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文化差异题材的作品一直是各国族裔作家关注的主题,他们站在主流文化和民族边缘文化中间摇摆不定,以盼找到一个共同的立足点。美国华裔作家谭恩美就以个人和家族的经历为灵感,写出一部《喜福会》。在这部作品中,作者通过对母女两代人误解、冲突及理解、融合的描写,把两种截然不同的文化之间的矛盾及互相融合的过程,展现在大家面前。
关键词:《喜福会》;文化差异;冲突
早在1785年,第一批华人登陆美洲大陆时,中美文化就开始出现碰撞。只不过,当时华人的地位和数量皆不够引起人们足够的重视。然而,自从20世纪以来,一批华人学者跻身美国主流文化圈,积淀了几千年的中华文明终于在太平洋彼岸激起涟漪。现如今,中美之间的文化关系已经越来越成为中美文学界所关注的焦点问题之一。美籍华裔作家们的特殊生活经历和社会地位使他们大多拥有双重文化身份,于是,他们都自觉或不自觉地挑起消除文化对立、促进文化交流的重任。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华裔作家们走过了一条曲折、动荡的道路。他们的作品在描述在美华人生活遭遇的同时,也反映了一代又一代的华人们所经历的文化碰撞和冲突,并对中美文化的最终融合寄予了无限期望。
1 谭恩美及她的《喜福会》
谭恩美是继汤婷婷之后在美国文坛上出现的最具影响力的华裔作家之一。谭恩美1952年出生在美国的加利福尼亚州,是第二代移民的典型代表。她生在美国,接受的是美式教育,讲得一口美式英语。1987年,谭恩美根据母亲和外婆的经历为素材,写出了《喜福会》(The Joy Luck Club, 1989)并出版,获得了如潮好评。该书当年被评为美国四大畅销书之一,并雄踞《纽约时报》的畅销书排行榜长达九个多月。除此之外,《喜福会》获得了多项文学大奖,并被翻译成25种语言,远销世界各地。实际上,《喜福会》这部小说写的就是,在美国土生土长的谭恩美和移民来的母亲由于生活环境不同而在生活中引起的摩擦和磕碰,以及和她们一样的美籍华人在试图融入当地生活时所面临的尴尬和困惑。
《喜福会》讲述的是四个居住在旧金山的华人移民家庭的故事,该小说由若干个看似独立实际上却内在联系的小故事组成。“喜福会”其实是一个麻将会的名称,有“喜乐”和“福气”的好意头。它是由小说中的四位母亲之一的吴宿愿发起成立,代表着一种在异国求生的心理慰藉。四位母亲和四个女儿轮流坐庄,依次讲着自己的故事。四位母亲生长在中国,深受中国传统文化的影响,即便是移民到了美国,也依旧保存着中国的文化底蕴。她们像大多数中国母亲一样,在孩子的幼时就给她们订立目标,无论在哪方面,都用中国式的教育方法教育女儿。而女儿们却生长在美国,接受的是正宗的美式教育,崇尚自由平等。她们想要极力摆脱中国传统文化的影响,完全融入美国社会。两代人不同的文化背景造成了她们之间的误解和冲突,母女关系陷入危机。然而,血浓于水,母女间的冲突最终在互相理解、互相包容下走向了融合。
2 文化差异在母女关系中的体现
《喜福会》中,由于母女两代人的成长环境不同,在语言、教育方式和价值观等方面的差异巨大,加之她们之间缺乏理解和沟通,最终导致母女关系的紧张。导致这种冲突的重要原因之一是双方对于对方文化身份的忽视,作者借助华人俱乐部“喜福会”的平台,让两代人加强了沟通和理解,最终完成了中美文化身份的融合。
2.1 语言差异
语言是文化的载体,在《喜福会》这部小说中,语言是横隔在两代人之间很难逾越的一个障碍。《喜福会》中的母亲们要么说着汉语,要么说着蹩脚的英语,要么说着英汉夹杂着的语言。然而,对于操着一口流利的美语的女儿们来说,母亲的话往往会成为一串毫无关系的联想。吴宿愿的女儿吴精美就不止一次的说过,她和她的母亲不能用同一种语言沟通,“我们经常个人讲个人的,我讲我的英文,她则以中文作答。”[1] 莺莺的女儿丽娜·圣克莱尔(Leno St. Clair)也说过,“我完全能听懂这些字眼,但往往做出相反的,更多的是风马牛不相及的理解。”[1] 由于发音相近,龚琳达的女儿薇弗莱·龚(Waverly Jong)一直把母亲的家乡太原当成台湾。甚至把母亲来美国的故事当做笑话讲给朋友听。她无法理解母亲故事背后的辛酸和来美国之后对于身份认同上的困惑,因此,她也就无法理解在自己口误后母亲的失望和大发雷霆。这种互不理解的情况在四对母女之间不间断的发生,在这种沟通困难的情况下,母女间更多的则是以沉默代替。
2.2 教育方式的差异
中国传统文化重视“孝顺”,孝即孝敬老人,顺即代表要对长辈的训诫要绝对遵从。中国父母总喜欢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下一代,而美国教育更重视个人价值的实现,他们认为,个人的成功是自己努力的结果,与家人无关。
在小说开篇,一位母亲在去美国的路上就许下心愿,“到了美国,我要生个女儿,她会很像我。但在美国,她无须仰仗丈夫的鼻息度日,不会有人歧视她。我会让她讲上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她将应有尽有,不会烦恼不会忧愁,她会领略我的一番苦心......成为一只漂亮的天鹅!”[1] 母亲望女成凤,她希望女儿能够在平等的美国社会获得机会的同时,又试图用中国的价值观和理念培养孩子,却又偏偏事与愿违。对于美籍华裔来说,想要成功的融入美国社会必须要接受他们的同化。美国学者艾米·林(Amy Ling)在她的文章中指出,“不管是新移民还是在美国出生的中国人,都发现他们夹在两个世界中间。他们的面部特征宣告了他们是亚洲种族这一事实,但是通过教育,他们又是美国人。”[2] 母亲们想把女儿培养成一个有中国传统美德的美国人,她们教导女儿要顺从父母,忍耐守礼。但是女儿只是用泡泡糖吹出一个比自己的脸还大的泡泡,要求父母不要对自己管东管西,用女儿的话说,就是因为“我是我自己的。”
相比中国传统的教育方式,女儿们羡慕那些能够跟母亲平等相处的美国朋友们。作为社会的个体,女儿们把享有自尊和自我价值实现的自由视为是理所当然的。她们崇尚美国的生活方式,和母亲的教育理念背道而驰。这种忽视对方文化的行为,造成了母女对彼此文化身份的漠视和否定。
3 价值观的差异
西方认知结构下的权力意识和对于中国的片面的、有偏见的西方文化传统,使浸润于美国文化的女儿们对于母亲的认识自然成了歪曲异域文化的一种单项活动。[3] 由于从小受到的教育不同,导致母亲两代人的价值观也截然不同。母女间在为人处世、待人接物等方面的不同看法也加剧了她们之间的矛盾。
从小深受美国文化影响的女儿们,对华人有一种偏见。这种偏见投射到母亲身上,她们认为母亲蹩脚的英文说话时,就是母亲没有文化、没有内涵的体现。而作为中国传统美德的勤俭持家也成了女儿眼中的笑谈。当吴宿愿表现出种种“有失形象”的中国行为时,吴精美总是会在言语中表露出不满之意。“我母亲与店主喋喋不休地讨价还价时,还有当着众人面剔牙时,都会让我觉得自卑和尴尬。”[1]
除此之外,中国强调家庭的概念,而美国则强调个人主义价值观。小说中的母女关系折射出中美家庭关系中“互相依靠”和“个人主义”的价值观冲突。而这种价值观的相悖使几对母女在几乎冷冻的家庭关系中度过的二十几年。
4 结论
“喜福会”使“曾经被年龄和文化差距隔阂的两代华裔美国人被家庭纽带和民族文化传统连在了一起。”[4] 而这种文化差距是许多移民家庭中所面临的艰难境地。《喜福会》这部小说实际上是发出一种淡化文化身份的呼吁。消除文化差异、追求多民族文化的和谐是作者借助小说表达的一种美好的愿景。
参考文献
[1] [美]谭恩美. 《喜福会》[M]. 程乃珊,严映薇,译. 浙江:浙江文艺出版社,1999:21,49,1,262
[2] Amy Ling. Between Worlds: Women Writers of Chinese Ancestry[M]. New York: Vintage Books, 1990:20
[3] 牛晓林. 从母女交流障碍看小说《喜福会》中的“失语”现象[J]. 广西教育学院学报,2007,(1):127
[4] Ben xu. Memory and the Ethnic Self: Reading Amy Tans The Joy Luck Club[J]. MELUS 19. 1, Spring, 1994:3-18
作者简介
范馨悦(1990—),女,哈尔滨师范大学,硕士研究生,从事英美文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