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期刊数字出版中电子文档版权信息的标注*

■谢文亮 王石榴 廖颖毅

目前，学术期刊数字出版中，电子文档大多是直接从纸质期刊排版中导出的PDF或CAJ格式，发布到期刊主页或网络出版数据库如中国学术期刊（光盘版）电子杂志社（下称“中国知网”）、万方数据以及维普等。《科学技术期刊编排格式》（GB/T 3179-92）要求在纸介质的封底或其他固定的位置添加版权信息[1]。然而，由于数字出版中单篇电子文档与期刊版权页分离现象的存在[2]，导致单篇电子文档没有标注信息。期刊主办单位与中国知网签订的《学术期刊数字出版合作协议书》中，授权中国知网使用期刊著作权中的“数字化汇编权、数字化复制权、数字化制品形式发行权、信息网络传播权”等，即中国知网仅获得期刊主办单位的一小部分版权转让。然而，中国知网对所有的电子文档添加了“Ⓒ1994-2014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All rights reserved.http://www.cnki.net”字样，虽然体现出中国知网对电子文档版权信息标注的关注，与国外期刊一些期刊数据库不同的是，中国知网并非完全取得论文的著作权，其标注的部分文字内容扩大了其从学术期刊那里所获得转让的版权范围，容易造成版权归属混乱，导致侵权行为发生。在无法确定电子文档的版权归属、用途限制等因素的情况下，容易造成对电子文档的滥用，侵害了期刊和读者的权益，也难以利用法律武器进行维权[3-4]。国外的期刊大部分实现集团化经营，并重视向期刊数字化转型[5]，英国的出版伦理委员会在《学术出版中的透明原则以及最佳实践》[6]对电子文档版权标注作了建议，电子文档的标注在Emerald、Elsevier、IEEE，Springer等学术期刊出版中已经得到落实。国内尚未有文献提出对电子文档的版权信息进行标注。

1 期刊电子文档版权信息标注的重要性

一直以来，我国的学术期刊电子出版物的版权问题被忽视，一是版权意识模糊，办刊人对相关的版权法律法规认识不清；二是国内一般学术期刊通常是没有能力自行出版其电子出版物，只得将电子出版部分交由数据库全权处理，忽视了对其拥有的电子出版物版权的保护。随着作者、期刊维权意识的提高，以及借鉴国外的相关经验，学术期刊的版权开始受到一些重视。如在投稿时，一般学术期刊都会发布程式化的“投稿须知”与作者约定，声明稿件一旦采用，作品使用权、网络传播权等著作权都归属期刊社；一些期刊也会在每期的纸介质出版物中的封面、封底、扉页等显著位置发表同类声明；对于即将发表的稿件，一些期刊已经开始意识到发文版权的法律效力问题，即如果想获得单篇文档的版权，必须与作者签订版权转让或专有使用协议，仅在“投稿须知”中声明缺乏法律效力。尽管有如上措施，但学术期刊的电子版权问题依旧不能妥当解决，在单篇电子文档与期刊版权页分离的情况下，学术期刊忽视其在单篇文章电子文档中对版权进行标注，而任由数据库出版商在电子文档中的标注，容易扩大数据库所拥有的版权范围。张小强认为，重视期刊版权的研究，有利于规避以下几种纠纷:期刊与作者、期刊与数据库出版商、作者与数据库出版商等[7]，因此，重视期刊电子文档的版权信息的标注，有利于界定期刊和数据库出版商的权益范围，保护作者、期刊权益以及数据库出版商的权益。本文意在对学术期刊应对单篇文章电子文档的版权进行标注的问题做些有益的探讨。

2 国内外期刊电子文档版权标注类型研究

对国内外期刊的电子文档标注实例进行研究后，概括其标注的情况如表1所示。我们看到，根据论文版权的拥有情况，可分为两类的数据库出版商:第一类是期刊论文版权完全拥有者，这类数据库出版商拥有该期刊发表的论文的所有版权，如Emerald、Springer、ACM、IEEE、Elsevier、Wiley-Blackwell等；另一类是期刊论文版权部分授权数据库，这类数据库期刊论文收录数据库，其数据库仅拥有期刊主办单位授予的与数字出版相关的著作权，如LexisNexis、中国知网、万方数据、维普资讯、龙源期刊网等。

大部分数据库使用第一页来标注版权等信息，如Emerald、Springer、ACM、IEEE、Elsevier等；部分数据库在每一页中都标注版权信息，如中国知网、万方数据等；另有一些数据库不仅标注版权信息，还添加相关信息，如数据库出版商图标、期刊刊名、卷号、期数、页码、ISSN码、稿件DOI号、版权限制使用声明、访问路径等信息，如Emerald、Elsevier等；一些数据库还自动生成论文从何处检索获得，如LexisNexis等。

如表1的标注实例所示，国外完全拥有论文版权的数据出版商都使用“Ⓒ数据库出版商”的方式来进行标注；国内一些数据库出版商，如中国知网，只获得论文的部分授权，但也使用“Ⓒ数据库出版商”的标注方式；值得注意的是，国外的LexisNexis作为数字出版商，仅拥有数据库的版权，其在电子文档中标注版权归属者不是数据库，也不是期刊，而是期刊的版权实际拥有者，也即期刊的主办单位，如LexisNexis实例中的The Montana Lawyer作为期刊，其法人为State Bar of Montana。我国很多期刊出版单位不具备法人资格，如高校学报，其版权归属于主办单位，这与LexisNexis数据库中的The Montana Lawyer杂志相似，因此，这类标注具有参考价值。

表1 国内外一些数据库电子文档标注信息列表分析

3 国内外期刊版权标注、版权归属及出版模式

3.1 版权标注介绍

无论是在美国、英国或欧盟，其版权法[9-11]没有强制要求进行版权标注。版权标注与否都不能改变现有作品的版权归属，然而，一些国家的版权管理机构，如英国的知识产权办公室（Intellectual Property Office）[10]强烈建议对作品进行版权标注，以防侵权行为的产生。版权标注能起到以下三个作用:一是表示该作品是属于版权产品；二是为使用者提供版权所有者的信息；三是对侵权和剽窃行为起到震慑作用。

版权标注必须能起到一目了然的效果，让读者一看到标注信息便意识到这是版权作品，并能从标注中获得版权所有者信息。如果作品存在被分割成很多部分的可能性，如期刊电子文档，这时，版权标注要在每一部分都出现。

版权标注的内容包括:

（1）Copyright:一些国家版权法不接受单独的Ⓒ标识符，要求Copyright这个词和标识符同时出现，因此，为了使版权标注的有效性不受到质疑，在版权标注中一般都加上英文字母Copyright一词。

（2）标识符Ⓒ:大多数国家都接受该标号作为版权的标识符，如美、英、欧盟、中国等。

（3）出版日期:出版日期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具体的出版年份，如Ⓒ2014，表现该电子文档出版日期是2014年；另一种是一段时间范围，Ⓒ1994-2014，这种情况适合作品出版后还一直在更新，前一个年份是出版时间，后一个年份是最新更新的年份，该表示方式适合网站的版权标注。

（4）版权所有者:一般是法人或法人机构。一些期刊出版单位，如高校学报编辑部属于非法人单位，不能作为版权的所有者，其版权所有者归主办单位所有，在版权标注时版权所有者为主办单位，而并非是学报编辑部。

（5）版权标注的扩展内容

比较常见的版权标注有:保留所有权利（All right reserved），表示除了法律允许的之外，保留所有的权利。在期刊出版、数据库出版中，为了学术研究和学术传播的需要，版权所有者在保留所有权利的情况下，允许使用者在一定的范围内利用作品，这时可对版权信息标注的进行扩展，即先声明保留所有的权利，然后列出一些例外的允许，以明确的表示仅有所列的这些情况下才是允许的。如一些期刊会对电子文档的文字复制（copying）、副本拷贝（duplication）、分发（distribution）、重新加工（reproduction）作条件限制，仅允许供个人或教育使用的再加工；禁止商业性质的复制、出售或出借。

3.2 国内外出版模式及版权所有者的区别

国外内的出版模式不同，导致学术期刊电子文档版权所有者的标注有差异，不能将版权所有者都简单统一标注为期刊、期刊主办单位或期刊数据库出版商。一般来说，版权所有者为期刊的法定代表人。

（1）国外期刊出版模式与版权转让对象

国外期刊出版模式讲究编辑、审稿、出版经营分离的模式，其期刊编辑部（Editorial Office）不像中国多数编辑部，他们不负责出版、市场、版权等事务。稿件审稿采用同行评议形式，审稿人员由编辑部的下设机构编委会编辑指定，通过编委会和同行评议的文章，由出版集团发送最终的稿件接受通知，并要求签署版权转让文档，最后由出版集团负责出版和经营。版权的转让对象为出版集团。

（2）国内期刊出版模式与版权转让对象

国内学术期刊是采用编辑、审稿、出版、经营一体化的模式，所有事务由期刊设立的编辑部全权负责，稿件的录用通知和版权转让协议也是由期刊编辑部与作者签署，版权的转让对象为期刊主办单位，文章一旦发表意味着协议生效。

（3）版权归属和版权信息标识之间的关系

本着“文章版权协议归签署方所有”的原则，对比国内外协议签订情况，可以看到，由于国外期刊编辑部不负责作者文章版权事务，作者版权转换直接与出版集团签订，因此，出版集团获得了作者转让的版权。国内学术期刊由法人编辑部与作者签署版权转让协议，因此，版权归学术期刊法人编辑部所有（非法人编辑部，如学报等，其版权归主办单位[12]）。国外大多数都使用“ⒸCopyright出版集团名称”表示版权归属出版集团，然而，国内期刊很少使用“Ⓒ2014中国科学院自然科学期刊编辑研究会”之类的标注。

3.3 国内版权标注方式质疑

国内的学术期刊数据库出版商有中国知网、万方数据、维普资讯等。

中国知网在网络数据库中给每个电子文档都添加了“Ⓒ1994-2014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All rights reserved.http://www.cnki.net”。根据学术期刊与中国知网签署的服务中，许可中国知网使用与数字出版相关的著作权，如汇编权、复制权、发行权、网络传播权等。其标注有如下的问题:（1）中国知网并未获得论文所有版权，其仅获得论文版权中数字出版相关的版权，而国外部分数字出版商同时拥有纸质期刊版权；（2）Ⓒ1994-2014是个时间范围，国外的出版数据库对电子文档的时间标注都是一个固定的出版年份。根据前面的分析，学术期刊论文一旦发表，电子版内容并没有更新，因此，只能是写一个出版年份，如Ⓒ2014；（3）All rights reserved（保留所有的权限）。学术期刊文章本来就是为了学术交流，对其中一些领域上的应用并没有作特别限制，在如教学、讨论等学术研究中，允许对文字进行复制，All rights reserved扩大了中国知网的权限。我们从国外的出版数据库中看到，很少有数据库出版商对其电子文档标注为All rights reserved。

总之，中国知网并没有与作者直接签署版权转让协议，其与期刊编辑部签署协议获得的仅是期刊数字出版的授权，并没有获得全部发表文章的版权，因此，不能以上述字样表示。期刊可要求中国知网对其标注的内容作修改，突出期刊主办单位对所有版权的持有，明确中国知网所持有的版权。在此问题上，ChineseJournalofAeronautics和Elsevier Ltd的关系和标注特例可供借鉴。在Elsevier的数据库中，ChineseJournalofAeronautics的标注方式是:Ⓒ2013 CSAA&BUAA.Production and hosting by Elsevier Ltd，这表明论文的版权归属于CSAA&BUAA，Elservier是出版和主办方。因此，中国知网的版权宜采用类似的表达:Ⓒ2014中国科学院自然科学期刊编辑研究会.中国知网许可使用《中国科技期刊研究》网络版著作权

万方数据在国内的期刊数据库出版规模仅次于中国知网，其在每一页左下角添加了″万方数据″字样，并最后另增了专门一页，添加万方的图标、万方网址、文章信息。这种标注的方式虽没有加上“Ⓒ”代表版权信息，但也容易造成读者的误解，容易造成版权的滥用和误用；维普资讯没有在期刊论文的电子版中添加任何信息，虽说没有造成任何问题，然而，也不利于版权的保护。

4 学术期刊电子文档版权信息标注内容与内文版面设计

国内外相关规范标准对版权标注作过相关规定。英国的出版伦理委员会在《学术出版中的透明原则以及最佳实践》[6]中指出，数字出版中版权和许可信息必须在学术期刊官方主页上给出清晰的描述，许可条款必须在所有的文章电子文档中标注，包括HTML和PDF文档[2]。在国内，根据《科学技术期刊编排格式》（GB/T 3179-92）中规定:“期刊每期在封底下方或其他固定位置登载版权标识”，GB/T 3179-92中没有对“其他的固定位置”作具体的要求，因此，必须根据期刊出版方式的改变作相应的调整和定义。

在数字出版时代，如文献[1]中指出，单篇电子文档与版权页分离，使用读者无从了解该篇文章的版权信息。国外对每篇文章的版权信息已经给予足够的重视，国内目前的单篇电子文档的版权信息标注还没引起相关的关注，这使得电子文档被任意修改甚至篡改、用于他用的情况时有发生。为了维护期刊和作者的权益，必须在单篇文章的电子文档中明确的对版权信息进行标注。

学术期刊管理自主版权应吸取国外版权标注的先进经验，并根据本身刊物的特点，在学术期刊的版权标注上作严格规范并与国际接轨。学术期刊作为版权的拥有者，必须采取积极行动，维护读者和自身权益，在电子文档中对版权信息的情况进行标注。在标注过程中，要明确版权归属、期刊信息、文章信息、文章用途限制声明、访问路径等。

4.1 版权信息要素

根据《科学技术期刊编排格式》对纸介质期刊的要求，期刊版权信息需要标识的内容有14项；但是，在单篇电子文档中，由于版面空间所限，无法将14项全部列上，建议以《科学技术期刊编排格式》为指导，再结合一些国家的版权管理机构，如英国的知识产权办公室对作品版权标注的建议，以及国外电子文档的版权标注经验，作出如下的选择:

（1）必须要素

①版权标识符:以Ⓒ或是Copyright表示该电子文档是属于版权作品。

②版权所有者:文章的版权由一般是归与作者签定版权转让协议的法人代表机构所有。如国内一般是由期刊编辑部与作者签订协议，高校学报是由学报编辑部代表所在高校与作者签订协议；国外一般是由出版集团与作者签订协议，但也有例外，如在Elservier出版的ChineseJournalofAeronautics杂志，标注信息为:1000-9361Ⓒ2013 CSAA&BUAA.Production and hosting by Elsevier Ltd.All rights reserved.即版权归中国航空学会和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所有，而Elsevier Ltd仅是出版和主办单位。

③出版日期:出版日期的标注能帮助识别电子文档是否在版权保护期内。

（2）必要要素

国内相关文件并没有对期刊电子文档标注作规定，但是为了方便读者了解期刊电子文档版权的相关信息，以下要素是必要的:

①期刊信息:包括期刊刊名，出版年、月、卷、出版周期等；

②中国标准刊号（CN）和国际标准刊号（ISSN）；

③许可声明:许可电子文档的具体用途以及标明一些使用电子文档必须注意的事项，避免侵权；

④数据库出版商版权:明确数据库了出版商从期刊主办单位所获得的授权范围；

⑤资源获取地址或引用方式:如电子文档下载的地址，文章引用的方式以及应该注明的信息，DOI号等。

另外，还有其他的非必要因素版权信息，可根据期刊的需要进行适当的添加，如图标标识、主编、创刊年号、印刷者、发行者等。

4.2 内文版式设计

在数字出版中，单篇电子文档由于版面的限制，无法像纸介质期刊一样将期刊版权信息在封四或是扉页中进行集中标注。因此，建议利用电子文档的内文版面，在页眉，页脚、文前、文后中进行版权信息标注设计。

①总的设计原则:美观、醒目，不渲宾夺主。

②位置设计:可借鉴国外大多数著名的期刊电子文档的方式，如Emerald、Elsevier等，在第一页注明版权信息；也可参考IEEE等方式，在单篇文章的每一页标注；另外，不同的版权信息，国外的位置选择比较自由，最主要考虑到要与正文的文字以及版面相协调。如Emerald的版权标注一般设计在左下角；而Elsevier一般是设计在正文的下角位置；也可以将版权所有者和期刊名等信息分开标注，如将期刊名放在页眉标注，而版权所有者放在页脚声明。

③字体选择:为了不使版权信息太过抢眼，字体一般略小于正文字体，以相差0-0.5号字为宜。

④排版选择:排版格式有横排或竖排，也要根据正文的正文的排版格式进行相应的设计，以便版面协调。

⑤人性化的设计:既添加文档的美观，又宣传出版单位，如Emerald公司，将公司的图标放在第一页版权信息前头显注的位置。

4.3 电子文档版权标注与纸质期刊版权标注的思考

目前，国内大部分的学术期刊的电子文档都直接由纸质期刊直接导出或扫描，是纸质期刊的“副本”。纸质期刊的版权页和各篇文章是连在一起，没有分离，如果每一篇文章都进行版权标注就显得有点多余，也可能影响纸质期刊的美观。因此，是否数字出版的版权标注一定要对应在纸质期刊版面上值得进一步思考。从技术可行性的角度出发，纸质期刊可不必在每篇文章上加入版权标注，在导出电子文档时，由排版软件在导出过程中对每篇文章都添加已设计好的版权信息；也可以由期刊编辑版权页信息，然后提供给数据库出版商，由他们在数字出版时单独增加版权页，但在标注过程中，必须严格界定期刊和数字出版商各自的版权信息[13]，不能产生数据库出版商扩大其所拥有版权的情况，具体事项可由期刊与数据库出版商在协议中商定。这样既可保证纸质期刊的美观，又方便了期刊出版，最重要的是，保证了期刊与数据库出版商各自版权信息标注的正确性。

5 结语

随着学术期刊数字出版的发展，学术期刊的再利用以及由此引起版权纠纷等问题会不断发生，版权问题必须引起学术期刊主办单位的重视。数字出版中单篇文章电子文档与期刊封四的版权信息分离的现状没有引起主办单位的注意，对于版权信息标注的具体要素选择和标注方式研究也没有得到重视；另外，一些数据库出版商在电子文档中添加的版权信息扩大了期刊所授予的版权范围。在数字出版中，学术期刊唯有对电子文档进行期刊版权信息进行标注，才能更有效的维护期刊、作者以及读者的权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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