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 巍,徐 生
(1.安徽师范大学 政治学院,安徽 芜湖241000;2.安徽机电职业技术学院 思政部,安徽 芜湖 241000)
《新青年》传播马克思主义的历史缘起
江 巍1,徐 生2
(1.安徽师范大学 政治学院,安徽 芜湖241000;2.安徽机电职业技术学院 思政部,安徽 芜湖 241000)
《新青年》创刊时致力于思想启蒙,曾是新文化运动的主阵地,也曾扛起了“民主”与“科学”的大旗,为什么在后期转变为传播马克思主义主阵地,本文拟从三个方面阐述其历史缘起:一是“民主”与“科学”奠定了《新青年》传播马克思主义的思想基础;二是李大钊、陈独秀打开了《新青年》传播马克思主义的大门;三是共产国际的介入巩固了《新青年》传播马克思主义的阵地。
《新青年》;马克思主义;传播;缘起
目前学术界对于《新青年》传播马克思主义的研究,多集中于传播过程、内容和贡献等方面,而对于《新青年》为什么会传播马克思主义,关于传播的历史条件或原因的研究,虽然有些学者在论及传播过程、内容、意义时有所提及,但是没有专门论述。事实上,《新青年》传播马克思主义缘起的研究,与传播过程、内容和影响的研究同样重要。正确分析《新青年》传播马克思主义的历史缘由,不仅有益于五四时期马克思主义传播史的研究,而且对当下继续推进马克思主义的大众化也有借鉴意义。
陈独秀在《新青年》第一卷第一号发刊词《敬告青年》中就呼吁“国人而欲脱梦寐时代,羞为浅化之民也,则急起直追,当以科学与人权并重”,“民主”(即人权)与“科学”两大口号此时就提出来了,并将其比作“舟车之有两轮”[1]缺一不可。之后在《新青年》六卷一号《本志罪案之答辩书》,中“本志同人本来无罪,只因为拥护那德英克拉西(Democracy)和赛因斯(Science)两位先生,才犯了这几条滔天的大罪”,更是明确的重申了这两大口号。《新青年》提出的民主科学思想是近代西方启蒙运动之后兴起的新思潮,虽然我国近代“民主”与“科学”的价值并非最先由《新青年》发现和提倡。但《新青年》关于“民主”和“科学”精神的领会较前人更进一步,更切合社会的需要。
何谓“民主”?陈独秀引自薛纽伯《现代文明史》的一段话似乎可代表《新青年》作者群对民主的认识。“近时社会,民主的社会也,人人与法律之前一切平等,不平等者虽非全然消灭,所存者关于财产之私不平等而已,公平等固已成立矣”[2],法治、平等、自由、人权等即是民主的内在诉求。这一思想主要来源于法兰西文明,法国的《人权宣言》是《新青年》提倡民主思想的蓝本。这种具有浪漫气息的民主精神极易成为被专制皇权、封建伦理牢牢禁锢的青年知识分子的精神家园。相较于前人,《新青年》提倡的民主思想不单是政治上的民主体制,还包含“个人之自由权利与幸福”的民主精神和理念,“是一种与国民的‘自觉与自动’相关的文化,是一种合乎理性的生存方式或生活态度。”[3]经历了康梁维新变法君主立宪的失败,辛亥革命民主共和梦想的破灭,所以到新文化运动时期,陈独秀及其同人更加关切的是“中国政治根本问题的解决”,期待国人最后之觉悟“伦理的觉悟”“乃以自由、平等、独立之说为大原,与阶级制度极端相反”[4]这些饱含激进民主的诉求,契合了五四时代生活于内忧外患矛盾激化时期人们精神的需求,此其一。
其二是在“民主”大旗下,强调“个性解放”。在其发刊词中推崇近世欧洲历史为“解放历史”,提出“破坏君权,求政治之解放也;否认教权,宗教之解放也;均产说兴,求经济之解放也;女子参政运动,男权之解放也”[1]。追求独立之人格。要实现国家层面的民主,个体首先要获得自由。从政治、经济、文化、伦理道德各种传统桎梏中解放出来,是实现个人幸福和救国图存的良方。陈独秀在《一九一六年》一文中就指出封建儒家三纲说教“皆非推己及人之主义道德,而为以己属人之奴隶道德也”,“集人成国,个人之人格高,斯国家之人格亦高,个人权巩固,斯国家之权亦巩固”[5]。个人的解放不但对个人幸福而且对国家和民族的利益都有好处。这在当时被认为是“异端”和“叛逆”的新思想却如汹涌的洪水冲刷着人们头脑里的封建淤泥,有如恽代英写给《新青年》的信中表达的“我们素来的生活,是在混沌的里面,自从看了《新青年》渐渐的醒悟过来,真是像在黑暗的地方见了曙光一样”[6]。
何谓“科学”? 《新青年》对科学也有独到的见解。陈独秀在发刊词向青年陈述六义的最后一义时指出,“科学者何?吾人对于事物之概念、综合客观之现象、诉之主观之理性而不矛盾之谓也”[1]。提出科学是理性、客观的,而非人们凭空想象。这里提倡的科学不单指具体的科学研究成果,也不是前人提倡的“师夷长技以制夷”的“技”,更多的是科学精神,目的是为了反对“旧艺术”(中国戏)、“旧宗教”(鬼神)[7]。刘叔雅译的《近世思想中之科学精神》认为近世的科学精神就是“制御自然、预知自然”[8],陈独秀的《当代二大科学家之思想》一文在介绍两大科学家思想之余,仍是提倡科学精神,得出“以个人之完全发展为人类文明进步之大”和“勿为浪费精力之事”、“汝之劳动务以极少量原料精力之损失以成高尚有用之精力”[9]的观点。并且通过介绍科学家的人物传记传递科学精神以影响读者。曾先后介绍过卡内基、屠格涅夫、托尔斯泰、富兰克林、培根等。此外,《新青年》的作者们还与“封建迷信”、“灵学”进行了坚决的斗争,其运用的斗争武器就是“科学”。《新青年》提倡的“科学”精神解放了人们的思想,有助于民主思想的传播,并为马克思唯物主义哲学的传播奠定了基础。
《新青年》将“民主”与“科学”紧密结合起来,并将其作为一切价值评判的标准,将反封建斗争进行的更加彻底,是它的又一功勋。陈独秀第一个将“民主”与“科学”比作“舟车之有两轮”,提出“科学与人权并重”的思想。“认定只有这两位先生,可以救治中国政治上道德上学术上思想上一切的黑暗”[7]。用理性的而非想象的判断力去对待一切他们认为不合理的事物,破坏偶像、消除迷信、解放妇女、反对孔教等,相比与过去,扩大了反封建的广度和深度。正如陈独秀在《偶像破坏论》里所言,“吾人信仰,当以真实的合理的为标准:宗教上、政治上、道德上,自古相传的虚荣、欺人不合理的信仰,都算是偶象,都应该破坏”[10]。凡是符合科学民主标准的就是支持,否则就反对。以此为标准,重新估定一切价值,给人们思想上产生了极大震撼。尽管此时的民主与科学思想是资产阶级性质的,但它彻底的反封建性,启迪了人们的斗争意识、解放意识,为马克思主义传播奠定了良好的思想基础。
在《新青年》办刊主旨逐渐转变为传播马克思主义的过程中,一批具有初步共产主义思想的知识分子如李大钊、陈独秀、瞿秋白、李达、李汉俊、陈望道等人,做了大量翻译和研究工作,起到中流砥柱的作用。但从缘起上看,贡献最大者非李大钊、陈独秀二人莫属。
2.1 李大钊由革命民主主义者转变为马克思主义者,是《新青年》传播马克思主义的“引路人”
李大钊是我国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马克思主义者,也是第一个在《新青年》上介绍马克思学说、阐明马克思主义信仰的人,是他将《新青年》引到马克思主义传播的道路上。其早期思想以启蒙为主,以近代西方自由民主思想抨击传统封建专制社会及文化,在辛亥革命后发表有《隐忧偏》、《大哀篇》,尖锐抨击打着“民主”旗号的军阀官僚政治。1915年袁世凯洪宪帝制闹剧更坚定了他的民主主义信念,中断日本的学业,创办了以“青春中华之创造”为使命的《晨钟报》,并在《新青年》上发表了具有革命民主主义思想的《青春》一文,文中阐述了他对宇宙、人生、国家和民族前途的看法,表达了一定的唯物主义思想。不止于此,李大钊的民彝思想也是他最早转变为马克思主义者的重要因素。1916年5月在《民彝》杂志创刊号上发表的《民彝与政治》一文中,他认为“民彝”即尊重民众意志,一切政治行为当以民众是否满意为判断标准,指出“盖政治者,一群民彝之结晶;民彝者,凡事真理之权衡也”[11]。他的民彝思想,与马克思主义有着相似的基因。当西方民主思想在中国没有出路,马克思主义来临时,犹如久觅而得的知音,他很快就转变为马克思主义的信徒。1918年连续发表了《法俄革命之比较观》、《庶民的胜利》、《布尔什维主义的胜利》,这三篇文章明确表达了李大钊对俄国社会主义革命的赞同及自己的社会主义倾向,他敏锐的指出“1917年的俄国革命,是二十世纪中世界革命的先声”[12]。热情的预设未来,“试看将来的环球,必是赤旗的世界”[13]!在1919年五四运动爆发之前,李大钊又在《新青年》上发表了《我的马克思主义观》,第一次系统的介绍了马克思主义学说。该文的发表标志着李大钊实现了由革命民主主义者向马克思主义者的转变。
在李大钊一系列关于十月革命、马克思主义的文章发表以前,《新青年》提到马克思或布尔什维主义的文章非常有限,仅仅在第六卷第三号高一涵的《斯宾塞尔的政治哲学》和第六卷第四号起明即周作人译的《俄国革命之哲学基础》(上)提到马克思和社会主义。仅仅是介绍其他学说时,将其作为另一种学说附带的提及,没有任何评论,很难引起读者的关注。虽然第六卷第四号王光祈《工作与人生》中提到“布尔什维克主义”,但只是为了更自然的切入正题,将其作为文章的引子,在谈论“什么是工作”和“为什么要工作”主题时,丝毫没有再提“布尔什维主义”。唯有李大钊坚持着马克思主义的研究,不断在《新青年》上发表马克思主义相关研究文章,他主编六卷五号时刊载了八篇马克思主义相关文章,扩大了马克思主义影响,并在六卷六号上连载了《我的马克思主义观》,七卷三号上发表了运用马克思主义观点写成的《由经济上解释中国近代思想变动的原因》,在七卷六号上又发表了《“五一”运动史》,使刊物的社会主义色彩越来越浓,马克思主义研究宣传逐渐凸显出来,最终使《新青年》转变为传播马克思主义为主业的刊物。
2.2 陈独秀由激进民主主义者转变为马克思主义者,是《新青年》传播马克思主义的“总指挥”
陈独秀早年信奉西方的资产阶级民主主义思想和人权学说,也是一个典型的激进民主主义者。宣称“若因为拥护这两位先生,一切政府的压迫,社会的攻击笑骂,就是断头流血,都不推辞”[7]。“两位先生”即民主和科学。在五四运动以前,虽然马克思学说在中国已经出现,但并没有引起陈独秀的兴趣,他曾指出“社会主义理想甚高,学派也甚复杂,唯是说之兴,中国似可缓于欧洲。因产业未兴,兼并未盛行也”[14]。认为中国发展社会主义尚未到时机。在俄国发生推翻沙皇统治的“二月革命”时,他写了《俄国革命与我国民之觉悟》,仍是基于民主主义思想战胜君主专制思想的阐述。一战结束后,他于《每周评论》发刊词上还在提“公理战胜强权”的口号,还相信美国总统威尔逊是“世界第一大好人”,在《克林德碑》里还向往“共和的科学的无神的光明道路”。但巴黎和会上,英、法等国代表不顾中国代表一再的要求,悍然决定将德国在山东的一切特权全部转让与日本的消息给了陈独秀很大刺激。他因而认识到:“什么公理,什么永久和平,什么威尔逊总统十四条宣言,都成了一文不值的空话。……我看这两个分赃会议,与世界永久和平人类真正幸福,隔得不止十万八千里,非全世界的人民都站起来直接解决不可”[15]。“公理战胜强权的”的幻想破灭,也动摇了他的民主主义信念。与此同时,随着国内十月革命影响的扩大,陈独秀也开始对十月革命表示赞赏,称其为“人类社会变动和进化的大关键”[16],到1919年底,他加入传播马克思主义的行列,在《新青年》上陆续发表了《本志宣言》、《马尔萨斯人口论与中国人口问题》、《劳动者底觉悟》等具有马克思主义观点的文章。到1920年下半年,他思考的更深入,“若不经过阶级战争,若不经过劳动阶级占领权力阶级地位底时代,德谟克拉西必然永远是资产阶级专有物,也就是资产阶级永远把持政权抵制劳动阶级底利器”[17]。俨然是一个马克思主义者的语气。
陈独秀转变为一个马克思主义者后,加上他的主编身份及其勇往直前、倔强耿直的秉性,实际上是《新青年》传播马克思主义的“总指挥”,正如欧阳哲生所说,“陈的个人意志对《新青年》办刊理念的演变和取向起有关键性作用,这一点在从同人刊物转变为中共机关刊物时尤为明显”[18]。这主要体现在:一是《新青年》实现独立办刊,获得更大自由度。自第七卷,由陈独秀一人任主编。《新青年》与群益书社的矛盾逐渐公开化,剧烈的冲突发生在七卷六号,1920年5月陈在给胡适的信中写道,“我对于群益不满意不是一天了。最近是因为六号报定价,他主张至少非六角不可,经我争持,才定了五角;同时因为怕风潮又要撤销广告,我自然大发穷气。冲突后他便表示不能接办的态度,我如何能去将就他,那是万万做不到的”[19]。为此与群益书社解除合作关系,开始独立办刊。在独立初期经费缺乏,又遇上同人消极供稿,“洋大人”的搜查等重重困难,是陈独秀一人苦苦支撑,维系了《新青年》的发展。但是,换个角度而言,刊物独立虽是不得已的选择,但从客观上而言,也可以让陈独秀等甩开膀子,不再掣肘于群益书社政治经营问题的考量。从八卷一号起,陈将其作为中共上海发起组的机关刊物,开辟了“俄罗斯研究”专栏。二是在办刊宗旨发生分歧时,陈独秀力保《新青年》的“特殊色彩”。1920年,自八卷一号开始,《新青年》开辟了“俄罗斯研究”专栏,使《新青年》的马克思主义色彩加重,为此胡适等北京同人很是不满,引发了关于胡适与陈独秀就《新青年》编辑权的争夺。引用欧阳哲生的话“陈独秀和上海编辑部主意已定。他们当然不愿放弃《新青年》这块金字招牌宣传马克思主义”[1],而面对北京同人的消极对抗,陈在上海重组班底,吸纳了陈望道、李达、李汉俊等具有初步共产主义思想的新人进入《新青年》编辑队伍,不光保障了稿源还加强了“色彩”。 陈独秀被称为新文化运动和五四运动的“总司令”,从一定意义上说,他又是《新青年》传播马克思主义的“总指挥”。作为《新青年》的缔造者,他的思想倾向很大程度上决定着《新青年》的主旨导向。
1920年春夏,陈独秀与群益书社闹翻,成立“新青年社”,预计独立出版《新青年》,却因经费缺乏以及北京同人消极供稿等问题,弄得陈很狼狈,举步维艰。而恰在此时,共产国际派代表维经斯基来华寻找盟友,以扩大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影响。维经斯基来华后首先接洽的是李大钊,然后经李大钊介绍,维经斯基到上海与陈相见。这一见最终巩固了《新青年》传播马克思主义的阵地。
首先是提供经济援助,解了《新青年》八卷一号出版的燃眉之急。七卷六号之后,陈独秀与群益书社彻底决裂,成立“新青年社”,《新青年》的印刷、出版、发行不再由群益书社办理,然而经费短缺问题立马摆到面前。陈独秀为此绞尽脑汁也没有什么良策,先是招股,“编辑部同人所有撰译之稿件不计稿费而算作股本,仅仅解决了办刊成本中占一定比重的稿酬问题,仍然需要面对更为沉重的出版发行包括印刷等经费问题”[20]。后又打算少印一点,《新青年》高峰时一号要印一万五六千册,现在只印五千,就这样,经费还不够。“若印五千,只需四百余元,不知北京方面能筹得否;倘不足此数,能有一半,我在此再设法”[18[21]。这笔经费的一部分投给了“新青年社”。在1922年6月30日陈独秀以中共中央执委会书记的名义给共产国际的报告中明确提到:“党费,自一九二一年十月起至一九二二年六月止,由中央机关支出一万七千六百五十五元;收入计国际协款一万六千六百五十五元元,自行募捐一千元。用途:各地方劳功运动约一万元,整顿印刷所一千六百元,印刷品二千元,劳动大会一千余元,其他约二千余元”[21]。其中的整顿印刷所和印刷品的两千六百元就是“新青年社”的开支。可见,当时共产国际的经济援助在《新青年》陷入困境时提供了有力的经济后盾。
其次是帮助建立了共产主义小组,使《新青年》传播马克思主义有了相对稳定的作者群。在陈独秀到上海后,《新青年》同人内部因思想道路上的分歧,“谈政治”与“不谈政治”的交锋以及编辑权的争论,一部分对“布尔什维主义”反感的人以消极供稿的方式不配合陈独秀的工作,也使得《新青年》一度陷入稿源缺乏的状况。陈独秀在1920年5月给胡适的信中催促道“吾兄及孟和兄虽都有一篇文章在此,但是演说稿,能再专做一篇否?因为初独立自办,材料只当加好,万不可减坏。(1)孟和兄的夫人续译的《新闻记者》。(2)守常兄做的《李卜克奈西传》与《“五一”节》。(3)申甫兄译的《罗素心理学》。(4)启明兄弟的小说。以上四种,请你分别催来”[22]。又在7月2致高一涵的信中提到“《新青年》八卷一号,到下月一号非出版不可,请告适之、洛声二兄,速将存款及文稿寄来……文稿除孟和夫人一篇外,都不曾寄来。 长久如此,《新青年》便要无形取消了,奈何”[23]!陈独秀对于同人消极供稿的无奈和苦恼跃然纸上。但这个问题在共产国际的代表维经斯基到上海后,也很快得到解决。维经斯基到上海后很快将上海的进步知识分子召集起来,1920年7月帮助指导建立了共产党早期组织,即我们现在说的中共上海发起组。而李季、李汉俊、杨明斋、李达、沈雁冰、陈望道等大部分都是上海共产主义小组的成员,他们加入《新青年》上海编辑部,为其注入新鲜血液,一方面保障了《新青年》的稿源,另一方面也成功实现了刊物向传播马克思主义的转变。在第八卷出版时,可以看到他们的文章占去不少篇幅。
第三是提供了传播马克思主义的资料来源。在维经斯基来华之前,马克思学说及马克思主义在华传播的资料来源地主要是英国和日本。在中国最早介绍马克思及其学说的书籍《社会主义史》是英国人克卡朴的著作,《社会的进化》是英国进化论者颉德的著作。梁启超是在流亡日本时接触到一些社会主义和马克思学说的著作,早期介绍马克思主义较有影响的人物,朱执信是第一个翻译《共产党宣言》十项纲领的人,而他所根据的也是日文本的《共产党宣言》。李大钊对马克思主义的了解也主要是在日本留学期间,而后在北大图书馆工作时,偶尔看到俄国外教带来的少数书籍。据张国焘回忆“那时在中国的俄侨也有些同情苏俄的人物,北大俄文系一位俄国籍的教员柏烈伟就是其中一位。他与李大钊先生来往颇密,常能供应一些莫斯科出版的小册子,布哈林的《共产主义ABC》英文本,就是这个时候带到北大图书馆的”[24]。而《新青年》开始较集中的传播马克思主义,介绍俄国革命经验是从八卷一号上开辟“俄罗斯研究”专栏开始的,这时正值维经斯基来华,“他带来了一些书刊,如《国际》,《震撼世界的十日记》等,他为了不懂俄文的人也能看,所带的书,除俄文版外还有英文、德文版本”“维经斯基赠送了一些书刊作为礼物,我们把通讯处的名字记下来,以便日后经常通讯联系。我们以后源源收到来自外国寄来的外文书刊”[26]维经斯基的到来丰富了传播马克思主义的资料来源。据此,没有共产国际的援助,《新青年》很难成为传播马克思主义的主阵地。
关于《新青年》传播马克思主义的缘起,很多学者将目光聚焦在十月革命和五四运动的影响,这两个重大历史事件的确大大推进了马克思主义在中国传播的进程,但相对于《新青年》而言本文论述的三个原因更直接和具体。李大钊发表在《新青年》上的两篇具有文献意义的文章《庶民的胜利》和《布尔什维主义的胜利》是在十月革命胜利一年多以后,当时陈独秀还不具有马克思主义思想倾向。李大钊1919年发表的《我的马克思主义观》又早于五四运动,并非受五四的影响。但十月革命和五四运动对推动《新青年》传播马克思主义的意义是不容抹杀的,只是这种宏观层面的影响,本文将其融入在李大钊、陈独秀思想的转变和共产国际的援助这两大因素中,所以不再赘述。
[1]陈独秀.敬告青年[M]//新青年:青年杂志:1卷1号.北京:中国书店,2011.
[2]陈独秀.法兰西人与近世文明[M]//新青年:青年杂志:1卷1号.北京:中国书店,2011.
[3]彭明,程歗.近代中国的思想历程(1840—1949)[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9:409.
[4]陈独秀.吾人最后之觉悟[M]//新青年:青年杂志:1卷6号.北京:中国书店,2011.
[5]陈独秀.一九一六[M]//新青年:青年杂志:1卷5号.北京:中国书店,2011.
[6]恽代英.欢迎《新声》:武昌中华大学中学部新声社——致编辑,附胡适复信[M]//新青年:新青年:6卷3号.北京:中国书店,2011.
[7]陈独秀.本志罪案之答辩书[M]//新青年:新青年:6卷1号.北京:中国书店,2011.
[8]近视思想中之科学精神[M]//刘叔雅,译.新青年:青年杂志:1卷3号.北京:中国书店,2011.
[9]陈独秀.当代二大科学家之思想[M]//新青年:新青年:2卷1号和3号.北京:中国书店,2011.
[10]陈独秀.偶像破坏论[M]//新青年:新青年:5卷2号.北京:中国书店,2011.
[11]李大钊全集:第2卷[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999:341.
[12]李大钊.庶民的胜利[M]//新青年:新青年:5卷5号.北京:中国书店,2011.
[13]李大钊.布尔什维主义的胜利[M]//新青年:新青年:5卷5号.北京:中国书店,2011.
[14]陈独秀.褚葆衡来信与答书[M]//新青年:新青年:2卷5号,北京:中国书店,2011.
[15]陈独秀.两个和会都无用[N].每周评论,1919-05-04.
[16]陈独秀.20世纪俄罗斯的革命[N].每周评论,1919-0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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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欧阳哲生.《新青年》编辑演变之历史考辨—以1920—1921年同人书信为中心的探讨[J].历史研究,2009(3):82-105.
[19黄兴涛,张丁.中国人民大学博物馆藏“陈独秀等致胡适信札”原文整理注释[J].中国人民大学学报,2012(1):25-32.
[20]齐鹏飞.1920年陈独秀决意《新青年》“独立办刊”问题之再探讨[J].江西社会科学,2012(10):122-128.
[21]何毅.陈独秀与《新青年》的转变——兼论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早期传播[D].成都:西南交通大学,2011.
[22]欧阳哲生.新发现的一组关于《新青年》的同人来往书信[J].北京大学学报,2009(4):34-40.
[23]罗章龙.椿元载记[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84:74—77.
[24]张国涛.我的回忆[M].北京:东方出版社,1998:85.
[责任编辑:余义兵]
Historical Origins ofNew YouthSpreading Marxism
Jiang Wei1,Xu Sheng2
(1.College of Politics,Anhui Normal University,Wuhu,Anhui 241000; 2.Ideological and Poltical Teaching Department,Anhui;Institute of Mechanical and Electrical Engineering,Wuhu,Anhui,241002)
New Youth,dedicated to ideological enlightenment at the beginning,was once the battle position of New Culture Movement,which took up “Democracy”and “Science”banners.Why was it transferred into the battle position of spreading Marxism?First,democracy and science lay ideological foundation for spreading Marxism later;second,Li Dazhao,Chen Duxiu open the door of New Youth for spreading Marxism;third,the Communist International participation consolidates theNew Youthfor spreading Marxism.
New Youth;Marxism;Spreading;Origins
D231
A
1674-1104(2014)01-0026-05
10.13420/j.cnki.jczu.2014.01.007
2013-11-14
江巍(1981-),女,安徽宁国人,安徽机电职业技术学院讲师,安徽师范大学政治学院博士生,主要从事马克思主义理论、思想政治教育研究;徐生(1970-),男,安徽庐江人,安徽机电职业技术学院思政部副教授,主要从事思想政治教育及教育哲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