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红丽
(1.吉林大学行政学院,长春130012;2.黑龙江工程学院思想政治理论教研部,哈尔滨150001)
2011年11月,时任美国国务卿希拉里提出了“转身亚洲”策略。之后,随着奥巴马政府“重返亚洲”战略的提出,美国亚太战略的依靠力量表现出了新的特点:从单纯依靠传统力量(同盟)转向同盟与伙伴并重。正如希拉里·克林顿在《太平洋世纪》施政演说中所讲:“加强双边安全联盟是构建美国太平洋世纪的六个关键行动之首,美国与日本、韩国、澳大利亚、菲律宾和泰国的联盟是我们转向亚太的战略支点。”也就是说,依托盟友关系是美国亚太战略实施的关键所在。“通过整合和加强与亚太盟友的关系,推动前沿部署,美国可以强化其在亚太地区的领导地位”。与此同时,奥巴马也主张:“我们的问题必须通过伙伴关系来加以解决;我们的进步必须共享”,“所有的事情都必须通过伙伴关系解决”。那么,美国“重返亚洲”的依靠力量到底是谁?美国政府所提到的伙伴与传统同盟是否存在关系?同盟与伙伴这两个主体力量在美国的亚太政策中的作用是否等同?绝大多数学者更多的是关注美国在亚太的同盟策略,特别是从外交实践的角度研究分析的较多,而就美国的伙伴关系问题进行系统研究的则较少,只有部分学者从双边的角度进行过相关的研究[1]。笔者认为,美国的亚太政策的依靠力量总体而言是一个伙伴系统,这一系统包括同盟型伙伴、软同盟型伙伴和竞争型伙伴。
正如乔治·里斯卡所说:“谈到国际关系不能不涉及到同盟,不谈同盟而谈国际关系是不可能的,这两者除了名字不同之外几乎可视为一体”[2]但是,到底什么是同盟?学界对这一概念缺乏统一的看法,学者们根据不同的研究目的,选择不同的视角对同盟概念予以界定。
约翰·沙利文等学者认为,同盟是两个或者两个以上国家基于国家安全议题而签订正式的合作协议。凯格利和威特考在合著的《国际政治》一书中,把同盟定义为是两个或者两个以上国家为了增强他们之间的相互安全,通过集合军事力量、承诺协调政策而签订的正式协定[3]。按照上述学者的界定,只有那些为了维护国家安全而签订正式军事协定的国家才能被称之为同盟。可见,同盟关系必须是国与国之间才能建立的,而建立同盟的目的是形成军事联盟以共同应对外部的威胁。正如汉斯·摩根索所说:“同盟是历史上权力均衡最重要的表现,并不是两个单个国家之间的平衡,而是一个国家或者一个联盟与另一个联盟之间的关系。”[4]
另外一些学者对同盟的界定则相对较为宽泛。罗伯特·奥斯古德认为,同盟是一种潜在的战争共同体,基于广泛合作模式,并不一定签订正式的同盟条约,盟国之间必须不断培养保持彼此遵守特定义务的信任和忠诚。斯蒂芬沃尔特在《联盟的起源》中将同盟定义为,“同盟是两个或多个主权国家之间在安全合作方面所作出的正式或非正式的安排”。沃尔弗斯认为,同盟是两个或者多个主权国家之间所做出的关于相互间进行军事援助的承诺。这种承诺与那些松散的合作协定不同,一旦签定包含这种军事承诺的协定,该国便正式许诺和他国一起与共同的敌人战斗。由于同盟是为了应对未来的事件,因此奥尔森和泽克豪瑟认为,同盟的目的是服务盟国的共同利益并保护盟国免遭共同敌人的侵略。从上述学者对同盟定义的理解我们会发现,同盟并不一定要签订正式的协议,只要同盟国面对共同的威胁,为了共同的利益就可以彼此信任与忠诚,结成牢固的同盟。
那么,影响同盟的具体要素到底是什么呢?为了便于本文的研究,笔者选择了沃尔特的理论作为分析的支点。沃尔特认为,国家间结盟的目的是为了应对“威胁”的一种反应。一个国家在面对外部威胁的时候,会采取平衡或者追随的策略。威胁增加了,结盟的概率也就增加了(无论是与施加威胁或者反对威胁的国家结盟);威胁减小了,结成新的同盟的概率也将会减小,现有的结盟将被打破。由此,沃尔特提出了影响同盟建立的三个因素:意识形态、对外援助和跨国渗透,并据此提出了三个假设:两个或者更多国家的内部意识形态越相似,他们越有可能结盟;一个国家给另一个国家提供的援助越多,两国建立同盟的可能性越大,提供的援助越多,援助国越能控制受援国;一个国家越是能够接触到另一个国家的政治体制,双方结盟的可能性越大[5]。
那么,同盟关系与伙伴关系是否相同呢?何谓“伙伴”?伙伴是指存在于社会关系中,为了共同目标或者共同利益而建立合作关系的人。那么,什么是“伙伴关系”呢?它的基本含义是合作而不是共同对敌。陈志敏教授曾对“伙伴关系”做了如下定义:“伙伴外交有一个基本假定,即日益加深的相互依存(包括两国间的相互依存和全球范围的相互依存)使国家之间现实的和潜在的共同利益多于冲突利益。基于此,伙伴外交寻求发掘本国和其他国家间潜在的共同利益,弥合与其他国家的利益矛盾,进而将本国与其他国家的冲突性关系转化为友好的伙伴关系。伙伴外交不否认伙伴国之间的矛盾。不过,这些矛盾将不涉及两国的核心利益,其产生的副作用可以得到控制,而不至于影响两国在主要问题上的合作关系。”[6]此外,他还提出“伙伴关系”重点关注的是国家利益问题。苏浩教授曾经对20世纪90年代中国外交的“伙伴关系”做出这样的阐释:“伙伴关系国之间应该是:互不为敌,这是伙伴关系得以存在和建立的前提;双方具有共同利益,这是伙伴关系存在的基础;各自都有为寻求这种共同利益而进行合作的愿望,这是建立伙伴关系的动力;双方能够采取切实的措施发展相互关系,这是伙伴关系的表现形式。总之这种伙伴关系是一种互不以对方为敌、平等而相互尊重、互不干涉内政、相互寻求共同的政治经济利益、保持并推进双方关系发展的良好状态。”[7]根据上述分析,笔者认为,伙伴关系是国家基于相互依赖的世界大势,为了实现国家利益而弱化矛盾、开展合作的关系策略。
总之,同盟与伙伴的区别在于:一是同盟具有共同的敌人,具有排他性,而伙伴没有,它具有开放性,不针对第三国;二是在机制上,同盟要求更严谨,而伙伴关系过于松散;三是在权力关系上,同盟明显是不对称的主从关系,而伙伴是对称基础上的平等关系。可见,同盟并非伙伴。但是两者彼此紧密相连。美国新时期“重返亚洲”的依靠力量就是同盟与伙伴的有机结合。
由于国家层面的本源性因素是影响“伙伴关系”的重点,因此本文仅从微观层面引入三个自变量对其进行分析。在这里,影响“伙伴关系”的自变量,从微观层面分为民族文化、国家利益和国家实力。
民族文化与“伙伴关系”。民族文化是各民族在其历史发展过程中创造和发展起来的具有本民族特点的文化。民族文化深深地影响着国家的性质、国家的政治体制。而国家政治体制又对国家行为产生深远影响,因为政治体制往往反映一国的意识形态,按照沃尔特的观点国家之间的内部意识形态越相似,这些国家越有可能结盟,并有朝着“伙伴关系”发展的可能。同时,一个民族的传统文化往往是比较稳定的因素,是经过长期的历史积淀形成的。那么,这样的民族传统文化是可以深深影响国家的外在行为的。
国家利益与“伙伴关系”。国家利益就是对国家有益的事,指满足国家生存、发展需要的一切决定性条件和因素。国家利益是战略的根本出发点和落脚点,是理论创新的决定性因素。美国的战略学家摩根索曾说过:“只要世界在政治上还是由国家所构成,那么国际政治中实际上最后的语言只能是国家利益。”在这个世界还是由国家构成的阶段,国家之间的政治只能是利益的博弈,国家的对外行为因为利益的趋同性而表现为合作与竞争。所以,国家会因为利益的趋同而暂时性地结为“伙伴”。同时,现在的国家利益已经超越了传统意义的国家利益,尤其是大国,国家利益不仅仅局限于本土利益,而且还包括海外利益。为了能更好地实现自己的海外利益或者说是重大利益,各国可能会摒弃零和博弈,而选择合作,结成伙伴。
国家实力与“伙伴关系”。国家实力因为有大小强弱之分,所以国家在制定战略时,首先会考虑实力因素。大国与大国之间,由于实力相当,一是为了能实现各自的利益,而选择合作,建立“伙伴关系”;二是由于实力相当,任何一方都不能轻易挑战另一方的利益,而被迫选择合作,也建立“伙伴关系”。当然这种“伙伴关系”一定存在着竞争。大国与小国之间也可以建立“伙伴关系”,只是大国为了实现某种利益,而小国由于自己实力有限而选择大国的庇护,进而二者形成“伙伴关系”。这种“伙伴关系”是不对称的,也是不平等的。小国与小国之间由于实力的影响,而选择联合,也可以建立“伙伴关系”。
海拉尔盆地某水平井自斜深2 550m进入水平段,水平段全长为500m,全井综合解释411m/24层,含油井段占水平段的82.2%。根据现场地质录井资料,两次提出有可能钻遇非储层或钻出油气层的提示,并建议调整相应的钻井轨迹。
美国“重返亚太”战略提出后,首先非常重视借助传统盟国的力量,积极主动地巩固和拓展与日、韩、澳、菲、泰等国的同盟关系。其次,注重借助伙伴国的力量,把印、新、越等国作为重要依托[8]。美国的亚太战略是以同盟为基轴,以伙伴关系为辅助的战略,其先后与亚太的菲律宾、日本、韩国、泰国、澳大利亚订立了同盟。在冷战后,推出了“和平伙伴关系计划”,并与俄罗斯建立了“成熟的战略伙伴关系”、与新加坡建立了安全伙伴关系等。因此,本文将美国的亚太伙伴系统概括为同盟型伙伴、软同盟型伙伴和竞争型伙伴。
同盟型伙伴。美国在亚太的准同盟分别是美日同盟、美韩同盟、美菲同盟、美泰同盟、美澳新同盟。这些同盟都有条约作为保证,而且他们既有传统同盟的特征,也有伙伴关系的特点。因此,这些同盟被称为同盟型伙伴。在同盟型伙伴关系中,最典型的代表就是美日军事同盟。它源于冷战后不久,是冷战的产物。1950年1月,美国国务卿艾奇逊发表讲演时明确肯定了日本的军事战略价值[9]249。美日军事同盟正式确立于1951年美国和日本签订的《日美安保条约》。至此之后,美日军事同盟继续发展,冷战结束后,美日军事同盟的关系并没有就此终结,而是愈发地具有发展的活力。从20世纪60年代开始,美国也在不断地发展同日本的伙伴关系,两国的伙伴关系大体可以分为三个阶段:从60年代初建立经济伙伴关系,到70年代中期建立政治伙伴关系,再到90年代致力于建立军事伙伴关系[10]。直至今日,美日同盟由原来的控制型同盟向伙伴型同盟转换,但同盟的实质仍然是不对称的伙伴关系。
软同盟型伙伴。软同盟意味着较弱一方愿意将自身与较强一方的安全相联系,并为后者的安全自愿贡献资源。软同盟不具备正式同盟的条约限制,更多的是弱国将自身绑在美国战车上的意愿展示和信号释放[11]。软同盟在某种意义上可以理解为伙伴关系,因此,软同盟型伙伴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同盟,而是美国出于国家利益的考虑,与亚太某些国家结成的伙伴同盟。这些同盟没有明确的法律条文的约束,彼此之间更不必履行同盟的义务,只是在某些涉及共同利益方面展开合作,摒弃意识形态的偏见,但实质依然是不对称的合作关系。美国在亚太的软同盟伙伴包括:越南、蒙古、新加坡、印度、缅甸、印尼、马来西亚、文莱等国。
其中,越南是美国亚太软同盟伙伴的重要代表。美国和越南曾经兵戎相见14年,而后又互相敌视了20多年。应该说,美国和越南的关系从历史的角度来说是对立的,但随着1995年美越建立外交关系,以及2000年美越签署双边贸易协定开始,其后数年间,美国和越南两国间一系列交往足以证明,今日的美越关系再也不是历史上的对手,而是相互合作的伙伴。
竞争型伙伴。竞争型伙伴是美国在亚太所建立的不同于同盟型伙伴、软同盟型伙伴的新型伙伴。这种伙伴类型基于共同的利益开展合作、避免冲突,但又存在着激烈的竞争。美国在亚太所建立的竞争型伙伴的典型代表就是中国、俄罗斯和印度。长期以来,中美关系在曲折中前进,两国的“伙伴关系”也是一波三折。1997年至1998年间,中美两国曾致力于建设战略型伙伴关系,但时任美国总统的布什却将中国定位为“战略竞争对手”,随后中美关系陷入低谷。进入21世纪以来,中美两国的共同利益越来越多。尤其是在2002年后,中美关系经历了一系列变化,从“建设性合作关系”到“致力于共同努力建设相互尊重、互利共赢的合作伙伴关系”再到新近提出的“新型大国关系”。
同盟型伙伴、软同盟型伙伴和竞争型伙伴构成了美国亚太安全战略的多元伙伴系统。而这一多元系统的形成动因又是十分复杂的。
民族文化是形成美国伙伴系统的内在因素。美国最初是由一群清教徒漂洋过海,历尽艰辛,靠双手打拼出来的一块天地,其民族天生就具有开拓精神和流动特性。史学家特纳认为,美国文明产生于移动的“边疆”。从这一点看,美国人是无根的、漂流的……但作为一个民族,却目标如一地从一个海洋向西奔向另一个海洋。海洋与美利坚人结下了不解之缘[9]5。难怪托克维尔说:“美国人由于他们的本性注定要成为一个伟大的海洋民族。”[12]美国人虽然来自大西洋,但是流动性又使他们对太平洋感兴趣。伴随着“中国皇后号”的来访,美国开始告别大西洋,走向太平洋。美国人的这种“边疆”意识促使当今的奥巴马政府不断提出“新边疆”战略。然而,当今的亚太大势呈现自决、多样化的特点。亚太各国都希望由自己来掌管国家事务,无需外来干涉,同时亚太各国的多样化趋势明显。为应对亚太的新挑战,美国必须结成伙伴,协调美国同自己同盟的矛盾,加强与伙伴的对话,通过合作,减少进入亚太的成本。
由于美国民族文化中的开拓精神,使得美国人更乐于挑战强者、战胜困难、寻找敌人。这种寻求敌人的战略心态被霍克称之为“缺乏敌人综合症”[13]。随着奥巴马“重返亚洲”战略的提出和中国的迅速崛起,美国自然把中国视为“假想敌”。与此同时,亚太部分国家因为中国的崛起而心生恐惧,担心中国会主导其命运。无论是从地缘优势,还是政治、经济、军事实力,这些国家都无法同中国抗衡。为了改变这一窘境,亚太一些国家选择美国作为其幕后的支持者,引美国入亚太,认为其既可以让自己得到安全利益,又可以降低相应的安全成本。而此举恰恰迎合了美国遏制中国的立场。在牵制中国的立场上,美国选择了“巧实力”,即借助别国的力量给中国制造麻烦,而自己不愿冲到第一线[14]。在寻求敌人的心态上,美国与亚太地区的一些国家达成了共识,结成了超越同盟的伙伴关系。
国家利益是形成美国伙伴系统的关键因素。美国战略学家柯林斯认为:“世界上几乎所有外交政策方面的问题都起源于利益的冲突,而利益的冲突则导致思想的对立,有时甚至引起战争”[15]。
美国的亚太政策始于“门户开放”,这一政策从一开始就是以国家利益作为最初的出发点。从20世纪50年代开始,为更好地实现其国家利益,美国开始选择结盟政策。但依据开篇对同盟的定义,我们会发现,同盟的存在源于共同威胁,同盟是基于安全而产生的。冷战结束后,共同的威胁已经不复存在。苏联解体,后起的俄罗斯元气还未恢复,中国在西方的制裁体制下发展困难,而日本却拥有强劲的发展势头,国家的安全利益已经发生变化,美国的亚太同盟面临考验。典型的同盟代表就是美日同盟和美韩同盟。在这种情况下,美日同盟失去了内外动力,处于要么走向解体,要么需要重新解释的“漂流”状态[16]。战略家托马斯·麦克纳格和乔治·凯南都认为:“伴随冷战的结束美军在东亚的存在意义和现行的防卫政策本身应该进行重新研讨,既然共同的敌人已经不复存在,就应该解散美日同盟。”
随着中国的发展,美国担心在亚洲崛起一个足以挑战其实力的大国,因而防范有加。约翰·米尔斯海默认为,布什总统在国情咨文中说:“美国在当今世界上拥有超群的实力和地位,美国的目标是在未来保持这一超群的地位。其中的意思十分明显,美国将竭力阻止中国获得地区霸权,因为美国不能容忍世界舞台上存在与之匹敌的竞争对手,其结果便是中美之间激烈而危险的安全竞争,这种竞争类似于美苏冷战期间的那种对抗。”[17]与此同时,由于钓鱼岛等问题,中日关系进入紧张状态。美日之间似乎是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合作,认为共同的威胁出现了,为了共同的安全利益,两者有必要合作,为加强和巩固同盟找到了充分的理由。尽管日本等亚太国家对于美国的到来喜出望外,但他们仍然发出了更高层次的主体性要求。出于各国自身利益的考虑,在加强同盟关系的同时,彼此也有所保留,美国与盟友之间的分歧不断就是很好的例证。美日同盟中关于日本入常,冲绳基地、普天间基地的搬迁等问题都显现了美日之间的矛盾。与此同时,日本国内的政治精英也倾向于树立更加独立、平等的国家角色。而美韩之间的分歧也印证了国家利益是第一位的观点。此外,美国还面临着来自盟国人民的反美情绪压力。为了更好地平复盟友的不满情绪,也为了能够使盟友实现部分的国家利益,进而更好地实现自己长远的国家利益,美国必须做出政策上的调整,在加强同盟的同时,应给予同盟国家必要的自主权和平等权,在相关领域与同盟国家开展合作,结成同盟型伙伴。
毋庸置疑,美国是亚太同盟的主导者,对同盟内部具有绝对的领导权和支配权。但是,在新的形势下,为了更好地实现对亚太同盟的领导和对亚太地区的实际控制,美国逐渐超越同盟困境,不断提高同盟国的地位,与同盟国的关系由原来的绝对控制向互助伙伴关系转变,同盟伙伴关系应运而生。21世纪将是美国的太平洋世纪,成为在这个充满活力、复杂和意义重大的地区前所未有地发展交往和伙伴关系的时期。值得一提的是,美国与同盟国之间的伙伴关系依然是不对称的。国家实力是形成美国伙伴系统的决定因素。布热津斯基曾经在《战略远见》中提出,“美国人必须明白,我们的国家实力将越来越多地取决于我们解决国内问题的能力。”[18]而美国的国内问题复杂棘手,如美国日益庞大的国债问题、不健全的金融制度等等。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中国的国家实力在美国看来已经是世界第二位,中国的GDP超过日本成为世界第二号强国。在世界范围内,美国的很多事务都需要中国的合作,如反恐、核扩散、全球气候变暖、非传统安全等问题。正像希拉里在《美国的太平洋世纪》一文中指出的:“一个欣欣向荣的美国对中国有利;一个欣欣向荣的中国对美国也有利。通过合作而不是对抗,我们两国均能显著获益。”虽然美国的国家实力因为金融危机的影响有所削弱,但和中国比较,美国依然是世界头号强国,对于两个实力越来越接近的大国,在对外政策上,两者的最佳选择是合作。当然这种合作在目前看来是被动的,所以美国与中国结成的不是联盟而是竞争型的伙伴。
归根结底,奥巴马“重返亚洲”的依靠力量就是美国的亚太伙伴系统。受民族文化、国家利益和国家实力的影响,美国的亚太伙伴系统可分为同盟型伙伴、软同盟伙伴、竞争型伙伴。当然,美国的这一多元性的亚太伙伴系统在未来还会继续存在,并在美国“重返亚洲”战略中,其功能性将表现出复杂的多样性,而这些功能具体又发挥什么样的作用,在未来有必要进行更为详细的研究。同时,美国的亚太多元伙伴系统是否存在盲点和漏洞?该如何调控?中国面对美国的伙伴系统应该采取什么策略?将在未来的研究中进一步加以思考和探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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