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目的论看华语电影字幕翻译的原则和策略

马小燕，余 丽，张 敏

（陕西理工学院 外国语学院，陕西 汉中 723000）

一、引言

随着世界各国经济和文化往来的日益增多，很多西方影片尤其是好莱坞大片，源源不断地涌进了中国市场，并取得了不错的票房和口碑。相比之下，华语影片虽然在最近几年有了很大的发展，但是在国际市场上的口碑和影响力却有限。如何让华语电影能在国际市场上具有竞争力，已经成为越来越多的学者思考的问题。华语电影的对外传播，除了在内容和形式上不断革新，加强品牌建设之外，还应该重视其内容的翻译，即字幕的翻译。

二、字幕翻译概述

（一）字幕翻译的定义及分类

Shuttleworth和Cowei将字幕翻译界定为“为影视剧对白提供同步说明的过程”（1997：1661），而Gottlieb将字幕翻译定义为：“对瞬时性、多符号型文本的一种书面的、追加的、同步的翻译类型。（刘颖，李养龙，2010）“‘瞬时性’是指影视媒体中的所有语篇都是一闪而过，不受观众主观控制。‘多符号’是指配有字幕的影片由几个相互作用的信息传递途径（画面，省道，字幕），目的语字幕仅是其中的一种。”（刘颖，李养龙，2010）在外语片中，字幕可以帮助观众迅速的了解电影内容，从而更好的欣赏电影。从语言学角度来看，字幕翻译一般包括语内字幕 （Intralingual Subtitles）和语际字幕（Interlingual Subtitles）。语内字幕是指将话语转化成同语言文本, 而语际字幕是在保留影视原声的情况下，将原语翻译为目的语，并将目的语同步地显示在屏幕下方。我们一般所说的字幕翻译指的就是语际字幕翻译，这也是本文所探讨的主要内容。

（二）字幕翻译的特点

字幕是一种特殊的文本。与传统的文本翻译不同，字幕是对电影图像，声音和画面内容的一种补充，并且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钱绍昌（2000）也曾在其论文中指出影视语言具有不同于书面语言的五个特点：”聆听性，综合性，瞬间性，通俗性以及无专注性”。这就决定了字幕的翻译具有以下几个特点：（1）简洁性，电影画面一闪而过，观众不可能像看书一样翻回去看，所以字幕的翻译一定要简洁；（2）通俗性，电影是一门大众艺术，面对的观众文化水平不尽相同，并且电影画面的停留时间有限，这就决定了字幕的翻译应当通俗易懂；（3）同步性，字幕同电影画面是同步的，所以应当兼顾到片中人物的表情，动作等；（4）互补性，字幕与电影画面及声音是相互补充的，字幕当中没有传达出来的东西，观众可以从电影画面中得到补偿。如字幕中出现erhu时，外国观众可以从电影画面中出现的二胡演奏场景了解到它是一种传统的中国乐器，所以就不需要大段的解释性的文字；（5）口语化。电影的语言主要是由人物对白构成的，因此字幕翻译具有口语化的特点。

（三）字幕翻译的制约因素

字幕翻译的制约因素主要有两种：时间和空间。字幕的空间限制主要指屏幕上可容纳的字符数和行数。字幕一般最多为两行，在字符数上不同国家也有一些差别。就中文和英文而言，含空格在内每行字幕不超过40个英文字符或13个汉字。字幕过长不仅会占用过多的屏幕空间，而且会大大降低字幕的可读性，观众在短时间内，很难做到既能欣赏画面和情节，又能浏览完字幕。

字幕的时间限制包括两层含义：（1）电影画面或声音持续的时间，字幕一般是和电影画面及声音同步出现的，画面或声音发生变化，字幕随之发生改变。所以字幕的显示必须要和声音同步；（2）观众阅读字幕所需时间。观众由于文化教育水平不同以及理解能力差异，观看同一字幕所需的时间不同。因此，字幕必须在屏幕上停留足够的时间供观众阅读。考虑到字幕翻译在时间和空间上的限制，译者在翻译时应当优先选用常用词，小词和简短的词语，用简单灵活的句式来传递信息。

三、目的论及其对华语电影字幕翻译的适用性探讨

（一）目的论介绍

目的论最早是由德国学者弗米尔（Hans J.Vermeer)提出来的，它是德国功能派翻译理论最重要的组成部分。目的论认为，翻译是一种有目的的跨文化交际行为活动，“翻译者必须根据翻译目的来制定策略，由于语言和文化的差异，译文不可能和原文的各方面都一致，那么保留什么，改动什么，或者保留多少，改动多少，就要视翻译的目的而定。”（段自力,2000）目的一般有三种：译者的目的（如挣钱），译文的交际目的（如娱乐读者），及使用某种特殊翻译手段要达到的目的（如为了说明某语法结构而采用按其结构直译的方法）。通常情况下，“目的”是指译文在译语文化中要达到的交际目的。根据目的论，所有翻译要遵循的首要法则是目的法则，翻译行为所要达到的目的决定整个翻译行为的过程，即目的决定方法（the end justifies the means）（Nord，2001）。 除了目的法则外，目的论还包括“连贯性法则”和“忠实性法则”。连贯性法则指译文必须能够让译文接受者理解，并在译语文化及使用译语的交际环境中有意义。忠实性法则是指译文必须在一定程度上忠实于原文，忠实的程度和形式由译文的目的及译者对原文的理解而定。这三个法则的关系是：忠实性法则从属于连贯性法则，而连贯性法则从属于目的法则。

（二）目的论对华语电影字幕翻译的适用性

字幕翻译是一种特殊的翻译，与传统的文学翻译不同，它是电影画面和声音的有效补充，同时又受到时间和空间的制约，因而在翻译过程中，缩译和删除是常用的翻译策略。李运兴（2001）也曾撰文指出，字幕翻译包括三层含义:“语际信息传递，语篇的简化或浓缩，以及口语转换为书面语。其后两层含义使它区别于其它翻译类型，对原文的删减在其它翻译类型中虽然也有，但绝不会达到字幕翻译这样的广泛性和力度”。按照传统译论的标准来看，这样的删减是有悖忠实的。而目的论则认为，翻译目的决定了译者采取何种翻译策略，由于语言和文化的差异，译文不可能和原文完全一致，译者可以根据翻译目的进行适当的保留和改动。

字幕翻译所面向的受众是外国观众，其目的在于提供电影对白信息，帮助外国观众理解并欣赏电影，从而感染观众，增加票房收入。这就意味着字幕翻译必须是以译语观众和译语文化为导向的。在目的论的框架中，翻译的过程就是译文在译语文化当中实现其预期功能或者说交际目的。制定翻译目时要考虑的最重要的因素之一便是受众——即译文接受者。他们有自己的文化背景，对译文的期待及交际需求。因此译者应当非常了解译语文化及译语读者的需求。因此，目的论对于字幕翻译有着很强的适用性和指导作用。

四、目的论指导下的华语电影字幕翻译原则及策略

目的论认为，翻译是一种复杂的交际活动，翻译策略的选择取决于其翻译目的。电影字幕的翻译目的是为外国观众提供电影对白的信息，帮助他们理解和欣赏电影，从而增加票房收入。从这一目的出发，结合字幕翻译本身的特点和局限性，在字幕翻译过程中应当遵循以下的原则和策略。

（一）简洁性原则

电影信息的传播是通过多种渠道来共同实现的，如画面，对白，音乐，剧中人物表情，动作等等，目的语字幕只是其中的一种。同时，字幕受时间和空间的制约，观众必须在有限的时间内，在不影响观看电影画面的情况下阅读字幕。这就决定了字幕的翻译必须简洁。在具体的翻译实践中，我们可以采取以下策略来实现字幕译文的简洁。

1.缩减原文

缩减法在实际操作中可分为三种：浓缩（condensation)、压缩性意译（reductive paraphrasing）和删除（deletion）。浓缩是指将原文中最主要的信息翻译出来。译者可根据已有的语境信息，对无关紧要的内容进行简化和浓缩，从而实现主要信息的传递。例如：

例1：你还是以前的你，我还是以前的我，今生今世我都陪在你身边。（画皮2）

We are back to our old selves again.I’ll spend the rest life with you.

例2：别光喝酒了，喝碗丸子汤。（唐山大地震）

Don’t just drink,have a bowl of soup.

例3：你要离，我就接孟姜女的班，把剩下的那段长城也哭塌了。（非诚勿扰2）

If you divorce me,I will cry until the Great Wall collapses.

在例1中，考虑到时空限制，译者将“你还是以前的你，我还是以前的我”浓缩成了一句。虽失去了对偶美感，但贴切地表达出了源文的意思，使译文简洁明快。在例2中，由于文化差异，译语观众未必了解丸子汤是什么东西。如果一味地忠实原文，不仅会造成观众理解上的困难，还会使译文累赘。因此译者采用了浓缩译法，译文简洁明了。在例3中，孟姜女哭长城是中国古代民间传说，讲的是孟姜女新婚的丈夫被迫去修长城，后因饥寒劳累而死，尸骨被埋在长城里。孟姜女万里寻夫来到长城边，却得到了丈夫去世的噩耗，悲痛欲绝，痛哭三天三夜，长城也崩塌了，露出了其丈夫骸骨。外国观众完全不了解这个传说，若直译，不仅字幕冗长，还会给观众理解带来额外负担，因此采用缩译的手法，舍去孟姜女哭长城这部分，只译出源语的主要意思，从而获得译文的简洁。

压缩性意译指用较为精炼简短的语句翻译出原文的意思。汉语中经常使用四字成语，读起来朗朗上口，庄重文雅。但是对于不熟悉中国文化的外国观众来说，直译或晦涩难懂，或篇幅太长。所以在字幕中经常采用压缩性意译的手法。如：

例4：刘德华和阿汤哥那种才貌双全的郎君，是不会来征你的婚的。（非诚勿扰）

Perfect man like Andy Lau or Tom Cruise won’t be seeking you here.

“才貌双全”出自元·白朴《墙头马上》第一折：“七岁草字如云，十岁吟诗应口，才貌两全，京师人每呼少俊。”形容人外貌才学兼备。若直译为 good-looking and talented，整个句子会比较长，句型结构会比较复杂。People who are good-looking and talented such as Andy Lau or Tom Cruise won’t be seeking you here.而通过压缩性意译的方法将“才貌双全”译为perfect，整个句子就非常的简洁。

另外，对于一些特定文化词语，也宜采取压缩性意译的方法。例如：

例5：说的是啊，像我这样的人，是个直肠子，哪有心事。（花样年华）

I’m just an average guy,I don’t have secrets like you.

“直肠子”是一个颇具中国文化特色的词，用来比喻哪些说话直来直去，有什么说什么的人。如果直译，译文篇幅过长，且观众不易看懂。因此对这个句子进行了压缩性意译,使得译文简洁易懂。

删除是指，在不影响观众理解电影的情况下，把无关紧要的部分完全省略不译。如重复语，语气词，填充词，反意问句等。请看下例：

例6：活不了那么长 活不了那么长。（非诚勿扰2）

I can't live for that long。

例7：哎，哎，哎，哎……说秃嘴了……（非诚勿扰2）

I didn't mean to say that

例8：刚跟你一起放气球那女孩是谁啊（非诚勿扰2）

Who is that girl?

例6中，对于说话人重复的部分进行了删除，保证了译文的简洁。而在例7中，译文中删除了无实际意义的语气词，实现了译文的简洁。在例8中，观众可以根据之前的情节了解到，笑笑说的女孩是指和秦奋一起放气球的女孩,因此对定语部分进行了删除。

在具体的翻译实践中，我们不能盲目使用缩减法。缩减法的使用是有一定条件的:对于译语观众理解电影不造成影响的一些无关紧要的内容可进行缩减，以突显更重要的内容；对译语观众固有认知结构中缺乏，而在有限时空条件下无法通过字幕解释清楚的内容，可进行删减；对于电影画面，音乐，人物表情，动作，情节已经充分提供了语境的信息，可考虑缩减。

2.选用简单句型

与复杂句型相比，简单的句型结构句子更短，更易理解。所以在字幕翻译中，在能准确传递源语信息的情况下，应尽量采用简单的句型结构及简单词语。例如：

例9：又睁眼说瞎话了

我80你都100啦

我站在你面前你都不认得我是谁了（非诚勿扰2）

You are lying again

When I'm 80,you'll be 100

You won't know who I am even if I stand in front of you.（15 个单词）

在例9中，划线句子可改译为You won’t know me even if I stand before you.（11个单词），用单个词代替了从句，并用了before代替了in front of,简化了译文。

例10：幸福不一定在一起

倒霉一定要在一起

按她的理论说这才叫夫妻呢（非诚勿扰2）

It's not necessary to happy together,

but it's necessary to suffer together

According to her,this is what it means to be married（11个单词）

在例10中，划线句子可改译为：According to her,this is what marriage means.（8个单词）简化了从句结构，也便于观众理解。

例11：帮我续点水去。（非诚勿扰2）

Can you please pour some water for me？ （8 个单词）

在例11中，句子可改译为：Pour me some water（4个单词）用祈使句型代替了表示委婉请求的用法Can you please,简化了译文。

3.其它策略

在字幕翻译中，我们还可以采用其它的策略来实现译文的简洁。首先，在翻译一些译语观众熟悉的组织机构名称时，可采用其缩略形式，如WTO，EU，UN，NATO等。其次，在翻译数字时尽量采用阿拉伯数字形式。如一百二十译为120而不是one hundred and twenty。再次，在翻译中善于借助符号。如翻译百分之二十时，可译为20%而不是twenty percent。最后，在翻译中尽量采用助动词的缩略形式，如：I’d like,You can’t，I’ve,There’s,I’m 等。 采取上述策略不仅节约空间，使译文简洁明快，还便于观众阅读理解。

（二）易懂性原则

字幕翻译的目的是帮助观众了解剧情，从而更好的理解和欣赏电影。从这一目的出发，结合字幕所具有的以下特征：观众的文化水平参差不齐；字幕停留时间有限；字幕不可反复翻看。字幕的翻译必须通俗易懂。在翻译实践中，我们可以采取以下策略来实现译文的通俗易懂。

1.归化策略

“归化”是一种向译语文化和译语读者靠拢的翻译策略。它是指在翻译过程中，以译语文化依据，尽量使用译语读者可以接受的表达方式。归化翻译使译文地道顺口，自然流畅。任何一部电影都是对特定时期社会和文化的反映，因此对白中常常包含一些文化负载词。这些词语对源语观众来说是耳熟能详的，然而对于译语观众来说往往是完全陌生的。因此在字幕翻译中，对这类词往往要采取归化的翻译策略，以便译语观众的理解和接受。例如：

例13：秦奋己经不年轻了

北京话：苍孙

苍孙无限好，只是近黄昏（非诚勿扰2）

Qinfen is no longer a young man

he is already"over the hill"

A man who'll be kicking the bucket soon.

在例13中，“苍孙”是北京话，指的是上了岁数的爷们。译者采用了归化策略，选用了英语当中一个地道的表达方式“over the hill”。 “over the hill”在英语中表示上了年纪的人，使得译文通俗易懂。

2.化暗示为明示

由于语言和文化的差异，很多对于源语观众来说不言而喻的东西，对于缺乏源语文化背景知识的译语观众来说却很难理解。因此在字幕翻译时，需要将其隐含的意义转化为明示意义。例如：

例14：你没什忌讳吧

忌讳什么阿

人家年纪轻轻跟了我

我要有个三长两短的

能对人没个交代么（非诚勿扰2）

You don’t think it's bad luck to talk about death now?

Why?

She is still young,

if anything ever happens to me

I must give her something

“忌讳”一般指的是由于风俗习惯或迷信，禁忌某些认为不吉利的话。在此例中，秦奋要买人身保险，并将笑笑作为受益人。芒果问他，你没什么忌讳吧，源语观众很容易理解是指人还活着就谈死后的事有点不吉利。但是译语观众未必能理解。所以译者将“忌讳”明示为“talk about death now”。而同样在该译例中，译者将“交代”进行了明示，将其译为：“give her something.”既符合原文也使译文更加明白易懂。

3.化具体为抽象

中西思维方式有很大差异，中国人的思维方式是“诗意思维”（李信，2003），重形象思维和整体思维，而西方人的思维方式是“科学思维”（李信，2003），重抽象思维和分析思维。思维的差异导致语言的差异。所以在翻译中，有时需要将一些具体的表达方式抽象化，以便译语观众理解。例如：

例15：我云游四海，

从未见过如此无理之人。（卧虎藏龙）

I’ve traveled everywhere,

but never met anyone so uncivilized.

在例15中，根据百度百科的解释，据说中国古时周围有四海环绕，所以“四海”用来指代全中国各地，也指全世界各地。因此，不能将“四海”直译为“four seas”，这样不仅不符合源文，而且也是一个错误的翻译。译者将其抽象成“everywhere”，以便于观众更好理解。

（三）一致性原则

一部电影之所以能深深的吸引和打动观众，最重要的要塑造出个性鲜明的人物形象。为了塑造形象，凸显个性，电影中的人物对白往往具有鲜明的语言特征。对于译语观众来说，除了画面和声音之外，字幕是了解人物性格的一种重要手段，所以字幕翻译必须与剧中人物身份及性格一致，或热情或冷淡，或文雅或粗俗，或温柔或粗暴，必要时可引入方言，俚语甚至粗口来达到生动形象的效果。例如：

例16：那娘们偷我烟诬陷我

我哪懂摩斯码？

你瞎了狗眼，是非不分。（风声）

That bitch stole my cigarettes to frame me,

I don’t know shit about codes.

You are fucking blind.She’s playing you

这段对白选自电影《风声》，吴志国被认为是中共秘密情报人员老鬼，遭到了日本人的审讯。在电影中，吴志国是一个职业军人，时任伪军军事参谋部部长，性格铁血阴冷、亦正亦邪。他是五个嫌疑人当中职务最高威慑力最强的。在字幕中，译者运用大量的粗俗语和禁忌语来表现他的性格以及当时他气愤的心情。

五、结语

目的论认为，翻译目的决定翻译策略。华语电影的字幕翻译目的是提供电影内容信息，帮助外国观众理解和欣赏电影，从而增加票房收入。从这一目的出发，字幕翻译可遵循简洁性，易懂性和一致性的原则。为实现译文简洁，可采用缩减原文，采用简单句型，使用缩略形式的策略；为实现译文的通俗易懂，可采用归化，化暗示为明示，化具体为抽象等策略；为实现译文风格与人物特点的一致，可灵活采取不同的语言形式，方言，俚语，甚至粗俗语和禁忌语等。

[1]Shuttleworth Mark and Moira Cowie.Dictionary of Translation Studies[M].Manchester:St.Jerome Publishing，1997.

[2]Nord,Christiane.Translation as a Purposeful Activity[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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