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 库,杨惟名
(1.武汉大学艺术学系,湖北 武汉 430072;2.张家界市武陵源区区委宣传部,湖南 张家界 427400)
论奥尼尔戏剧在中国的文本传播
刘 库1,杨惟名2
(1.武汉大学艺术学系,湖北 武汉 430072;2.张家界市武陵源区区委宣传部,湖南 张家界 427400)
奥尼尔的戏剧自诞生之日就显现出经典的艺术魅力,作品的广泛传播和接受具有重要作用。奥尼尔戏剧自20世纪20年代引入中国以来先后经历了两次译介高潮,分别在20世纪30年代和80年代,根据不同时期奥剧在国内传播与接受的不同特点,大致可以分为三个阶段。同时,传播方式作为具体的、物化的形式,蕴含着丰富的社会与知识信息,成为研究奥尼尔戏剧传播历程较为可靠的依据。
奥尼尔;戏剧;文本;传播
尤金·奥尼尔(Eugene O'Neill,1888-1953)被称为“美国戏剧之父”、美国的“莎士比亚”,是美国唯一一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戏剧家,并四次获得美国普利策戏剧奖。他一生共创作了近50部戏剧作品,这些作品主题内容涉及广泛,包括人性成长、家庭伦理、社会价值等普遍性问题,并且综合运用各类艺术表现手法如表现主义、神秘主义、意识流等等,其创作成就在美国戏剧史上不可磨灭。正是基于他对现代美国戏剧的发展所作出的贡献,奥尼尔与莎士比亚和萧伯纳一起,被认为是英语戏剧舞台上最伟大的剧作家。迄今为止,国内外关于奥尼尔的研究可以说已经结出丰硕成果。其作品中体现出浓厚的自传性特征、典型的表现主义风格、神秘的宗教色彩、弗洛伊德心理学的影响以及女性主义观照等等。
奥尼尔的戏剧自诞生之日就显现出其经典的艺术魅力,中外观众与学者对其戏剧成就赞不绝口,究其原因,除了奥尼尔戏剧自身独有的艺术魅力之外,其自诞生之日起的广泛传播和接受同样有着巨大作用。需要说明的是对奥尼尔戏剧的批评研究已取得了较大成就,有必要单独就文本的批评传播进行论证,因此本文对奥尼尔戏剧的文本传播探究较少涉及其批评方面。
对新时期奥尼尔戏剧在中国的文本传播进行探讨时,有必要对其在国内的传播与接受的总体特点做一描述。
奥尼尔戏剧自20世纪20年代引入中国以来先后经历了两次译介高潮分别在20世纪30年代和80年代,根据不同时期奥剧在国内传播与接受的不同特点,大致可以分为三个阶段:
1.20世纪初至1949年。
20世纪30年代是奥尼尔戏剧在中国的第一次译介高潮期,此时其作品渐入国人眼帘。
(一)1922年5月著名文学大师茅盾在《小说月报》上发表了《美国文坛近状》一文,并在文章末尾谈到“剧本方面,新作家Eugene O'Neill着实受人欢迎,算的是美国戏剧界的第一人才。”[1](p77)这算得上是中国读者最早接触到奥尼尔的相关介绍。20世纪20年代,另有以下8篇文章介绍到了奥尼尔及其戏剧创作:1924年胡逸云在《世界日报》上发表的《介绍奥尼尔及其著作》,1927年余上沅在《戏剧论集》中的《今日之美国编剧家阿尼尔》,1929年有6篇文章,分别是张嘉铸在《新月》第1卷上的《沃尼尔》,查士铮在《北新》第3卷上的《剧作家友琴·沃尼尔——介绍灰布尔士教授的沃尼尔论》,《戏剧》上的四篇文章,其中包括署名寒光的译文《美国戏剧家概论》,还有三篇为胡春冰的《戏剧生存问题之论战》、《英美剧坛的今朝》、《欧尼尔与〈奇异的插曲〉》。这8篇文章真正专门性地论述奥尼尔及其创作的只有查士铮、张嘉铸、余上沅、胡春冰四人的相关文章。查士铮的文章意在配合奥尼尔1928年底的秘密访华而作,基本上属于域外文坛动态报导类的编译性文章。张嘉铸的《沃尼尔》是“我国第一篇比较全面的介绍奥尼尔的文章。张嘉铸特别强调奥尼尔丰富的人生经历对他创作的影响,认为奥尼尔早年的航海经历使他对社会底层的劳苦大众有了深刻的认识。”[2](p283)余上沅的《今日之美国编剧家阿尼尔》介绍了奥尼尔的5部作品,其中包括《毛猿》、《安娜·克里斯蒂》、《天边外》、《琼斯皇》等。他评价奥尼尔的作品表现形式丰富,包括象征主义、写实主义、表现主义、心理分析法等,同时评论说“有了惠特曼,美国才真正有了诗;有了阿尼尔,美国才真正有了戏剧。”[3](p56)相比以上综述性的文章,胡春冰的文章则从某一具体作品的分析入手,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胡文重点分析了《奇异的插曲》的表现手法的革新,并高度评价了奥尼尔在美国戏剧史上的地位,认为奥尼尔既是一位优秀的剧作家也是一个思想深刻的睿智者。
综上所述,20世纪20年代只能说是我国开始奥尼尔研究的一个序幕,其间的文章材料不成系统,且总体数量有限,奥尼尔研究包括演出、翻译、批评等的第一个高潮的真正到来还要等到下一个十年。
(二)我国译介和批评奥尼尔作品的第一次高潮出现在20世纪的30年代。首先在译介方面,奥尼尔的约20个作品被翻译介绍到国内。古有成翻译的奥尼尔独幕剧集《加力比斯之月》于1930年由商务印书馆出版,该译作应属于最早问世的奥尼尔译作。剧集收录了《归不得》、《油》、《一条索》、《航路上》、《月夜》、《战线内》、《划十字处》七个独幕剧。古有成于1931年又译出了奥尼尔的成名作《天外》。古有成对当时国内无人译介奥尼尔的戏剧作品表示遗憾,并花极大心思在奥剧的翻译上。可以说,古有成的译介工作之于奥尼尔戏剧在中国的传播有着开创性的历史意义。另外,本时期的译本还有马彦祥的《卡利比之月》(《文艺月刊》第6卷第1期,1934年),赵如琳的《捕鲸》(收入《当代独幕剧选》,广州泰山书局,1931年),袁昌英的《绳子》(《现代》第5卷第6号,1934年),范方译的《早点前》(《世界名剧精选》,光明书局,1939年),钱歌川的《卡利浦之月》(中华书局,1931年),王实味的《奇异的插曲》(中华书局,1936年),怀斯译的《天长日久》(《人生与文学》第1卷第2期),洪深、顾仲彝的《琼斯皇》(《文学》第2卷第3号,1934年)等。
在大量翻译出版奥尼尔作品的同时,学界对奥尼尔及其作品展开了广泛深刻的理论研究并取得了较为显著的成绩。可以说奥尼尔戏剧研究领域形成了见仁见智、相互切磋与探讨的良好学术氛围。这首先表现在对于同一作品的不同分析上,如对于《琼斯皇》的评价,袁昌英侧重于作品人物心理的分析,顾仲彝则运用亚里士多德悲剧“净化”的理论分析作品的悲剧精神,曹泰来重在评价人物的生命表现力方面。第二个方面是长篇专著专门论述奥尼尔及其戏剧创作且论述深刻。钱歌川的《奥尼尔评传》即是这样的长篇评论。钱歌川在论述中给予奥尼尔及其作品以高度评价,论著尤其重点分析了奥尼尔戏剧的现实主义戏剧特色以及奥尼尔创作风格的丰富性,毫无疑问,该论著“是我国最早的从戏剧艺术的角度对奥尼尔进行全面评介的长篇文字。”[4](p98)第三方面是关于奥尼尔戏剧的思想性的争论,钱杏村、张梦麟、黄学勤等人从社会批判的角度认为奥尼尔的一些作品典型地具有社会批判功能,代表性的案例如钱杏村认为从《安娜·克里斯蒂》中“我们也能看到这些悲惨的生命,是怎样的在和波涛争命,怎样的在暗淡的光线底下生活……在美国还有另外的这样的被践踏着的一种人类,使我们知道在每个国度里,事实上是有两个国家存在,一个国家是‘天堂',一个国家是‘地狱'……”[5]相比三人的观点,当时著名的作家、记者、翻译家萧乾先生的评价则显得客观中肯一些。萧乾先生认为“这人对生命的看法我们不想,也不能推荐。每一个人,特别是不同的国家里,都有他自己的人生观念。但为了艺术上更大的成就,我们推崇奥尼尔对作品的严肃,冒险和独到。”[6]第四方面是在较短时间内对奥尼尔作品翻译和批评的时效性较高,如余上沅在出版《悲悼》三部曲不到一年之内就在《新月》杂志上发表了《奥尼尔三部曲》一文对《悲悼》三部曲做出了详尽而深刻的论析。又如钱歌川对《奇异的插曲》的介绍专著仅仅在该文翻译的三年之内就出版了。另外,20年代还有两位奥尼尔研究的著名学者即柳无忌和巩思文,它们对于奥尼尔及其作品的研究也是功不可没的。
2.1949年至70年代末期。
在这一特殊时期内中国对奥尼尔的关注开始走下坡路,尤其是在1949——1966这17年间,中国没有任何一部奥尼尔的译作问世,更无须说其戏剧作品的搬演了。显然,这一“沉寂”现象背后是有着明显的多种原因的。
(一)整个40年代仅有5篇文章是有关奥尼尔戏剧研究的,它们是王卫的《欧美剧人介绍:戏剧家奥尼尔》(《话剧界》1942年第7期),顾仲彝的《奥尼尔和他的〈冰人〉》(《文艺春秋》第4卷第2期,1947 年2月),1941年12月刊登在重庆版《中央日报》上的理孚的《关于〈遥望〉》、罗荪的《诗与现实》和陈纪滢的《遥望简评》。
(二)建国后至文革结束的30年间,未发现奥尼尔戏剧的译介或评析文章,仅有一则报导其晚年遗作的消息和在1961年出版的《辞海》中的片面的评价:“美国著名剧作家,写作剧本很多,著名的有《天边外》、《琼斯皇》、《毛猿》、《奇异的插曲》等,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美国资产阶级社会中的各种问题,如谋杀、贫穷、金钱势力、种族偏见等,但作品中充满悲观绝望情绪,具有浓厚的颓废倾向。”之所以出现奥尼尔研究无人问津的现象和对于奥尼尔创作带有偏见的评价的原因在于受到当时整个时期的国内文化与外交政策和国际政治形势的影响,所有那些无关批判资本主义社会的作家作品都受到了冷落和排挤。
3.70年代末至今。
赵澧的《美国现代戏剧家尤金·奥尼尔》发表在1979年第四期的《戏剧学习》上,标志着奥尼尔戏剧研究的重新开始。到1988年南京奥尼尔国际会议的召开,更是将奥尼尔研究推向“显学”地位。近30年来,奥尼尔依然得到翻译界、评论界、戏剧界的继续推崇,其传播与接受在广度与深度上都取得了较大成就。
首先在整个社会政治与文艺创作批评的大背景方面,不同于上一时期的特殊化,新时期以来随着国家改革开放政策的稳步推进,我国的文艺创作与批评界对西方文化艺术的批评越来越客观化,同时中美国际关系的改善与发展也促进了奥尼尔研究的第二次高潮的到来。
如果说1979年是奥尼尔研究第二次浪潮的起始年,那么1980年就是为奥尼尔研究打下基础的一年。这一年中,由复旦大学外国文学研究室创办的《外国文学》刊物出现,尤其值得一提的是该刊物的第一辑定为了“奥尼尔研究专辑”,当时即刊载了奥尼尔的个人传记、戏剧理论以及国内有关奥尼尔研究的论文,其中就包括龙文佩的《尤金·奥尼尔和他的剧作》,当年还有朱虹发表于第2辑《外国文学研究集刊》的《尤金·奥尼尔》,荒芜发表于第1期《春风译丛》的《关于奥尼尔的剧作》等等。
到1988年奥尼尔诞辰一百周年时,中国南京有幸成为国际奥尼尔学会在世界各地举办奥尼尔学术会议和戏剧节纪念活动的地点之一。这次会议规模较大,由南京大学和国际奥尼尔学会联合主办,与会学者除来自内地和香港外,另有来自英、美、苏、匈牙利、荷兰、印度、瑞典、日本等地,人数逾百,会议提交论文近百篇。会议期间举办了“南京——上海国际奥尼尔戏剧节”,12出奥尼尔的经典剧目得以上演。总体说来,此次国际会议的召开是中国奥尼尔研究第二次高潮的标志,使奥尼尔研究逐步走上“显学”地位。
这一时期奥尼尔戏剧在国内的文本传播突出表现在作品的重新译介和批评新面貌的出现上。奥尼尔剧作的新译本不断出现且水平相对较高。另一方面,新时期奥剧的批评研究呈现两大特点:一是摆脱了上一阶段习以为常的带有偏见的社会学批评标准,继而代之以客观的从实际作品出发的评判方式。二是克服了一切文艺作品用现实主义标尺衡量的态度,转而探讨奥尼尔戏剧的多种艺术表现手法。
在整个20世纪,对奥剧的批评研究是除直接的作品译介外的重要传播方式,当时的很多名家都对奥尼尔戏剧做过译介和评点工作。进入新时期以来,奥尼尔戏剧的文本传播方式更加多样化,具有鲜明的时代性。
1.译介。
关于奥尼尔戏剧这一时期在中国的译介传播主要分为两部分:一是奥尼尔剧作的译介,一是奥尼尔研究专著的译介。
奥尼尔剧作的译介方面:新时期以前的阶段就有大量奥尼尔的剧作被译成中文,但这些珍贵的译作与资料今天已很难寻觅到,主要原因在于其发表的载体——二三十年代的报刊与杂志已遗失较多。新时期以来,奥尼尔剧作和奥尼尔文集不断出现新的译介,如梅绍武和屠珍重译的《月照不幸人》、《更庄严的大厦》和《诗人的气质》,张冲新译的《回归海区的平静》发表于《戏剧》(1989年,第4期),王德明与龙文佩合译的《送冰的人来了》,该著作收录了《休吉》以及奥尼尔唯一的小说作品《明天》,汪义群重译的《啊,荒野》、《无穷的岁月》、《长日入夜行》收录于三联书店出版的《奥尼尔集:1932-1943》。人民文学出版社于2006年推出的《奥尼尔文集》(六卷本,郭继德编)是迄今为止国内最完整的奥尼尔集,其中包括奥尼尔的诗歌、文论以及44部剧作等,该著作的意义不仅在于提供了奥尼尔的剧作译介,更重要的是其中的诗歌、文论包含了有关奥尼尔的早年生活情况、内心感想及戏剧观的阐述,这对于奥尼尔的创作研究有着重要的文献资料价值。其他著作性质的译介还有徐钺翻译的2005年由东方出版社出版的《长昼的安魂曲》,欧阳基翻译的2007年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奥尼尔剧作选》等。
奥尼尔研究专著的译介方面:新时期以来,一批优秀的外国研究专著的中译本陆续出现,其中包括郑柏铭翻译的《尤金·奥尼尔和东方思想——一分为二的心象》,该书原著作者为詹姆斯·罗宾森,1997年由辽宁教育出版社出版。该书通过具体作品探讨分析了佛教、印度教、道教对奥尼尔的创作与思想的影响,是一部很有价值的跨文化研究著作。陈渊译介的《尤金·奥尼尔传》,该著作原作者为美国著名作家和记者克罗斯韦尔·鲍恩,1988年由浙江文艺出版社出版。这本传记可以说是到目前为止有关奥尼尔个人生平研究的资料最翔实、内容最丰富的传记。本书的一大特点是结合大量篇幅详细、叙述生动的有关奥尼尔个人及其家庭成员的不幸遭遇,使读者对每部作品的创作缘由与创作主旨有了更深入的理解。由曼海姆主编的《剑桥文学指南:尤金·奥尼尔》,在2000年由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整理出版,该文集总共收录西方学者的论文16篇,内容涉及奥尼尔剧作的剧本与演出评论、写作背景、女性形象、艺术表现手法以及电视电影改编等多方面的探讨与分析,进而从外国研究的新视角为国内学者提供了具有可借鉴意义的新资料。此外,值得一提的还有陈良廷、鹿金合译的《尤金·奥尼尔的剧本——一种新的评价》,本书原作者是弗吉尼亚·弗洛伊德,1993年由上海译文出版社出版。著作主要分为两大部分,一是对奥尼尔的创作历程——业余创作到写作能手再到戏剧大师——进行了详细记录,二是对奥尼尔的50部作品一一作了深入细致的介绍和评论。
2.选编。
选编方式主要分为两种,一种是把奥尼尔戏剧的部分作品作为个体放在不同的整体中予以考察,如谭霈生主编的《世界名剧欣赏》收录了《安娜·克里斯蒂》、《送冰的人来了》等剧,把奥尼尔的戏剧作品毅然归于世界名剧行列。申慧辉编的《世界经典戏剧全集》美国卷(上)则选择了《榆树下的欲望》、《长日入夜行》两剧作为“世界经典”的组成部分。陈映真主编的《诺贝尔文学奖全集》选录了奥尼尔于1936年获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品。中国戏剧出版社编著并出版的《外国当代剧作选1》收录了《月照不幸人》、《休伊》、《诗人的气质》等五部剧作,并同时收录了奥尼尔的一些戏剧理论观点及其生平介绍,使读者能够更加详细地对作品进行解读。这是列之于专著的形式,还有就是列之于期刊或文丛之中,如1980年,《琼斯皇》(刘宪之译)、《天边外》(白野译)和《东航卡迪夫》(龙文佩译)三篇作品刊登在了《外国文学》第1辑上;1983年,《日长路远夜深沉》(张廷深译)刊登在了《美国文学丛刊》第1期上;同年,《诗人的气质》(郭继德译)刊登在了《现代美国文学研究》第2期上;1987年,刘海平翻译的《马可百万》、《休伊》发表在《当代外国文学》第2期上;1989年,张冲翻译的《回归海区的平静》发表于《戏剧》第4期。第二种选编方式为将奥尼尔戏剧的部分作品集结成专著,便于读者或研究者集中研读与考察,典型的专著如欧阳基等翻译人民文学出版社2007年出版的《奥尼尔剧作选》收录了《琼斯皇》、《榆树下的欲望》、《奇异的插曲》等六部作品,1983年欧阳基翻译湖南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漫长的旅程 榆树下的恋情》收了同名剧作,1982年荒芜等翻译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的《奥尼尔剧作选》选录了《毛猿人》、《悲悼》等作品,1984年荒芜、汪义群等译漓江出版社出版的《天边外——奥尼尔剧作选》选录了《啊!荒野》、《上帝的儿女都有翅膀》等作品,1995年汪义群等译三联书店出版的《奥尼尔集:1932—1943》收录了奥尼尔于其间11年的剧作。
不同的选择标准有利于不同层次的受众对奥尼尔戏剧进行选择和接受,客观上也折射出受众审美价值的微妙变化。
3.改编。
不同的改编体现了奥尼尔戏剧传播和接受的不同特点,新时期奥尼尔戏剧的改编主要是指把原作品改编成适合中国观众“期待视野”的脚本(包括话剧和传统戏曲),它们与舞台演出紧密结合,如2007年国家话剧院改编后上演的《奇异的插曲》、上海导演白永成改编版的《榆树下的欲望》,同时还包括改编自《悲悼:归家》的越剧《白色的陵墓》、改编自《榆树下的欲望》的川剧《欲海狂潮》和河南曲剧《榆树古宅》等,无论音乐性还是文学性方面,都做出了较大改动。值得说明的是,从文本传播方式之一的角度来说,以上所列改编作品的重要价值和传播意义更多的是体现在了演出传播方面,所以本文将改编传播的探讨放在第三章节演出传播中进行重点的分析。
亚里士多德对于悲剧如此定义:“悲剧是对于一个严肃、完整、有一定长度的行动的模仿;它的媒介是语言,具有各种悦耳之音,分别在剧的各部分使用;模仿方式是借人物的动作来表达,而不是采用叙述法;借引起怜悯与恐惧来使这种情感得到陶冶。”[7](p30)他又说“整个悲剧艺术包含‘形象'、‘性格'、‘情节'、‘言词'、‘歌曲'与‘思想'。”[7](p31)从亚氏的论述中我们看到,其所谓的“戏剧”艺术主要包含了语言、行动(动作)、形象等传达元素,这些都是侧重于戏剧艺术的表演性的。但同时应该看到戏剧是以剧本创作为前提和基础的,换言之,“戏剧艺术作为二度创作的艺术,包括两个重要组成部分,也就是作为舞台演出基础的戏剧文学和演员创造舞台形象的表演艺术。”[8](p195)而戏剧文学剧本的重要意义还在于弥补戏剧表演的转瞬即逝的缺陷。说到底,这是文本传播的重要作用,是文字之于语言的重要作用,正如语言学家索绪尔所言“语言和文字是两种不同的符号体系,后者惟一存在的理由是在于表现前者。”以文字为媒介的文本传播穿越时空、跨洋过海散发出不朽的生命力。完全可以说,奥尼尔戏剧能够历久弥新,在世界各地至今还散发着其经典的戏剧艺术魅力主要还是得益于文本传播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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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萧乾.奥尼尔及其《白朗大神》[J].大公报,1935,9(2).
[7][古希腊]亚里士多德.诗学[M].罗念生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
[8]彭吉象.艺术学概论[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
责任编辑 邓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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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3-8477(2014)10-0131-05
刘库(1987—),男,武汉大学艺术学系2011级博士研究生。杨惟名(1987—),男,中共张家界市武陵源区委宣传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