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统锋
(中共崇左市委党校,广西 南宁 530001)
在人类进入20世纪,特别是二战后,国际组织得到蓬勃发展。在传统的国际体系中,大国主要考虑的是与国家行为体的交往与互动。如今,大国不得不把与国际组织的互动纳入外交议事日程,并逐渐成为外交议事日程中不可或缺的内容。
“广义的国际组织包括政府间国际组织和非政府间国际组织。政府间国际组织是若干国家为了特定目的以条约为依据而建立的一种常设组织。非政府间国际组织是不同国家间的个人或团体结成的组织。狭义的国际组织仅指政府间国际组织”。[1](P31)本文所使用的国际组织概念指的就是广义上的国际组织。
依据不同的分类标准,可以对国际组织进行不同的分类。根据主体构成情况,国际组织可以分为政府间国际组织和非政府间国际组织;根据成员的来源是否受地域限制来看,国际组织可以分为全球性国际组织和区域性国际组织;根据活动的目的、任务和职能不同,国际组织可以分为一般政治性国际组织(也被称为综合性国际组织)和专门性国际组织。[2](P20-23)
目前,在全球诸多国际组织中,联合国是最重要的综合性国际组织。大国与联合国的互动,能基本反映出大国与综合性国际组织的相互关系。
1、美国与联合国:各有优势,互相需要
美国离不开联合国。冷战结束后,美国成为唯一的超级大国,对联合国的影响力也进一步增强,但在多数情况下并不敢无视联合国的存在,也不得不依仗联合国在国际上的权威和道德力量来处理国际事务。在巴格达重建办公室的美国人越来越重视联合国驻伊拉克代表德梅洛及其手下的意见,联合国成了占领当局的一个“救星”。
同时,联合国也离不开美国。美国毕竟是当今世界上唯一的超级大国。如果没有美国的支持,安理会的决议很难达到预期效果。相比联合国安理会的其他四个常任理事国,美国在联合国拥有政治特权的同时,更有着强大的经济后盾作为支撑。美国长期承担了联合国四分之一的会费,为联合国提供了大量的活动资金。除此之外,由于作为国际组织的联合国并没有自己的军事力量,在使用武力和维和的过程中都需要依仗美国,否则就难以达到既定目标。
因此,美国与联合国从力量上来说,是互补的。前者需要依仗后者的软实力,后者需要依仗前者的硬实力,两者互相补充,互相需要。
2、中国与联合国:积极支持和参与联合国的工作
中国认为,联合国在国际体系中具有核心地位,为推动解决重大国际和地区问题,应对全球性挑战发挥着重要作用。自联合国恢复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合法席位以来,中国一如既往地坚持多边主义,积极支持和参与联合国各项工作,为促进世界和平与发展做出贡献。1990年4月,中国向联合国历史最悠久的联合国停战监督组织派遣了5名军事观察员,这是中国军队首次派人参与联合国维和行动。据统计,自1990年首次参加联合国维和行动以来,中国迄今已参加了23项维和行动,累计派出官兵2万2000人次。
3、俄罗斯与联合国:利用联合国恢复大国地位
苏联解体后,俄罗斯继承了苏联在联合国的席位,成为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对议案拥有否决权。俄罗斯联邦独立后,在经济上实行“休克疗法”,最终使国家经济走到崩溃的边缘,致使俄罗斯国力大减,甚至有沦为“二流甚至三流国家”的危险。普京上台后,为使俄罗斯走出困境,恢复强国梦,采取积极的外交政策。俄罗斯利用自身在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的地位,在一些重大的国际问题上,与西方大国周旋,以实现自身的国家利益,实现强国梦。
4、英法与联合国:利用联合国维持大国地位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英法两国,其实力与国际影响已无法与战前同日而语,国际地位进一步受到削弱。因此,它们不得不希望通过联合国以尽可能地维持其在世界上的影响力。与此同时,英法两国也都积极地支持和参与联合国在世界各地开展包括维和、安全、人权以及联合国专门机构管辖内不同经济和社会领域的活动。如法国的“蓝盔”部队参与联合国在欧洲、非洲、亚洲和中东地区的部分维和行动,2000年英国派兵到塞拉利昂维和,2003年英法两国派兵到刚果(金)维和。
5、德国、日本、印度、巴西与联合国:谋求成为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
自上个世纪90年代以来,德国、日本、印度、巴西四国便积极谋求成为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四国的“入常”的意愿在2005年达到了高峰。2005年,日本、德国、印度和巴西结成“四国集团”,试图联手谋求常任理事国席位。“四国集团”当时提议,将安理会从目前的15个席位扩大到25个,新增10个席位包括日本、德国、印度、巴西和非洲两国共6个常任理事国以及4个非常任理事国。但是该提议未能获得联合国三分之二以上成员国的支持。
1、大国与世界贸易组织
截止2013年底,世界贸易组织已经有159个成员国,所有的大国都是WTO的成员国。大国是WTO的重要成员国,是WTO游戏规则的制订者,在国际贸易中它们所占的比重也较大。同时,在处理包括大国间的贸易争端时,WTO起到了很好的调解作用。
2、大国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
当初成立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目的主要是向成员国提供短期信贷以促进国际金融合作、维护汇率的稳定以及有秩序的汇率安排,刺激和保障各成员国的经济增长和就业的提高,并在国家发生轻微的支持不平衡时提供财政援助。但是长期以来,美国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中扮演了一个真正的最终决策者的角色,并通过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来推行有利于美国的政策。
3、大国与世界银行
世界银行动用其金融资源和严格训练过的、具有广博知识的人才,帮助发展中国家走上一条稳定、可持续、公正的发展道路。它积极活动在超过100个经济体内,重点是帮助最贫穷的国家和人群。每个成员国都能对世界银行的最后决定起到一定作用,通常都派一个监管人来行使该职权,大国更是如此。在世界银行的决策过程中,大国起到关键作用。世界银行在华盛顿设立的执行委员会,其中最大的法国、德国、日本、英国和美国各任命一个执行委员,而其他的则从里面选出19个作为他们的代表。世界银行的执行机构,再次打上了大国经济霸权的烙印。
大国加入区域性国际组织,主要是出于两方面的考量:国家安全和经济利益。当今世界最强大的军事组织——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就是出于国家安全方面的考量。北约成立的主要目的是为了遏制苏联。随着冷战的结束,北约不但没有解散,反而进一步扩大和强化。如果说在冷战时期美国、英国、法国和德国等大国加入该组织是为了防范苏联的军事入侵,那么冷战后该组织得以保留则主要是出于非传统安全的考虑,这包括人权问题、难民问题、毒品问题、犯罪问题、恐怖主义活动等问题。带有军事色彩的上海合作组织,其建立的主要目标也是为了国家安全,只不过以往的军事组织是建立在防范传统安全领域,上合组织所要防范和打击的是非传统安全领域的恐怖主义、分裂主义和极端主义三股势力。
众所周知,全球性的经济一体化只有在全世界生产力高度发展,生产关系普遍一致的条件下才有可能实现。然而,经济全球化客观上要求国家间的联合,于是,一体化不可避免地在那些条件相对成熟的地区首先出现。处于这些地区的若干国家经济水平相近、发展目标大体一致、政治利益相关密切,在与其他强国竞争时深感力量不足,只有联合起来,取得集团优势,在联合过程中促进本国目标的实现。这也是区域性经济组织成立的动因。一个大国与其他大国进行经济竞争时,可以加入该地区的经济组织,借助区域性经济组织更好地发展自身的经济,以增强自身的竞争力,实现经济利益的最大化
根据经济地理的观点,世界可以分为许多地带,并由各个具有不同经济特色的地区组成。但这些经济地区同国家地区并非总是同一区域。为了调和两种地区之间的关系,消除国境造成的经济交往中的障碍,就出现了区域经济一体化的设想。经济的一体化是一体化组织的基础,一体化组织则是在契约上和组织上把一体化的成就固定下来。
随着经济和科技的发展,一国的发展不可能不与周边国家发展联系。区域一体化(特别是区域经济一体化)已然成为一种趋势。只有主动地融入区域一体化的进程,才能更好地融入国际社会,不至于孤立发展。因此,大国建立和进入区域性国际组织是融入区域一体化进程的重要手段。
当今国际格局虽然处于大调整、大变革的时期,但“一超多强”的基本格局并未改变。从严格意义上说,除美国外,其他的大国都并没有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世界性大国。在自身实力相对弱小的情况下,大国需要借助区域性国际组织进一步拓展自身的影响力。如英国、法国、德国等欧洲传统大国,其国际地位早已不如二战之前,维护其国际地位和国际影响力的唯一手段是走向联合,而欧盟则为他们的联合提供了一个重要平台。欧洲传统大国,不但可以借助欧盟更好维护自身的利益,也可以借此平台更好地拓展自身的国际影响力。再如俄罗斯,俄罗斯早已不是昔日的超级大国,其国际影响已无法与前苏联相媲美。但俄罗斯可以借助其主导下的独立国家联合体,进一步发挥其国际影响力。2009年2月,“俄罗斯与其他独联体国家决定组建一支快速反应部队,以打击恐怖组织分子和应对地区紧急情况”[3]。借助独联体,俄罗斯不但可以维持其对前苏联盟国的影响力,也有利于进一步拓展其国际影响力。
非政府国际组织(Nongovernment Organization,简称NGO)这一概念源于西方自由主义政治学中的市民社会(civil society)理论。非政府组织指的是由一国或多国公民或公民团体志愿组成的非官方的、非营利的自治团体,包括环境保护、发展援助、人权保障、妇女运动、土著居民、老年人、同性恋者、民族运动以及和平主义者的组织。非政府组织与国家之间的关系,尤其国际非政府组织与国家之间的关系,不管在国际社会还是在国内社会都是复杂的。
在许多情况下,政府不能够或者不愿意提供公共物品的领域,而政府又乐于见到非政府组织角色功能发挥时,非政府组织可以作为“替补者”的身份出现,因政府与非政府组织各有所长又各有所短,双方体现为合作与互补关系,相互支持相互借重。政府也会把自己行为效率不高的活动领域交给非政府组织去做,非政府组织也愿意配合且得到国家的授权。在这样的情况下,非政府组织很自然地成为了大国力量的重要补充。在各发达国家,有越来越多的国际非政府组织将其活动扩展到其它国家以及国际社会。这其中表现最突出的就是欧美国家的非政府组织,它们往往都有开展国际活动的目标国家和国际项目清单,同时具有明晰的活动人群、领域和目标。非政府组织在欧美国家已经成为国家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
大国由于拥有主权,在其领土和管辖范围内行使着最高权力,它既可以支持、授权非政府组织,也可以限制非政府组织的活动。非政府组织只有得到国家的准许与支持,才能合法地、顺利地开展活动。这种支持包括财政支持、政策支持、资讯支持等。许多非政府组织的资金来源于国家的财政拨款,许多非政府组织在国家资助的基础上,甚至成了国家的“代理人”。在这一背景下,许多非政府组织沦为大国的工具,成为干涉别国内政的手段。从一些非政府组织沦为西方大国干涉俄罗斯内政的工具,可见一斑。“据俄联邦安全局局长帕特鲁舍夫2005年5月透露,俄罗斯境内有600多个来自国外的非政府组织,其主要活动是传播西方价值观和促进‘民主变革’,其活动资金达到几亿元。”[4](P180)在中亚的历次 “颜色革 命”中,都能找到西方大国非政府组织的身影。
[1]刘金质,梁守德.国际政治大辞典[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4.
[2]蒲俜.当代世界中的国际组织[M].北京:当代世界出版社,2002.
[3]刘铁娃.试论美国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中的制度霸权[J].国际论坛,2006,(3).
[4]李慎明.2005年:世界社会主义跟踪研究报告[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