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赋与汉代校猎之制

2014-04-03 10:58马晓舟
关键词:西汉帝王

马晓舟

(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北京 100875)

【文学研究】

汉赋与汉代校猎之制

马晓舟

(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北京 100875)

汉代校猎赋展现了汉代校猎之制,而由于两汉礼制思想与政治状况的不同,汉赋中所见校猎之制的描写有所不同。如西汉侧重于优游娱乐、奢侈淫逸,东汉初期重视其儒家礼乐教化功用,至东汉中晚期,则回归其军事功能本身,内容与风格各有不同。而从总体来说,汉赋所展现的汉代军礼,具有雄豪、恣肆的特点。

汉赋;礼仪;校猎

《周礼·春官·大宗伯》言:“以军礼同邦国”,郑玄注:“同谓威其不协僭差。”[1]军礼指与军事活动密切相关,且具有军事威慑力的一项礼仪活动,有大师、大均、大田、大役、大封五种。汉代大均、大田、大封三礼材料较少,而大田已演化为校猎制度。汉赋中多见军礼的描写,则多将目光集中于校猎制度。

校猎是两汉重要的军事制度,考察两汉实际,校猎是由帝王主持,大量士卒参与的大规模,并有着特定的组织形式和程序仪式,并以训练军队,较量武功及娱乐为目的的活动。校猎源于商周的田猎之制。据甲骨卜辞所见,其中有大量关于征召、庙算、任算、布阵、编队、校阅等田猎活动的记载,这说明商代田猎具有浓厚的军事色彩。而田猎除军事训练之外,商代田猎还有祭祀取牲、供给宗庙的礼仪内涵,也有优游娱乐的成分[2]。

一、西汉校猎赋与校猎之制

关于西汉校猎的赋作有枚乘《七发》,司马相如《子虚赋》、《上林赋》,扬雄《羽猎赋》、《长杨赋》等。此时的赋作中,赋家往往用夸饰的笔法展示帝王校猎活动的车服之盛、士卒之勇猛、所获猎物之众等,但赋家的创作目的并不在于颂美,他们在赋作中采用“欲抑先扬”的创作方式,大篇幅的夸耀描写之后,末尾时却笔锋一转,以寥寥数笔否定了此次校猎,较之平铺直叙地表达观点或抗颜直谏,这样的方式更加委婉,但反倒更为有力。

由西汉赋家纷纷起而讽谏帝王校猎活动可知,西汉时,帝王之校猎主要的目的在于娱乐,还未有特定的仪程与程序,而劝农与训兵等功能则被忽视。更有甚者,帝王之校猎奢侈淫逸、妨碍农时。如扬雄《羽猎赋》之序所言:“其十二月羽猎,雄从。以为昔在二帝三王,宫馆台榭沼池苑囿林麓薮泽财足以奉郊庙,御宾客,充庖厨而已,……然至羽猎田车戎马器械储偫禁御所营,尚泰奢丽夸诩,非尧、舜、成汤、文王三驱之意也。又恐后世复修前好,不折中以泉台,故聊因校猎赋以风。”则是针对汉成帝校猎之车马器用过于奢侈,违背前圣之旧而作,并希望后世以之为戒。《长杨赋》一则因校猎而造成的“农民不得收敛”、“亦颇扰于农民”而作,便虚构翰林主人与子墨客卿二人回答寄寓其讽谕之意。

在西汉校猎现实状况与赋家创作立足点等因素的作用之下,西汉校猎赋及赋作中关于校猎部分的描写,则充满了无畏天地的雄豪之心、谲诡壮丽的气势以及纵横恣肆的想象。西汉校猎赋往往以对帝王园囿的描写开端,如司马相如《子虚赋》写楚王于云梦之校猎情形,先从云梦之泽写起,“臣闻楚有七泽,尝见其一,未睹其余也。臣之所见,盖特其小小者耳,名曰云梦。云梦者,方九百里,其中有山焉。”叙述楚之七泽中最小的云梦之泽,其后则以“其山则……其土则……其石则……其东则……其南则……其西则……其北则……其上则……其下则……”九个连续的排比,用全面的立体的空间视角,将云梦泽作了全方位的详尽介绍,作为楚泽中最下的云梦尚且巨丽如此,更何况其他呢?而在《上林赋》中,则借亡是公之口,介绍了上林苑“左苍梧,右西极,丹水更其南,紫渊径其北。……于是蛟龙赤螭……于是崇山矗矗……于是乎周览氾观……于是乎离宫别馆……于是乎卢橘夏孰……于是乎玄猿素雌……”更是用约占全赋一半的篇幅,对上林苑进行了详尽的描绘。赋家笔下的帝王校猎之园囿,往往广大无边,且其中山水形胜、离宫别馆、草木花果、珍奇异兽等,无所不包,在这样的颂美文字背后,则是汉代大一统帝国心态的体现。

西汉校猎赋皆以对园囿的描述开首,以表现其壮大之美,而校猎赋的中心,则在于对校猎过程的展现。

帝王的车服仪仗是其详加描写的内容:

楚王乃驾驯駮之驷,乘彫玉之舆,靡鱼段之桡旃,曳明月之珠旗,建干将之雄戟,左乌号之彫弓,右夏服之劲箭。阳子骖乘,孅阿为御,案节未舒,即陵狡兽。(《子虚赋》)

撞鸿钟,建九旒,六白虎,载灵舆。蚩尤并毂,蒙公先驱。立历天之旗,曳捎星之旃。(《羽猎赋》)

天子乃驾彫轸,六骏駮。戴翠帽,倚金较。璿璇弁玉缨,遗光倏爚。建玄弋,树招摇。栖鸣鸢,曳云梢。弧旌枉矢,虹旃蜕旄。华盖承辰,天毕前驱。(《西京赋》)

在对车服仪仗的描写中,属静态描写,铺陈车服仪仗的器用之后,则将古代先贤与神话传说中的人物引入帝王的仪仗队伍之中,使之为帝王服务,这使得校猎活动充满了驱使一切、上天入地的雄豪之气,而捕猎过程则充满了动态的画面感:

拖苍豨,跋犀犛,蹶浮麋。斫巨狿,搏玄猿,腾空虚,距连卷。踔夭蛟,矣涧闲,莫莫纷纷,山谷为之风猋,林丛为之生尘。及至获夷之徒,蹶松柏,掌蒺藜,猎蒙茏,辚轻飞;履般首,带修蛇,钩赤豹,摼象犀;跇峦坑,超唐陂。车骑云会,登降暗蔼,泰华为旒,熊耳为缀。木仆山还,漫若天外,储与乎大浦,聊浪乎宇内。(《羽猎赋》)

本段先以9个动宾结构的三言句式展现士卒捕获猛兽的画面,三言句句式紧凑,节奏明快、紧张,犹如战鼓紧催,能够表现出士卒勇猛威武的一面,扬雄以9个三言句连用,剪裁了校猎过程中的9个侧面,并将之紧锣密鼓地展现出来,足以渲染校猎活动中紧张的氛围。随后以“莫莫纷纷,山谷为之风猋,林丛为之生尘”几句打断论文三言句式的排比,将目光从校猎场中移出,以侧面着眼,写山谷与丛林震起的尘土,此三句看似闲笔,其实是从虚处写,更能展现出此次校猎的震天声势。随后,又是10个连续的动宾结构三言句,使稍有缓和的气氛又因此而紧张起来,之后又是杂以四、六言的侧面描写与总体描绘。扬雄对校猎活动的描写,既有对其声势的整体描绘,也有19个搏斗猛兽的细节展现,写出了校猎活动的威猛与声势,其描绘节奏有紧有缓,张弛有度,句式杂遝,表现出了校猎活动的动态之美。清代何义门评曰:“句法历落,不入排偶,此扬马所以为大家也。”[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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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猎结束,“禽殚中衰”之后,便是狂欢的宴饮:

奏陶唐氏之舞,听葛天氏之歌,千人唱,万人和,山陵为之震动,川谷为之荡波。巴、渝、宋、蔡,淮南干遮,文成颠歌,族居递奏,金鼓迭起,铿鎗闛鞈,洞心骇耳。荆、吴、郑、卫之声,《韶》、《濩》、《武》、《象》之乐,阴淫案衍之音,鄢郢缤纷,《激楚》、《结风》,俳优侏儒,狄鞮之倡,所以娱耳目乐心意者,丽靡烂漫于前,靡曼美色于后。(《上林赋》)

作为校猎之后的闲逸娱乐,其同样也是宏大的。耳听荆吴郑卫之乐歌,目观俳优侏儒之杂戏舞蹈,且美酒与美色陈于前,淫靡的宴饮将校猎活动推向高潮。而赋家在高潮之处,往往笔锋一转,末尾往往是帝王的悔悟与自省。如《羽猎赋》:

上犹谦让而未俞也,方将上猎三灵之流,下决醴泉之滋,发黄龙之穴,窥凤鸟之巢,临麒麟之囿,幸神雀之林。奢云梦,侈孟诸。非章华,是灵台。罕徂离宫而辍观游,土事不饰,木功不彫。承民乎农桑,劝之以弗迨。侪男女使莫违。恐贫穷者不遍被洋溢之饶,开禁苑,散公储,创道德之囿,弘仁惠之虞。驰弋乎神明之囿,览观乎群臣之有亡。放雉菟,收罝罘,麋鹿刍荛与百姓共之。

在大肆捕杀与奢淫的宴乐之后,帝王突然省悟,认识到自身行为不合礼制,便以民为重,禁绝这不合制的校猎,以此看来,西汉校猎以娱乐为主,不合于礼。

二、东汉初校猎赋与校猎之礼

东汉初期,随着帝王对儒家礼乐教化的重视,校猎活动也逐渐被纳入到礼仪制度的整体建设之中,因而东汉校猎重视礼仪,再加之东汉赋作风格与赋家创作心态的变化,东汉有关校猎的赋作内容则崇正典雅,不似西汉之豪奢纵肆。表现东汉初校猎的赋作有傅毅《洛都赋》、班固《东都赋》、张衡《羽猎赋》、《东京赋》,《洛都赋》及《羽猎赋》现残佚,但也可看出两汉赋家对于校猎态度的转变和赋作风格的变化。本文从完整无佚的《东都赋》、《东京赋》入手,探讨东汉校猎之礼与赋作之间的关系。

如《东都赋》中关于校猎的部分内容:

外则因原野以作苑,填流泉而为沼,发苹藻以潜鱼,丰圃草以毓兽。制同乎梁邹,义合乎灵囿。若乃顺时节而搜狩,简车徒以讲武,则必临之以《王制》,考之以《风》、《雅》,历《驺虞》,览《驷铁》,嘉《车攻》,采《吉日》。礼官整仪,乘舆乃出。于是发鲸鱼,铿华钟,登玉辂,乘时龙,凤盖飒丽,和銮玲珑。天官景从,祲威盛容。山灵护野,属御方神,雨师汎洒,风伯清尘。千乘雷起,万骑纷纭,元戎竟野,戈铤彗云。羽旄扫霓,旌旗拂天。焱焱炎炎,扬光飞文,吐焰生风,吹野燎山,日月为之夺明,丘陵为之摇震。遂集乎中囿,陈师案屯,骈部曲,列校队,勒三军,誓将帅。然后举烽伐鼓,申令三驱,轻车霆发,骁骑电骛。游基发射,范氏施御,弦不失禽,辔不诡遇,飞者未及翔,走者未及去。指顾倏忽,获车已实,乐不极盘,杀不尽物。马踠余足,士怒未渫。先驱复路,属车案节。

较之西汉,东汉初期有关校猎的赋作,已发生了较大的变化,而最明显的地方在于赋作一改西汉对于校猎的否定与讥讽态度,转而进行赞颂,其原因则为东汉校猎遵循礼制,符合儒家的礼乐规范。如班固作赋中所述,帝王校猎之园囿,并非如西汉上林苑之广大无边,且其中离宫别馆,层峦叠嶂,极尽奢华、淫靡,而是因地制宜,“因原野以作苑,填流泉而为沼”,并不大兴土木,且以古代天子狩猎的梁邹和周文王的灵囿为法式,无妨于民,无害于牲,人民与鱼兽皆能各得其所。而其校猎则顺应时节,在农闲时进行,其必定依据《礼记·王制》、《国风》之《驺虞》、《驷铁》,《小雅》之《车攻》、《吉日》等篇章中所颂扬的原则进行。如《礼记·王制》言:“天子诸侯无事,则岁三田。……无事而不田,曰不敬,天不以礼,曰暴天物。”[4]小雅·车攻》言:“四黄既驾,两骖不猗。不失其驰,舍矢如破。萧萧马鸣,悠悠旆旌。徒御不惊,大庖不盈,之子于征,有闻无声。允矣君子,展也大成。”[5]强调校猎队伍整齐划一,其后则是仪仗与士卒队伍的展现,其重点在于“礼官整仪”、“骈部曲,列校队,勒三军,誓将帅”,校猎队伍步履一致,动静有节,遵从统一的指挥与领导,不同于西汉校猎赋中“壮士慷慨,殊向别趣”的情形,而此赋述捕杀中“乐不极盘,杀不尽物”,不耽于杀禽之乐,不尽杀其禽的规定又与西汉“鸟不及飞,兽不得过。军惊师骇,利野扫地”、“禽殚中衰”又相异,合于儒家礼制观念。且班固赋中对捕杀禽兽的展现,更多地展现了校猎合于“礼”的一面,从而显得典雅庄重。而班固在本赋中之所以盛赞校猎,另一主要方面是此次校猎的目的并不在于供帝王娱乐,而是回归了它最根本的功能——军事。

张衡《东京赋》中关于校猎的描写,其中更加彰显了“礼”的精神:

文德既昭,武节是宣。三农之隙,曜威中原。岁惟仲冬,大阅西园。虞人掌焉,先期戒事。悉率百禽,鸠诸灵囿。兽之所同,是谓告备。乃御小戎,抚轻轩。中畋四牡,既佶且闲。戈矛若林,牙旗缤纷。迄上林,结徒营。次和树表,司铎授钲。坐作进退,节以军声。三令五申,示戮斩牲。陈师鞠旅,教达禁成。火列具举,武士星敷。鹅鹳鱼丽,箕张翼舒。轨尘掩迒,匪疾匪徐。驭不诡遇,射不剪毛。升献六禽,时膳四膏。马足未极,舆徒不劳。成礼三殴,解罘放麟。不穷乐以训俭,不殚物以昭仁。慕天乙之弛罟,因教祝以怀民。仪姬伯之渭阳,失熊罴而获人。泽浸昆虫,威振八寓。好乐无荒,允文允武。薄狩于敖,既琐琐焉;岐阳之蒐,又何足数?

在张衡作赋关于校猎的描写中,首先就明确提出了校猎之目的——“武节是宣”,即用于习武及训练军队之用,而其校猎士卒及行程,更有一番严格的仪程规制,如先由掌管山泽的官吏虞人约定好校猎之时日,并告诫群吏为之准备,张衡残赋《羽猎赋》中有“虞人表林麓而廓莱薮,剪荆梓而夷榛株”可与此处虞人之职相参而论,其次为帝王之仪仗向上林苑进发,在此为训练军队,“次和树表,司铎授钲。坐作进退,节以军声。三令五申,示戮斩牲。”击钲摇铎以指挥军队的跪站进退,并多次宣布军纪军法,使士卒行动有序,听令行事,由此可见,此次校猎的主要目的在于训练士卒的军事演习活动。而捕猎活动,既合于军事规制,有鹅、鹳、鱼丽等军阵之法,又有箕、翼等军阵之形,又合于礼制,以仁、俭为务,“成礼三殴,解罘放麟。不穷乐以训俭,不殚物以昭仁。”在校猎中,但求达到军事训练与获取牺牲的目的,而不以滥杀、尽捕为乐,以求合于校猎礼中仁、俭为要求,其内容较为典雅。而从句式来看,本段56句中就有47句式4言,每两句为一组,表达一个完整的意思,且隔句押韵,句式整齐,使其有着典雅庄重的色彩。

三、东汉中晚期的校猎礼与赋作

东汉中晚期,政局动乱,外戚专权,统治者怠于进行礼制建设,东汉初期在光武帝与明帝努力下形成的尚礼风气逐渐消失,社会风尚趋于浮躁、豪奢,更有甚者,东汉安帝时,竟废校猎之礼,“是时邓太后临朝,骘兄弟辅政。而俗儒世士,以为文德可兴,武功宜废,遂寝搜狩之礼,息战陈之法,故猾贼从横,乘此无备。”[6]面对如此情形,时任校书郎中的马融,“上《广成颂》以讽谏”,马融在《广成颂》的末尾处直接指出邓太后废校猎之礼的错误,结果“忤邓氏,滞于东观,十年不得调。”[7]而马融在颂中追述汉代校猎之事,则曰:

于时营围恢廓,充斥川谷,罦罝罗羉,弥纶阬泽,皋牢陵山。校队案部,前后有屯,甲乙相伍,戊己为坚。……屯田车于平原,播同徒于高岗,旃旝掺其如林,错五色以摛光。清氛埃,扫野场,誓六师,搜俊良。司徒勒卒,司马平行,车攻马同,教达戒通。伐咎鼓,撞华钟,错徒纵,赴榛丛。徽婳霍奕,别骛分奔,骚扰聿皇,往来交舛,纷纷回回,南北东西。风行云转,匈磕隐訇,黄尘勃滃,暗若雾昏。日月为之笼光,列宿为之翳昧,僄狡课才,劲勇程气。狗马角逐,鹰鸇竞鸷,骁骑旁佐,轻车横厉,相与陆梁,聿皇于中原。绢猑蹄,鏦特肩,脰完羝,撝介鲜,散毛族,梏羽群。

马融之意在表现校猎对于军事训练的重要意义,因此在《广成颂》中,着重表现了校猎活动中士卒雄健豪放的一面,有对士卒部伍队列及行军之制的描绘,但没有如班、张二人在赋作中对“礼”的刻意强调,有对捕杀猎物场面的展现,但无西汉赋中的捕尽杀绝与奢淫之制。因此,《广成颂》中所展现的校猎,完全是由其军事功能而生发,充满了豪情与阳刚之气。

而在安帝亲政之后,立刻诏还马融,三年后的延光二年(公元123年),“十一月甲辰,校猎上林苑”,重新恢复了校猎活动,这其中,或许有马融讽谏的功劳。随后战事频仍,帝王的校猎也频繁举行,据史书记载,顺帝永和四年(公元139年)、桓帝永兴三年(公元154年)、延熹元年(公元158年)、延熹六年(公元163年)、灵帝光和元年(公元182年)都有校猎活动举行。因此此时,军事演习和军事训练的功能成为校猎活动的首要目的。

因此,此时的其他校猎赋作,如王粲《羽猎赋》、《七释》、陈琳《武猎赋》(已佚)、应玚《西狩赋》、《驰射赋》、《校猎赋》等,重在表现其军事训练的功能,从而显示出雄健豪迈的特色。

由以上分析可见,汉代校猎的性质发生了由西汉侧重于娱乐,东汉初期强调礼仪再到东汉中晚期重视军事演习与训练功能的变化,而与之相应,两汉校猎赋的风格则由纵横豪奢变为典雅庄重,再化为雄健豪迈。而内含讽谏之意的赋作,不断企图纠正帝王在校猎活动中的不合礼行为,并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强化校猎之礼制的作用。

[1](清)孙诒让.周礼正义[M].北京:中华书局1987.

[2]陈戍国.中国礼制史:先秦卷[M].湖南:湖南教育出版社,2001.

[3]费振刚.全汉赋校注[M].广州:广东教育出版社,2005.

[4](清)孙希旦.礼记集解[M].北京:中华书局,1989.

[5]李学勤.十三经注疏·毛诗正义[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0.

[6](南朝宋)范晔.后汉书[M].北京:中华书局,1965.

[7](南朝宋)范晔.后汉书[M].北京:中华书局,1965.

(责任编辑:任屹立)

Han Fu and Xiao Lie System in the Han Dynasties

MA Xiao-zhou
(College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ture,Beijing Normal University,Beijing 100875,China)

Xiao Lie Fu(song of the hunting)reflects the Xiao Lie(hunting)system in the Han Dynasties. The description of the Xiao Lie system in Fu is of difference because of the variety of Confucian thoughts and political situations between the Eastern Han Dynasty and the Western Han Dynasty.The content and style of Fu differ accordingly,namely,Fu in the Western Han Dynasty focused on entertainment and luxury while Fu in the early Eastern Han Dynasty on political indoctrination,and in the middle-and-late Eastern Han Dynasty on m ilitary capabilities.By and large,the m ilitary etiquette reflected in Han Fu is of grandeur and self-indulgence.

Han Fu;etiquette;Xiao Lie

I207.224

A

1671-0304(2014)03-0107-05

10.13880/j.cnki.cn65-1210/c.2014.03.018

2014-02-20

马晓舟(1989-),男,甘肃康乐人,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古代文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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