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刺对偏头痛患者皮质扩展性抑制的影响

彭彩钰++++++赵荣光++++++张云燕++++++李戎

[摘要] 偏头痛是一种由神经-血管功能障碍引起的疾病，其临床表现是发作时间持续4～72 h，疼痛部位为单侧，搏动性疼痛，伴恶心等症状。大量临床研究表明针刺治疗偏头痛效果显著，且无毒副作用。偏头痛的发作主要与降钙素基因相关肽、P物质及5-羟色胺的含量有关，这些相关物质能作用于皮质扩展性抑制。本文主要探讨针刺与皮质扩展性抑制间的关系。

[关键词] 皮质扩展性抑制；偏头痛；P物质；降钙素基因相关肽；5-羟色胺

[中图分类号] R747.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3-7210（2014）02（c）-0183-03

皮质扩展性抑制（cortical spreading depression，CSD）是一种神经元和胶质细胞缓慢移动的除极电位活动，因为小范围脑组织的除极，引起大量细胞外K+升高和刺激神经递质释放，伴随局部脑血流短时程增加，随后出现长时程血流减少，引起皮质血管收缩，该现象最初由Leao在实验动物中发现，这种反应来源于有害性刺激，表现出来的是皮质稳定性电位负性漂移及自发性皮质电位活动抑制[1]。许多研究证实，大脑皮质突然兴奋后出现的短暂抑制可能是偏头痛或神经功能障碍出现的基础[2]。偏头痛是一种慢性发作性疾病，女性患病比例较高，常见于25～55岁。流行病学研究显示，偏头痛是一种常见疾病，1年患病率为10%～12%，一生患病率为15%～20%，在欧洲，治疗偏头痛的支出约为每年270亿欧元[3]。针刺作为一种治疗偏头痛的手段，其优势是副作用小、花费低、疗效好，得到大量患者的好评，然而具体机制尚未完全清楚，本文旨在探讨针刺对偏头痛患者CSD的影响。

1 针刺治疗偏头痛的机制

偏头痛导致生产力丧失和沉重的社会经济负担，为此寻求有效的治疗方法迫在眉睫。针刺治疗偏头痛疗效确切，而且安全性高，副作用小，其有效性已被认可[4]。大量临床研究表明，取少阳经腧穴为主治疗偏头痛效果优于口服西药，其中角孙、外关、阳陵泉、丘墟等腧穴疗效突出，相互为用，使气血通畅、通络止痛[5]。研究表明，谷氨酸、天冬氨酸的升高和5-羟色胺（5-hydroxy tryptamine，5-HT）、去甲肾上腺素的降低打破了兴奋和抑制性神经通路的平衡，引起偏头痛[6]。针刺可促进中枢神经系统中具有镇痛作用物质的释放，如内啡肽、复合胺、乙酰胆碱、降钙素基因相关肽（calcitonin gene-related peptide，CGRP）等物质，通过这些物质的镇痛作用来产生镇痛效应[7]。王宗信[8]的研究表明，针刺时信号通过脊髓入脑，可兴奋内在的镇痛系统，一方面上行抑制束旁核，另一方面下行抑制背角，从而发挥镇痛效应。

2 引起偏头痛的相关物质

2.1 CGRP

CGRP主要分布于哺乳动物中枢神经和外周组织，其与痛觉的关系：参与脊髓水平痛觉的形成；脊髓CGRP参与炎性和神经病理性疼痛；脊髓以上水平CGRP参与痛觉调制。实验研究显示，CGRP参与脊髓水平痛觉信息传递，通过神经元兴奋传递髓背角伤害信息，从而产生疼痛信息[9]。离体实验研究表明，CGRP通过释放谷氨酸和天冬氨酸，增强对P物质（substance P，SP）的释放[10]。CGRP可影响SP，这两种物质可引起偏头痛，所以可从中探索偏头痛的发生机制。关于CGRP与炎性疼痛的研究，有学者在正常大鼠鞘内注射CGRP，可引起大鼠双侧痛阈值增加，与正常大鼠比较，有关节炎大鼠脊髓中的突触传递和神经元兴奋性明显增加，但CGRP能抑制此作用[11]。在脊髓以上水平，CGRP参与痛觉信息处理和传递。实验研究显示，偏头痛发作时检测颈外静脉CGRP含量是增加的，相反，静脉注射CGRP可引起偏头痛[12]。钟广伟等[13]的研究表明，针刺肝胆经穴能抑制脑干及三叉神经节内CGRP的过度表达，又能治疗和预防偏头痛发作，可认为CGRP mRNA-CGRP通路的干预作用是针刺胆经穴防治偏头痛的机制之一。

2.2 SP

SP是在1931年由V Euler等[14]从马的大脑和肠提取物中偶然分离得到，最早发现的神经肽之一，广泛存在于神经纤维内，其具有降血压和使平滑肌收缩的功能，通过与受体结合实现其生理作用。偏头痛患者受刺激后会释放SP，加重头痛症状。SP与疼痛的关系复杂，可传递痛觉信息，产生疼痛，又有镇痛作用。研究表明，SP具有增强伤害性信息传递的功能，其主要分布在细胞体和纤维样结构——轴突和末梢，可加强C纤维诱发的脊髓背角伤害性神经元放电[15]，在猫脊髓背角微电泳导入SP可引起伤害性感受神经元的去极化，其时程与诱发电位的兴奋效应相平行，说明伤害性初级传入释放的SP能作用于突触后神经元的功能状态，激活受伤害感觉神经元，完成传递信息的功能。SP不仅传递伤害性信息，而且在脊髓痛觉调制中起作用，致痛就是其调节作用中的一种。李炜等[16]在研究偏头痛患者颈静脉血中CGRP和SP含量的实验结果显示，CGRP和SP明显升高，针刺治疗后，两者的含量下降，推测针刺调节脑神经肽的合成与释放可能是治疗偏头痛的重要因素之一。

2.3 5-HT

5-HT是脑干下行抑制系统参与镇痛作用的主要神经活性物质，具有收缩血管的作用。大量研究表明，5-HT与偏头痛关系密切[17]。在偏头痛发作前期，中枢5-HT开始释放引起垂体里内啡肽释放，参与痛觉调节，其在中枢神经系统疼痛信息传递和内源性镇痛中发挥重要作用。陈新勇等[18]的研究显示，电针夹脊穴时AA大鼠鞘内注射抗CRH血清可明显降低痛阈和下丘脑5-HT含量。内源性CRH参与电针镇痛的机制可能与中枢5-HT含量密切相关。

3 致痛相关物质对CSD的影响

CSD是大脑皮质对有害性刺激做出的一种反应，许多研究发现大脑皮质突然兴奋，随后出现短暂的抑制可能是偏头痛发生的基础。实验研究显示，CSD可能是引起偏头痛的机制。目前有研究人员利用脑磁波描记术、高强度分辨率的MRI证明CSD是偏头痛发作的前兆[19]。还有学者通过做脑磁图，对比偏头痛先兆发作和头痛期，发现偏头痛患者发作时磁场及神经抑制信号变化特征与在实验动物中用皮质电图及脑磁图检测的特征表现一致，说明偏头痛发作时有CSD[20]。在偏头痛发作先兆期或发作期，许多神经功能相关生物活性物质，如5-HT、SP、CGRP等起作用，这些物质对CSD影响重大。杨洪军等[20]的研究表明，在高5-HT状态下对CSD有明显的影响，使CSD程度加重。CGRP和SP都是痛觉调制过程中重要的生物活性物质。在偏头痛发作先兆期，CSD的诱导阈值、出现潜伏期、扩布速度等均可作为偏头痛发作先兆的指标。在偏头痛发作过程中，CGRP和SP均可影响CSD。石宏等[21]的研究显示，电针显著抑制偏头痛大鼠CSD的波幅，降低大鼠血浆中的CGRP和SP含量，提示针刺是否通过降低相关物质达到调控CSD。

4 讨论

现代研究表明，针刺治疗偏头痛的效果确切。影响偏头痛的相关物质有SP、5-HT和CGRP，均能影响CSD。许多研究[22]证实5-HT含量的多少影响偏头痛。CGRP是目前已知最强的血管舒张肽，其在偏头痛发病机制中起关键作用。李桂敏等[23]的研究使用电针刺激内关穴，观察CGRP含量，证实降低CGRP含量可减轻偏头痛。CGRP和SP的关系密切，两者可同时作用于偏头痛，也可单独产生影响。有研究显示，使用针刺耳穴降低血浆SP，以达到止痛作用[24]。长期研究表明，针刺具有镇痛效果，主要通过调节相关神经肽、神经递质和因子的代谢，从而调节神经功能，纠正血管异常舒缩状态并抑制神经源性炎症，达到止痛目的。偏头痛应用针刺可通过调控CSD达到止痛效果。目前关于针刺治疗偏头痛的机制研究在于改善脑血流微循环，调节多种血管活性肽、神经递质及相关基因的研究均取得长足发展[25]。针刺如何调节CSD，主要有哪些物质参与及明确的机制，有待于进一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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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3-12-19 本文编辑：李亚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