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与清:钟嵘“滋味”论诗的文学史意义

2014-04-29 00:44金耀民
北方论丛 2014年2期
关键词:钟嵘诗品滋味

金耀民

[摘要]钟嵘《诗品》以“滋味”论诗,使中国诗学有了新的审美范畴。审视钟嵘《诗品》品评的五言诗及其反映的生活,会发现“滋味”不是抽象概念,而是充满审美张力的审美范型。“怨”与“清”,既是五言诗内容的客观存在,又是五言诗的独特“滋味”,也是钟嵘评诗的审美标准和审美范型。“怨”与“清”是魏晋时代社会心理和审美心理的反映,“怨”是诗歌创作的外在感召,“清”是诗歌创作的审美追求。“水”意象往往是内心之“怨”的象征,是对“清”境界的审美追求,并成为魏晋诗人纾解时代“哀怨”的手段和途径。

[关键词]钟嵘;《诗品》;滋味;怨;清;水

[中图分类号]I207[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0-3541(2014)02-0012-04

The Significance of Literary history of Zhongrongs Flavor criterion

JIN Yao-min

(Chinses Department ,Harbin Normal University ,Harbin 150025,China)

Abstract:Flavor criterion,which expressed in Zhong rongs Shi pin ,Open up the Chinese poetics a new aesthetic category,Taste is not an abstract concept,but each one is full of aesthetic paradigm of aesthetic tension.Yuan and Qing,is not only the objective existence of Wuyanshi content,it is also Wuyanshi unique taste,and Zhong rongs review of the poetry of aesthetic standards and aesthetic paradigm,Yuan and Qing,which meaning A Slow and Lofty,is a reflection of social psychology and aesthetic psychology in Wei-jin era,Yuan is the external inspire in poetry writing,Qing is the aesthetic pursuit of poetry writing,Water is often the symbol of the heart hatred, in a solitary way,the aesthetic pursuit of the Qing state become the methods and ways of Wei-jin dynasty poets to relive time piteous .

Key words:Shi pin; Wuyanshi; taste; Yuan;Qing; water

[收稿日期]2013-12-20

①包括诗人122人,古诗算1人。(参见曹旭《诗品集注·前言》第10页,上海古籍出版社,1994年版。)

钟嵘《诗品》以“滋味”论诗,使中国诗学有了新的审美范畴。在《诗品》中,钟嵘从“滋味”的审美本质到审美特征,从“滋味”的审美理想到审美创造途径,都做出深刻系统论述。实际上,“滋味”从来不是一个抽象的概念,“理论是灰色的,而生活之树常青。”(歌德《浮士德》)如果我们回到钟嵘所品评的对象——魏晋五言诗及其反映的生活,会发现钟嵘言说的“滋味”,是一个个的充满生命张力和美感意味的审美范型。 一、“怨”与“清”:《诗品》论诗的审美范型 钱锺书先生在《诗可以怨》中,评钟嵘《诗品》说:“《诗品序》里有一节话,我们一向没有好好留心。‘嘉会寄诗以亲……莫尚于诗矣!说也奇怪,这一节差不多是钟嵘同时人江淹那两篇名文——《别赋》和《恨赋》——的提纲。钟嵘不讲‘兴和‘观,虽讲起‘群,而所举压倒多数的事例是‘怨,只有‘嘉会和‘入宠两者无可争辩地属于愉快或欢乐的范围。也许‘无可争辩四个字用得过分了。‘杨蛾入宠很可能有苦恼或‘怨的一面”[1](pp.152-153)。钱锺书先生把钟嵘《诗品》的此一节文字当成例子,很好地说明了“诗可以怨”这一主题。

的确如此,“怨”在《诗品》中是出现频率非常高的语词。据统计,钟嵘评论五言诗人123家,考辨源流,定其品第①。“纵观《诗品》上、中、下三品,仅上品12家就有5家直接以‘怨评之,中品直接以‘怨评之者有秦嘉、秦妻徐淑、郭泰机、沈约等4家,下品无一家以‘怨评之者”[2],这一统计至少说明两点。其一,钟嵘在自觉体认诗的吟咏性情也即“缘情”的前提下发现,自东汉以来,五言诗多有“怨”这一情感特质;“怨”情构成五言诗的时代风格以及文体风格,也造就诗人的个体风格;其二,从钟嵘不轻易以“怨”评论诗人的情况,以及上文所引“嘉会寄诗以亲”一段,8个例子中,有7个例子与“怨”有关,可见,钟嵘对“怨”诗的态度是极力推崇。钟嵘发挥了诗“怨”的观点,并贯彻到具体的诗人批评中,对此,一读《诗品》,便可获得非常直观的印象。

上品之中,《钟嵘》评古诗谓:“文温以丽,意悲而远”,“虽多哀怨,颇为总杂”。评李陵曰:“文多凄怆,怨者之流。”评班婕妤谓:“辞旨清捷,怨深文绮。”评魏陈思王曹植诗:“骨气奇高,词采华茂,情兼雅怨。”评左思:“文典以怨,颇为精切,得讽喻之致。”中品之中,钟嵘评秦嘉夫妇:“事既可伤,文亦哀怨”, “多感恨之词”。评郭泰机《寒女》诗:“孤怨宜恨”。评沈约:“长于清怨。”以上所评,均是以“怨”直接评之。还有用与“怨”相近之词评诗的情况,比如,“悲”、“凄怆”“愀怆”、“感慨”、“激刺”、“凄戾”、“感恨”、“愤”、“苦”、“悲凉”、“惆怅”等,评刘琨:“善为凄戾之词,自有清拔之气”,评王粲:“发愀怆之词”,即是此类。“上品十二占其七,中品三十九占其四,下品七十二占其五”[3],总体而言,上品所占比例最大,中品次之,下品又次之。加之《诗品序》中,“嘉会寄诗以亲”一节,举凡8例,有7例是悲怨之事。由此可见,钟嵘评诗,把“怨”看作核心审美范型。

钟嵘突出怨情,以“怨”评诗,有其深刻的历史原因。汉末至魏晋时代,战乱频仍,社会动荡,民不聊生。人们在苦难现实中的忧患意识与在动荡时局中求生存的进取精神,凝结成一种普遍的愤慨悲凉的社会心理。这种社会心理决定诗歌创作表现出忧愤凄清、怨恨悲凉的情感特征,以及慷慨任气、清新刚健、劲拔峭削的审美风格。钟嵘以“怨”评诗,正是时代社会心理和审美心理的表现。

值得注意的是,钟嵘《诗品》评诗,特别钟爱使用“清”字论诗,用“清”评论汉至齐梁五言诗的美的品质、品格,几乎贯穿《诗品》全文。忽略和文学批评无关的意义,钟嵘《诗品》以“清”评论作家作品共有17处。兹录于下:

评刘琨:“仗清刚之气,赞成厥美”;评古诗:“清音独远”;评班婕妤诗:“词质清捷,怨深文绮”;评嵇康诗:“托喻清远”;评刘琨卢谌诗:“善为凄戾之词,自有清拔之气”;评陶潜诗:“风华清靡”;评鲍照:“不避危仄,颇伤清雅之调”;评范云诗:“清便婉转,如流风回雪”;评沈约诗:“长于清怨”;评戴逵诗:“有清上之句”;评谢庄诗:“气候清雅”;评康帛二胡:“亦有清句”;评鲍令晖诗:“斩绝清巧”;评江祏诗:“猗犄清润”;评虞羲诗:“奇句清拔”。

我们发现,不论是居于上品,还是中品、下品,含“清”的评语都是赞赏性评语。“清”作为一个审美范型,其内涵丰富。“一是清新,指诗句和诗风具有自然、流丽、简洁之美,而且不乏新鲜之感,侧重于流丽、新鲜。表达此意时常构成‘清捷‘清浅‘清上‘清便‘清巧等。二是清真,讲究朴素、纯正,构成词有‘清靡‘清润等……三是清雅,指清正典雅,不沾俗气……四是清拔,构成词有‘清拔‘清刚‘清远,主要指超俗高蹈、挺拔独立的品格”[4]。钟嵘所崇尚的“清”的美学意蕴,无论是清新自然、清真朴素,还是清正典雅、清拔清刚,一方面是对“清新自然”、“纯正脱俗”的艺术之美的追求;另一方面,也是对“超凡脱俗”、“挺拔清健”的品格的标举。钟嵘极力倡导的“清”审美品格,对后世产生深远影响。李白诗:“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宣州谢朓楼饯别校书叔云》)杜甫诗:“不薄今人爱古人,清词丽句必为邻”,(《戏为六绝句》)可以看做“清”的流风余韵。至晚唐,司空图的《二十四诗品》,立“清奇”一品,标举“神出古异,淡不可书,如月之曙,如气之秋”之美,则是对钟嵘之“清”品的弘扬光大。 二、思君如流水:“水”意象与魏晋五言诗的“怨”与“清” 钟嵘《诗品》所张扬的“怨”,是文学觉醒的必然结果,也是钟嵘所处时代,以及自身遭遇在其诗论上的投影。一方面,魏晋时期的诗人们在动荡的社会现实中创作了大量抒发怨情清神的作品;另一方面,钟嵘自身出身没落贵族,一生怀才不遇,抑郁不平,更容易与“怨”之诗篇产生共鸣。

勒内·韦勒克指出:“文学理论如果不植根于具体文学作品,这样的文学研究是不可能的。文学的准则、范畴和技巧都不能‘凭空‘产生”[5](p.33)。要想真正理解钟嵘《诗品》中的“怨”与“清”,我们必须回到魏晋时期的五言诗世界,体味魏晋诗人作为歌者的一路吟唱。

水深桥梁绝,中道正徘徊。(曹操《苦寒行》)

愿飞安得翼,欲济无河梁。(曹丕《杂诗》其一)

伊洛广且深,欲济川无梁。(曹植《赠白马王彪》其一)

河广传无梁,山高路难越。(谢灵运《拟明月何皎皎》)

在诗中,山高路远,江河无梁,心正徘徊。曹操是叱咤三军的将帅,又是吟咏时代悲哀的歌者。《苦寒行》开篇:“北上太行山”,可以理解为矗立在秦晋之地的天下之险太行山脉,也可以看作文学象征。“也许它并非行军之歌,而只是咏唱旅人的悲哀?因为旅人之悲,尤其是行商者的悲哀,在乐府作为民谣而存在的汉代,也是被反复歌唱的主题。不过结尾所说‘东山诗,是《诗经》中出征士兵的歌,联想到这一点,或许还是作为……代兵士咏唱其劳苦的诗为好吧”[6](p.114)。《苦寒行》中具有象征意味的意象,不仅仅有“太行山”,还有“水”,前路阻隔,行进艰难。这里的水,不仅是自然之水,而且是人生困顿的象征物。上所举几首诗中的水意象,均有此特点。

实际上,《诗品》所品评诗作,“水”意象随处可见。“据统计,《诗品》中出现流水意象的诗作共106首。而其中至少36例的运用,可以看出一个明显共同特点:即这一类作品都是抒发人生种种痛苦之作”[7],这些诗作大致可分为两类:一是抒写人世间的离愁别绪,比如,徐干诗:“思君如流水”等;二是抒写壮志难酬的感伤,其中的看似旷达超逸的游仙招隐之诗,只不过是现实难以施展抱负的曲折表达。流水意象在诗中的出现,可以追溯到《诗经》时代。黄永武先生评价说:“《诗经》中的水固然有直赋自然景象的;也有兼含比兴象征的,这些比兴象征大半含有一种共通的意义:‘水是‘礼的象征”[8](p.124)。《周南·汉广》:“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黄永武先生解释说:“汉水太广,不能潜泳而渡;江水太长,不能乘筏而达。这茫茫的汉水,汤汤的长江,暗比着情爱追求中的鸿沟天堑,这鸿沟天堑就是男女交际间自我约束的‘礼”[8] (p.124)。即便不把“水”解释为拘束人们的“礼”,有些意蕴也应引起我们的注意,即“水”的阻隔意义。由于水的阻隔,《汉广》中的青年男女,始终难遂心愿。《汉广》反复咏叹,是企慕难求的感伤。钱钟书谓:“‘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传》:‘一方,难至矣。按《汉广》:‘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水矣,不可方思 陈启源《毛诗稽古编·附录》论之曰:‘夫说之必求之,然唯可见而不可求,则慕说益至。二诗所赋,皆西洋浪漫主义所谓企慕(Sehnsucht)之情境也”[9](p.208)。“企慕情境”即表现所渴望、所追求的对象在远方、在对岸,是永远达不到的境界。与《汉广》一样,《蒹葭》诗也表现追求向往而渺茫难继的感伤。《古诗十九首》:“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正是“可见而不可求”,类同《蒹葭》、《汉广》,取“水”之象而寄意。

回到钟嵘《诗品》。《诗品》中的“水”意象,其象征意义亦是“阻隔”。由自然的天堑之隔,到人生的背离之隔,心中的壮志难酬、梦想难就,更是一种“隔”。魏晋诗人的去国离乡,拉开了诗人与原来人生时空的距离,这种距离感不断内化心理的“隔”的情绪,这种心理之“隔”的外化,其寄托之象是“水”。以“水”为意象的原因,是“因为自古以来,交通不那么发达,江河溪流等常常成为人们交往的天然障碍,阻隔着人们的沟通。因而隔断、隔绝、阻碍等是作为物象的流水天然具备而给人印象至深的特征之一,它与诗人因距离而产生种种情感的内在心理之间,已然潜伏着一种同构对应的关系,一旦诗人需要某种能引起实在的感觉和图画般的联想的具体事物来外化这种内在情感时,很自然地就会想到它,并以此为切合点,运用联类思维,将情思融入其中,最终使其成为富含诗情并传达诗情的审美意象”[7]。由此,诗人心理上的阻隔,化而为意象之“水”,传达的是诗人的“哀怨”之情。

诗主“怨”,是我国的诗学传统。《诗经》中有大量怨刺之作。孔子认为:“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司马迁认为:“《诗三百》,大抵圣贤发奋之所作也。”班固谓:“哀乐之心感,而歌咏之声发。”自《古诗十九首》至魏晋南北朝的许多诗作,“怨”一直是鲜明的主题。诗人或感叹生命短促、人生无常;或抒发家国离乱,人生困顿的哀怨。需要注意的是,诗人抒发的不是一己之哀,而是一个时代群体的悲哀。这种哀怨是社会人生普遍而深刻的“怨”,是一种无法解脱的深切悲哀。所以,《诗品》中的怨,不是指向某种具体的事件,而是传达对人生的整体感慨,“怨”在离乱的大背景下产生,不是一般意义的思妇旷夫的狭隘牢骚,而是一种深沉的生命体验。从魏晋五言诗的“水”意象,我们不难聆听到诗人心灵深处的时代悲音。

先秦诗歌中含有的“怨”,更多时候表现为“刺”。所谓:“变风变雅的诗篇里不仅‘尤人,也‘怨天”[10](p.278),包括主动的规劝、直接的指斥、大胆的揭露、深情的控诉,魏晋南北朝诗歌中含有的“怨”则表现为“哀”。诗人面对社会的黑暗,人生的漂泊,目光从外面转向自身,对外界的“怨”于是转化为对自身的“哀”。诗歌作为纾解“哀怨”的途径,显得十分重要。傅道彬先生认为:“‘诗可以怨的真正意义是在诗的形式里纾解哀伤化解怨怒”,“心灵一旦郁结,精神一旦堵塞,就需要疏通需要宣泄,而中国诗人恰恰把诗作为消解怨忿澡雪精神的有效手段……出游是一种泄忧方式,诗也是一种泄忧方式,而且是更重要的方式”[10](p.283)。魏晋诗人为了化解自身之“哀”,自觉接受玄学影响,清谈玄理,忘情山水,皈依自然。“这种审美式的皈依,对个人来讲,就是对‘清境界的追求;对诗歌来说,‘怨成了一种外在的感召,‘哀成了创作的动机,‘清成了创作的审美追求”[11]。

太谷何寥廓,山树郁苍苍。霖雨泥我涂,流潦浩纵横。中逵绝无轨,改辙登高冈。(曹植《赠白马王子彪》)

夜中不能寐,起坐弹鸣琴。薄帷鉴明月,清风吹我襟。孤鸿号外野,翔鸟鸣北林。徘徊将何见,忧思独伤心。(阮籍《咏怀诗》)

人生不满百,戚戚少欢娱。 意欲奋六翮,排雾陵紫虚。(曹植《游仙诗》)

宗白华谓:“晋人以虚灵的胸襟,玄学的意味体会自然,乃能表里澄澈,一片空明,建立最高的晶莹的美的意境”[12](p.361)。这晶莹的美的意境,是“清”的审美追求。诗人或改辙登高,或坐起弹琴,或羽化仙游,诗人的形象超凡脱俗、孤清峭拔。诗人为消解“哀怨”,做出种种尝试,尽管这种努力往往徒劳,尽管时代笼罩在个体生命上的“哀怨”情绪,不容易消解融化。钟嵘《诗品》:“嘉会寄诗以亲,离群托诗以怨”,提供了“嘉会”解忧的情感消解模式,不过,更多时候,魏晋诗人以孤清的方式消解孤独,这也许是魏晋诗人的独特性,抑或是魏晋时代的独特性。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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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宗白华. 美学散步[M].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

(作者系哈尔滨师范大学副教授,博士研究生)[责任编辑陈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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