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形势下的俄欧能源经贸关系

薛美芳

[摘 要]2013年11月乌克兰危机的出现，俄欧之间的政治矛盾使双方之间的能源贸易受阻。俄欧开始围绕着能源进出口问题讨价还价。俄罗斯以“天然气”为砝码，欧盟以贸易市场为依托。双方能否在这场竞争中找到“黄金比”，从而平衡利弊，对于俄欧能源市场至关重要。

[关键词]天然气；博弈论；能源危机；俄欧经贸

[中图分类号]F75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6432（2014）38-0095-02

1 俄欧能源经贸博弈的国际背景

长期以来，欧盟30%的天然气是从俄罗斯进口。“西欧对石油依赖以及和天然气的进口依赖以及俄罗斯对资金和市场的需求，使俄罗斯和欧盟在能源领域的合作有着坚实的基础。”能源不仅是俄欧双方贸易发展的主要方面，而且也是包括美国在内的所有国家关注的重要内容。

中东局势不稳，乌克兰危机爆发，其乌克兰境内民族以东南部为代表的亲俄派与以中西部为代表的亲欧派形成了严峻对峙；为了化解这场危机，其中美、欧、俄，各自都在地缘、能源、外交方面展开一轮轮激烈谈判。俄欧之间的能源经贸合作是否受到影响，俄欧之间的能源经贸走向何方成为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2 俄欧经贸关系的“博弈”

2.1 博弈论的定义

博弈论是国际关系学行为主义流派极为推崇的一种研究理论和方法。它原是数学中运筹学的一个重要概念，由美籍匈牙利数学家约翰·冯·诺曼于1944年在《博弈论与经济行为》一书中首先提出。他认为可以利用数学的方法使处于利益竞争的冲突双方制定最优的决策，其目的是实现利益最大化，博弈方法即根据游戏的规则选择处理竞争、冲突或危机的最佳方案。国际关系的格局和过程表现出类似博弈的特点，因此博弈论有助于在重大安全问题上进行缜密的思考找出最符合国情的方案，自2014年3月克里米亚独立后，乌克兰与俄国的关系变得紧张，其欧盟对俄罗斯采取了一系列的制裁手段，双方间能源博弈展开，因此这场博弈的完美化解对普京和欧盟都是一个难题。

2.2 俄罗斯与欧盟经贸能源的互补关系

随着能源的日益枯竭，寻求价格稳定、运输便利、供应持续安全的能源进口国，成为欧盟对外能源的基本政策。近年来，中东动乱的持续升温，恐怖主义的频繁出现，这些不良因素促使欧盟重新审视了对中东石油的依赖，出于地缘战略考虑，欧盟的能源政策明显向俄倾斜，俄罗斯成为替代欧佩克成员后的一个最佳选择。

如上表所示，俄罗斯是欧盟石油进口的主要产油国。目前欧盟是世界消费大国，其石油对外依存度高达50%以上（见上表），欧盟大约30%的石油和1/4以上的天然气是从俄罗斯进口。2007年，德国从俄罗斯进口天然气345亿立方米，占消费总量的42%。在欧洲，德国是从俄罗斯进口天然气最多的国家，土耳其次之，土耳其从俄罗斯进口天然气234亿立方米，占消费总量的67%。欧盟除英国能够实现能源自给自足以外，其余欧盟各国多依赖对外进口。

总之，经济互补是经贸合作的基础，但欧盟目前受乌克兰危机政治因素的影响，并决定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逐渐减少对于俄罗斯能源进口的程度，寻求能源进口多元化的出路，进而更好地维护其欧盟的自身能源供应安全。于是双方纷纷陷入了“谁是懦夫”的博弈之中。

2.3 “谁是懦夫”博弈

如下图所示，假设A和B两个人驾车在只有一个车道的公路上相向行驶。谁都不让路双方可能车毁人亡，但是谁让路就成了“懦夫”，这样A和B就面临着四条选择道路：A1B2，A1B2，A2B1，A2B2。当然，对A来说，A2B1为最佳选择，可得+10：对于B来说，则A1B2最佳，可得+10.但是双方都不能保证对方一定会让路，对方也不让路，结果就是同归于尽。因此对于双方来说，最保险和最可靠的选择是A1B1，即双方让路，避免冲突。

“谁是懦夫”博弈模型

长期以来俄欧之间的能源贸易就体现了“谁是懦夫”博弈的游戏规则。在如今乌克兰政治局势下，俄欧围绕着天然气合作展开博弈。以下是对四种情景选择的分析：

第一，A2B2（双方不让路）——下下策。

假如雙方处于这种情境，俄欧能源贸易的中断，欧盟将被迫向其他国家寻求30%的能源缺口，添加通向石油国（如伊朗）的石油管道，因此带来的巨额开支，会让本来严重的欧债危机雪上加霜。而俄罗斯则面临着失去最重要的能源合作伙伴，为了弥补这一市场缺口，将向亚太（中国市场）出口的能源数量增加。欧盟市场的消失会使俄罗斯的经济出现滑坡。在没有研发出天然气替代品的情况下，“两败俱伤”不是一个理性的国家和欧盟所期待的结果。不懂得让路和妥协最终会相撞同归于尽，这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策。

第二，A1B2（A让路B不让路）——中上策。

假如双方处于这种情境，欧盟成功找到了俄罗斯的能源替补，并从其他欧佩克国家源源不断地进口石油，同时加快绿色能源的开发利用（风能、太阳能、水电站），实现能源消耗最小化，有效地减少对俄罗斯的依赖。其次，欧盟等待页岩气逐步取代天然气市场的时机出现，俄国在欧盟天然气市场受到抵制，普京为了维持传统的市场平衡，则需向欧盟这个消费群体妥协，成为“懦夫”。并以相对优惠的价格出售能源，吸引欧盟成员对俄罗斯能源市场的投资，这时欧盟将实现利益最大化。

第三，A2B1（A不让路B让路）——中上策。

假如双方处于这种情境，普京认为欧盟短时间内无法找到天然气能源的替代品，能源多元化难以短期实现。随着不可再生能源的减少，能源困境成为世界的主要问题。而欧盟又严重依赖于能源进口，“失去俄罗斯”将承受不起。面对俄罗斯的僵持，欧盟将最终妥协成为“懦夫”。在俄罗斯成为“赢家”的局面下，普京向欧盟提出了一些能源进口的附加条件（如随着开发成本的适度增加天然气的价格），俄罗斯实现利益最大化。

第四，A1B1（双方让路）——上上策。

假如双方处于这种情境，在越来越多的国家面临着能源危机时，能源开发量与需求量成反比例，欧盟认识到：自身“一没有时间二没有资金”，替代俄罗斯的“蓝色燃料”这一目的短期内无法实现。与俄罗斯断绝能源贸易往来，相当于切断能源大动脉；而俄罗斯作为世界最大的能源输出国，欧盟又是最大的合作伙伴，失去它相当于断了自己的经济命脉，双方认识到了这一点，并相互协商，相互妥协，相互“让路”，最终达成协议，实现“双赢”，这一种最保险的抉择，对于经济互补的双方也是最明智的选择。

3 结 论

这场乌克兰危机虽使俄欧双方在政治上处于十分尴尬的境地，但是长久以来的经贸能源方面的合作，使双方形成一个密不可分的利益整体。俄欧之间的伙伴关系在相当大程度上更是一种能源伙伴关系。从双方的能源战略来看，互补性质是俄欧能源合作持续下去的最现实的动力。

其次，欧洲自身的天然气开采量在逐年下降，经过一段时间后，即使是伊朗的天然气也无法填充欧洲天然气平衡中的黑洞。

最后，欧盟与俄罗斯签有20年的合同，合同中有违约金条款，不执行合同是难以想象的事。因此，这个地区还将不得不求助于世界上天然气储量最大的国家——俄罗斯。目前，只有俄罗斯有能力向市场提供补充的需求量。

在这场能源贸易博弈中，第四种结果（A2B2）最为可能实现，即欧盟与俄罗斯在能源经贸上达到某种程度上的让步。在当今全球化的背景下，每个国家不能只考虑自身的相对利益，而应更加重视绝对利益。战争只能解决一时问题，以史为鉴可谓是治标不治本，并且还会留下后遗症，使双方变得更加敌视。唯有“谈判”才是解决双方纷争的药方并达到谅解，很多外交决策是在仔细权衡了利弊得失之后作出的，这符合“合理性为”的分析模式。因此第四种“双方让路”博弈结果的可能性最大，俄欧能源经贸将继续往来，一时的政局改变不了利益的捆绑，最为理性的行为体将试图避免零和博弈局面的产生，能源经贸利益的“共存”是俄欧考虑的重要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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