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精神与人文精神:冲突与融合

2014-04-17 02:47胡安娜
九江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4年4期
关键词:科学主义人文精神人文

胡安娜

(九江学院学报编辑部 江西九江 332005)

科学精神与人文精神:冲突与融合

胡安娜

(九江学院学报编辑部 江西九江 332005)

科学精神与人文精神是人类社会发展进程中创造出来最宝贵的财富,二者在人类的社会实践活动中有过独立、疏离、对立以及一度的结合趋势,但是科学精神与人文精神是一对相互依存的共同体,任何独立的一方都不可能实现全社会和谐、统一发展,只有二者的有机融合才能够促进使人的全面发展以及人类社会的可持续发展。

科学精神 人文精神 冲突 融合 辩证统一

科学精神和人文精神是人类精神的两种不同形态,二者是人类文明飞升的双翼。科学精神所追求的目标或所要解决的问题是研究和认识客观世界及其规律,是求真;人文精神所追求的目标或所要解决的问题是满足个人和社会需要的终极关怀,是求善。在人类社会的改造过程中,二者由分离、冲突逐渐走向互补、融合,只有将二者并重,才能保证发展实践的正确取向和成功。

一、关于科学精神

在中国古代并没有“科学”这个词。16世纪,也就是明朝后期西方传教士将英文单词“science”引入中国,最初被翻译成“格物致知”,取自儒家经典《札记·大学》中“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19世纪下半叶,日本明治时代启蒙思想家福泽谕吉首次把“science”译为“科学”,意思是分科的学问。1893年,康有为翻译日本书目时首先引进了“科学”这个词[1]。后来,严复在翻泽《天演论》和《原富》时也使用了“科学”一词。此后,“科学”二字便在中国广泛运用。

关于科学的界定(或定义)有三个不同层次。其一是静态的:科学是对于认识客体(自然界、社会界、思维过程及其他各种事物)的知识体系。其二是动态的:科学是对于认识客体的知识体系及产生知识的活动。第三是系统的:科学是由人类对认识客体的知识体系、产生知识的活动、科学方法、科学的社会建制[2]、科学精神等按一定层次、一定方式所构成的一个动态系统。

科学精神就是人们在长期的科学实践活动中形成的共同信念、价值标准和行为规范的总称[2]。科学精神就是科学观念和敢于坚持这种观念的勇气。它透漏出一个民族或者一个人的气质,性格和心理。科学精神至少包括五个方面:探索精神,实证精神,原理精神,创新精神,和独立精神。其内涵和基本要求是独立思考,严谨规范,求真务实和开拓创新。其中,求真是目标,创新是灵魂。

二、关于人文精神

“人文”一词最早出现在《易经》中。《易经?贲卦?彖传》云:“刚柔交错,天文也;文明以止,人文也。观乎天文以察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3]人文区别于自然,有人伦之意,区别于神理,有精神教化之义;区别于质朴、野蛮,有文明、文雅之义,区别于成功、武略,有文治教化之义[3]。可见,所谓“人文”是用来对人进行教化的东西[4]。

人文精神是一种普遍的人类自我关怀,表现为对人的尊严、价值、命运的维护、追求和关切,对人类遗留下来的各种精神文化现象的高度珍视,对一种全面发展的理想人格的肯定和塑造[4]。

三、科学精神与人文精神的冲突

人与自然的矛盾是人类生存所遭遇的最基本的矛盾。马克思说:“任何人类历史的第一个前提无疑是有生命的个人的存在。因此第一个需要确定的具体事实是这些个人的肉体组织,以及受肉体组织制约的与自然界的关系。”自由的人是理性的人,而“理性”就体现在“科学”之中。马克思又指出,人不是某种驯服的自然能力,而是作为支配一切自然力的主体出现的。科学技术的发明创造及其推广应用,一方面增强了人的认知和实践能力,赋予人类强大的控制和支配自然的能力,改变了人的生存方式,拓展了人的发展空间;但同时也加剧了人与自然、人与社会、物质生活与精神生活等之间的冲突,乃至紧随其后的科学精神与人文精神的冲突。

(一)科学与人文冲突的缘起

1.科学与人文分立的萌发

公元前5至4世纪古希腊哲学研究的中心所发生的重大转变,即从早期以研究自然为中心转变为以研究人和社会为中心,也就是格思里(Guthrie)在《希腊哲学史》中指出的:从智者和苏格拉底开始,哲学研究的兴趣“从宇宙转向人,从宇宙论和本体论的有吸引力的理性问题转向更迫切的人生事务和行为的问题。”

古典时期被称为智者的哲学家很多,现在知道的就有二十多人,主要代表有普罗泰戈拉和高尔吉亚等。如普罗泰戈拉(Protagoras,约公元前481~前411)喊出的响亮口号“人是万物的尺度,是存在的事物存在的尺度,也是不存在的事物不存在的尺度。”[4];苏格拉底(Socrates,公元前469~前399)提出的“认识你自己”实际上就是向内观看,从而使迷失的自我重新回归到主体心灵之中,它标志着人的自我意识也即理性的觉醒;苏格拉底的学生柏拉图则把人的理性进一步提升为“理念”,认为善、公正、正义是第一类的道德伦理价值和审美领域的理念。

2.科学与人文分立的形成

18世纪80年代,康德在《纯粹理性批判》中将“人类理性的法则”分为“自然法则”与“道德法则”,认为探讨自然法则的自然哲学回答“是什么”的问题,探讨道德法则的道德哲学回答”应该怎样”的问题[5]。如此便形成了科学与道德、自然科学与人文科学的分立。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狄尔泰、文德尔班、李凯尔特等人将这种分立从理论上进一步强化并固化为科学与人文的对立[5]。而这种分立在大学的教育中也表现了出来,大学就成了文科(人文科学)和理科(自然科学)之间持续紧张的主要场所;人们普遍认为科学是具有确实性、可验证的知识,非科学的知识则是想象性的、甚至虚假的知识。

(二)科学与人文的论争:科学主义与反科学思潮

1.科学主义认为自然科学是知识的范型,文化的其他领域必须按照这个范型加以衡量

“科学主义”,亦译作“唯科学主义”,最早见于1867年默里(Muttay)出版的《新英语词典》,意指“科学家的表达习惯和模式”。黑格尔曾说过,存在的就是合理的。无疑,科学主义的产生和发展必然有其合理之处。科学主义的产生有着深厚的自然科学前提和经验主义哲学渊源[6]。近代科学技术的发展使得人类在认识、控制和改造自然的实践活动中打了一场又一场的胜仗,致使人们以为惟有借助于科学,才能解决所面临的一切难题[6]。而在科学主义形成之后,又反过来助推科学的发展。并且科学主义的声势浩荡,使得人文、社会科学争相效仿、借鉴自然科学的研究经验和方法,由此促进了人文、社会科学的快速发展[6]。

但唯科学主义同样也有其局限性。科学主义推崇者主张科学万能论,认为科学的发展是无限的,把科学视作全知、全能的救世主,以为人类的所有难题,包括精神、价值、自由都可以经由科学获得完满解决[6]。科学主义将有关自然科学的一般有限原则、观念和方法不恰当地推广和转换,不加限制地外推套用于人文、社会科学,这是强烈违背科学精神的,但凡严肃的科学家都不会苟同。科学主义的错误即在于对科学价值的无限夸大,对人文社会科学的知识探究形式的贬低[6]。在此论的笼罩下,人文文化往往被掩盖、取代。由此,又导致了科学与人文对立与冲突。

2.“反科学”思潮

所谓“反科学”思潮,是指由于科学的社会控制失当并导致一定的负面效应而引发的“反科学”(anti-science)倾向。这种倾向的一个显著的特征就是认定科学在本质上同人类的追求相冲突。“反科学”思潮对科学的抵制并不具有明确的认识论基础,尚未提升为系统的哲理、建构严密的逻辑形态,也未组织成一个围绕共同的、概念明确的社会共同体[1]。

“反科学”思潮是对传统的、广泛流行的“科学主义”的反动。18世纪中叶,法国启蒙思想家卢梭首先对科学提出了道德诘难。20世纪六七十年代,以马尔库塞、哈贝马斯等人为代表的法兰克福学派把科学技术看作是意识形态,对科学技术的社会功能进行了激烈的批判。20世纪70年代中期以来,随着后现代主义向科学领域的渗透,在西方学术界又出现了一种强大的反科学思潮。这种思潮具有两个鲜明的特征;一是相对主义,二是知识的权力说[2]。

(三)后现代视野中的科学与人文的冲突

1994年,纽约大学理论物理学家艾伦·索卡尔(Alam Sokal)向后现代文化研究领域的主要刊物《社会文本》提交了一篇题为《跨越界线:走向量子引力的超形式的解释学》的论文[6]。索卡尔的这篇诈文触发了一场“科学大战”,这场发生于20世纪末科学大战是科学怀疑论的激进形式对现代科学得以立足的合理性、客观性、真理性的全盘否定而引发的一场现代思想家与科学卫士之间的大论战。它主要是围绕着如何理解科学、如何理解科学与人文的关系进行的。科学卫士们纷纷发表论著阐述他们的观点和看法,如1994年,美国生物学家格罗斯与数学家列维特发表了《高级迷信:学界左派及其与科学之争》[6];1999年,诺曼·列维特(Norman Levitt)的《被困的普罗米修斯:科学与当代文化的矛盾》等等。与此同时,后现代思想家们也著文回应,如1994年,美国后现代主义的代表人物之一的安德鲁·皮克林(Andrew Pickering)编辑了《作为实践与文化的科学》论文集;1999年,诺尔·塞提娜(Knorr Cetina)发表了《认识的文化:科学是怎样创造知识的?》等等。这是一场真正的科学与人文的大论战,在人类思想史上,还没有出现过涉及面如此广泛的论战,它几乎涉及到人类文化的各个领域,吸引着全球如此众多的科学家、哲学家和人文学科的研究者的介入,而且这场论战已经进入到了大众传播媒介,引起了人们的广泛注意[4]。科学理性的辩护者、科学元勘的激烈反对者美国罗格斯大学数学家诺曼·列维特在《被困的普罗米修斯:科学与当代文化的矛盾》(1999),讨论了当代美国社会中的科学与文化的冲突。而科学元勘的辩护者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哲学教授菲利普·基彻在《为科学元勘辩护》指出,来自历史学、哲学或社会学的启示方向的思考以及由外行所进行的科学元勘可能会识别出主角没有注意到的问题。这场论战把斯诺提出的科学与文化的冲突,在新的焦点上推向了白热化。

四、科学精神与人文精神的融合

(一)科学与人文融合的必要性

人为地把自然科学与人文科学对立起来的这种科学观是与科学的整体性特征相背离的,并且已经给社会带来了严重的危害,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第一,自然科学和技术的学科细分和扩张形势愈演愈烈,致使人文学科的研究范围日渐缩窄[7]。第二,重新审视目前的人才培养体制,人为地造成科技知识分子与人文知识分子之间的疏离,导致科技知识分子缺乏基本的人文素养,而人文知识分子则缺乏基本的科学素养,他们之间存在着分裂与鸿沟,以至于演变成憎恶和厌恶。第三,自然科学自许的道德中立,使得科学家们心安理得地拒绝人文关怀。

科学文化并非万能,科学的发展需要人文关怀。它们对人的幸福都发挥着重要的作用。为了获取人的全面幸福,还必须有诸种社会人文的手段的“共建”,需要有健全合理的社会制度、人性意识的觉醒来自觉审视和追求对于科学的趋利避害,需要通过艺术、伦理、哲学等等人文途径来对人的精神世界加以培育和提升[4],从而避免对幸福和不幸的过度狭义的理解,开掘出幸福的更宽广、更深厚的意蕴。科学的发展只有加入了人文关怀,才能有助于我们走向整体的幸福。人文的世界同样必须增加科学含量。只有与现代科学技术手段相结合,才能合理地解释认识活动中的各种现象,揭示事物的本质特征和属性,而不能只是朦胧地、模糊地、思辨地、凭本能和直觉地谈论主体性。因此,无论是科学文化还是人文文化,都是人类文化创造所必需的,二者是不可分割的统一整体。

(二)融合的内在根据:科学与人文的辩证统一关系

科学精神与人文精神是相对立而言的,是两个不同的范畴,具有不同的内涵。由于科学主义、功利主义的科学观影响了人们对科学精神的理解,西方现代人本主义、现代新儒家的文化观影响了人们对人文精神的理解,从而人为的将这二者对立起来。而实际上,两者具有统一性:

1.科学精神本身就是一种人文精神

科学精神是人文精神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第一,作为一种认识活动,对真理和知识的追求并为之奋斗,是人类最崇高的理想之一,也是科学作为一种认识活动所体现的最根本的文化精神;第二,科学作为一种认识活动,它既能促使人类智力的发展,永远向着“更高、更快、更强”的方向迈进,是科学作为一种智力活动所体现的根本文化精神;第三,科学作为一种社会活动,它所体现的为人类自由和解放而奋斗的精神,也是一种根本的文化精神。

2.科学精神本身也有深刻的人文意义

近代科学的诞生,把人从神权的奴役下解放出来,是科学批判精神对神学蒙昧主义的超越;自动化和信息化技术的发展,提供了把人从繁重的单调劳动中解放出来的可能;控制论奠基人维纳有一本著作,书名就叫《把人当人来用》,希望改变把人当机器来用的状况。这些无一不充满着人文精神。

3.人文精神与科学精神具有内在统一性

自然科学发展到如今的高度,再要想有所创新和突破,尤其是在基础理论部分,前提就是必须具有高度发达的抽象思维能力和深刻性的思想。实践证明,只有对自己视若无睹,将目标设定为某种追求超个人的东西的人,才能无羁于现实生活中的形形色色的牵绊,研究那些具有崇高意义的理论。其次,要想在科学研究过程中取得某种突破,必须要经历长期不懈的艰苦努力奋斗,如果缺乏一颗纯洁无私的心灵,缺乏追求真理、以社会和人类的利益为终极目标的崇高品德,绝不可能在科学研究中推陈出新的。最后,获得科学研究成果时理应得到社会的尊重以及经济上的回报,但事实往往并非如此,也许不但没有得到任何好处,反而给自己招来诸多烦恼。这种利人不利己的事,若没有高尚的品德和情操,一般人很难做到。不同的时期科学精神与人文精神对人类社会发展作用和影响有所不同,只有坚持科学精神与人文精神的辩证和统一,用心思考问题,才能不断的成长和进步,做出对自己和对社会有利的事情。在社会实践活动中,坚持科学精神和人文精神的辩证统一,一方面能够发扬科学精神、推动科学事业的发展,可以推动社会和人类的发展,可以促进人文精神。另一方面,发扬人文精神,具有制约科学发展方向、促使科学技术在应用中不会被用于为害人类的重要作用。

(三)融合的现实基础:人类文化的一体化发展

到了19世纪中叶,自然科学与人文科学出现了相结合的趋势。这增强了科学与人文之间的对话与交流,从而形成一种趋势。列宁把这种趋势叫做“从自然科学奔向社会科学的强大潮流”。他指出,这个潮流在马克思时代已经存在,“在20世纪,这个潮流也同样强大,甚至可以说是更强大了”[3]。如今,自然科学的发展过程中融合了人文精神的指导,人文、社会科学的研究进程中同样也纳入了自然科学研究经验和方法。正所谓“万法归宗,同源而流”,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前进的方向是一致的,两者不可偏废,必须要采取一切合理的措施促进二者的携手共进。

(四)融合的基本途径

科学精神与人文精神是人类社会发展进程中创造出来最宝贵的财富,二者之间共生互补、相互依存。只有将二者摆在同等重要的位置上,和谐、统一的发展,才能保证人类社会实践活动的正确取向和完满成功。

科学精神与人文精神的融合首先要促成科学研究者和人文学者之间的对话和有效沟通,使掌握知识的主体之间实现相互理解。科学家与人文学者只有达成某种意义上的共识,才能进一步明确其研究的目标和努力的方向,才能引领全社会健康、和谐、可持续地发展。

其次,以教育和文化为中介促进科学和文化的融合。人们现有的教育体系中不合理的学科设置、教育方式和教育资金的投入,使得科学学科与人文学科相互对立,这是导致科学精神与人文精神互相背离的重要因素[7]。主管部门应着眼于未来,合理调整学科配置,使其不仅满足知识技术传播的需要,更应该符合人的全面发展需要,德才兼修才能帮助学生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同时,应为人文学科的建设创设良好的教学环境,在资金和资源的投入上增加力度。最后,应呼吁全社会倡导和实施素质教育。只有这种倡导和谐发展的教育理念和教育方式,才能真正地缔结科学精神与人文精神,从根源上融合科学与人文。

第三,以社会科学为媒介,倡导“新人文精神”,实现科学精神与人文精神的融合。其实在科学研究的过程中,社会科学在研究对象与研究方法上与自然科学有很多共通之处,尤其在某些特定的环境中,既可靠近科学,也可靠近人文,甚至有可能将二者结合起来表达自己的观点和论点,从而在科学与人文之间架设一道无形的桥梁,实现科学与人文的有效沟通。

科学与人文之间的沟壑还没有真正被清除,科学知识分子与人文知识分子之间仍然存在疏离和分裂,人民群众的整体素质还不高,但是科学与人文的融合趋势已不容分辩,只是在通往成功的道路上依然遍布荆棘,需要每一个人尽自己所能助推二者的融合。科学思想像一盏明灯,照亮了整个人类社会,科学给人力量,而人文思想像一颗明星指引人类前进的方向。如果说科学给人以力量,人文就给人以方向。将科学精神和人文精神相结合,我们的社会一定会走向美好的未来。

[1]于艳秋.科学主义引发的现实困境及其解决路径[D].大庆:大庆石油学院,2008.26.

[2]陈康敏,刘光胜.地方院校大学生就业创业教育研究[J].教育与现代化,2009(4):48.

[3]张志顺,王鹤岩.文化哲学视域下科学与人文的整合[J].学术交流,2012(4):45.

[4]刘子贵.论“两种文化”矛盾与人文精神的构建[D].长春:吉林大学,2006.21.

[5]陈其荣.科学主义:合理性与局限性及其超越[J].山东社会科学,2005(1):35.

[6]曹婷婷.科学文化与人文文化的冲突与交融[D].哈尔滨:哈尔滨工业大学,2009.6.

(责任编辑闳玉)

2014-02-26

胡安娜(1982-),女,硕士,讲师,研究方向为公共管理与信息管理。

B 023.2

A

1673-4580(2014)04-007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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