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书彦
双柳街
我要抵达前方,我想走得更远。
郊区折射出混合的味道,像辛辣的烤肉串。从武昌赶到双柳,内心的期待如发芽的柳。时代的钟摆有力地敲响,如同纷扰的脚步声。喝一碗桂花糊米酒,芳香浸入肌肤,让我能够用多彩的视觉,勾勒丰富饱满的中国画。
街道拐角,清香来自打瓜,戴草帽的老农等候顾客光顾。他的童年青年和老年,都在这里度过。他说他最远去过县城,现在哪里都不想去,只想安静地耕种,如果儿女常从省城来看他,就知足了。我跟他说,双柳到省城百余里,交通便利,如果他愿意随时都可以去。
他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指了指打瓜,说:这种瓜,离开双柳,就失去它的味道。新洲区双柳街紧靠长江。几百年的沉寂之后,肯定能在潮头,再次看到喧哗的鱼群。工业区、民居、渡口,如同打瓜,紧密地聚集在一起,各式各样的船舶准确地驶向各自的港口。
踏入小镇的繁荣,想象丰富而不受约束。我是个贪婪的读者,被吸引,尽情游历其中。
打瓜,双柳街特有的水果,清淡,毫无甜味。几头水牛在公路边低头吃草。混在杂草间,晚樱的精致跟郊区的粗朴,不太协调。人们忙着收割高脚白,忙着将它们放进缸里腌制。武昌城在江对岸,那里的人吃着放人双柳街腌菜的热干面。那里的人不吃打瓜。
小鸟像一粒芝麻,落入天空这只巨型锅盔里。我自始至终没有关闭心扉,任由城郊的风随意进出。
地铁延伸过来,打扰了双柳街的乡梦。
周末
沉浸于生活的美好,放松紧绷的心情。
楚腔汉调穿过海棠,成为晶莹的珍珠,闪耀于城市深处。扭秧歌的人在湖的另一面。我还没来得及准备好切入的角度,风已弄乱了镜头。风铃叮当,恰似独特的伴奏。
有人在谈论一些事情,他们抽烟或者喝茶,在狭长的公园通道里,微风摇荡枝条,像他们挥动的手臂。
在一群友善的人中间,我有必要集合起更多笑声,迎着春风,浩浩荡荡。
从菜场买回鳊鱼,洗干净几根大葱,将它们放在炉子上煮。桌上摆着洗好的水果。日子平常而安定。街道尽头是长江。众多的人徜徉在江畔,多少年了,每当倦意袭来,我都会去那里看鸢尾花。今天我要煨鱼汤。
淳朴的女人越来越接近中年,在我抵达她之前,她还在织毛衣,线头大小的时光,被她舞动得花样翻新。我凝神其中,不能自拔。
城市,开始大规模地迁移,我们的街区也不例外。我直起腰,揉揉眼睛,阳光洒在几片落叶上,几个孩子拣起凋落的枣子,品尝青春的涩味。到现在为止,我所做的就是煨鱼汤。
朝街口看过去,往事如汩汩冒泡的鱼汤。
我忽然明白:花开是瞬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