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隐喻是构成委婉语重要方式之一,本文在对委婉语隐喻现象进行描写基础上,归纳出委婉语隐喻具单向性、间接性、阶层性与时代性四个特点,有利于对委婉语隐喻现象进行深入研究。
关键词:委婉语;隐喻;特点
作者简介:张苏,女(1987-),辽宁省锦州人,硕士,研究方向:西方语言学理论与汉语研究。
[中图分类号]: H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4)-02--01
委婉语作为一种语言现象,大量存在于人们生活中。隐喻是构成委婉语的重要方法之一。委婉语隐喻从本质上是一种隐喻,但当隐喻作用于委婉语时,使其不仅具有其他委婉语的间接性、更新性、民族性等共同特点,还具有一些自身的特点。
一、单向性
莱考夫(Lakoff)认为,映射一般由源域向目标域进行,因此具有单向性特点。 委婉语隐喻是由喻体(委婉语)充当的源域向本体充当的目标域的单向映射,以喻体特征激活与本体相似的联想。在映射作用下,用令人愉快的语言去代替和减弱听起来使人不愉快的语言,保证交际的顺利进行。
例[1]豆入牛口,势不得久。
——王希杰《这就是汉语》
例[2]这一次要不是骆驼的功劳,哥们,不光我,咱们弟兄们,一块就吹灯了。
——曲波《桥隆飙》
例[7]指唐武德三年,李世民进攻洛阳王世充,窦建德带领大军援助王世充,此为唐军造的童谣,后窦建德在牛口被擒,李世民下令將其处死。其中“豆”,指窦建德,“牛口”,指牛口这一地点。总源域是豆子被牛吞掉,实际情形构成的目标域是窦建德在牛口被捕并处死。句中人物:源域是豆子,目标域是窦建德;地点:源域是牛的嘴,目标域是牛口这个地方。例[8]中“吹灯”本义为吹气使灯火熄灭。 是日常生活中人们较熟悉的动作。用“吹灯”隐喻人死亡,即由“吹灯”作为源域向目标域“死亡”进行单向映射,使源域(委婉语)得到突显,避免死亡给人们心理造成不好影响。
二、间接性
从言语交际角度看,委婉语实质是一种间接言语行为,有意在语言符号与所指事物间空出一段“距离”,使人不能仅从字面义理解真正含义,以达到一种“含不尽之意,见于言外”的表达效果。在汉语中,为使听话人对说话人所表达情感能“思而得之”,往往采用隐喻方式,使委婉语语义发生转移。
例[3]一旦山陵崩,子奚立,土仓用事,王后之门,必生蓬蒿。
——《战国策·秦策·濮阳人吕不韦》
例[4]平时杨处长总是流露出对大亚湾的轻蔑,认为她轻浮、不自重,说她是“公共汽车”,怎么他自己也跑到车上去了?
——《上海文学》1994年第10期
例[10]中,“山陵崩”原指山崩塌,地塌陷。“山陵”,隐喻地位高,“崩”原为山倒塌之意。帝王之死犹如山崩地塌,是国之大难,所以后世用“崩”来隐喻帝王死,拉大了语言符号与禁忌事物间距离,使其语义发生转移,人们要通过字面义理解其隐含意义。例[11]中,“公共汽车”指在一个城市内运营的有固定的行车路线、经停站和收发车时间,供公众乘坐的汽车。 因公共汽车交费购票后谁都能上,故用来婉指为谋取私利而随便与异性发生性关系的女人,意同“娼妓”。语言风格诙谐幽默,避免交际时使用直陈语带来的尴尬,同时间接表达出对这种做法的不满。
三、阶层性
在我过长达两千多年的封建统治中,等级观念十分严重。虽然语言没有阶层性,但由语言禁忌所形成的委婉语却带有阶层性,有一部分具有规定性,不能越级使用。如有关“死亡”的委婉语,《礼记·曲礼下》上规定,皇帝死称为“崩”(如“暴崩”、“崩逝”等),诸侯死称为“薨”(如“薨背”、“薨谢”等),大夫死称为“卒”,士死称为“不禄”。在社会集团,为正义、为祖国、为人民而死,被称为“为国捐躯”、“英勇就义”、“舍生取义”、“光荣”等等,相反,为一己私欲、投敌叛国而死,被称为“挨枪子儿”、“死有余辜”、“罪有应得”、“遗臭万年”等等。
四、时代性
语言是社会的产物,社会发展变化反映在语言中。委婉语随时代发展始终呈动态变化,即新委婉语不断产生,旧委婉语不断消亡。主要表现在以下几方面:
(1)婉指对象变化
当原有禁忌事物消失时,与其相伴而生的委婉语(除在文学作品中)也会被淘汰或较少适用。如封建时代女子缠足,常用“金莲”、“莲瓣”等隐喻现象来婉指女人的“小脚”。后新中国成立后废除这一陋习,随着这一事物的消失,相应的委婉语也随之废弃。又如用“黄门”、“净身人”、“内相”等隐喻我国封建社会时期皇宫中的太监,后随着封建制度解体,“太监”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与其相应的委婉语也逐渐消失。
(2)词语变异
婉指对象一直存在,指称对象的语言符号发生变化。如张拱贵先生的《汉语委婉语词典》共收录“死亡”委婉语481条,但在现代生活中大部分已废弃不用,人们较为常用的仅有几十条。又如,在中国传统观念中,“钱”象征铜臭与市井,遭到人们厌弃,在日常交际中尽量避免直言。因此,古人常用“出血”、“黄鱼”来喻指钱财。在现代社会,虽然人们思想观念发生变化,但仍有很多关于钱财的委婉语,如“红包”、“老人头”、“大团结”等等。
五、结语
委婉语是人们生活中普遍存在的一种语言现象,隐喻是其构成的主要方式。委婉语与本体分别充当源域与目标域,通常是委婉语充当的源域向本体充当的目标域的单向映射。在映射过程中,源域的部分特征有选择性的映射到目标域上,目标域中只有部分特征成为映射对象。因此,委婉语隐喻具单向性与、间接性、阶层性与时代性四个个特点。
参考文献:
[1]束定芳.认知隐喻学.[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
[2]李军华.汉语委婉语研究[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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