诈的本领,他眼中的女性就是他玩乐的工具。他看上入世未深的汴梁城妓女宋引章,由于对方为人单纯、阅历极浅,加之她对于周舍有一种攀附和依靠心理,迫切希望快点逃脱妓院这个人间地狱,所以被周舍几次三番的甜言蜜语,信誓旦旦,百般殷勤,最终打动芳心,不顾姐妹赵盼儿的逆耳忠言而以心相许。得手后的周舍马上现出自己的真实面目的丑陋,对宋引章有丝毫不满便不是打就是骂,根本没有把她当做一个人来看待,甚至扬言:“就那个贱人,只配在我手里任我玩乐,死也得死在我手里,没有说会休了她凭她再有自由的。”他自认为女性只是任其蹂躏的物件,没有丝毫反击的能力,永远不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宋引章受骗落难的消息传到好姐妹赵盼儿那里,赵盼儿并没有介意她当初的不听劝告,或者认为她所有遭遇都是咎由自取,而是感同身受,马上积极地筹划怎样搭救落难姐妹的方案。她深深了解周舍的本性,既顽劣、又好色,于是机智赵盼儿决定利用他的自身的弱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我将他掐一掐,拈一拈,搂一搂,抱一抱,着那厮通身酥,遍体麻。将他鼻凹抹上一块儿砂糖,着那厮舔又舔不着,吃又吃不着。”想要打倒深谙风月场的敌人,只能以更加高明的手段去对付。果然不出赵盼儿所料,狡猾的周舍对不请自来,从汴梁城赶到郑州的赵盼儿,既心里有不轨的念头,又时刻心有戒备。即使对自投罗网,投怀送抱的赵盼儿有不轨的想法和念头,但在不能确定自己无疑的可以得到便宜,万一听信赵盼儿的花言巧语,给了宋引章一纸休书,宋引章得了自由离去,赵盼儿也抽身离开,到头来岂不弄得“赔了夫人又折兵”,所以老奸巨猾的他步步设防,不敢轻信造次。而赵盼儿也绝非“花瓶”女子,“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倍加小心,见机行事,施展风月手段,虚虚实实,欲擒故纵,故意“吃醋”,一步步消除周舍的防备之心,用巧计“勾引”他,使得他云里雾里,早已忘记了所有的顾虑,最终拿到了周舍的一纸休妻文书,救宋引章出了水深火热的境地,使其重的自由身,并与安秀实喜结连理。使得一场尖锐紧张的冲突,在热闹期待中结束。得知自己受骗赶来想追回宋引章的周舍的狼狈和挫败的模样,引起观众或读者的朗朗的欢乐笑声。

二、丑角的自我嘲弄

关汉卿喜剧中的丑角大致分为两种类型:一种既可恨又可恶,下场却落得十分可笑,作者切齿痛恨的坏蛋,如《救风尘》里面的花花公子周舍,他作为一个仗势欺人的丑角形象,又总想通过漫无边际的夸张来丑化他人,从而达到给自己欺人的行为寻找一个合适借口的目的,但他处心积虑编制的谎言,根本立不住脚,即使普通的人略微思考便可以戳破他的谎言,所以事与愿违,弄巧成拙,给自己抹了黑。比如周舍在把宋引章骗到手之后,便露出丑陋的面目,看她不顺眼便对她朝打暮骂,想尽办法来欺辱折磨她,他把宋引章描绘的像个傻子一样,竟然说她过门坐在轿子里“赤裸着身体在轿子里翻跟头”闹的饺子一晃一晃的,以证明自己有充分的理由折磨她,当然这只是谎话。

另一种是虽然可笑,但并不是太可恨。如《陈母教子》中的陈良佐,剧作家所要嘲讽的并非大奸大恶之徒,而是口吐狂言,目空一切,实则草包的假才子。陈母是一个封建官僚家庭,书香门第的大家长,她家教极严“训子攻书”要求三个儿子都考中状元,博得紫绶金章,以光宗耀祖,长子、次子相继中举,成了状元郎,唯独三儿子陈良佑未能如愿,可是这个老三平日里口气最大,大哥二哥相继中举后,不服气的他声称根本瞧不起状元,日后他的文章一定高过他们,现在他们只不过是笨鸟先飞,而夸下海口的他却只拿了个探花郎回来,免不了收人奚落一番。不服气的他自我解嘲:“母亲,我虽然没有登上榜首,但也不不像两位哥哥,惹得街上人骂娘。”陈母问:“你哥哥怎么会惹我挨骂?”他答道:“头一年大哥中举,夸管游街,路上人问:‘这人是哪家的孩子?真出息!‘是陈家老大!‘呀!鸡窝里出了个金凤凰。老大说:‘这是好话。”他反驳道:“不孝,这哪里是好话?你是凤凰,娘倒成了黑乌鸦!第二年二哥中举夸官,又惹娘被骂,老邻居问:‘这是谁家的孩子?‘是陈家老二。‘啧啧,粪堆上竟然长出了个灵芝草。老二说:‘这话极对。”他又不乐意道:“闭嘴!你是灵芝草,娘倒成了粪堆不成?我虽然只做了探花郎,但丝毫没有连累着您受骂,我从街上过来,路人问:‘这是谁家的孩子?‘是陈家老三。众人道:‘呦,好爷好娘的,怎么会养了这么个傻孩儿。”陈良佐辩解的认真,振振有词,却是句句在往自己脸上抹黑,他没有伤害或威胁到剧中人的言行和行为。他的那些自作聪明的言行,只是插科打诨的娱乐观众,倒是有几分可爱之处,引起观众会心的笑意,增加了喜剧的氛围,更增加了其讽刺意味。

关汉卿的确是戏剧高手,丑角的自我嘲弄,蕴含多方面的社会内容,使人发笑之后深思,他总是以喜剧所独有的轻松调子去展示人物的命运,他毫不留情的批判揭露出当时社会的黑暗和腐朽。

关汉卿的喜剧是引人发笑的能给人带来欢乐的艺术,他选取日常生活中的某个局部,并赋予严肃的主题和深刻的社会内容,而不是单纯的为了取悦看客,为笑而笑,甚至往往呈现出喜剧与悲剧相交错的特征,以乐景写哀情是含泪的笑。“妙在水到渠成,天机自露,我本无心讲笑话,谁知笑话逼人来。”作者以轻松的笔调去展示人物命运,并以调笑的形式去解决戏剧冲突,这位喜剧圣手在用他独特的方式去启迪人类的灵魂,在娱乐大众的同时更能引起人们深深地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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