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颠覆的权力关系
——《与一具木乃伊的谈话》的后殖民解读

2014-04-06 07:31:50黄晨晨吴兰香
关键词:密斯格利木乃伊

黄晨晨,吴兰香

(东南大学,江苏 南京 211189)

被颠覆的权力关系
——《与一具木乃伊的谈话》的后殖民解读

黄晨晨,吴兰香

(东南大学,江苏 南京 211189)

在短篇小说《与一具木乃伊的谈话》中,美国经典作家埃德加·爱伦·坡讲述了一个千年木乃伊复活并与现代美国人对话的故事。电击实验之前,木乃伊是沉默的被凝视物;复活之后,木乃伊成了平等对话的参与者。通过安排这样一场对话,坡不仅颠覆了东方主义学者眼中的东西方不同形象,而且借木乃伊之口打击了现代美国人在文化、政治、科学和种族方面的优越感,对西方的文化霸权进行了绝妙的讽刺。

埃德加·爱伦·坡;《与一具木乃伊的谈话》;他者

《与一具木乃伊的谈话》是美国经典作家埃德加·爱伦·坡的作品,讲述了一个荒诞的故事。故事的叙述者在临睡的时候受到朋友的邀请,去朋友家解剖一具木乃伊。在对木乃伊进行电击的时候,这具木乃伊竟然复活了,并且与他们进行了令人深思的对话。木乃伊的话让叙述者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自己之前的无知,但是他却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为了能在谈话中占据上风,叙述者和他的同伴们争先恐后地用各式各样的现代知识和技术来压制这个古埃及人,企图证明自己在科学领域的绝对优势,证明现代美国人无可比拟的优越性,但是故事的结尾却以一个极好的讽刺宣告了他们在较量中的失败。通过这个故事,坡以巧妙的方式讥讽了早期美国人一心一意“从科学的角度制造‘他者’的努力。 ”[1](P515)

故事开始时,叙述者正处于酣睡之中。当听到急切的敲门声,看到妻子扔过来的纸条,觉得自己“被猛击一掌,顿时完全清醒”,接着,他“欣喜若狂地从床上一跃而起,撞翻了所有挡道的东西,以惊人的麻利穿好衣服,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出门直奔医生家。 ”[2](P895)叙述者为什么对解剖木乃伊有这么大的兴趣?纸条上提到的“几位朋友”是谁?他们究竟对木乃伊的哪方面感兴趣?这些都可以从故事中找到答案。

当叙述者到达医生家时,他发现除了庞隆勒医生外,在场的还有两位埃及学专家:格利登和白金汉。格利登是当时无人不晓的名人,“在培养公众对博物馆中的古埃及‘奇迹’的兴趣、在宣传这些奇迹的种族学研究价值方面起了关键作用。”[1](P530)也就是说,格利登把古埃及“奇迹”作为白人优越的辅证而大加推广,并通过自己在古埃及学领域的研究奠定了自己的权威身份。故事中的白金汉显然也是研究古埃及的专家,他和格利登一样,“讲那位木乃伊的母语真是无以伦比地优雅流利”。[2](P901)这两位对古埃及历史和文化有着相当发言权的人物在当时的美国社会起着引领作用,他们的工作就是要让“古代埃及文物为感兴趣的美国民众提供机会,让他们通过对比,用进步的眼光认识美国文化,体会到美国社会在历史、国家、种族方面的独一无二性。”[1](P531)在他们的眼中,木乃伊就是古埃及的代表,而木乃伊则代表着陈旧的风俗和怪异的思维方式,和现代美国的科技文明完全没有可比之处。

这种东衰西盛、东弱西强的看法由来已久。在近几百年的时间里,自地理大发现以来,欧洲的船队航行在全世界的海洋上,寻找着机会和原材料,以发展欧洲的资本主义。这个阶段,西方在经济力量上大大超过了东方,奠定了自身繁荣昌盛的基础。随着西方资本主义的发展和扩张,资本家们在全世界疯狂开拓殖民地、掠夺殖民地的资源以满足其经济发展需要。在宗主国的奴役之下,殖民地不仅失去了政治和经济自主权,而且失去了对自身文化的言说权和解释权。西方雄厚的经济、政治和文化势力使得西方国家占据了优势话语权,其中包括对东方文化的阐释权。这其实是以西方雄厚的经济基础为基础的文化霸权,是文化的西方中心化。用布劳特的话来说,“文化传播主义的基本典型模式是把世界分为两个重要的部分,一部分(大欧洲,内层)发明创造并取得进步;另一部分(欧洲以外,外层)通过由内层向外层的传播接受进步的发明创造。 ”[3](P16)这里的“大欧洲”显然指包含美国在内的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在西方人的眼中,近代科技起源于西方,因此,西方在科技、文化、社会制度方面有着无可比拟的优越性。甚至是在对东方自身文化的阐释方面,西方也认为是自己有着绝对的权威。例如埃及学的最终形成也是以1822年法国学者J.F.商博良释读古埃及象形文字成功为标志而发展起来的一门独立人文学科。在这种背景下,我们不难理解为什么故事中的四位人物如此急切地想一睹木乃伊的真容,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解剖这个博物馆里弄出来的木乃伊。在他们的头脑中,木乃伊的异国色彩和古朽落后定然是不争的事实。

在复活之前,被层层包裹的木乃伊确实符合当时的美国人对古埃及人和古埃及文化的想象。首先,木乃伊被装在三个套在一起的箱子里,这些箱子形状很像棺材。打开三个箱子后,这几位美国人发现在木乃伊的外面还有一层“纸莎草做的缠裹物,外面涂有一层镀金描画的熟石膏。”[2](P896)层层的包裹凸现了木乃伊的神秘,石膏上的绘画亦彰显了浓厚的异域风情,这些都刺激了西方人探究其内里的热情。其次,他们发现,剥掉纸莎草后的木乃伊虽然尸身完好,但是眼睛“(似乎)被剜去,代之以玻璃眼珠”,而且“手指和脚趾的指甲都被镀了亮晃晃的金。”[2](P897)眼睛被剜似乎和野蛮联系在一起,而一个男性木乃伊的指甲镀金又让人觉得男性的阳刚之气似有欠缺。

开口说话之前,木乃伊是不发声的,处于被支配的地位。几位西方专业人士以优越的姿态审视着这个曾经生活在古埃及的“他者”。木乃伊的层层包裹之物,怪异的外表都成了证明他低等、原始的证据。如果不发生意外的话,解剖的那天晚上,所有关于这具木乃伊的解释和研究都将以这些西方学者的看法为准。如萨达尔所言,“东方主义幻想所派生的假想知识,并不是以精确性和效用为基础,而是基于其能满足西方人自大心理的程度”。[4](P6)面对着沉默的被凝视物,这几位西方学者的态度同时又是草率、粗鲁的。当庞隆勒医生找不到木乃伊身上的切口,而众人也准备散去时,突然有人提议“用伏打电堆来进行一两次实验”,[2](P897)就这样,沉默的木乃伊又变成了实验品。于是,“怀着一分认真九分玩笑的心情,我们在医生的书房里准备好了电池组,并把那个埃及人搬进了书房”。[2](PP897-898)这个故事在一开始就强调了这具木乃伊的珍贵,因为它“能提供更大量的关于古埃及人民间生活的实证”,[2](P895)极富研究价值。但是在这些西方学者眼中,这具木乃伊成了他们一时兴起的实验对象,成了开玩笑的工具。

当木乃伊处于静止、不发声状态时,围在木乃伊周围的西方学者是以俯视者的姿态出现的,但是当这具木乃伊被激活之后,形势发生了急转直下的变化。在这个有着几千年历史的埃及人阿拉密斯塔科伯爵面前,这几个美国人的表现完全颠覆了东方主义学者眼中的西方人形象。长久以来,西方人固执地认为,“东方是非理性的,堕落的,幼稚的,‘不正常的’;而欧洲则是理性的,贞洁的,成熟的,‘正常的’。 ”[5](P49)在故事中,四位有身份、有地位的美国人在没有任何考证的基础上,贸然给一具有着三四千年历史的木乃伊通电,他们的行为既称不上理性,也谈不上成熟。当故事的叙述者注意到电击后的木乃伊眼睛发生了变化,并告知其他三人后,在场的几个美国人无一例外地感到惊恐,“其明白无误的丢魂丧魄”[2](P898)清晰地显示出他们的幼稚和虚弱。作为参与科学实验的美国成年男性,他们的反应也无法用“正常”这个词来形容。要知道,在给木乃伊通电之前,他们就应该预料到可能会有的实验结果。可事实上,他们似乎是抱着恶作剧的心态来做电击实验的。所以,当木乃伊真的出现复活迹象后,他们的反应就跟幼稚孩童一样,只剩下“惊恐”了。故事的叙述者“我”坦言,“要不是有黑啤酒垫底,我很可能当场发神经病”;庞隆勒医生被吓得六神无主,成了一个“值得可怜的人”;格利登先生“以一种奇特的步伐逃得无影无踪”; 而白金汉先生则“手脚并用爬到了桌子下边。 ”[2](P898)

复活后的阿拉密斯塔科伯爵先眨了眨眼睛,然后坐了起来,紧接着就“迎面给了庞隆勒医生一拳”[2](P899),最后转向格利登和白金汉,用“第一流的古埃及语”严厉地指责他们的粗鲁和无礼。此时的他不再是沉默的被凝视物,被实验的对象。相反,获得了表述权的古埃及人让这些现代美国人无地自容。在他口中,被人尊敬的庞隆勒医生成了“不知好歹的可怜的小小的胖胖的白痴”,[2](P899)格利登和白汉金的“绅士”举止受到了质疑。在他的严词厉句指责之下,“庞隆勒医生把双手插进裤兜,紧紧盯着木乃伊,脸上臊得面红耳赤。格利登先生捋了捋他的连鬓胡,并竖起了他的衬衫衣领。白金汉先生耷拉下脑袋,而且把右手拇指放进了嘴巴左角。”[2](P900)庞隆勒医生把做过实验的双手插进口袋,其羞愧不仅表现在脸上,也体现在肢体动作上。格利登捋胡子、竖衣领的动作不仅是他对自己外表的注重,更透露出他的自我掩饰和自我防护,让人一眼看到强作镇静下的心虚气弱。而白金汉先生简直就是一个小丑式的人物,他不仅不堪一击,垂头丧气,而且像个弱智儿童一样,不自觉地吮吸起手指来。

看到这位著名埃及学者的表现,阿拉密斯塔科伯爵先是“表情严肃地将他打量了几分钟, 最后冷笑了一声”,[2](P900)像教训小孩子那样,让他把手指从嘴里拿出来。然后,又“怒然转向格利登先生,以一种命令的口气要他大体上解释一下我们的用意是什么。”[2](P900)这一细节描写带来了强烈的震撼效果。长久以来被普遍接受的中西方权力关系在这里被扭转,被颠覆。赛义德在《东方学》一书中曾描述过这样的权力关系:“东方被观看,因为其几乎是冒犯性的(但却不严重)行为的怪异性具有取之不尽的来源;而欧洲人则是看客,用其感受力居高临下地巡视着东方,从不介入其中,总是与其保持着距离,总是等着看《埃及志》所称的‘怪异的快乐’的新的例证。东方成了怪异性活生生的戏剧舞台。”[5](P135)在这个场景中,古埃及人阿拉密斯塔科伯爵成了主导人物,几位美国人成了被注视的对象。以威严的目光打量他人的是古代埃及人,而表现“怪异”的则是现代美国人。

为了在与阿拉密斯塔科伯爵的较量中挽回自己的颜面,在场的几位美国人开始轮番出击,企图用现代社会的成就来压倒古埃及人,证明现代美国在历史考古、医学、天文学、建筑、政治生活等各个领域的优越性。白金汉先生首先对古埃及人的年龄表示出强烈的好奇心。结果,众人经过“一连串的提问和推算”,[2](P902)发现以前的估计大错特错。他们以为这个木乃伊只有三四千年的历史,可事实上,他的实际年龄却是五千零五十年零几个月,两者之间的误差高达一两千年。而另一位以研究古埃及著称的权威学者格利登先生竟然不知道古埃及人只崇拜一位创造者。他把希腊罗马神话中的诸神崇拜复制到古埃及人身上,把“圣甲虫”说成是“埃及诸神之一”,[2](P904)被阿拉密斯塔科伯爵好一通嘲笑。

以格利登和白金汉为代表的古埃及学学者,一直在埃及旅行和居住,自诩对古埃及社会有着深入的了解。但是这些所谓的权威学者,对于木乃伊的年龄推算竟然谬之千里。他们凭借着一些间接经验和对异域他邦的想象,对古埃及文明作了近乎武断的阐述。正如萨义德在《东方学》一书中指出的那样,“东西方之间的差异不只是一种学术的或公众的陈词滥调……它可以揭示出东西方之间存在的本质的、历史性的权力关系。与东方有关的知识证实、增强或深化了东西方之间这一不平等的关系:欧洲的宗主权被有效地延伸至亚洲。于是,从总体上认识东方也就是去认识这一不平等的关系,因为这一关系的主动权一直控制在西方人的手中”。[5](P327)在西方强大的经济、政治和文化霸权支撑下,他们用自己的话语诠释着埃及文明,以一种不容置疑的态度来处置博物馆里的埃及文物。可以说,“西方文明成为了一种标准,用来衡量东方诸文化和文明。‘西方’这一概念范畴相对于‘东方’这一概念,东方成为所有非西方之物以及西方现实欲望对象的标志”。[4](P4)

当格利登和白金汉在历史和考古方面败下阵来后,庞隆勒医生提到了人类起源问题。于是,在场的几位现代美国人立刻精神振奋起来。其中,白金汉先生更是“轻蔑地看了阿拉密斯塔科的后脑勺一眼,接着又看了他前额一眼”,[2](P907)然后断言“与现代人相比,尤其是与新英格兰人相比,我们应该把古埃及人在所有科学项目方面的不发达完全归因于他们头盖骨较大的体积。”[2](P907)认为古埃及人的头盖骨较大,所以他们的科学就不发达,这种把骨相和科学发展程度联系在一起的做法由来已久。这样的思维方式其实暗含了一种东方主义话语结构,“这个结构往往把人的连续存在二分为我们——他们的对立,使分出来的‘他者’本质化”[6](P24)在白金汉等人的心目中,“我们”现代人、尤其是新英格兰人和“他们”古埃及人是截然不同的。“我们”是拥有发达脑组织的现代人,代表的是先进的科学理念;“他们”是头脑简单的原始人,根本就不了解“骨相学之假定”,也体会不了“动物磁性说之奇妙”。[2](P907)看着几位美国人沾沾自喜地讨论他们这个时代的科学成就,阿拉密斯塔科伯爵平静地谈起了几件轶事,这些事情说明“骨相学在早得几乎已被人遗忘的年代就曾经在埃及兴盛并衰落,而与创造了寄生虫和其它许多类似之物的底比斯学者们那些实实在在的奇迹相比,梅斯墨尔那套动物磁性说真是不足挂齿的雕虫小技。 ”[2](P907)

在现代美国与古代埃及的较量中,几位美国人一直处于惨败的境地。眼看着要在阿拉密斯塔科伯爵面前狼狈不堪,庞隆勒医生亮出了绝招,“他质问是否古埃及人真的痴心妄想在所有重要的服装项目上与现代人一决雌雄。 ”[2](P910)低头看了看自己被套上的滑稽衣服,阿拉密斯塔科伯爵无语了。而这却被理解为伯爵对现代人审美观的承认。于是,庞隆勒医生乘胜出击,又抛出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庞隆勒片剂或布兰德雷斯药丸的加工制造方法”[2](P911)来质问伯爵,终于让伯爵“面红耳赤地耷拉下了脑袋。”[2](P911)当他们无力辩驳时,庞隆勒医生用古埃及人不可能听说过的一些药剂之类的东西来反击,以此来获得他们虚弱的胜利。显然,他们不能容忍一个木乃伊所描述的如此发达、如此先进的古埃及文明的存在。

按理说,带着这种“尽善尽美的胜利”,[2](P911)叙述者应该回家安心睡大觉了。可是,他却决定在刮完胡子、喝完咖啡之后就去找庞隆勒医生,请医生把他制成木乃伊香存二百年。经历了与木乃伊的谈话后,叙述者对所处社会非常失望,因为“木乃伊撕碎了现代人在文化、政治、科学和种族方面的进步感,暗示(而非直截了当地)说他们代表的文明社会和文明秩序和以前相比其实是一种堕落。他们之所以反过来看,这只是因为他们在历史书写上的低能,而这又直接来自他们在科学、技术和政治组织上的低下。 ”[1](P515)木乃伊用自己的方式推翻了那些古埃及学者先前的论断,让叙述者意识到自己在历史地位、知识和社会进步等方面的盲目自信。

坡生活在一个变革的时代。在这样的变革时期,坡和他同时代的作家靠着自己敏锐的洞察力,觉察到了各种社会危机,并用文字的形式记录下内心的感受。在坡的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到许多人物的个性都和他的生活经历相关”。[7](P4)《与一具木乃伊的谈话》充满了对当时美国社会的辛辣讽刺,涉及政治、经济、文化以及科技等各个方面,整个故事“剥开了‘他者’概念的外衣,在其幽灵般的中心位置,露出了令人沮丧的情感空洞,那自我生产出来的、以科学自诩的、白人男性的情感空洞。 ”。[1](P538)面对木乃伊描述的古埃及社会的高超技术,几位现代人表现出了彻彻底底的气量狭小。他们挖空心思、绞尽脑汁,唯一的目的只有一个,要彻底地打败这位木乃伊,证明现代的技术才是更高一筹的。即使他们心里明白古埃及的某些技术更加技高一筹,出于虚伪的自尊,他们也绝对不会承认。而故事的结尾则是对这种自尊自大的极好讽刺。

(注:本文为2012年教育部人文社科研究一般项目“美国经典作家的科技伦理研究”的阶段性研究成果,项目编号:12YJA752028)

[1]Dana D.Nelson.The Hunting of White Manhood:Poe,Fraternal Ritual,and Polygenesis[J].American Literature,1997,(3);515-5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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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齐亚乌丁·萨达尔.东方主义[M].马雪峰,译.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5.

[5]爱德华·萨义德.东方学[M].王宇根,译.北京:三联书店,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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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Maggie Tonkin.The“Poe-etics”of Decomposition:Angela Carter’s“The Cabinet of Edgar Allan Poe”and the Reading-Effect[J].Women’s Studies,2004,(5):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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