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继林
2013年10月4日,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气温在摄氏10—19度左右,略有点凉意,上午八点我们随团从曼城驱车前往斯特拉特福镇。沿着高速公路一路南下,说是高速公路,远没有我们的高速公路豪华气派,还不及某些省级公路,只是看不到收费站,路的两边很少栽种树木和花草,也看不到成片成片的庄稼,大多是郁郁葱葱的草地,间或有三三两两的马匹和一群群的牛羊在悠闲地吃着草,过着它们自由自在的幸福生活。刚驶上高速公路不久,天就突然暗了下来,一阵急雨过后,天空又慢慢放晴了。在英国的高速公路上开车,人们普遍比较守规矩,很少有突然超车和抢道的行为,也没有拼命按喇叭的现象发生,即使堵车,也都依然有秩序地行驶。据导游小姐介绍,英国的高速公路限速70英里,相当于112公里,警方通过沿途设置的探头来控制车速,如果你超速行驶,每超过一英里罚款5英镑。
从曼彻斯特到斯特拉特福镇大约190公里,二小时的车程,不知不觉中就到了被称为“戏剧天才”的莎士比亚故居,它位于小镇的亨利街北侧,是一座带阁楼的二层楼房。木结构的房屋框架,斜坡瓦顶,土原色的外墙,凸出墙外的窗户和门廊使这座16世纪的老房在周围的建筑群中十分显眼。这是一个非常干净、非常安静的小镇子,全镇几乎都是四层以下的房子,这里路上的、店铺里的人都显得很悠闲很安逸的样子,几百年前那种木梁及砖泥混搭的典型欧洲中世纪的房子在这里随处可见,这些房子现在人们还在使用、居住,说明它们被维护得很好。
在小镇上走走,处处都感受到大文豪的气息,这里的人们生活古朴、典雅、悠闲而有情趣,镇子上的大街小巷都比剑桥、曼彻斯特要干净、宁静。在埃文河畔漫步,感受着这具有文艺复兴时期的文学气氛。
因为莎士比亚的缘故,每天慕名而来的世界各地游客趋之若鹜,打破了小镇的宁静。据说每年来小镇的游客大约有几百万之多,仅次于伦敦。今天,我也成为其中的一员,怀着崇敬的心情来拜谒莎士比亚故居。
莎士比亚于1564年4月23日生于埃文河畔斯特拉特福镇的一个中产阶级家庭,其父经营手套、羊毛、皮革制品等生意,后来做了镇长。莎士比亚14岁时便家道中落,中学未毕业就走上独自谋生之路。辍学后,当过肉店学徒,也曾在乡村学校教过书,还干过其他职业。这期间,经常有一些小剧团、马戏团之类的演出团体到斯特拉特福小镇演出,他在这里初步接触了戏剧。苦难,使他增长了社会阅历,为其日后的戏剧创作积累了丰厚的素材。莎士比亚18岁时与比他大8岁的乡村姑娘结婚,育有一子二女,儿子英年早逝,这对莎士比亚打击很大,据说《哈姆雷特》就有他儿子的影子。20岁时离开家乡,步行到伦敦。为生计,经同乡朋友介绍,他进入剧院当马夫、杂役,后来加入剧团,做过演员、导演、编剧,逐步成为环球、天鹅、玫瑰等剧院的股东。24岁时他开始创作,先是改编前人的剧目,两年后独立创作戏剧。
为何背井离乡奔赴伦敦闯天下?导游小姐的一个故事,让我们听了茅塞顿开。“相传莎士比亚在一个财主的庄园里偷猎,一声枪响过后,麻烦随即而至,一帮人追逐他满地奔跑,终于,他摔倒了。接着,一顿拳脚相加的狂扁……莎士比亚出于报复,就写了一首讥讽财主的打油诗。这首诗没过多久便传遍了整个乡村。财主无论走到哪里,总有人用这首打油诗来嘲笑他。财主很恼火,准备想办法惩治莎士比亚,莎士比亚因此被迫离开小镇,逃往伦敦。”
走进大师的故居,我居然从陈列的物品里看到那支已经破旧的猎枪。如果那个故事是真的话,那么全世界的人都要感谢那支猎枪,是它成就了莎士比亚……故居的底层是厨房和食品间,餐桌上还摆放着面包、牛排、刀叉;楼上是主人的卧室和书房,卧室里陈列着摇篮和玩具;书房里有莎翁的蜡像、手稿、著作、文物以及图片,许多传世经典,都是在这里完成的。
莎士比亚一生写了37部剧本、154首十四行诗、两首长诗和一些别的诗歌(这其中可能也包括那首讥讽财主的打油诗)。比较著名的作品有《亨利三世》、《威尼斯商人》、《罗密欧与朱丽叶》、《奥赛罗》、《李尔王》、《哈姆雷特》等。其中《哈姆雷特》最为世人所熟知和推崇。我曾读过朱光潜先生在《旅英杂谈》里这样评说莎翁的《哈姆雷特》,“我们不能把《哈姆雷特》当一本书读,也不能只把它作一部戏看。《哈姆雷特》是一部悲剧,而上品的悲剧都是上品的诗。看《哈姆雷特》不能看出诗意来,便完全没有领会这部悲剧的美。”
随着大英帝国不断对外扩张,作为英国“宝贵财富”的莎翁戏剧,自然也会被介绍到其他国家。17世纪始,莎翁戏剧传入德、法、意、俄和北欧,然后渐及美国乃至中国和世界各地。
莎翁1616年4月23日病逝,与他生日是同一天,很是巧合,只活了52岁。这让我想到了与莎翁同一年病逝的中国著名戏剧家汤显祖,他生于1550年,自号茧翁,比莎翁还大14岁。出生书香门第,早有才名,他不仅善长古文诗词,而且能通天文地理、医药、占卜。34岁中进士,在南京先后任太常寺博士和礼部祀祭司主事。其戏剧作品《牡丹亭》、《紫钗记》、《南柯梦》和《邯郸记》合称“临川四梦”,其中《牡丹亭》是他的代表作,在中国可谓家喻户晓,而且也传播到英、日、德、俄、美等很多国家,被视为世界戏剧艺术的珍品。这两位戏剧天才同时创造了中英戏剧神话,成为世界戏剧艺术的两朵奇葩。
离开故居,转过一条街就可看见一片绿荫掩映的教堂,进入圣三一教堂大厅,向左就是圣坛,圣坛前有一块墓碑,就是莎翁的墓地,碑文上写着:“不妨碍我安息的人,将受到保佑;那些移动我尸骨的人,将受到诅咒。”因此他的墓地,至今未被迁移和破坏,这或许与莎翁亲手书写的碑文有关。圣坛左面墙壁上安放着莎翁半身塑像,十分接近原貌;右侧有一个讲经台,陈列一部1611年出版的圣经,其中包括莎翁晚年返乡每日来此聆听传经布道的内容。
在小镇里,我们还看到前来瞻仰的世界各地的游客,大家都怀着虔诚朝圣的心情一睹大文豪出生成长、晚年生活、最后安息的地方。法国著名作家巴尔扎克说得好:“莎士比亚仅次于上帝”。
而今,莎翁的遗书被公布于世,使我的思绪又回到了斯特拉特福小镇和埃文河畔。那水很清,镇子很静,像一首诗,像一出剧,经久地演绎着人们对莎翁的怀念和崇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