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尤杰
(焦作师范高等专科学校 文学院,河南 焦作 454000)
白居易是唐代著名的诗人,但一生“始自校书郎,终以少傅致仕。前后历官二十任,食禄四十年”*本文所引用白居易的诗文均出自宋金城笺校的《白居易笺校》,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年版。(《醉吟先生墓志铭并序》)。在白居易仕途生涯的最后15年里,曾有五次因病被朝廷免去官职的事实。
从唐宝历二年(826)至会昌元年(841)的15年间,白居易先后五次被朝廷免去职务,根据原因不同,可分为两类。
对唐代官员来说,假期是政府赋予官员的权力,“内外官吏,则有假宁之节,行李之命”[1]1820(《旧唐书·职官志二》),假期除节令假外,还有例假以及种种的事故假、省亲假、病假、丧假等等”[2]。唐代官员因为有病,不能工作,可以请病假,病假最长时间不超过一百天,一百天病假期满后,请假者必须向朝廷呈文申请复职,否则朝廷则按规定免去请假者职务。《唐会要·卷八十二》:“元和元年八月,御史台奏:……职事官假满百日,即合停解。”[3]白居易55岁后,五度病免,其中四次是因为白居易请百日长期病假,病假到期,朝廷依法免掉白居易职务。
免苏州刺史:宝历二年(826),白居易55岁,五月末请病假百日,九月初,白居易百日病假期满,被朝廷免去苏州刺史职务。
免刑部侍郎:大和二年(828)二月,白居易57岁,十二月三十,白行简大祥之祭,白居易作《祭弟文》言:“今已请长告,或求分司。”表明白居易此日前已请百日长假。第二年三月末,长假期满,免刑部侍郎。
免河南尹:大和七年(833)春,白居易62岁,作《酬舒三员外见赠长句》言:“自请假来多少日,五旬光景似须臾。已判到老为狂客,不分当春作病夫。”表明白居易请百日病假,此时已经过了50天。四月,假满,免河南尹。
免太子少傅分司:会昌元年(841),白居易请百日长假期满,免太子少傅分司。
大和九年(835)九月初九,文宗下达诏书,任命白居易为同州刺史。《旧唐书·文宗纪》云:“(大和九年九月)辛亥,以太子宾客分司东都白居易为同州刺史,代杨汝士;以汝士为驾部侍郎。”[1]560白居易以病为由,不赴同州任职,作《诏授同州刺史病不赴任因咏所怀》:“同州慵不去,此意复谁知。诚爱俸钱厚,其如身力衰。 可怜病判案,何似醉吟诗。”十月,朝廷免去白居易同州刺史职务,改授太子少傅分司东都。
白居易在《醉中得上都亲友书以予停俸多时忧问贫乏偶乘酒性咏而报之》言:“头白醉昏昏,狂歌秋复春。一生耽酒客,五度弃官人。”白居易坦言自己五度弃官,并在诗下作注说:“苏州、刑部侍郎、河南尹、同州刺史、太子少傅皆以病免也。”在短短的15年时间里,白居易因病被免职的次数,竟达五次之多,在唐代,这是很不多见的,五度病免是百居易后期仕途生涯中一个值得关注的现象。
每一次被免职,白居易都有多少不等的损失,都可能面临终身不被起用的后果。不过,五次被免职也给白居易带来实实在在的好处。
高官厚禄,人人羡慕,不少人为了达到获取高官厚禄的目的,绞尽脑汁。不少人贪恋权位、该退不退,最后抽身悔迟,身首异处。白居易面对当官的机会,却毅然放弃,不到届满,却以主动的方式达到自己被免职目的。白居易也以高官厚禄为荣耀,但对禄位却有自己的认识,当取就取,当弃则弃,绝不留恋权位。因此,白居易是通过因病被免职的方式去欲养心。五次因病被免职后,白居易不仅不悲伤,而且都很快乐。
免苏州刺史后,白居易写下《百日假满》:“心中久有归田计,身上都无济世才。 长告初从百日满,故乡元约一年回。 马辞辕下头高举,鹤出笼中翅大开。”记录因病免职后的感想以及离开苏州的心情。
免刑部侍郎后,白居易写下《病免后喜除宾客》:“卧在漳滨满十旬,起为商皓伴三人。从今且莫嫌身病,不病何由索得身?”庆幸因病被免职,而获得自由身。
白居易在《咏兴五首》序中言:“七年四月,予罢河南尹,归履道第。庐舍自给,衣储自充,无欲无营,或歌或舞,颓然自适,蓋河洛间一幸人也。”表明病免河南尹后,白居易自得其乐。
白居易罢太子少傅后,作《百日假满少傅官停自喜言怀》诗,言:“长告今朝满十旬,从兹萧洒便终身。老嫌手重抛牙笏,病喜头轻换角巾。”
同州刺史改授太子少傅分司东都,白居易特别高兴,写下《从同州刺史改授太子少傅分司》,表达满意之情。
白居易被免职后的快乐是发自其内心的真实感受,是舍弃后的快乐。被免职后,白居易没有若有所失的怅惘与失落,却有解脱后的轻松与愉悦。白居易十余年时间,不断称病被免职来割爱去贪、断欲绝求、自我完善、自我净化,让心灵摒绝杂质与尘埃,远离欲望与贪心,保持一种纯净、平和、淡然、空明。
免职后,白居易远离官场的喧嚣与繁忙,脱离繁重的政务工作,自由出行,游山玩水,起到了祛病强身的作用。罢苏州刺史,白居易言:“自此光阴为己有,从前日月属官家。樽前免被催迎使,枕上休闻报坐衙。”(《喜罢郡》)罢免刺史,时间便归自己掌握,便不会再为公事所打搅,就有足够的时间与精力尽心治病、健身。罢河南尹后,白居易言:“慵来经旬卧,兴来连日出。出游爱何处?嵩碧伊瑟瑟。况有清和天,正当疏散日。”不用办公、卧游随兴,嵩山伊水,常来常往。
白居易免职后重新担任的职务为闲职,如河南尹免职后任授太子宾客分司,刑部侍郎免职后再授太子宾客分司,同州刺史免职后任太子少傅分司,太子少傅分司免职后,便停职。宝历二年(826)九月,苏州刺史被免职,半年后,白居易被任命为秘书监,秘书监仅负责校对勘误,不是掌管重大政务的繁重职务,依然是闲职。白居易《秘省后厅》诗,描述秘书监工作悠闲:“槐花雨润新秋地,桐叶风翻欲夜天。尽日后厅无一事,白头老监枕书眠。”无论是因病被免还是改授闲职对白居易的身体健康都起到很好的作用。
在白居易看来,权是灾、名是锁、利是火。白居易言“多取必厚亡,疾驱必先堕”(《《闲坐看书贻诸少年》》),“险路应须避,迷途莫共争”(《江州赴忠州至江陵已来舟中示舍弟五十韵))。
白居易四次请百日长假、一次不赴任导致五次因病被免职,是白居易“险路应须避,迷途莫共争”内在认识的外在表现。《老子》言:“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4]白居易正是不把官位放在眼里而保住了官位,也正是有五度因病被免职,才有白居易晚年的仕途安稳。宋代叶梦得有类似看法:“白乐天与杨虞卿为姻家,而不累于虞卿;与元稹、牛僧孺相善,而不党于元稹、僧孺;为裴晋公所爱重,而不因晋公以进;李文绕素不乐,而不为文绕所深害。处世者如是人,亦足矣。推其所由得,惟不汲汲于进,而志在于退。”[5]
白居易每一次被朝廷免职都源于自身,要么是请假到期,要么是不去赴任,表面看是朝廷免去白居易的职务,实际上是白居易自己追求的结果。导致白居易被免职的直接原因,请百日长假与以病为由、拒不赴任,都是白居易认真思考后,慎重做出的选择。白居易做出这样的决定,有自身的健康原因,也受政治环境、时代风尚、人际关系等多方面因素的影响。
五次被免职,按照白居易的说法,皆是因病。仔细考查被免职的原因,发现被免职确实与白居易健康状况有关。白居易《与元九书》中谈到早年读书,损伤身体,“口舌成疮,手肘成胝。既壮而肤革不丰盈,未老而齿发早衰白;瞀瞀然如飞蝇垂珠在眸子中者,动以万数,盖以苦学力文之所致”。任杭州刺史时,白居易言:“气嗽因寒发,风痰欲雨生。”(《病中书事》)
任苏州刺史时,病情加重,“春来痰气动,老去嗽声深”(《自叹》)。早年所得眼病,百治无效,“眼脏损伤来已久,病根牢固去应难”(《又一首》),两眼昏花、视物模糊,“散乱空中千片雪,蒙笼物上一重纱。纵逢晴景如看雾,不是春天亦见花”。更为严重的是,白居易不慎从马上坠下,伤了脚与腰,导致行动不便,要人搀扶。
任刑部侍郎时,“孤苦伶仃,又加衰疾,殆无生意”(《祭弟文》)。
开成四年(839),白居易任太子少傅分司,十月,得风痹之疾,“冬十月甲寅旦(初六日),始得风痹之疾。体癏目眩,左足不支”(《病中诗十五首序》)。风痹中医学指因风寒湿气侵袭肌体而引起的肢节疼痛或麻木的病症,临床表现肢体酸痛,痛游走无定处,是一种比较严重的疾病。汉末曹操派人召司马懿,司马懿不想在曹操手下任职,便以患有风痹,不往,“帝知汉运方微,不欲屈节曹氏,辞以风痹,不能起居”[6]2(《晋书·宣帝纪》)。与陶渊明、刘遗民并称“浔阳三隐”的晋宋之际的周续之,因为得风痹,不能讲学,才养病于钟山,“续之素患风痹,不复堪讲,乃移病钟山”[7](《宋书·隐逸传》)。
白居易五十五岁后,已到晚年,老病交加,五次被免职,其中苏州刺史、刑部侍郎、太子少傅这三次被免职与白居易的健康关系密切。
白居易生活的中唐时期,社会矛盾突出,政治斗争激烈,政治生态恶化、官场风险增加。元和十五年(820),唐宪宗“崩于大明宫之中和殿,享年四十三岁。时以暴崩,皆言内官陈弘志弑逆,史氏讳而不书”[1]472(《旧唐书·宪宗本纪》)。宝历二年(826),唐敬宗“夜猎还宫,与中官刘克明、田务成、许文端打毬,军将苏佐明、王嘉宪、石定宽等二十八人饮酒。帝方酣,入室更衣,殿上烛忽灭,刘克明等同谋害帝,即时殂于室内,时年十八”[1]522(《旧唐书·敬宗本纪》)。文宗有感于“累世变起禁闱,尤侧目于中官,欲尽除之”[1]580(《旧唐书·文宗本纪》),于是重用李训等人,密谋诛除宦官,因治御乏术,酿成大和九年(835)的“甘露之变”,流血宫闱,几至社稷不保。十余年里,两任皇帝死于非命。宰相虽位极人臣,但在各种斗争中也有不少难保其身。宪宗、穆宗、敬宗、文宗期间被杀宰相有武元衡、李绛、王涯、李训、舒元舆、贾餗。在白居易政治生涯的后期,白居易的亲戚与好友,任唐王朝中高级官员,被贬官的有杨汝士、杨汉公、元稹、刘禹锡、钱徽、牛僧孺、李绅、李景俭、温造,等等。白居易出身于中下层家庭,没有显赫的家庭背景,靠着自己的才学,通过科举考试进入中央任职,本想通过努力改变自己和家族的命运,通过自己的政治才干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与政治抱负,但政治斗争的激烈、仕途的险恶令白居易震惊与畏惧。在“是非排陷,朝升暮黜”[1]4354(《旧唐书·白居易传》)的时代,不少官员顾命尚且无暇,发挥政治才干更无从谈起。因此,白居易在目睹皇帝、宰相、亲戚、好友在政治纷争中不得善终、身首异处时,他不得不知难而退,故常以请假的方式,哪怕期满被免职也在所不惜,远离恶化的政治生态环境,以此趋吉避凶、全身远祸。
大和九年(835),当时处于权力核心位置的李训、郑注谋诛宦官。九月,舒元舆入相,舒元舆大和五年(831)至大和八年(834)以著作郎分司东都时,与白居易在洛阳诗歌酬答,相处甚欢,舒元舆与李训关系也至为密切。“则居易同州刺史之任命,很可能出于元舆之动议与斡旋。”[8]278“但是,谙尽宦途滋味,渐入衰病之年的白居易,对日趋衰飒,积重难返的中唐政局,已不存任何幻想,况且他对元舆及李训、郑注等除宦官的用意,未必完全清楚;即使了解他们的底细,富有务实精神、行为谨慎的白居易,也未必会对这一极富冒险性、万一失败其后果不堪设想的行为,能够悍然予以支持并积极介入。白氏这些内心深处的计议与思考,自然不便对人明言。所以,当他作出称病拒不赴同州刺史任的决定时,他的亲友包括杨汝士,都很不理解。”[8]279十一月二十,甘露之变爆发,李训、郑注、舒元舆等朝官数百人皆被宦官所杀。白居易为自己防嫌远祸、避开长安是非之地,颇感庆幸。可见,白居易不赴任同州刺史,主要与当时的政治环境有关,是出于政治安全的考虑。
大和四年(830)十二月,牛党领袖牛僧孺身居相位,牛僧孺是白居易好友兼学生,二人关系极为密切,在牛僧孺的提携、斡旋下,白居易出任河南尹。大和六年(832)十二月初七,牛僧孺被逐出朝,李党首领李德裕入朝,大和七年(833)二月,李德裕入相,预示新一轮人事变动即将开始。牛僧孺离开长安,出任淮南节度使,途经洛阳,牛白二人会晤,“僧孺必然会以随着李德裕还朝,政局将有大变的态势见告。于是,诗人便产生罢去河南尹的念头”[8]268-269。白居易请百日长假与牛僧孺出朝、李德裕入朝几乎同时,大和七年(833)三月二十九,白居易百日假满,严休復代白居易为河南尹。请百日长假是白居易对即将到来的人事变动作出预测、评估后,慎重做出的明智选择。
开元盛世,随着经济的繁荣与国力的鼎盛,官员与文人对人生普遍持一种积极进取的态度,多有恢弘的胸怀和立功边庭、封侯拜相的远大志向。安史乱后,随着唐王朝由盛入衰,官员与文人的心理开始发生新的变化,“朝政的腐败,社会的逐渐衰落,仕途的失望,使一部分人从理想的氛围中逐渐回到现实中来”[9]。这种变化到中唐宪宗、穆宗、敬宗、文宗时期更为显著,官员与文人开始面向现实,独善其身、不乐政务。裴度在宪宗、穆宗、敬宗朝都曾任宰相,是唐代元和中兴局面的主要开创者之一。宪宗朝,裴度为平定淮西叛乱,心系国事,忠于职守,曾“请身自督战”[1]4416并“誓不与此贼谐全”[1]4416(《旧唐书·裴度传》)。就是这样一位“华夷畏服”[1]4433、“言不及家事”[1]4433的一代名相,在文宗大和八年(834)、大和九年(835),在东都洛阳修建集贤里宅院、午桥庄别墅,《旧唐书·裴度传》言“东都立第于集贤里,筑山穿池,竹林丛翠,有风亭水榭,梯桥架阁,岛屿回环,极都城之盛概。又于午桥创别墅,花木万株,中起凉台署馆,名曰绿野堂。引甘水贯其中,酾引脉分,映带左右”[1]4432。《新唐书·裴度传》言:“时阉竖擅威,天子拥虚器,搢绅道丧,度不复有经济意,乃治第东都集贤里,……度野服萧散,与白居易、刘禹锡为文章、把酒,穷昼夜相欢,不问人间事。”[10]“在朝廷政治斗争最为残酷的时候,裴度一心营造自家园林,由此可以窥见其无意仕途,退身远祸的心理。”[11]这种疏于政务的时代风尚,在白居易身上表现得也很充分,白居易在《中隐》言:“大隐住朝市,小隐入丘樊。丘樊太冷落,朝市太嚣喧。不如作中隐,隐在留司官。似出复似处,非忙亦非闲。不劳心与力,又免饥与寒。终岁无公事,随月有俸钱。”在白居易看来,清闲的公职所提供的俸禄成为了“中隐”生活的必要保障,诗人已不再劳费心神去关注政务。中唐文人这种由勤于公事到不乐曹务的转变,折射出中唐文人的心态变化[12]237。官职在白居易看来,只是单纯获取衣食等必要物质生活条件的谋生手段而已,通过勤于公事、建功立业而获得升迁与扬名,进而名垂青史已不再是白居易这个时代文人的追求。在疏于政务的时代风尚中,白居易浸染最深,因此我们就不难理解,在仕宦生活中,白居易没病找病、小病大养,多次请百日长假的原因。
人际关系指人与人之间互相认知,因而产生的吸引或排拒,合作或竞争,领导或服从等关系。人际关系对每个人的情绪、生活、工作,甚至对个人与组织之关系均有极大的影响。盛唐时期,人际关系是比较和谐的、宽松的,人们萍水相逢,便可一见倾心,情同手足。从贺知章与李白“金龟换酒”的事例,杜甫在《忆昔》中言:“天下朋友皆胶漆”[13]2329中,可见盛唐人际交往的风貌。“到了中唐时期,由于社会风气的‘浇薄’、‘谬戾’使得世道险恶,人情淡薄,人际关系显得紧张,且虚伪、虞诈。”[14]孟郊在《结交》中言:“结交远小人,小人难姑息。”[13]4213顾况在《行路难》中言“一生肝胆向人尽,相识不如不相识。”[13]2394白居易亦言:“朝问此心何所思?暮问此心何所为?不入公门慵敛手,不看人面免低眉。”(《自问此心呈诸老伴》)从诗中可以看出,白居易把“入公门”“看人面”看成不自由的事情,那么“不入公门”“不看人面”就成了白居易的一个追求。中唐时候,文人交往的主动性和盛唐相比有所降低,与人交往特别小心与慎重,唯恐一时交友不慎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交往的范围有所降低,“将公共交往圈子缩小到至亲、好友的范围内,对其它不熟悉的人际圈子,他们则倾向于保持一种审慎、甚至提防态度”[12]218。在中唐交往环境恶化、人际关系紧张、文人交往的主动性降低、范围缩小的大背景下,对白居易有多次请假养病的举动便容易理解了。
官场云谲波诡、瞬息万变,置身其中稍有不慎就会招来祸患,因此官员在官场上要想得心应手、左右逢源,立于不败之地,必须有充分的智慧。而“装病”是一个官员经常使用的有效的计谋。魏末,司马懿曹爽争权,司马懿“诈疾笃,使两婢侍,持衣衣落,指口言渴,婢进粥,帝不持杯饮,粥皆流出霑胸”[6]16
(《晋书·宣帝纪》),虚与委蛇李胜。李胜报告曹爽,言司马懿“尸居余气,形神已离,不足虑矣”[6]17(《晋书·宣帝纪》)。曹爽对司马懿丧失警惕。后司马懿发动政变,将曹爽及其党羽一网打尽。
白居易请病假与以病为借口不赴任当然与司马懿诈病不同,但二者都是在拿病说事,司马懿靠诈病保护自己、迷惑对方、转危为安的政治故事,载入史册。白居易面临险境,效法前贤,或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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