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世锴
(北京师范大学 哲学与社会学学院 ,北京 100875)
论科学社会主义的价值维度
战世锴
(北京师范大学 哲学与社会学学院 ,北京 100875)
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是社会主义思想发展的一个飞跃,科学社会主义的积极意义不仅体现在唯物史观和剩余价值学说的发现,也体现在社会主义的价值维度。从价值维度看,科学社会主义继承了空想社会主义的价值内容并对价值的形式进行了新的诠释,实现了合目的性和必然性的统一,完成了社会主义价值维度的范式转换。然而社会主义价值维度的范式转换引发了一些误解,造成了价值被遮蔽的假象,需要对价值维度进行阐释。
价值维度;范式转换;约束性条件
乌托邦式的空想社会主义只是社会主义思想的萌芽、先声,它们与具体的历史条件的不成熟、阶级状况的不成熟相适应,呈现出空想、不成熟的色彩。然而科学社会主义对空想社会主义的批判不是全盘的否定而是积极的扬弃,一方面指出空想社会主义的不成熟主要表现在他们关于未来社会蓝图的诗意勾画,他们的制度计划脱离了实践基础,无法在现实历史中展开。另一方面,相对而言,空想社会主义学说对未来社会主义的价值表征具有一些建设性意义,正如史蒂文·卢克斯所说:“在对未来社会寄予很高期望的意义上,马克思和恩格斯并不反对空想社会主义:几乎没有人比他们对未来社会寄予过更高的期望。”[1]49麦金泰尔在分析马克思对道德的态度时揭示了这种逻辑:“要反对这种社会,我们就必须找到一种不以该社会的存在为先决条件的词汇。这样一种词汇我们只能在现存社会无法满足的欲望和需要的表达方式中找到,即要求建立一种新社会制度的欲望和需要。”[2]可见,与科学维度不同,社会主义价值维度的历史谱系中有更多积极、建设性的因素。空想社会主义诠释的自由、平等、团结互助的价值观念依旧是科学社会主义的价值内涵,正如恩格斯所说,现代社会主义“就其理论形式来说,它最初表现为18世纪法国伟大的启蒙学者们所提出的各种原则的进一步的、似乎更彻底的发展”[3]719。可见对人的真正自由、平等的追求是科学社会主义的价值使命。
虽然空想社会主义理论中关于未来社会的价值表征对社会主义思想的发展有重要的启示意义,但社会主义终究不是要实现什么价值理想,社会主义也不是建构在孱弱、抽象、绝对的概念之上的。马克思、恩格斯比空想社会主义者思想的深刻之处不仅表现在对空想社会主义各种具体的制度、详细规划等科学维度的批判,更体现为他们对价值观念的合理定位。恩格斯认为,在启蒙思想家、空想社会主义者眼中,自由、平等等价值观念有着崇高、绝对的实体地位,这些价值观被奉为奠基于理性之上的永恒、绝对真理,如卢梭所宣称的人生而有之的平等,康德的绝对命令、永久和平。按照这个理性主义的思路,人类的解放、共产主义的实现最主要的是发现道德真理、绝对价值,他们将社会主义的价值维度奉为根本所在,简单地将社会主义伦理化。马克思则从历史唯物主义出发来评判价值观念。马克思指出“人们的观念、观点和概念,一句话,人们的意识,随着人们的生活条件、人们的社会关系、人们的社会存在的改变而改变”[4],而且价值观念属于作为上层建筑的意识形态,它们没有独立的外观,没有独立的历史和发展。因此马克思认为价值观念是不断变化发展的,价值自身没有独立性,不具备实体的地位。于是他首先破除了价值实体地位和永恒绝对的属性,价值观念并非如启蒙学者所说的那样神圣、绝对。既然价值观不再是绝对的实体,那么非实体的价值观念也应该是有所待的。所以马克思在解构了传统价值的实体地位之后又为价值观念在唯物史观中找到了新的基础。简而言之,价值观念属于上层建筑,是由经济基础决定的。他进一步指出:“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制约着整个社会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过程。不是人们的意识决定人们的存在,相反,是人们的存在决定人们的意识。”[5]由此,马克思对价值观念理解实现了范式的转换,在社会主义的理论体系中价值观念不再具有实体、绝对的地位,社会主义也不是建立在观念之上的,经济基础、物质生产关系才是理解社会主义及整个历史发展的根本所在。原来被认为是道德理想的社会主义,现在可以被当做历史发展的必然性来认识,从而实现了合目的性和必然性的统一。马克思对社会主义价值维度的范式转换也是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发展中不可或缺的一个环节。
马克思发现了唯物主义历史观、揭示了剩余价值的规律,实现了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从此社会主义不仅是合目的性的预设,而且是一种科学的必然。然而随着对科学社会主义的字面解读或片面化的理解,呈现出社会主义科学维度和价值维度的冲突,科学社会主义中价值维度存在着被遮蔽的危险。伯恩施坦尖锐地指出马克思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援引科学作证的社会主义者”,蒲鲁东、拉萨尔等几乎十九世纪的社会主义者都宣称自己的学说是科学;而且科学和社会学、政治学不同,“科学社会主义的称号会使人错误地得出一种观念,似乎社会主义作为一种理论希望或者应当成为纯粹的科学。这种看法不仅是错误的,而且它对社会主义来说隐藏着不小的危险”。所以他建议采用“批判的社会主义”名称[6]。伯恩施坦所提出的警示清晰地表现在诸多的马克思主义的解读者之中,他们认为科学社会主义中道德价值观念是被冷落、忽视的。希法亭认为“马克思主义理论和它的实践,是不受价值判断约束的。因而,像党内外所广泛流行的那样,把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设想为本身就是同一的东西,这是错误的”[1]22。桑巴特指出,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的鉴别性标志是“反伦理倾向”。史蒂文·卢克斯指出,马克思的“理论对一定范围的道德问题——大致说来,是关于正义与权利的那些,而正义与权利又限制着人们在眼下及不久的将来所受到的待遇——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并且避而不谈”[1]3。马克思对道德的部分忽视被史蒂文·卢克斯称之为马克思理论伤残,而且这种伤残从原创理论那里传承给了主要的继承者。卢克斯所说的这种继承在理论上表现为第二国际的教条主义决定论,在实践上表现为苏联和东欧对市民社会、公共生活的摧毁,对自由、民主、法制的践踏。价值维度在理论上的遮蔽表现在实践中对科学社会主义的偏离和假以社会主义之名的人间悲剧。“战时共产主义”的恐怖统治、斯大林的肃反运动、波尔布特的红色高棉恐怖统治等“现实存在的社会主义”使社会主义尤其马克思主义背上了极权主义的名号,波普尔、哈耶克等借此将社会主义的价值观歪曲为极权、独裁,甚至和希特勒的纳粹主义相提并论。然而实质上价值维度是社会主义理论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社会主义的理论体系中有着深刻的价值内容,因此需要吸取历史和实践的教训对科学社会主义中的价值观进行考察。
1.资产阶级价值观的批判。马克思关于道德价值的论述主要是批判性的,尤其表现在对资产阶级道德的揭露上。马克思对资产阶级价值观批判的理论基础便是用历史唯物主义对价值进行了范式转换,揭示了价值观念的本质所在。恩格斯指出,在阶级社会中“道德始终是阶级的道德”“一切以往的道德论归根到底都是当时的社会经济状况的产物”[3]435。因此在资本主义社会中各种价值观念都是资产阶级利益的体现,资产阶级的价值观是为少数人服务的,脱离了经济基础的价值观念只能是幻想和假象。马克思、恩格斯、列宁等对各种资产阶级的道德观念进行了深刻的揭露。
首先,民主是资产阶级的重要的价值观念。资产阶级宣称民主是纯粹的、一般的,没有阶级差异的,他们也曾经用民主的口号来号召无产阶级参与反对封建主义的斗争,用普选的形式来实践民主的理念。然而民主和普选权只是形式上的,被卡莱尔讽刺为人民的流行病。马克思深刻地指出:“普选权正是一根磁针,它虽然摆动了几次,但最后总是指向这个负有统治使命的阶级。”[7]212形式化的普选权并不能达到实质的民主,最终还是资产阶级控制国家机器。可见,虚假、形式化的民主只是资产阶级统治的伪装,并不能改变社会现实,也不可能做到人民当家作主的理想状态。民主充其量只是一种政治统治的工具,普选也是一场戏弄人民的闹剧。真正的民主只能在经济发展,消灭阶级的共产主义社会才能实现。其次,自由、平等是人们一直以来的美好夙愿。洛克、密尔等思想家对自由、平等概念进行了深刻的理论阐释。马克思也深刻揭示了自由平等价值观的经济起源,认为“作为纯粹观念,自由和平等是交换价值过程的各种要素的一种理想化的表现;作为在法律的、政治的和社会的关系上发展了的东西,自由和平等不过是另一次方上的再生产物而已”[7]226。然而脱离了物质条件和历史背景,自由只能停留在理论上,观念上的自由在资本主义社会的实践中往往沦为资产阶级的工具和手段,出版自由、结社自由是资产阶级谋取利益,从封建官僚手中夺取权力,获得政治地位的惯用伎俩。在阶级对立、贫富分化的资本主义社会里,工人阶级在资本家的剥削下获得生计、维持生存的自由都是困难的,各种受限制的政治自由只能是空谈。而且没有物质保证仅停留在形式上的自由不但没有赋予工人实质的权利,反而成为了资本家贪婪地剥削压榨工人,扩展个人资本、财富的道德层面的合法性说明。可见,资本主义条件下的自由是抽象的、形式上的自由,缺乏实质内容的自由,自由成为随意阐释并加以利用的统治工具,抽象的、形式的自由反而加速了社会的贫富分化、不平等。和自由一样,资产阶级在同封建特权阶级及封建社会制度作斗争的时候提出了平等的口号,此时提出平等价值观的主要目的是反对封建特权,建立资产阶级政权。在资产阶级统治之后,平等含义出现了嬗变。一方面形式平等造就了实质的不平等。在剥削的阶级社会中,由于存在着严重的阶级分化,伴随着资本家的暴富和无产阶级的赤贫化,形式上的平等的结果便是严重的经济上的不平等和社会的不平等,平等的价值观反而加剧了不平等。另一方面,平等不仅是虚幻的,在阶级社会它的本质还是阶级统治的工具。马克思指出“各阶级的平等,照字面上理解,就是资产阶级社会主义者所鼓吹的‘资本和劳动的协调’。不是各阶级的平等。相反是消灭阶级,这才是无产阶级运动的真正秘密,也是国际工人协会的伟大目标”。[7]230因此要实现真正的平等,不在于消除社会的和政治的平等,也非空想的阶级平等,而是要发现其经济基础和阶级本质,通过发展生产力,消灭阶级,走向共产主义社会。
2.科学社会主义的价值光辉。马克思揭示了价值观念的本质,也对虚伪、狭隘的资本主义价值观进行了批判。然而马克思对价值的范式转换及资产阶级道德观的批判有三点需要澄清。1)马克思批判的是启蒙理想所呈现的绝对、永恒的价值观念,他并没有否认经济基础之上的道德伦理的社会作用。2)马克思批判了对价值观念的过分推崇,反对价值的实体地位,即他反对“想用关于正义、自由、平等和博爱的女神的现代神话代替它的唯物主义的基础”[7]230,而没有像对待下台的君主那样将价值扫地出台,他只是给了价值观念一个合理的定位并给价值一个恰当的经济基础作为其根基。3)马克思揭示了资产阶级价值观念的形式化、虚假性,无法将价值建立在现实的基础上反而成为了虚伪的统治工具,但与此同时,马克思并没有否认社会主义及共产主义社会的价值理念。虽然价值观在本质上属于矗立于经济基础之上的上层建筑,但价值观依旧有着重要的社会作用,科学社会主义依旧闪烁着价值的光辉。
(1) 未来社会价值观考察的约束性条件。首先,由于马克思对价值的范式转换及上层建筑的定位,马克思对派生的、第二性的价值观并没有给予过多的关注,也就是说价值观绝不是科学社会主义的核心范畴。马克思1864年在帮助起草《国际工人协会共同章程》时专门注意到协会成员要求承认真理、正义、道德等为人际关系的基础,他刻意做了一些修正,使这些字眼已经妥为安排,使他们不可能为害。他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批判施蒂纳大量的道德说教,认为共产主义者不向人们空谈道德要求。他在《法兰西内战》中强调工人阶级不是要实现什么理想,而只是要解放那些在旧的正在崩溃的资产阶级社会里孕育着的新社会因素。马克思对价值维度的冷落也是学者们诸多争议的地方。史蒂文·卢克斯在《马克思主义与道德》中提出一个观点:马克思主义道德观中有一个似是而非的矛盾,一方面主张道德价值只是意识形态,没有独立外观,另一方面却有一种道德价值观,对资本主义进行道德上的批判和揭露。爱德华·汤普森认为马克思及大部分马克思主义者在道德价值问题上的沉默是令人震惊的,佩里安德森在回应汤普森时提出“马克思和恩格斯没有留下任何伦理学,由此而造成的缺陷在他们去世后的马尔克斯主义中从未得到弥补——以致有了作为理论的历史唯物主义和作为实践的社会主义运动的危险”[1]32。而麦金泰尔则指出马克思在道德价值问题上有两大遗漏,一个是道德在工人阶级的运动中的作用问题,另一个是未来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的道德问题。通过马克思的道德价值评述及学者对马克思道德观的理解的梳理,可以很好地理解为什么马克思对价值观评述多是解构、批判的,而对未来社会主义的价值观着墨很少。因此,对价值观的冷落,尤其是对未来社会价值观的建构性表述的缺乏是一个重要的约束性条件。
其次,众所周知,鉴于空想社会主义的消极影响及唯物史观的发现,马克思、恩格斯很少对未来社会进行表述或勾画,他们也从原则上反对乌托邦主义。他们认为根据历史唯物主义,他们所处的时代无法表征出未来社会的样子,他们处在资本主义蓬勃发展的历史阶段,主要任务是对资本主义社会进行考察分析,揭示出资本主义必然灭亡、共产主义终将到来的历史规律。而关于未来社会的安排的过早的或冒失的预测都是反革命的,他们无法预测未来餐馆中的菜单。至于未来社会的样子待未来社会的人“他们只要注意眼前发生的事情,并且有意识地把这些事情表达出来就行了”[4]155。正如卢卡奇所归结的那样,马克思对资本主义的分析及共产主义的预测是一种“自我转变的现在的知识”而不是“关于理想的未来知识”。可见马克思是不屑于也不可能对未来社会做出准确预测的。
(2) 未来社会的价值萌芽。鉴于上述两个约束条件的说明可以看出,试图明确地寻得未来社会的价值观念是不可能的,也是不符合马克思的逻辑的。但从另一个方面看,相对于科学维度对未来社会的具体的规划预测、制度建构,对未来共产主义社会的价值萌芽的模糊表述仍是可能的。因为毕竟历史是连续而又有规律的,旧的正在崩溃的资产阶级社会里孕育着新的社会因素。这些新的社会因素不可能详细表征出未来社会的制度建构,但起码可以呈现出一些价值的期许。
首先,马克思在1844年手稿中呈现了人本主义的价值观念。他在手稿中指出:“共产主义是私有财产即人的自我异化的积极的扬弃,因而是通过人并且是为了人而对人的本质的真正的占有……它是人和自然界之间、人和人之间的矛盾的真正解决,是存在和本质、对象化和自我确证、自由和必然、个体和类之间的斗争的真正解决。”[8]在这里,共产主义的实现是人的异化的扬弃,人向自身本质的复归,人本主义的价值理念在共产主义的社会中实现了。另一个角度也推论出人本主义价值观是共产主义社会的价值观念之一。正如弗洛姆所说的那样“马克思关于社会主义的概念是从他关于人的概念中推导出来的”,“社会主义的目的是人”[9]。当然马克思这里所说的人,是现实的、感性的人而不是黑格尔所谓的抽象的概念的人,这里所说的人的本质是人的类本质,而不是概念本质。人本主义价值观的核心是自由,在资本主义社会下各种人造的产品反而限制了人的自由,所以只有通过异化的扬弃来实现人的自由,当然这里的自由主要是消极的自由,主要表现为外在的限制及异化的扬弃。
其次,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提出“只有在共同体中,个人才能获得全面发展其才能的手段”“在真正的共同体的条件下各个人在自己的联合中并通过这种联合获得自己的自由”[4]119。《共产党宣言》中马克思用一句话简单描述了未来共产主义社会,“代替那存在着阶级和阶级对立的资产阶级旧社会的,将是这样的一个联合体,在那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4]294。自由人的联合体和自由发展的价值观成为马克思少有的关于共产主义社会的明确表述。自由的价值观在思想发展中不断深化,一方面,从手稿中异化扬弃而获得自由,到形态中共同体是自由的条件,直到宣言中明确提出自由人的联合体。另一方面,从手稿中被异化所遮蔽的人的本质的自由观念,到宣言中的自由发展,在一定意义上,实现了自由价值观从消极到积极的深化。
再次,马克思在《资本论》第三卷关于自由王国与必然王国的论述提到了未来社会的自由观念。马克思指出,“自由王国只是在由必须和外在目的要做的劳动终止的地方才开始;因而,按照事物的本性来说,它存在于真正物质生产领域的彼岸。”“这个领域内的自由只能是:社会化的人,联合起来的生产者,将合理地调节他们和自然之间的物质交换”“作为目的本身的人类能力的发展,真正的自由王国,就开始了。但是,这个自由王国只有建立在必然王国的基础上,才能繁荣起来。”[10]在此,马克思对自由有了更深入的理解,一方面强调了自由的实现需要物质生产力的发展,自由王国需建立在必然王国之上,必要劳动终止之处才是自由开始的地方。价值观观念是建立在经济基础之上,只有不断发展生产力,联合起来协作生产才能最大限度地减少必要劳动时间,扩大自由劳动时间,才能创造条件实现自由。同马克思早期关于自由的价值观相对照,这是对早期从人本观念出发阐释未来社会价值观的认识的深化和必要补充,人的自由是异化的扬弃、人的本质的复归,同时这种复归需要建立在必然王国之上,因为现实的感性的人为了生存必须同自然界斗争获得生存发展的物质基础,这便需要联合起来的生产者、社会化的人。另一方面,自由王国不仅仅是简单的生产力的发展就可以达到。一味地联合生产,不断地发展生产力同自然必然性相斗争,仍然只是停留在必然的王国,自由王国则在必然王国的彼岸,意味着对必然王国的超越。因此共产主义的自由是从完成外在自然要求的必然劳动之后的自由时间中展开的,所以彼岸的自由意味着对物质生产的超越。同样,马克思《1857-1858年手稿》中提出了人类社会发展的三个阶段,其中“建立在个人全面发展和他们共同、社会的生产能力成为从属于他们的社会财富这一基础上的自由个性,是第三个阶段。第二个阶段为第三个阶段创造条件”[11]。全面发展和自由个性是马克思关于未来社会价值观念的表征。因此概括来说自由全面的发展是马克思关于未来社会的价值理想。
[1] 史蒂文·卢克斯.马克思与道德[M].袁聚录,译.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9.
[2] 阿拉斯代尔·麦金泰尔.伦理学简史[M].龚群,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8:281.
[3]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M].2版.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4]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2版.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291.
[5]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M].2版.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32.
[6] 伯恩施坦.伯恩施坦选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8:397.
[7] 中国社会科学院马克思主义研究院.马克思、恩格斯、列宁论意识形态[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8] 马克思.1844经济学哲学手稿[M].3版.北京:人民出版社,2008:81.
[9] 复旦大学哲学系.西方学者论《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1983:69.
[10]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9卷[M].2版.北京:人民出版社,1963:926-927.
[11]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M].2版.北京:人民出版社,1997:107-108.
(责任编辑:张晓军)
A Study of the Value Dimension of Scientific Socialism
Zhan Shikai
(College of Philosophy and Sociology, Beijing Normal University, Beijing 100875,China)
The development of socialism from utopian to scientific socialism is a leap. The positive significance of scientific socialism is not only reflected in the historical materialism and the theory of surplus value, but also in the value dimension of socialism. See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value dimension, scientific socialism inherits the value content of utopian socialism, makes a new interpretation of its form, realizes the unity of purpose and necessity, and completes the conversion of the socialist value. But the paradigm shift of socialist value dimension has caused some misunderstandings and the value dimension was covered. Hence there is a need to give some explanations for the value dimension.
value dimension; paradigm shift; constraint conditions
2014-05-02
战世锴(1986- ),男,山东龙口人,北京师范大学哲学与社会学学院博士研究生。
D0-0
A
2095-4824(2014)04-0081-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