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厂元
(湖南汽车工程职业学院人文艺术系,湖南株洲412001)
曾景祥是我国著名的花鸟画家。最早对曾景祥花鸟画进行关注的是湖南省美术家协会理论艺委会原主任、湖南师范大学美术学院硕士生导师、著名美术理论家陈慰民先生。他在文中高度评价“曾景祥的花鸟画,一扫旧文人画的冷僻、孤傲、伤感、空虚、颓唐的没落气息,充满着勃勃生机和向上进取的希冀。……以挥洒自如、淋漓酣畅的笔墨构建了一幅幅朴实自然、清新美丽的图画,传达出蓬蓬勃勃、欣欣向荣的意境”[1]。继陈慰民先生的关注之后,国内对曾景祥画作的关注度逐年升温。到目前为止,有关曾景祥画作的评论文章,已超过40篇。而在这些研究文章中,成果颇为丰硕的是湖南工业大学的年轻学者范为超。至目前为止,她公开发表曾景祥研究论文7篇,并已初步完成《曾景祥研究》书稿。综观范为超对曾景祥的研究,具有以下三个重要特点:
所谓科学研究,最开始也是最重要的工作是了解该项研究的国内外现状,即做文献综述工作。通过文献综述,既可以了解该项研究的国内外现状,又可以比较好地掌握该研究继续深入的切入点。范为超的曾景祥研究,正是按照这个科研的路子不断前进的。我们从她发表在《湖南人文科技学院学报》的《曾景祥研究述评》一文便可见到端倪。该文从6个方面总结了目前学术界有关曾景祥研究所取得的成绩,并认为“曾景祥及其他所创作的绘画作品,是一座蕴藏极其丰富的精神宝库。正因为如此,对于曾景祥和他的绘画作品的研究,还有待我们去深入挖掘”[2]。为此,她通过文献研究后提出了今后的研究方向。她认为:“曾景祥绘画创作的发展阶段;曾景祥绘画艺术的审美价值及特征;曾景祥绘画创作的不同体裁所蕴含的艺术特点以及这些不同体裁的绘画作品之间的相互联系等等,无一不是我们今后研究探索的重要节点。”[2]正是因为其研究建立在他人研究的雄厚基础之上,这就使得其研究基础显得格外扎实。
所谓视野开阔,是指研究工作是站在全局的高度来进行的。所谓站得高,看得远,说的就是这个意思。而要做到视野开阔,首要的条件就是要全面地了解自己所研究的对象。这个研究对象,既包括曾景祥本人,也包括曾景祥所创作的所有作品。范为超毕业于湖南科技大学艺术学院,她在艺术学院学习期间,曾景祥不但是艺术学院的院长,而且是一名在学生中影响极大的授课教师。从那时起,她就因对曾景祥绘画艺术的崇拜景仰之情开始有意搜集曾景祥出版的画作资料和学界对曾景祥的研究资料。毕业后范为超分配到湖南工业大学包装艺术设计学院工作,而当时笔者正担任拟并入湖南工业大学的株洲师专美术系主任。正是由于学校并入湖南工业大学以及我和她所学专业相同等原因,我对她拟进行的曾景祥研究有了一定的了解,更对她所掌握的研究对象的研究材料有了深入的了解。曾景祥不但是范为超所景仰的优秀画家,也是我所钦佩的杰出艺术家。但即便如我这样和曾景祥有多年交往的画坛同行,收集到的材料也远远不及范为超那么多。曾景祥多年来出版的画册,学界对曾景祥的所有研究成果,乃至曾景祥早年出版的绘画理论专著和教材,如1989年9月由陕西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的《水彩画艺术教程》,范为超不应有尽有。几乎可以断定,国内研究曾景祥及其画作的所有专家学者所掌握的研究资料,应无人出于其右。正是因为范为超掌握了研究对象几乎全部的研究资料,才使得其研究具有开阔的视野,而成功地避免了盲人摸象的局限性。
绘画艺术具有它自身独特的艺术特征,而中国画在几千年的发展过程中,更是在艺术形式,艺术手法、艺术技巧乃至艺术欣赏等方面,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艺术创作过程和艺术欣赏规律。早在战国时代,著名的思想家荀子就曾在《天论》篇中说过这样一句名言:“形具而神生。”[3]这句话道出了中国绘画艺术的真谛,即一幅成功的绘画作品,不但要具备应有的“形”,更要具备由“形”所透露出来的饱含作者之“意”的“神”。这句名言不但明确了“形”在绘画中的根本性质和作用,而且明确了通过外层之“形”所表现的里层之“神”的重要地位。如果一幅绘画作品达不到形神统一,就会出现作文中所说的“文不达意”的现象,那么,这幅绘画作品无论具有多么逼真的“形”,也决不可能成为一幅成功的作品。正因为如此,对于中国画家的评论或对于中国绘画作品的评论,我们既要掌握绘画艺术自身独特的艺术特征,更要掌握具有悠久历史传统的中国绘画艺术的艺术创作过程和艺术欣赏规律,这样,我们的绘画评论才不至隔靴搔痒,才能真正领略画家及其作品的创作真谛。
曾景祥是以花鸟画名世的绘画艺术家,在由中国艺术报道编辑部、艺术视野编辑部、北京艺报国际文化传媒有限公司等举办的“2010当代最具学术价值和市场潜力的画家评选活动”中,曾景祥被评为中国当代30位最具学术价值与市场潜力的花鸟画家。由此可见曾景祥在花鸟画界的影响。如何挖掘曾景祥花鸟画的艺术特点、审美特征和艺术价值,对于评论者而言,如果是一位既具中国画欣赏水平而又是具有花鸟画绘画经历的作者,那将是得天独厚的绝佳人选,而范为超正是这样一位两者兼备的评论者。从艺术评论的角度看,中国美术史的熏陶使得她对花鸟画的发展历程了如指掌:唐代勾勒与填色的兼施,墨线与彩面的融合;五代运笔与用墨的统一;后蜀黄筌的勾勒精细与傅彩轻淡;南唐徐熙的落墨为格和杂彩副之;北宋文同、苏轼等人的水墨写意……等无不蕴含胸中。更为难得的是,她本人也是一个花鸟画作者,对葡萄绘画尤具功力。正因为如此,她对曾景祥的花鸟画作品的研究达到了细致深微的境地。如她对曾景祥的工笔花鸟画《暖风》的赏析,就体现了这种细致深微的特点:“他的工笔花鸟画《暖风》描绘的是这样一幅画面:春光明媚,百花盛开,暖风吹拂,令人陶醉。这种暖风就像南宋诗人林升的《题临安邸》‘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中的‘暖风’,也像江淹《别赋》‘闺中风暖,陌上草熏’中的暖风。前者代表表面的承平景象,足以将人麻痹,昏昏然不知东南西北;后者代表令人惬意的风和日丽的自然景象,足以使人陶醉,陶陶然不知秦汉魏晋。然而,就在人们悠然自得地欣赏这‘吹得游人醉’的暖风时,画面右侧的题诗却使我们悚然而惊:‘沐浴暖风先莫笑,谨防暗处有寒针。’再细审画作,却见在一处呈暗色的开放的花瓣上,有两只看似蜜蜂而不是蜜蜂的两只害虫在啮食花瓣。原来整幅画作的意图并不是在展示倚风而笑的大幅野花,而是在提醒人们在繁花似锦,暖风如醉的迷人风光中,在暗处却存在着伤花败叶的害虫(寒针)。可以说,画家就是这么高超,在普通得再不能普通的题材中,作者却凭借着自己的诗情,向人们揭示出这样一条亘古不变的真理:在任何美好的社会里,仍然存在着一些阴暗角落;在看似平静的河流里,仍然潜伏着一股股凶狠的暗流,这就是真实客观的社会现实。任何时候,人们都不要被假象所麻痹,否则就会受到‘寒针’的伤害。联想到今天的社会现实,难道不是这样吗?一幅恬静平和的画面,由于题画诗的画龙点晴,使得整个画面顿时呈现出一种虚实互见、意在画外的含蓄的诗意美。”[4]
综观范为超对曾景祥及其绘画作品研究,除了其研究文本的上述三个特点对于我们对画家画作的研究具有一定的启示作用外,其“湖南人研究湖南画家”的研究模式对于推介和振兴当代画坛湘军也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我相信,如果我省有更多的学人加入到当代画坛湘军的研究,当代画坛湘军的振兴和发展乃至引领国内风骚一定为期不远。作为当代画坛湘军的一员,我衷心地期盼这一天早日到来。
[1]陈慰民.形意俱足,笔墨传情:曾景祥的花鸟画[M]//曾景祥.中国美术家曾景祥专集:国画作品.沈阳:辽宁美术出版社,1999:1.
[2]范为超,徐颖洁.曾景祥研究述评[J].湖南人文科技学院学报,2014(2):82-87.
[3]中外名人研究中心.诸子百家经典集粹[M].合肥:黄山书社,1997:809.
[4]范为超.曾景祥先生画作诗意美简论[J].艺术中国,2013(8):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