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志琨 李洋 张楠
摘 要:元代与明代是中国戏曲盛产的时代,其中尤以描写青年男女冲破礼教束缚,大胆追求爱情的题材最为突出,其中《西厢记》与《牡丹亭》是极具代表性和里程碑意义的两部作品,作品中塑造的女性形象在当时引起巨大的共鸣,她们的果敢甚至千百年来为人们称赞。我们将通过对比、整合的方式来阐述在不同的两个时代里这两种女性形象的异同,研究形成她们那般性格的内在原因和社会原因,从典型作品中多角度把握典型性格,从而还原一个更为立体的明、清时期妇女形象。
关键词:妇女;礼教;觉醒;追求爱情
[中图分类号]:J8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4)-17--01
《西厢记》是以唐传奇为原型改编而来,但基于元代的社会现实进行客观反馈与丰盈,一改悲剧性质,给读者一个圆满的结局。《牡丹亭》则是在“程朱理学”僵化的明代所作,封建统治对妇女的钳制让人痛苦不堪,以“存天理,灭人欲”的口号愚弄大众,杜丽娘的自我觉醒、大胆抗争更加让人敬佩。而无论是何种年代或社会现实,争取自由、追求爱情都是我们该有的权利和人生的必然。
一、共同的特质与抗争形象
无论是崔莺莺还是杜丽娘均是出身官宦之家,她们的贵族出身使其从小生活在一个坚固高大的堡垒之中,一方面深受多于常人的封建礼教的束缚,从小接受正统的封建教育,而另一方面她们也远离了尘世的坎坷艰辛,不曾目睹下层穷苦人民的颠沛流离抑或食不果腹,她们无一例外的都是顾盼生姿、才貌双全的世间尤物,才子与佳人天作之合,自然有追求的价值,而多得是相貌平平、不阅经书的平凡女子。我们揭露社会与个人的尖锐矛盾无可厚非,更应明确这种反抗具有典型性与突破性但并不存在普适性和主动性,整日以温饱为目的的底层妇女并非人人具有资本与勇气进行抗争。
崔莺莺是一个渴望爱情、向往自由但不得不保持端庄稳重、沉静内敛的大家闺秀,她既有少女似火的热情又不乏特有的羞涩,她的抗争首先表现在面对爱情降临时大胆的冲破礼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好似一把沉重的枷锁,这把枷锁眼看要将她带到当朝相国之子郑恒的身边,可张生的出现使得她成为了时代的“叛逆者”,她对张生的爱明净单纯、不含有一丝杂质,犹记得长亭送别时她深情的叮嘱“但得一个并头莲,煞强如状元及第”,生怕眼前的情郎会情有它属,她的情真意切在坎坷的来路上让人心生暖意。其次,从对“门第观念”的藐视反映她对封建势力反抗的彻底性和先进性,张生虽为尚书之后,但家族已经沦落,门当户对在这对青年之间没有了条件。但崔莺莺依然情愿以身相许,面对来自父母或周遭的种种压力她始终将“情”字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家世利益、是非荣辱、功名利禄那都不及“愿普天下有情人都成了眷属”让人欢心,这种清醒的自我意识和基于爱情的婚姻观念大概是那个时代的女性最为深刻的思考,较之今日,这种观念仍是值得我们赞叹、能够博得赞同的高尚婚姻观念。
杜丽娘的抗争形象较之于崔莺莺更具备自主性,在元代如果说妇女初具了觉醒的意识、有了些许思想的萌芽,那么在明代妇女对个性解放和自身利益的诉求便有了新的高度。“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牡丹亭》中最动人的便是这句话。因爱而死又为爱再生是多么让人为之动容,“至情”的杜丽娘在长久的深闺生活中没有青年才俊于她偶遇在某个浪漫的场所,没有“红娘”为她投递爱意,有的只是无穷尽的封锁和父母的苛责,杜丽娘的抗争必须是自己“揭竿而起”,只能是一场向自我灵魂的追问和觉醒,“生则恋,死则葬”,杜丽娘面对只存在与梦中的爱人发出了这样的许诺,宁愿超越生死、横跨阴阳之境也不愿放下挚爱对封建礼教表示顺从而后随波逐流了却此生,然而现实这面銅墙铁壁给了崔莺莺一个出口却让杜丽娘无处可走,在生活中甚至难寻梦中的他身在何方,她终究是因为爱情和思念燃尽了自己的生命,似飞蛾扑火般只留下一道刺眼的白光,死,怎会是故事的终结?即使在阴间她也据理力争最终得以还阳,她的复活正是不屈抗争换来的转机与希望,杜丽娘勇敢地找到情人表白心迹知道获得了世俗和家庭的认可。她的反抗形象更加丰盈和具有超时代意义,她大胆直率的追求更是展现了人性的光辉:敢爱、敢恨、敢死、敢生,自我的生命诚然可贵,但爱情却死生不相辜负。明代的资本主义萌芽开始出现,这些客观机会给“程朱理学”封锁下的社会一个喘息和松动的机会,那么对“人欲”和“情”的要求是时代的必然产物。
虽然所处时代各异,遭际也不尽相同,但二者在面对爱情的态度上、在对封建礼教的反抗中,在追求自由的自信力上都有高度的相似,她们所塑造的极具战斗力和抗争力的形象始终是值得称道的大突破,真果敢。
二、与窦娥的比较
论及封建时期的妇女,定有窦娥的一席之说,窦娥、崔莺莺、杜丽娘这三个女人都是旧时封建时代的典型女人.但不同的是崔莺莺和杜丽娘都是一腔痴情追求爱情的女人,她们是封建时代与众不同的少数存在,在她们的身上可以看到旧时的人们渴望打破封建的愿望和影子.窦娥则被烙下了悲剧二字,她出身悲苦、身份低微、想为而不敢为充满了被动性,印证了上文中所说封建主义下妇女的反抗不具备普适性,但作为封建女性反抗的代表形象,崔莺莺和杜丽娘的确是一座丰碑。
结语:
今天的我们总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当着眼于贵族利益的封建社会中本阶级的成员都有了反抗意识与行动,那就证明桎梏即将解开,作为贵族的两位女性已经为当时的社会举起了自由追求爱情、自己选择人生的旗帜。她们温柔、孝顺但极具主见,性格中虽留有时代的烙印,但其超越传统的深刻意义在今日也同样敦促我们审视自身的价值与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