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型环境中的典型群像
——余行玉多卷本长篇小说《恶姑塘》简论

2014-04-08 18:06刘碧峰
湖北工程学院学报 2014年4期
关键词:姚家争斗方正

刘碧峰

(孝感市作家协会,湖北 孝感 432000)

典型环境中的典型群像
——余行玉多卷本长篇小说《恶姑塘》简论

刘碧峰

(孝感市作家协会,湖北 孝感 432000)

余行玉的多卷本长篇小说《恶姑塘》是严格意义上的现实主义作品,它再现了上个世纪中叶我国处在变革时期的那个典型环境,并把握住环绕人物,促使人物行动的环境,塑造出了众多有如可以触摸一般兀自活动在读者面前的“这一个熟悉的陌生人”。作者既没有一味地拔高,去创造“高大全”式的完美人物,也没有刻意贬低,将人物妖魔化,完全是按照人物在特定环境中可能出现的面貌,自然描摹。可以说,作品塑造的人物群像,具备了典型形象必备的真实性,那些栩栩如生的人物,都让人有着似曾相识的感觉。

余行玉;《恶姑塘》;典型环境;典型形象

当今的文学批评,已经鲜有人以是否塑造了“典型环境中的典型性格”[1]作为文学作品塑造人物成功与否的标准。在我们读书的年代,它可是近乎“清规戒律”一样的评判准则。时至今日,我还清楚地记得它的理论出处和基本表述。恩格斯对于现实主义文艺作品提出的这一理论,一度成为了我们小说创作的宝典,必须严格遵循,否则就会被认为是不成功的作品。

余行玉的多卷本长篇小说《恶姑塘》当然应该算作严格意义上的现实主义作品,作者在书的《题记》中已经作了明确的表述:“天地万物,我只写人”。笔者推断,作为我们同时代又是科班出身的作者,脑子里关于这个理论的印记,肯定也是根深蒂固。因而,他会自觉不自觉地将它运用到自己的文学创作中去。我们姑且不论现实主义文学是否就一定应该遵循这样一个“清规戒律”,单就《恶姑塘》而言,它的确注重了再现“典型环境中的典型性格”,塑造出了众多成功的典型人物。

一、《恶姑塘》再现出的典型环境

典型环境的概念,是指文学作品中环绕在典型人物周围并促使其行动典型化了的环境;也指充分体现现实关系真实风貌的人物的生活环境,它包括以具体独特的个别性反映出特定历史时期社会现实关系总情势的大环境;又包括由这种历史环境形成的个人生活的具体环境。用这样一个概念去衡量,《恶姑塘》所再现的典型环境,说得上十分的经典。

上世纪40年代末至60年代末是中国社会大变革时期,多舛的国家命运给人们的生存状态、思想观念带来的前所未有的冲击,这就是《恶姑塘》反映出的“特定历史时期社会现实关系总情势”。而它的个别性,则是方家岗和姚家集两个宗族相互仇视、争夺生存空间展开的争斗现实,以及它们与政治风云的交织。这样一个典型化了的环境,应该说是充分体现了那一时期真实风貌的现实。在这样一个总情势下,各部又选取了不同时段,从不同的层面加以真实的再现,使其构成了“环绕在典型人物周围并促使其行动典型化了的环境”。

三部《恶姑塘》,每一部都有各自的“特定历史时期”的典型环境。

1.第一部《村仇》的典型环境:小农经济条件下的生存争斗格局。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曾经有过深厚情谊的两个家族,本该和睦相处,然而,因为资源的匮乏,对生存空间的争夺也就不可避免。方家岗与姚家集的世仇,是百年争斗格局造成的死结。处在社会变革前夕的闭塞山村,争斗格局依旧。主宰姚家集命运的乡绅姚静园先生在病榻上躺了大半年,显然已经不久于人世了,却突然作出了一个出乎族人意料的决定:将脚背塘作为陪嫁,送给了那个敌对的宗族方家岗。姚家集有田地数百亩,脚背塘是唯一的水源,全族家家户户都指着那点儿水源过日子,这样一个决定意味着什么?不等于是让仇人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么?这一举动在姚家集姚氏宗族引起的震动,可想而知。它所激起的愤怒情绪,像地火在姚家集暗暗地涌动着,迟早会爆发出来。争斗以水源为焦点达到白热化,最终引发了一场血腥的械斗。

2.第二部《村殇》的典型环境:社会变革演绎出的人际冲突格局。新的社会制度,给偏远的山村带来的改变是多方面的,不单单是新的思想、新的观念,更有新的生存方式和新的生活轨迹。人民公社的成立,两个世仇的村庄被人乱点鸳鸯谱,生拉硬拽到一块儿,成为了一个生产大队。继而因兴修恶姑塘水库,方家岗整体搬迁至姚家集,围绕权力和生计展开的人际矛盾冲突愈演愈烈。人民公社初期的浮夸风,引发了一场空前的灾难,相互仇视着的两个宗族,并没有因为饥饿的死亡威胁而减少争斗,反而加剧了冲突。相互倾轧中,一些人丧失了生命,另一些人则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权力格局也有了一次根本性的颠倒。

3.第三部《村劫》的典型环境:宗族矛盾与政治斗争高度交织的争斗格局。恶姑塘水库的修建,改变了两个村庄遥遥相对的村落格局,也改变了一些人的人生命运,却没能化解两个宗族的敌视心理。方家岗人迁入姚家集,风风雨雨走过了近十年,几乎在所有涉及到双方利害关系的问题上,仍然都会尖锐对立。一方面,他们事无巨细,哪怕是芝麻大的一点儿小事,都可能擦出火星儿来。另一方面,任何一个家庭与对方发生了纠纷,全族人必然会一齐上阵,像狼一样群起而攻之。一场空前的浩劫,举国疯狂,更为方姚宗族争斗提供了土壤,使其有了新的形式和内容。经历了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政治运动,人们早已习以为常。方家岗人和姚家集人的创举,是能够将政治运动恰到好处地运用于宗族争斗。从造反夺权,到清理阶级队伍,狂热起来的人们再一次把两个宗族弄得壁垒森严,尖锐对立。终于在追查反革命集团过程中,再一次达到白热化。专注于宗族争斗的人们,对正在迫近的一场毁灭性灾难浑然不觉,毫无防范。

《恶姑塘》已出的三部,各自再现的这样一些“特定历史时期”的典型环境,使得各色人物有了广阔的活动空间。

二、《恶姑塘》人物形象的典型性

所谓典型人物形象,就是具有典型性格的艺术形象,是文学作品中,作者通过环绕人物、促使人物行动的典型环境塑造出来的人物。长篇小说《恶姑塘》提炼出了众多的典型人物形象,使那一个个独特的“这一个熟悉的陌生人”,有如可以触摸一般兀自活动在我们面前。

《恶姑塘》中那些栩栩如生的人物,都让人有着似曾相识的感觉。笔者少时生活在农村,对他们太熟悉了。他们就像是我的叔伯,我的堂兄弟。众多人物,或善良,或阴险,或聪明,或愚昧,或憨厚,或狡黠,或大度,或狭隘,面目各异,无不让人感觉到他们的真实存在。小说阅读过程中,不止一次产生了这样的错觉,似乎又回到了那个自己所熟悉的时代,又回到了那群自己所熟悉的人群中间。

1.把握住环绕人物、促使人物行动的典型环境,塑造出来的人物形象真实可信。《恶姑塘》中“环绕人物、促使人物行动的环境”,如前所述,是中国社会处在大动荡和大变革时期,两个宗族因为生存空间,因为利益得失,更因为仇恨心理而相互争斗的严酷现实:

——小农经济环境生产方式条件下,生存空间的争夺,注定也就成为了争斗的焦点。为了争夺水源,方姚两个宗族各色人物施诡计,耍阴谋,勾心斗角,不惜挑起宗族械斗,更有甚者阴谋杀人(第一部《村仇》)。

——新的社会制度和政治格局下,生存空间的争夺退居到了次要地位,争斗的焦点围绕宗族主导权和个人权力之争展开。为了自身利益,宗族间、家庭间、个人间的相互倾轧呈现出更加激烈的态势(第二部《村殇》)。

——举国疯狂的浩劫,更为方姚宗族争斗提供了极佳的土壤。经历了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政治运动,对政治斗争早已习以为常的人们,恰到好处地把它运用到了宗族争斗之中(第三部《村劫》)。

作者很好地把握住了这个环境所具有的本质特征,并据此设计出了众多真实可信的人物形象。地处偏远山乡的方家岗和姚家集,人性本质总体上说,是本分和善良的,民风古道淳朴。人们盼望幸福美好,与人和睦相处。然而,利害当前,他们又会暴露出极端的自私性。两族人无休无止的争斗,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倾轧,从根本上说是带有盲目性,甚至是愚昧的表现。由此,我们在书中既看到了姚静园、方正贤、方正良和方少贤这样一些有着良好愿望,但在现实面前无能为力的人物,又看到了姚仁礼、姚启富、方道初和方天江那样一群本质上也许并不坏,但为了自身利益却不惜加害他人的各色人物形象。作者游刃有余地让人物活动于特定环境之中,所思所想,所言所行,无不真实可信。

2.人物形象的独特性,使其符合产生“这一个熟悉的陌生人”的典型特征。《恶姑塘》人物形象众多,那些生动的形象,都具有浓厚的社会基础,能够得到广泛的社会认同,许多都可以被看作是人物形象的共名:姚静园——避世知识分子、饶兴国——早期乡镇干部、姚启富——权力欲极强人物、胡贱货——造反起家者。但真正独到的,应该说是人物形象的独特性。

首先是人物的行为举止,既符合特定环境下身份的角色地位,又体现了其区别于他人的个性特征,完完全全是作者从人们熟悉的现实中提炼出来的“这一个熟悉的陌生人”。譬如姚静园这个人物,“少年时期,他也有过勃勃雄心,立志十年寒窗,一举天下闻名。可是生不逢时,一夜间,施行了千多年的科举制度被废除,阻塞了他的仕进之路。既然仕途不通,那么纵情于山水之间,过一种闲云野鹤的生活也是一种选择。他决心效法先贤陶渊明,退隐山林做一名隐士。”他的独特处在于孤僻,在于对物质财富的淡漠。夫人逝世后的二十年不出门,他把自己关进书斋,靠了对爱妻的追忆和书本苦度余生。在姚家集这样一个偏僻的穷山村,有了这么一位不同流俗的人物,人们理所当然地会把他当作怪物。再譬如方道初这个人物,与千千万万同时代的中国农民一样,自私,狭隘,偏执,但却并非十恶不赦。在恶姑塘改造那件事情上,他也曾真心实意想帮方正贤把事情办成,最后为争夺水源不惜阴谋杀人,是生存压力使然。

其次是人物的处世态度和行为方式,会因为时势的不同而不同,即便是同一人物,也会因为时势的发展和变化而有所改变。以姚启富为例,这个人物不同时期的思想境界、行为方式,甚至于人格品质,都呈现出极大的差异。他是贯穿全书的主要角色之一,性格前后的改变,由邪恶到正直,再到正气,有一条清晰的发展脉络,既让人看到了一个再现的“典型环境”,又让人物的思想、行为有了真实可信的依据。

三、《恶姑塘》的典型人物群像

对于人物形象,作者当然会倾注自己的好恶爱憎,并对其各有褒贬。笔者曾试图给书中人物形象作出分类,结果却徒劳无功。但是从中也厘清了一点,就是对一部分人物,作者的态度是褒多于贬,而对另一部分人物,则是贬多于褒。前者如姚静园、方正贤、方正良、姚静林、方少贤、姚金秀等,后者如姚仁礼、姚启富、姚启贵、方道初、姚二怀等。对于多褒者,作者并不忌讳他们性格上难免的人性弱点;对于多贬者,也对其人格或性格方面的缺陷给予了高度的同情。既没有一味的拔高,去创造“高大全”式的完美人物,也没有刻意的贬低,将人物妖魔化,完全是按照人物在特定环境中可能出现的面貌,自然描摹。唯其如此,人物才具备了典型形象必备的真实性。

《恶姑塘》众多的典型人物群像,不可能全说到,笔者谨摘其主要者作简略的分析。作者所褒人物,有一条很清晰的延续线索,从姚静园到方正贤,再到方正良和方少贤,他们都有一个良好的愿望,也曾作过不懈的努力,想要化解两族矛盾,但在现实面前,他们无能为力。

姚静园是一个不幸的人物,这个不幸,不是因为贫穷,也不是因为命运的坎坷,而恰恰是因为他生在了富贵之家,恰恰是因为他人生道路太过平坦。这样的人物并不少见,他们从小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有着太多的幻想,却疏于实践,最终一事无成。他在掌管家业后,允许方家岗人共享部分水源,想以此来缓解方姚两族矛盾。囿于姚氏家族的族规,他能做的,仅限于此。但临死前作出将水塘作陪嫁送给女婿方正贤的决定,存在着显而易见的失误,它导致了方姚两姓矛盾的激化,并引发了一场血腥械斗。

方正贤作为穷人家的孩子,父母双亡后寄人篱下,本无大志。未来岳父与他那场关于“男人责任”的谈话,激发了他的男儿志向。得到恶姑塘之初,他一度是那样的喜悦,以欣赏的目光看待它。他眼中的它,是方姚两村丰收的希望,是他展示自我的人生舞台。很快,用水矛盾的危机就显露了出来。为了满足两族用水,他决定要改造恶姑塘,增加蓄水量。由于姚家集人的狭隘,改造计划泡汤。血腥械斗不可避免地发生了,试图前去阻止的他被人谋杀,妻子姚美凤也产后闻耗身亡。

方正良和方少贤两个人物身上,有着方正贤的影子。方正良一直生活在方姚械斗的阴影里,他用一层冷漠的外衣把自己包裹起来,看似与世无争。他希望方姚两族能够实现和解,并试图以实际行为淡化矛盾。但当“比亲娘还亲”的堂嫂吴双华为姚家集人所逼,含冤离去时,他也不得不奋起一击。方少贤承袭了其父方正贤的宽以待人的性格,所不同的是,方正贤是与生俱来的先天宽厚,而方少贤则是自我克制的后天宽容。曾经浪迹天涯的经历,让他眼界开阔,对问题有了远胜于他人的洞察力和判断力。最后他也与父亲一样,为他人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姚静林是一个不得不提到的人物,从性格上说,他更具典型性。读书人的他,没有读书人的韬略,却有读书人的迂腐。虽然堂兄姚静园曾告诫过他,“村里的事,你万不能承头,你不是那块料”,但由于虚荣心,他还是在姚启富的撺掇下,出任了姚家集公产会会长,成为了姚启富手里摆弄的一颗棋子。错综复杂的各种矛盾弄得他焦头烂额,终因械斗命案而亡命天涯。

作者所贬人物呈多样性,但归结到一点儿,还是一个道德观的评判。老实说,笔者认为这一类人物,比前一类多少带有理想化的人物写得更精彩,因为他们更真实。

姚启富是一个复杂的人物。作者总体上对其持否定态度,但许多时候,又不乏理解与赞许。第一部《村仇》中,他是一个极端自私的本位主义者,在姚家集公产会权力之争中,他为了抵制姚仁礼,通过暗箱操作,掌握了实际控制权;与方家岗人的水源之争中,策划于幕后,耍尽伎俩,挑起了方姚械斗。这里,作者给他展现的,完全是一副邪恶的嘴脸。第二部《村殇》中,他凭着过人的精明,审时度势,终于成为了姚家集权力第一人,继而又成为了包括姚家集和方家岗两个村在内的同心大队权力第一人。其间,他一方面真心实意想要弥合方姚两族矛盾,另一方面为掌控已经到手的权力又不惜昧心逆施。一场与其说是天灾,不如说是人祸的灾难,让他陷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权力轰然倒塌。这个时候的他,身上多少有一些正气的东西,至少,他是真心想把关系到两族人生计的事情办好。第三部《村劫》中,已经无足轻重的他,对方姚矛盾的发展趋势忧心忡忡,为了阻止方姚矛盾再一次激化,却打算与“仇敌”方天江联合,共同把握同心大队的政治走向。他雄心勃勃,无奈老天爷跟他过不去,已经病入膏肓。他死了,却完成了灵魂的净化。

姚仁礼是一个典型的悲剧式人物。他精明,工于心计,却不幸遇上了姚启富这样一个强大的对手。在姚家集公产会权力之争中,他每每落入姚启富的圈套,使他离自己企望的那个权力越来越远。最终,在饥饿的恶姑塘水库工地,他因姚启富不给饭吃病饿而死。

方道初这个人物,如前所述,他的性格特点是自私、狭隘和偏执,为了自身利益,他能够倾注全力去投身某些对别人有益的事情,也可以赤膊上阵去干损人利己甚至伤天害理的事情。倒是他儿子方天江,在掌握方家岗大权后,做得比他老爹聪明,极力缓解消除新屋和老屋两个房分的矛盾,取得了显著的成效。

姚二怀可以说是作者最深恶痛绝的人物。靠造反起家掌握同心大队大权后,行为鲁莽而不计后果,一次又一次使得方姚矛盾趋于白热化。他这个性格的形成,一方面是父教缺失的结果,假如不是姚静林不负责任的出逃之举,也许他性格上就不会形成如此顽劣的痼疾;另一方面,也是环境熏陶的结果,在姚家集那样一个宗族风气氛围中,不出一个姚二怀,也会出一个姚三怀或姚四怀。

除上述这些,书中还有一些不太重要的人物,也写出了他们的典型性。较突出的如猴兄弟和赖兄弟,他们那些“冒着傻气”的言行举止,都十分的经典,生活中随处可见,让人读着忍俊不禁。还有就是那个阴阳怪气的胡克西,他的那副嘴脸,其实就是某些人的真实写照。当然,也毋庸讳言,书中也有个别脸谱化了的人物,如胡贱货那个人物,虽然写得很精彩,但那些漫画式的描写,使得人物多少有些失真。

[1] 恩格斯.致玛·哈克奈斯[M]//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461.

(责任编辑:余志平)

2014-03-14

刘碧峰(1957- ),男,湖北应城人,孝感市作家协会主席。

I206.6

A

2095-4824(2014)04-005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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