酪蛋白磷酸多肽钙磷复合体在口腔治疗中的研究进展

陈燕 周嫣

氟化物长期应用于抗龋的治疗，但在使用过程中如果剂量控制不好使用过量易出现氟斑牙、氟骨症等并发症[1]。目前，国内外学者都在致力于研究安全、有效的防龋用品。自从20世纪90年代科学家在小鼠龋模型中发现奶制品具有抗龋作用后，澳大利亚墨尔本牙科学院研究人员从牛奶中提取出了一种生物活性肽—酪蛋白磷酸多肽钙磷复合体（complex of casein phosphopeptide and amorphous calcium phosphate，CPP- ACP），日本GC公司把它进一步提炼，进而有了Tooth Mousse护牙素，它是一种新型的口腔抗龋用品 [2]。护牙素在基础研究中的再矿化原理和临床中防龋再矿化的疗效和机理是研究关注的核心，下面就目前的一些研究成果综述如下。

1 CPP-ACP的结构特点

CPP-ACP的基本结构为-serp-glu-，一级结构中均含有1个或1个以上serp-，三级结构具有高度的可动性和可塑性。Serp具有高负电荷性，能对外源性、内源性钙磷具有固定作用。它的结构特点决定其具有防龋作用 [3]。其结构具有较大的表面积，能把钙、磷结合形成纳米大小的微小串，在出现大量钙磷沉积时也可避免体积过度的增大。所以钙、磷处于过饱和状态时，CPP-ACP也不会出现磷酸钙沉淀。Reynolds[4]报道也证实了这一特性：在pH为 7时，1%(m/V)CPP能够稳定溶液中60mmol/L钙离子和36mmol/L磷离子而不发生沉淀。Reynolds[4]的研究发现,在菌斑中即使CPP最终被致龋菌水解酶消化，serp-对钙、磷的固定作用仍然存在,证实CPP的抗龋性在于其结构内的serp-能将钙、磷固定于菌斑内，它的结构serp-附近的部分氨基酸残基影响多肽对菌斑的黏附能力，从而增强抗龋能力。

2CPP-ACP的抗龋基础研究

2.1 CPP-ACP对牙体组织矿化的影响：针对CPP-ACP的抗龋作用，Reynolds等[4]研究发现在食用致龋食物的小鼠磨牙涂布不同浓度的CPP-ACP溶液，可显著降低平滑面龋和窝沟龋的发生率。Eichmiller[5]发现在牙本质上应用ACP，可减轻牙齿的敏感性。国内学者对离体牙釉质片应用CPP-ACP再矿化液作用不同的时间，观察其再矿化的效果。张力[6]研究表明将A、B、C、D实验组牙釉质片经过人工龋液浸泡和涂0.6％磷酸多肽两个步骤，四组经人工龋液浸泡时间依次为1、2、12、15h，涂磷酸多肽的时间依次为10、20、120、150 min，4组的显微硬度依次为25.29、16.24、45.30、76.80（KPa/mm2）。结果显示：前两组（A组和B组）的显微硬度与对照组（只经人工龋液浸泡而未涂磷酸多肽的组即对照组）统计学比较无差异，后两组（C、D组）的显微硬度试验组与对照组统计学比较有差异(P＜0.01)，说明磷酸多肽随作用时间的延长对牙釉质的矿化作用更明显。赵琼芝[7]研究表明，将所有实验用牙釉质片浸于无刺激的pH 4.8脱矿液中6 天，置于37℃的恒温箱中,每隔2日换1次脱矿液。然后均匀将所用牙釉质片随机分成4组浸于37℃ 2% CPP-ACFP溶液中1、3、5、10天，每日换再矿化液，其矿化率分别9.19%、14.27%、29.07%、38.45%。余艳崧[8]研究表明，每日更换人工龋液和再矿化液，将牙釉质片经过人工龋液浸泡4天后在0.2%CPP液中连续浸泡7天，通过显微硬度测试和扫描电镜观察发现CPP可促进人工釉质缺损和釉质龋的再矿化。伍虹[9]研究表明,每日更换人工龋液和再矿化液，经过人工龋液浸泡4天后将牙釉质片随机分组分别放入0.2%CPP液和1.0%CPP液中连续浸泡7 天，扫描电镜观察发现CPP可促进人工釉质缺损和釉质龋的再矿化，但显微硬度测试两组硬度改变无差异。李梅等[10]对含酪蛋白磷酸多肽牙膏研究发现，在pH相等、钙离子及磷酸根离子浓度一致的条件下，CPP浓度越大，再矿化能力越强。周春华等[11]研究不同浓度CPP-ACP及其与氟联合应用对牙釉质表层下脱矿再矿化的影响，发现CPP-ACP液可于体外使脱矿牙釉质发生再矿化，且矿化作用可被氟加强；再矿化作用与CPP稳定的钙磷浓度呈剂量-效应关系。刘烨[12]在体外实验中对酸蚀后牛的牙釉质样本随机分组观察CPP-ACP和含氟 CPP-ACP( 氟浓度为 900 ppm的再矿化作用。通过显微硬度检测分析证实含氟CPP-ACP的再矿化作用优于CPP-ACP，可以提高酸蚀牙釉质的显微硬度。

2.2 对致龋菌的抑制作用：有文献报道，CPP-ACP能抑制致龋菌的粘附和生长。刘兴荣等[13]研究发现CPP-ACP具有抑制变形链球菌生长、黏附作用,随浓度升高抑制作用增强。进一步研究发现CPP-ACP对变形链球菌产酸的影响，发现随着CPP-ACP浓度的升高,变形链球菌的产酸量降低，证实CPP-ACP对变形链球菌产酸具有抑制作用,且随CPP-ACP浓度的升高抑制作用增强[14]。李艳萍等[15]研究发现，CPP-ACP对发酵乳杆菌产酸有一定抑制作用。而严焱等[16]体外观察CPP-ACP对主要致龋菌变形链球菌、远缘链球菌的直接作用，结果发现CPP对变形链球菌和远缘链球菌无直接抑菌作用，认为CPP如作为生物防龋制剂用于临床，尚需添加其他无毒有效抑菌剂。

CPP-ACP的抑菌作用主要有以下四个方面：①抑制表兄链球菌和变异链球菌在获得性膜上的黏附；②间接抑菌、杀菌作用；③缓冲菌斑酸性环境并抑制釉质脱矿；④增加釉质龋损再矿化速率。有效促进了龋损处钙、磷的沉积[17]。

3CPP-ACP抗龋的研究现状

3.1 CPP-ACP对正畸牙早期龋再矿化的研究：廖福琴等[18] 将离体牙每日涂护牙素上、下午各1次，每次保持30min，晚上样本置于人工唾液中过夜，连续使用35天。付洪等[19]将牛的离体牙按正畸方法上牙托槽，模仿口腔环境每日放入人工唾液和人工致龋液中，模拟三餐进食时间，并用软毛牙刷进行刷牙，每天更换液体1次，连续作用60天。采用偏光显微镜观察及电子探针分析发现在人工致龋环境中，CPP-ACP能显著减少釉质脱矿，并有效促进其再矿化。姜涛[20]以护牙素局部涂抹正畸托槽及颊面管周围牙釉质面 2～3min，此后每周重复1次，平均观察 18.7个月，通过观察实验组与对照组治疗前后脱矿牙数，证实CPP-ACP 能显著促进其再矿化。严维[21]采用自身对照观察正畸托槽周围牙釉质面用护牙素，安装矫治器后即刻以及每个月使用护牙素1次，每次维持5min，1年后用龋探测笔检测上颌两侧侧切牙的牙釉质脱矿情况，分析总结出正畸治疗过程中采用CPP-ACP在托槽周围封闭牙釉质能够有效预防牙釉质的脱矿。韩元华等[22]通过观察实验组正畸患者在托槽周围每日晚上至少使用GC护牙素1次，对照组只清洁护理未用护牙素。比较1年后釉白斑、龋病的发生情况，证实护牙素配合科学的护理能有效避免正畸治疗过程中龋病及釉白斑发生。

3.2 CPP-ACP预防牙本质敏感的临床研究：陈琛等[23]研究观察实验组患者在Beyond 冷光美白术后使用GC护牙素，对照组患者只行 Beyond 冷光美白术治疗。术后 1、3、7、14天试验组术后温度敏感性及化学敏感性显著低于对照组。临床试验证明 GC 护牙素能有效预防氟斑牙冷光美白术后的敏感。易黔林[24]采用为期8周的单中心、随机、对照、双盲的临床研究发现GC 护牙素在4周及8周时冷刺激实验及探针检测患牙的敏感度都优于对照组，证实GC护牙素治疗牙本质敏感具有较好疗效。许建芳等[25]采用随机分组方法，实验组用护牙素对活髓牙烤瓷全冠预备后进行脱敏，对照组未用护牙素。比较两组24h、1周、1个月后基牙敏感的程度， 实验证实运用护牙素可以降低基牙的敏感程度。

3.3 CPP-ACP对牙齿耐磨性的影响：刘烨等[26]研究观察基牙金属烤瓷全冠预备后实验组表面开窗区涂布护牙素后扫描电镜下的形态改变。扫描电镜下实验组牙面表面痕迹较浅，见密集钙质小团的沉积覆盖牙面，对照组基牙表面条纹状痕迹明显，凹凸不平，牙面呈凌乱的疏松无定形状态。证实含氟酪蛋白磷酸肽-磷酸钙复合物可以提高酸蚀牙釉质的耐磨性。

3.4 CPP-ACP对邻面去釉牙釉质再矿化的影响： 李海清[27]采用随机分组的方法观察CPP-ACP和氟保护漆对邻面去釉牙釉质再矿化的作用。实验连续处理3次，其余时间放入人工唾液中， 每天重复以上的操作，共用20天。酪蛋白磷酸肽钙磷复合体对牙釉质再矿化的硬度要比氟保护漆高。

4小结

CPP-ACP具有广泛的应用前景，其商品制剂GC 护牙素的应用可以有效降低龋病的发病率，但短期连续使用后牙釉质再矿化的改变及不同时间段连续使用其再矿化与时间的关系，临床上如何使用才能发挥其最佳的疗效，对临床正畸后牙釉质脱矿的疗程及疗效，口腔干燥综合征，对儿童猖獗龋、鼻咽癌放疗患者的猛性龋的防龋作用还有待进一步研究，并将产生深远的社会效应，在疾病预防与治疗上将节约大量的经济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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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4-03-14[修回日期]2014-04-15

编辑/李阳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