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社会心理看其对“文化大革命”发展进程的影响

闫广琴

（南开大学滨海学院 天津 300270）

从社会心理看其对“文化大革命”发展进程的影响

闫广琴

（南开大学滨海学院 天津 300270）

“文化大革命”的发展进程主要由中央一级机关所掌控，另一方面，也与社会心理的走向密切相关。个人崇拜及盲从的社会心理直接助推了文化大革命的发动、发展；经历现实洗礼后渐趋冷静的心理导致运动遭遇被质疑；而对“文化大革命”的厌恶、抵制心理则有力地推动了运动最终走向谢幕。

社会心理；文化大革命；影响

“文化大革命”的十年浩劫经历了几个不同的发展阶段，从发动、发展至最后结束。这一发展脉络一方面是由于中央上层领导的指挥；另一方面也与人民群众的心理反应密切相关。社会心理的发展变化对于“文化大革命”的发展进程具有重要作用。本文拟以社会心理为视角考察其对“文化大革命”发展进程的影响，揭示人民群众对于社会进程的重要影响。

一、个人崇拜及盲从心理助推了“文化大革命”的发动、发展

1966年5月的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和同年8月中共八届十一中全会的召开，标志着“文化大革命”开始全面发动起来。“文化大革命”的最初开展在很多民众甚至是党的领导干部中是不甚理解并有阻力的。但是，由于毛泽东在长期革命斗争中的杰出贡献及其个人魅力，使其当之无愧地成为全国人民心中的“红太阳”。特别是新中国成立后进行的一系列社会改革，人民群众的生存、生活环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人们无不在内心里感谢共产党、感谢毛主席。中国长期农业社会的小农经济和个人的弱小地位，加之儒家思想三纲五常教化的影响，造成了民众对君主和王权的崇尚和畏惧。随着各种政治运动的压力尤其是1957年反右派斗争扩大化以及各种宣传教育的内化，民众社会心理逐渐趋于一个方向，那就是全国上下对毛泽东的个人崇拜在逐步加深。这种个人崇拜的情绪广泛存在于社会各阶层。正是由于对毛泽东的个人崇拜心理才能使毛泽东发出的各项指令得到民众的支持，“文化大革命”才能够迅速发动起来。

首当其冲的就是以青年群体组成的红卫兵。红卫兵成立的初衷即带有浓厚的个人崇拜心理，是为了“保卫党中央，保卫毛主席。”红卫兵组织内的成员绝大部分都是与共和国同龄的青年学生，是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一代新人。对于亲手缔造了新中国的毛泽东怀有无限的忠诚和无比的崇拜。在他们心中，毛泽东就是真理。他既是政治领袖，也是精神偶像。一切是非标准皆以毛泽东的教导为准则。有的红卫兵用歌声来表达他们对毛泽东的崇拜：“敬爱的毛主席，我们心中的红太阳；无论我们走到什么地方，身上都洒满了你的阳光……抬头望见北斗星，心中想念毛泽东；迷路时想你有方向，胜利时想你心里明。”类似这样的诗词、歌曲多如牛毛、不胜枚举。著名演员刘晓庆曾回忆，“在我的少女时代与青年时代，我最热爱、最崇拜的男性是毛泽东。我把所有纯真的爱情，全部的憧憬和希望，都奉献给了他，我对他顶礼膜拜。毛主席，他拥有我全部年轻的爱。”

二、经历现实洗礼后渐趋冷静的心理导致运动遭遇被质疑

随着“文化大革命”的发展，各项政策的实施和社会各阶层的感悟在不断发生着变化。在冲锋陷阵的广大红卫兵中，原先造别人的反，现在却反过来被别人造了反，受到了冲击，例如老红卫兵的很多父辈一夜之间反而成为了被批判的“走资派”。这一突变，使他们逐渐开始怀疑运动的合理性甚至持反对态度，更多的人开始由狂热逐渐趋于冷静。“文化大革命”时期的风云人物卜大华回忆道，对于这个运动已经不知道再往下如何搞？靠什么人来搞？“文化革命的目标到底是什么？”甚至“公开贴出了‘向中央文革质疑’和‘向江青同志质疑’的大字报。”红卫兵运动后期，部分红卫兵已经开始了对“文化大革命”运动的反思和批判。特别是在红卫兵大串联过程中，很多青年学生在调查研究中发现了与原先头脑中完全不同的另一番情景。原先是“从‘天上’看世界”，看到陕北山沟那么贫穷、落后的地方，很多贫农还在吃糠咽菜，“我流下眼泪！还搞什么‘文化大革命’，和人民的愿望相去十万八千里！这时，我是站在地上看世界。”

红卫兵最初的狂热、盲目和理想主义的心态直接与他们自幼所受的单一革命和阶级教育有关。但是，在他们随后所亲身所遭到的挫折和所接触到的社会现实面前，出现了与自以为是理想的真理发生了矛盾冲突，随之而来的是痛苦中的迷茫。“虔诚的教徒有宁静的心境。癫狂的白痴没有痛苦的神经。我虔诚过，我癫狂过。一旦清醒，接踵而来的便是痛苦。这种痛苦由于找不到新的精神支柱，看不清前行的目标而格外深切。希望的幻灭，理想的失落，被愚弄的激愤，被诱奸的耻辱把我压进思索、寻觅的炼狱。”有的知青在日记中写道：“一天到晚就是忙着做饭。吃完饭后，又嫌冷趴在被窝里睡觉。时间就这么一天天混过去了，贫下中农家去了几次？到农村究竟来干什么来了？这样下去毛主席交给我们的任务怎么来完成？”“想起来前自己下的誓言，抬头看见了毛主席他老人家的像，越想自己做的越惭愧，忍不住流下眼泪，我太对不起毛主席他老人家了”

越来越多有良知的民众在历经“文化大革命”所带来的种种苦果面前对运动开始了质疑，为后来结束“文化大革命”埋下了伏笔。

三、对“文化大革命”的厌恶、抵制心理有力地推动了运动的谢幕

“文化大革命”伊始，从上至下很多民众是衷心拥护的，包括前面提及季羡林、茅盾、巴金等知识分子。正如巴金所说：“没有自己的思想，不用自己的脑子思考，别人举手我也举手，别人讲什么我也讲什么，而且做得高高兴兴。”只是运动发展的严重态势使一些人开始了独立思考。当年一位回乡知青回忆，一开始是真心拥护“文化大革命”，只是后来造反派们打出“宁要社会主义草，不要资本主义苗”的标语，觉得似有不妥，才开始在心底悄悄产生动摇。

当然，在“文化大革命”中很早就有少数的人看到了其实质并进行了思考，其结果都是被迫害甚至赔上了性命。及至九一三事件的发生，对“文化大革命”持怀疑态度的民众开始多了起来。如河南潢川干校的何金铭在听闻九一三事件后产生了一系列联想，既然林彪是要谋杀伟大领袖的罪犯，那么“文化大革命”究竟是对还是错？再联想到自己，如今又是一名共产党员了，那么，当初把我当作敌人不就是弄错了吗？把我关进牛棚是对还是不对？一团浆糊，实在搞不清楚。

仍在上山下乡的广大知青，在九一三事件后开始了更多的反思。他们开始阅读“文化大革命”初期被视为“封、资、修”和“反动黄色”的书籍，如吉拉斯的《新阶级》、汤因比的《历史研究》等等。他们发现，原来马克思是肯定人性的。这对他们原先反文化和反人性的思维和行为无疑是一个惊醒，由此也唤醒他们对“文化大革命”理论和实践的反思和怀疑。

由先前单枪匹马的斗争到大规模群众性抗争的转变，集中在“文化大革命”后期接近尾声之时。主要针对江青反革命集团的倒行逆施。特别是周恩来总理的逝世将群众的抵制和反抗推向了高潮。1976年1月8日，周恩来总理去世，全国人民无限悲痛。各地群众纷纷自发地以各种形式举行悼念活动，但遭到了“四人帮”的无理阻挠。这更激起了人民群众对四人帮的痛恨和反抗。全国各地出现了大量的大字报和诗词等纪念周总理、声讨四人帮。山西太原五一广场出现了怀念周恩来的诗词，如一首诗写道：“人生何事最伤心？国失栋梁人失亲。千古英雄已辞去，万代豪杰难觅寻。人送花圈我送诗，一字一句表衷情。世间若能替生死，愿将此生换英灵。”还有声讨江青、张春桥的诗：“江中恶魔反总理，青妖作怪恶水翻。张牙舞爪显凶相，春寒彻骨违人愿。乔装打扮声嘶喊，大肆歪曲周公案。坏水满盈吐毒箭，蛋碰磬石必定完。”这首诗每一句的第一个字连起来就是“江青张春桥大坏蛋。”

据不完全统计，1976年2月以来，在北京、福州、武汉、贵阳、郑州、哈尔滨、呼和浩特等市、县，涌现出了许多大无畏的先锋战士散发传单、进行讲演等，公开揭露“四人帮”的种种罪行。

总之，社会心理的变化对于“文化大革命”的发展进程发挥了重要影响，人民群众始终是社会历史发展的主体。培养健康良好的社会心理对于一个民族和国家的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The influence of the "Cultural Revolution" to the development proces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social psychology

Yan Guang-qin

(Nankai University Binhai College,Tianjin,300270, China)

The development of "Cultural Revolution" mainly from the central level authority control, on the other hand, it is closely related to social psychology. The cult of the individual and blindly social psychology helped launch, the development of Cultural Revolution; causes the movement suffered questioned gradually calm psychological experience reality after baptism; and the disgust, psychological resistance of "Cultural Revolution" is a strong impetus to the movement.

social psychology; cultural revolution; influence

G446

A

1000-9795（2014）02-0333-01

［责任编辑：刘丽杰］

2013-12-19

闫广琴（1977-），女，山西晋中人，讲师，从事党史、党建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