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 颖
(中共上海市徐汇区委党校, 上海 200233)
论中国传统家教及其现代价值
刘 颖
(中共上海市徐汇区委党校, 上海 200233)
家庭是个体成长的第一社会组织,也是一个伦理道德教育的天然实体。中国传统家庭教育在发展中积淀了丰富的道德经验,它们对现代家庭教育极具启示:有耕读传家的家训利于培养自立自强的精神;孝亲忠君的家训有利于感恩品德和责任意识的养成;惩戒性规范教育有利于提升抗挫折能力;道德教育强调循序渐进的方法;教子成人的道德理想主义尤其应当成为现代家教的价值追求。
中国传统家教;德教传统;现代价值
从语义学上看,汉字的生成特点是望文生义。汉字“家”,在甲骨文中是“凥”,许慎在《说文解字》中解释“家”为象形会意字家字从“宀”,“ 宀”像屋之形,是供人居住的房子,屋下面养“豕”,是猪的意思,意即,在屋子里面养猪,是农牧经济的象征。“庭”为室中之大者。是家中成员议事的大房子。这一现象表明,驯养动物获得物质生活的稳定依靠和栖身的固定居所,进行有组织的社会生活是人类家庭的肇始。在古代西方,拉丁文中“家庭”一词称Familia,在罗马家庭不是指夫妻及其子女,而是指奴隶,Famulus指一个家庭的奴隶,Familia指属于一个人的全体奴隶。[1]由此可见,不论在古代中国还是西方,人们对“家”概念的最初认识都是和原始初民的经济生活状况紧密联系的。
随着人类经济生活状况的改善,人们对家的认识也进一步发展,《易·序卦传》说:“有天地然后有万物。有万物然后有男女。有男女然后有夫妇。有夫妇然后有父子。有父子然后有君臣。有君臣然后有上下。有上下然后有礼义有所错(措)。” 马克思、恩格斯从历史唯物主义和辩证唯物主义的角度阐释家庭为“父母和子女之间的关系”[2]
由此可见,家庭的产生基于人类社会生活的三方面需要,一是生物性需要,二是经济生活需要,三是感情满足的需要。满足物质生活需要,男女两性结合以及养育子女这三个方面是构成家庭的首要因素。家庭是姻亲和血亲关系(包括收养关系)组成的,进行物质、精神文化以及人口再生产的社会生活组织。但家庭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摩尔根在《古代社会》当中,论及家庭时说,“它正如过去的情形一样,一定是随着社会的发展而发展,一定是随着社会的变化而变化。”[3]
中国传统社会的“家”和现代社会的“家”以及和西方社会中的“家”在外延上是有很大不同。中国传统文化概念表述当中“家”和“家族”在很多时候是混淆在一起使用的,而且多指称家族。麦惠庭指出,“外国人讲的家庭(family)是指两代血统关系——父母和子女——所构成的团体而言;而我国原有的所谓‘家庭’,是包括两代以上血统关系所构成的团体,即英文叫做clan(就是一族的意思)者是。”[4]所谓“家族”,许慎在《说文解字》(卷七)中指出:“族,矢缝也,束之族也。”区分家庭和家族,主要在于看“是否同居、共财、合爨,家庭是同居、共财、合爨的单位,而家族则一般地表现为别籍、异财、各爨的许多个体家庭的集合群体。”[5]
在中国古代,中国传统社会共财、同居、合爨的家族被称为义门,传载史册:“世所传义门,以唐张公艺九世同居为最。……缪彤兄弟四人,皆同财业。及各娶妻,诸妇遂求分异。彤乃闭户自挝。诸弟及妇闻之,悉谢罪。蔡邕与叔父从弟同居,三世不分财,乡党高其义。[6]由是观之,中国传统大家族累世共居现象被推崇的原因主要在于其所包含的家庭伦理道德价值。
从传统自然经济到现代市场经济发展过程中反思家庭演变,家庭的最初来源动因未必是教育,但教育机关从诞生那一刻开始就以家庭家族为自己的平台。中国古代家庭教育源远流长,长期以来,对于家庭自身建设,学校教育发展进步,以及国家和社会的政治、经济、文化生活都产生了深刻而久远的影响。端蒙养、重家教是中国传统文化影响至今的优良传统,中国传统家训是研究中国古代家庭教育的重要载体。
作为一种文化现象,中国传统家训的起源可谓肇端久远。从家训史上考察,中国传统家训的胚芽孕育于远古时代“五帝”的禅让与家学世传。周初王室太任与武王妃的胎教,文王教武王,武王教成王,成王教子弟开创了真正家训的先河。总体上说,中国传统家训大致经历了五个发展阶段。
(一)先秦家训奠定了后世家训的德教传统
传统家训发萌产生于先秦时期,这是传统家训发展的第一个阶段。这一时期的家训应当说主要肇端于帝王家训,这和当时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生活状况相适应。五帝禅让的传说表明如果子孙弱弟不能遵从父祖兄长教诲,缺乏品德修养的话,就不能继承大位,这奠定了后世家训德教为主的传统。先秦时期家训形式主要是针对性极强的一事一议,主要是通过帝王、仕宦、圣贤针对现实生活的对话反映出来。但这一时期的人们还没有明确的家训概念,许多具有家训意义的文字都是通过散见在经史子集文献中。如《尚书》中的《康诰》、《酒诰》,《史记》中的《鲁周公世家》、《周本纪》,《论语》中的《季氏》等等。家训发展可以说还处于无意识状态。
(二)儒学在秦汉三国的家庭教育中普及
这一时期,特别是汉初统治者休养生息,文景之治的出现,七国之乱的平定,儒学独尊地位的获得等使社会上呈现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这一时期家庭结构的发展演变也是一个分分合合的过程,汉初为发展生产鼓励家庭核心化发展,别籍异财的小家庭涌现。而经过三国动乱,曹操的孙子魏明帝曹睿却下令“除异子之科,使父子无异财”。*《晋书·刑法志》合居共财非宗法意义上的大家庭成为典范。这一时期的家训呈现明显的重儒倾向,家庭教育中的许多格言、信条、准则都取自儒家经典,许多儒家语录都被家训文献直接引用,儒学在全社会的普及十分广泛。
(三)两晋至隋唐是传统家训定型成熟时期
经过三国时期的动乱,官学兴废无时,人们越发认识到家庭教育的重要性,恰如张一桂在《颜氏家训》的序中所言,“尝闻之,三代而上,教详与国,三代而下,教详与家。”*明万历甲戌颜慎嗣刻本《颜氏家训·序》,王利器《颜氏家集解》因而,为避免家族子弟受乱世影响,避免他们和及时行乐主义者那样,生活奢靡,颓废脱落。有识之士纷纷撰文著训,家庭教育在乱世当中蓬勃发展。这一时期,著名的家训代表著作有羊祜的《诫子书》、嵇康的《家诫》、王褒的《幼训》、李世民的《帝范》、柳玭的《诫子孙》等。另外还有皇甫谧叔母、陶侃母、郑善果母、李歆母、李景让母、虞潭母等母训佳话。女训代表作有郑氏的《女孝经》、宋若莘的《女论语》等。两晋至隋唐其间颜之推的《颜氏家训》对后世影响最为深远,被认为是我国现存最早,影响最大的家训专著。《古今事物考》中王三聘甚至指称:“古今家训,以此为祖。”篇篇药石,言言龟鉴。除此以外,这一时期,以诗歌形式出现的家训也独树一帜。特别是李唐时代,诗歌是其突出的时代特征,在家训文化发展中,诗歌作为一种家训文字载体也在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李白的《送外甥郑灌从军》、韩愈的《符读书城南》、李商隐的《娇儿》等诗篇以情动人,以物喻理,便于记忆,易于流传,对家训文化的传播贡献亦大。总之,两晋至隋唐家训发展日益成熟并普及。
(四)宋元时期是传统家训繁荣时期
这一时期,读书取仕的家庭教育目标十分突出。科举考试则从制度上保障文士人才选拔的实现。在科学技术方面,由于印刷术的发明,家训文献的传播范围得以超越单个家族家庭而更加广泛。并在这一时期出现了中国传统家训史上的第一部家训总集。刘清之第一次把南宋以前的家训著作进行整理,编撰成《戒子通录》,共收录家训171篇,在明代的时候被收入《永乐大典》,清代的时候在修订《四库全书》之际,馆臣将其编辑成八卷。宋元时期家训的第二方面特点就是出现了大量的家训专著。其中司马光的家训和袁采的《袁氏世范》影响尤其深远,前者被认为是对我国古代以封建伦理道德为中心的家庭教育的总结,后者在《四库全书总录》中被称为“颜氏家训之亚”。宋元时期家训文化的第三方面特点是大量蒙学读物的广泛流传,王应麟的《三字经》就诞生于这一时期。
(五)由鼎盛到衰落的明清家训
这是传统家训发展的第五个时期。这是中国封建社会的末期,两千多年的封建统治由盛而衰。为加强思想文化上的专制统治,明清统治者都十分推崇儒学,大力提倡程朱理学。明清皇帝们更是身体力行,朱元璋即位第二年就亲自编撰家训《祖训录》,洪武十一年(1378)撰写《诫诸子书》;明成祖朱棣编写《圣学心法》教育皇族子弟为君之道;康熙皇帝的《圣谕广训》、《庭训格言》以及《咸丰家训》、《同治家训》等都是皇帝率身重视家训的典型例证。内闱皇后也积极参与其中编制各种内训。上行下效在皇族的示范下,官僚士大夫以及下层百姓家训都不断普及。可以说这一时期是家训文化从精英到一般民众的大众化阶段。以儒家礼义文化为主要特征的中国传统伦理文化在全社会形成根深蒂固的状态。然而,鸦片战争的爆发使中国封建社会的发展受到冲击,逐渐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社会经济政治生活的变化,使与之相适应的封建家训文化也逐渐日薄西山。
中国传统家训在传统社会家庭教育、人才培养方面做出了卓越的贡献。历经两千多年的流变,现代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组成等各个方面与传统社会相比都有了巨大的变化发展。然而,展望未来,现代家庭教育越来越有必要“回到传统”,传统家训也有可能提供智慧之思给现代家教。
(一)耕读传家的自立自强精神培养
在很多中国传统家训文献中都有“耕读传家”的教诫,希望家族子弟在基本物质生存与人文发展上都能够自立,更注重的是培养子弟自力更生的精神。
在古代社会,能够做训教家的人多为家道殷实之士,一般而言并无衣食上忧患。但是,许多家训训主都具有“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居安思危意识,注重家庭成员自食其力的教育,认为“父兄不可常依,乡国不可常保,一旦流离,无人庇荫,当自求诸身耳。”(颜之推:《颜氏家训·勉学》)主张对后辈子孙的教育培养要“但使有业”。(袁采:《袁氏世范》)要让子孙能够自己养活自己,就不要积累钱财使其坐享其成,“仕宦之家,不蓄积银钱,使子弟自觉一无可待,一日不勤,则将有饥寒之患,则子弟渐渐勤劳,知谋所以自立矣。[7]所以,曾国藩非常主张,以耕读二字为本,乃是长久之计。自立自强是人生的根本,有了自立自强的意识,还要有自立自强的本领。只有教子自强,才能使其在离开父母的时候,走得更深远,发展得更好。现代家庭教育在这一方面,尤其缺乏。许多家长的劳动观、人才观有失偏颇。 “啃老”成为部分现代青年的标签,甚至有的家长竟不以为然。自立自强教育是一种生存教育,也是一种品德培养,是现代家庭教育的亟待改进和给予足够重视的重要内容。
(二)孝亲忠君的感恩品德与责任意识的养成
传统社会父父子子,森严的家庭等级关系,使人们对传统家庭伦理口诛笔伐、深恶痛绝。然而,不可否认,现代家庭伦理关系有矫枉过正的迹象。家庭重心严重下移,导致部分现代青少年冷漠、自我,缺乏责任心,唯我独尊。
传统社会“孝亲忠君”的伦理道德教育具有阶级社会的局限性,但是,无可否认,其中对家庭人伦的重视和其中蕴含的对父母亲人的感恩教育极具现代价值。在传统社会家庭中,基本的人伦关系包含夫妻、父子、兄弟三个方面。在父子关系中,许多家训都把孝亲放在重要位置“为人子者,出必告,反必面。所游必有常,所习必有业,恒言不称老。”(司马光:《温公家范·卷之四》)这样的礼仪规范教育使青少年具有强烈的角色意识,为人子,就要时刻心中有父母,和现代家庭部分青少年动辄离家出走、稍有不顺就寻死觅活形成鲜明的对比。
在中国传统家庭道德教育中,强调“百善孝为先”的同时,也认为,“五刑之属三千,而罪莫大于不孝。”(司马光:《温公家范·卷之四》)传统家庭的孝亲教育不仅停留在对父母的遵从方面,而主张从内心深处培养一种美德德性,包含着谦敬、仁爱、责任等道德品德要求。因而,“孝”在本质上是一种爱与敬的情感与行为。“由孝心而亲亲,由亲亲而敬爱,由敬爱而仁德,这是一条很自然的道德成长途径。”[8]孝的深层意蕴在于通过孝亲的品质培养,形成感恩,知恩图报的道德人格。感恩是做人的基本品质要求,是爱和善的基础,一切美好德性的源泉。懂得感恩,就懂得自身责任使命,可以培养家族青少年成员的家庭责任意识。如唐君毅先生所言:“对父母之自然之孝,亦为我与一切生命相感通之开始点,或对一切人尽责任之开始点,一切仁心之流行之源泉与根本。”[9]
(三)惩戒性规范教育提升抗挫折能力
家法族规在传统社会青少年道德人格培养过程中曾经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形象地说明了家法族规等惩戒性教育方法在传统家庭教子成人过程中的威慑与规范作用。相比传统家庭青少年人格培养中的诸多“不许”,现代青少年的成长环境则是批评否定声微乎其微。中国传统家训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动辄“家法伺候”,这种家教方法是否合理和可行其存疑问题姑且搁置,在其惩戒性规范教育的精神价值层面则可供现代家庭教育借鉴和参考。
首先,从惩罚性教育的必要性上看,父母家长对子女进行教育是履职家长的义务。父母有责任对子女的不当品行进行否定性评价,并施加必要的身体或心理上的不愉快情绪体验,以达到有计划影响子女发展的目的。另一方面,人是有意识的存在物,并对自己的物质、精神性存在有欲望和追求。但人在本质上又属于社会和集体,人在追求自己满足的同时要兼顾到别人和整体的利益,因而,理性是人和丛林动物的重要不同。这种理性的形成不能完全依赖自觉自律精神。具有他律性质的惩戒惩罚有助于帮助人们,特别是未成年青少年尽快通晓社会规则,适应社会生活。
其次,从家庭惩罚性规范教育的可能性上看,家庭是人们接受早期社会教育的最初场所,家长与子女之间亲亲为仁,能够取得比较好的道德教育效果。同样,从反面来看,父母家长的早期规范惩戒教育也更能促进子女改邪归正。清人唐甄在《潜书》中的记载,“凡教太子,有过必挞。臣待师傅,亢不受命,则挞之;不敬大臣,不礼群臣,则挞之;今日闻言,明日不能行,则挞之;出而荒游,不知农事,则挞之;出而荒游,不知民穷,则挞之;出而荒游,不知物土,则挞之;出而荒游,不知人劳,则挞之。”[10]可见,通过惩罚促进人的道德进步,即使贵为太子,如果行为品德不能达到作为太子的要求,也难逃责罚。传统家训认为通过惩罚性规范教育促进子弟成人非常重要。恰如颜之推在《颜氏家训》中所言,“笞怒废于家,则竖子之过立见,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治家之宽猛,亦犹国焉。”总之,人是社会生活中的人,必要的惩罚产生的不愉快心理情绪体验可以促进人的社会化成长,特别有助于青少年迅速习得社会规范,融入社会生活。在坚决反对不当体罚和精神摧残的前提下,主张适当的规范性惩罚性教育,对于现代独生子女成长裨益良多。
(四)循序渐进的道德教育方法
与“赢在起点”的智育在现代家庭教育中的地位形成鲜明对比的,德育在现代家庭教育中却往往处于“树大自然直”、放任自流的境地。这显然不符合道德生成规律与青少年道德人格养成规律。
人的人格品质德性的形成都不可能一蹴而就,任何美德的发生都有一个从量变到质变循序渐进的积累过程。传统家教很早就意识到不同时期的青少年儿童有不同的生理、心理特点,注重在家庭道德教育中根据不同成长时期儿童少年的特点,实施不同的教育。早在西周时期,家庭教育就要求按照儿童年龄阶段而教以礼仪,如《礼记·内则》中就记载:“子能食,教以右手;能言,男唯女俞。”“六年,教之数与方名。七年,男女不同席,不共食。八年,出入门户及即席饮食,必后长者,始教之让。九年教之数日。十年,出就外傅,居宿于外,学书记。” 这一由浅入深的教育方法具有明确的针对性,符合人的心智发展的层次性需要,被现代心理学与德育理论认为是符合科学规律性,卓有成效的教育方法。在中国传统家训中,这样的教育凡例有很多,从胎教、幼教到少教和成教,传统家教对不同人生阶段的青少年家庭成员都有一套行之有效的道德品德培养方法,非常值得现代家庭道德教育借鉴。
(五)教子成人的道德理想主义
中国传统家教的中心思想就是教子成人,传统家训训主认为,即使不识一字,也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在“立德、立言、立功”人生之“三不朽”事业中,传统家庭教育将“立德”作为三不朽的首要考虑,极其看重高尚人格在成人中的地位作用。家庭教育的内容几乎涵摄社会生活的所有方面,在为学、修身、处世等方面强调忠孝友悌、重义轻利、勉学知义、谦敬致和、诚信待人、志存高远等等美好品德。十分看重其中蕴含的道德功用和价值,认为“德”是一个人立身世间的灵魂内容,社会生活中所有与人有关涉的活动都因为有“德”才变得有意义和有价值,否则,一文不名。
古代家长认识到培养下一代自立于天地间,不管是做一个明君贤相还是做一个贩夫走卒,其首先是要做一个“人”,并且要做一个有高明伟岸人格的人。明代高攀龙在《高氏家训》中明确指出:“人立身天地间,只思量做得一个好人,是第一义,余事都没要紧。”*高攀龙:《高氏家训》,福永堂汇钞(卷上)关于如何做一个好人的问题,古代家长认为孝悌是根本,“孝悌是人之本,不孝不悌,就不成人了。”(姚舜牧:《药言》)除此以外,做一个好人的要求还有,仁爱和善、救难扶贫、临事让人、淡泊明志、以俭养德、勤劳敬事、清廉律己、审慎交友、重农务本、痛戒嫖赌等等,古代家长不厌其烦、反反复复比较全面地阐释了为人之道。唯恐子辈败德,不成人。在传统家训训主看来,贫穷都不是最可怕的事情,人生最大的不幸就是养子无德、“缺德”,这对子辈和家庭而言都是极大的困扰,甚至会阻滞社会生活的许多方面。因而,合乎“道”,顺乎“义”是中国传统家庭教子的终极价值目标,这对现代家庭教育颇有启发。
[1]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4)[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53.
[2]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3)[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0:32.
[3]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4)[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79-80.
[4] 麦惠庭.家庭改造问题(上)[M].北京:商务印书馆,1935:2.
[5] 徐扬杰.中国家族制度史[M]. 北京:人民出版社,1992:5.
[6] 陶希圣.婚姻与家族[M].北京:商务印书馆,1934:69.
[7] 马道宗.曾国藩治家方略[M]. 北京:中华工商联合出版社,1999: 374.
[8] 卢明霞.中国传统孝德的历史与变革[D],东北师范大学,2010.
[9] 唐君毅.中国文化之精神价值[M].台湾正中书局,1963: 203.
[10] 【清】唐甄.潜书[M]. 北京:中华书局,1955: 72.
(责任编辑 周感芬)
On Traditional Chinese Family Education and Its Modern Value
LIU Ying
(Party School of Shanghai Xuhui District CPC Committee, Shanghai, 2200233)
The family is the first social organization in which its member grows, and it is a natural entity of ethic and moral education. In its development traditional Chinese family education has accumulated rich moral experience, providing implications for the modern family education:the family standard of furrowing and reading tradition benefiting culturing self-support and self-strength; family standard of filial piety to parent and subject loyalty monarch benefiting nurturing thanksgiving morality and consciousness of responsibility; criterion reprimand education helping raising the ability to resist setbacks; moral education emphasizing heuristic way; moral idealism educating children to become successive adults, which should become a value pursuit for the modern family education.
traditional Chinese family education; moral education tradition; modern value
2013-12-28
上海市委党校系统2013年度一般课题阶段性成果。
刘 颖(1978-),女,中共上海市徐汇区委党校副教授,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中国教育。
G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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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4-7615(2014)01-0026-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