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异与共性——二叶亭四迷和厚木塔卡翻译理论形态比较

2014-03-22 15:58:56冯士轩
关键词:罗萨塔卡纪录片

冯士轩

(大连东软信息学院 国际教育学院,辽宁 大连 116029)

西方翻译理论界的研究主流是欧美国家的翻译行为,也涉及拉美国家的翻译传统,及印度、阿拉伯国家、南非、中国和捷克等国家的翻译研究。[1]近年来,西方翻译理论界也关注日本的翻译研究,特别是对二叶亭四迷和厚木塔卡的翻译研究最为突出。前者引起了哥伦比亚学者英德拉·利维的关注,他写了“Sirens of the Western Shore:The Westernesque Femme Fatale,Translation,and Vernacular Style in Modern Japanese Literature”和“Translation in Modern Japan”两本书,在日本当代文学翻译方面很有建树。后者引起了密西根大学教授马克·诺马斯的关注,他的研究背景是全球电影,特别关注电影的翻译研究。从研究内容上来看,利维详细研究了日本作家二叶亭四迷的翻译活动,描述了他对当代日本文学的改革和创新。而诺马斯则通过对厚木塔卡的翻译分析,表明了日本电影界、日本政府和左翼团体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本文拟通过对二叶亭四迷和厚木塔卡的比较研究,分析日本翻译界在19世纪下半叶和20世纪上半叶的实践活动,比较其差异和共性,从而描述日本翻译史上比较突出的个案特征,也为西方理论者对日本翻译理论的关注提供理论解读。

一、差异研究

二叶亭四迷是明治时期的作家兼翻译家,其早期创作小说积极探索小说语言真理。后来,由于寻求真理的愿望破灭,二叶亭四迷几乎停笔十年,转向翻译,在翻译过程中从域外文学中继续寻求语言的真理。厚木塔卡是日本20世纪30年代的左翼电影人,她于1938年翻译了英国作家保罗·罗萨的专著《纪录片》,此后又不断地改版、重译,其译本在日本语言学界引起巨大的争议和讨论,也激发了日本电影界对纪录片的思考。就翻译活动来看,二叶亭四迷和厚木塔卡既存在明显的差异也有着显著的共性,对这些差异和共性进行分析,有助于揭示在翻译系统中起作用的各种因素,也有利于展现翻译所创造的动态规范。总体来看,二者的翻译差异表现于以下几个方面:

1.翻译活动的社会语境

从翻译活动的社会语境来看,二叶的翻译是在日本明治时代。在政治上,“‘明治维新’后急剧恶化的现实,使日本进步人民曾经热切向往的政治理想破灭了。社会矛盾的尖锐化和明朗化,使人们重新冷静地观察自身生活和相互关系,要求清醒地把握新的生活现实。因此,真实地反映当时生活,深入地剖析并揭示现实的矛盾和本质,就成为当时日本社会对文学提出的时代要求,成为当时进步知识分子的愿望和探索”[2]。在文学上,“明治时期的浪漫主义文学思潮,在日本近代文学发展史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它标志着日本文学古典时代的终结,开拓了后来日本文学界现实主义、现代主义等一系列文学思潮共生共存、各领风骚的文学新局面。在经过了一段轰轰烈烈的发展后,日本浪漫主义文学逐渐走向衰落,除了社会变迁的因素,也在于其自身存在着难以克服的局限”[3]。在日本本土文学开始走下坡路之时,从西方语言翻译过来的文本在明治时期开辟了一个新时代。正是在这种背景之下,二叶亭四迷以自己身为译者和小说家的双重身份,倡导革新语言和翻译文体的双重重要性。二叶努力在翻译原文时尝试将其译成创造一种新的目标语言所必需的包含语言形式与叙事内容不可分的统一体,这对后来日本的自然主义文学产生了很大的影响。[4]359

厚木塔卡翻译保罗·罗萨的专著时,日本正加紧对中国的入侵。日本政府利用年轻人做炮灰并且加强对年轻人的行为控制,最终将战争观念渗透进公民的日常生活中。几年内,日本政府通过大规模杀伤和监禁等武力镇压,终于致使喧声鼎沸的左派解散。这种高压政策使得大多数进步的日本知识分子经历了意识形态的转变,他们大多成为极端民族主义者和种族排外主义者。与此同时,日本政府对电影制造业制定了种种详尽的限制措施,包括复杂的电影审核制度和电影产业国有化。这些限制在1939年电影法颁布后达到了高潮。电影法明确规定要严格筛选纪实电影,也就是所谓的文化电影,这一规定对日本电影界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不愿受到政府干涉的日本电影人在有关电影的术语修辞方面静悄悄地发动了一场战争,并且在对高压政策的无声反抗中丰富和发展了日本的纪录片拍摄,同时丰富了文化电影的术语内涵。[5]96

2.翻译的目的

从翻译的目的来看,二叶的翻译更多出于内因的需求,是其写作遇到瓶颈时想在翻译中创造新的语言、创造新的文学形式的需要。二叶的翻译中使用了“汉文训读体”,这是一种在日文的发音、语法和句法模式中夹入中文译文的系统。作为一种翻译语言,它促进了对新的社会习俗和知识形式的习得。在小说翻译中使用“汉文训读体”,可以促进异域风情的叙事内容的转化,吸取了西方文学的叙事特点,同时并不妨碍传统日本文学的美学需求和文体传统。二叶所创作的语言在日本被称为“言文一致”,这一术语被广泛地指称为白话,但其强调了谈话和写作之间的关系。[4]365更准确地说,“所谓的‘言文一致’指的是用日常生活中的口语体来写作文章,在日本的文学史上,特指明治时期兴起的一场文体改革运动,从明治初期起,二叶亭四迷、山田美妙、尾崎红叶等人就发起了这场类似于中国的‘白话文运动’的文体改革,并在写作中加以实践”[6]。这一文体后来成为当代日本小说的基础,被称为是当代日本小说的分水岭。二叶是第一个用日本白话来翻译西方白话文本的人,他翻译了俄国作家果戈里和屠格涅夫的白话文学作品。二叶也是在日本第一个用日语白话来进行创作的人。二叶的日本白话创作和白话翻译几乎同步,他又兼有作家和译者的身份,其翻译目的很明确:利用翻译来建构文学创作理论、实现文学创作思想,特别是在翻译过程中渗透新的语言观念和文学类型。

厚木塔卡的翻译更多是出于外因的需要,是在日本电影法和日本高压政策之下要拍摄真实的纪录片的需要。厚木塔卡本身是左翼电影制片人。在日本政府的高压政策下,左翼团体被迫解散,但是电影界和日本市民对纪录片的需求,特别是对纪录真实生活的纪录片的需求不仅没有减弱反而更加强烈。面对当时高强度的社会语境,还有电影法对纪录片的严格筛选,厚木塔卡想从英国作家保罗·罗萨的专著《纪录片》中汲取养分。她在翻译“纪录片”这一术语时使用了Bunka eiga-ron,意思是“关于文化电影”。日文后缀“ron”意思是“论据、讲述”,添加到标题上可以翻译成“纪录片理论”或“纪实电影理论”。这样一来,通过翻译行为无形之中增加了罗萨的思想分量,而这在阅读原文英语文本时是感觉不到的。厚木塔卡的翻译引起了很多日本电影界同仁的关注。相继有很多日本译者出来纠正厚木的翻译并发表自己对翻译《纪录片》的看法。仅一个“文化电影”这一术语,就出现了 jissha eiga,kiroku eiga,nyūsu eiga,dokymentarii eiga等各种表现方法。其实早在1933年,“文化电影”这一术语就开始在日本文本中出现,而根据1939年电影法的规定,所有的纪录片都必须标记为“文化电影”。即使大多数读者都知道“纪录片”这个词,日本译者还是通过“文化电影”这一术语把罗萨的书和宣传片的制作紧密联系起来。诺马斯强调指出,很少有人注意到,这个术语已经把罗萨的理念深深根植于围绕新电影法的所有愤怒的话语中了,而且,对罗萨作品的翻译与日本政府宣布监管电影产业的细节性条例有很密切的联系。结果,在厚木塔卡译本所引发的关于纪实电影的新意义和新方向的热烈讨论中,罗萨关于纪实性的号召得到了日本读者的热烈响应。诺马斯还强调,这也可以看作是译者的一个尝试,译者们悄悄地将日本关于纪实性争论的术语转到了一定的方向。罗萨最初的文本是在处于战争边缘、被复杂世界所困扰的普通人和那些似乎太无能而不能应对形式的当权者之间建立了一个相对直观的对比。但是在1939年,持这种观点的人会被关入监狱。所有的译者都似乎想用他们自己的术语方式来处理这种审查机制或者是找到自己的反抗方式。[5]100-101这种翻译中的术语修辞揭示了译者隐形的思想意识形态。

3.翻译的价值

从翻译的价值来看,二叶的翻译更多体现出理论价值。二叶的翻译实践方法本身就是一种新的文学观念,而且他还有着自己的严格的翻译标准。当然这种严格的翻译标准在实际的翻译过程中常常出现困难。二叶的翻译与其他译者不同,主要体现在两点:一是文体差异,二是理论背景差异。二叶的翻译标准完全建立在他对文学本身的理解之上。他是明治时期第一个将小说提升到与文学经典同等重要地位的人,也是第一个认为小说语言也是真理语言的人。他的翻译方法既体现出语言的经济性原则,也体现了对文学理念的再现。他坚定地相信,翻译中会有真理的语言,包括中文的书写,果戈里、屠格涅夫的小说等,这一切已经构成了绝对的价值。进一步的引申意义是,当代文学起源于理想主义者的立场,所寻求的不是纯粹的美学价值,而是寻求意义。[4]367-368

厚木塔卡的翻译更多体现出社会价值。厚木曾一度读过罗萨的英文原著,于1938年秋出版了第一个译本。这次的翻译带来了巨大的影响,在一年之内它被第二次、第三次印刷。20世纪30年代末,这本书的影响随着批评家争论罗萨的术语及其对纪录片的隐含意义而展开。不久,上野一郎把另外一个《纪录片》译稿发表在日报上。随后,一系列关于电影研究的论文在《电影评论》杂志上刊登了。在制片公司和摄影室内,人们也开始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致力于专门研究罗萨的书。正如纪录片界其他左翼人士一样,厚木发现罗萨的著作极富灵感。厚木塔卡也积极投身于改变社会。她把电影看作是对阶级歧视、极权主义政治体制等各方面进行评论的媒介。在她人生最后的十年里,她潜心钻研马克思主义,并穷其一生去展示马克思主义与电影创作、文艺评论和翻译之间的联系。厚木塔卡在保罗·罗萨身上找到了共鸣。《纪录片》成为像厚木塔卡这样与国家和电影产业前进方向背道而驰的电影制作人的一本隐秘的圣典。随后,日本的电影制片人采用了多种角度来拍摄纪录片。他们的共同想法是去掉战争的歇斯底里及其各种修辞,关注日本公民的困难生活。这些最终导致了一种关于社会意识的报告。这样,电影制片人将通常受限于隐藏区域的不同程度的不满解码到公共媒体中。厚木塔卡的翻译引发了日本电影制片人确确实实地思考着通过共同努力而进行一场“纪录片运动”。可以说,经过厚木塔卡的最初努力,在一本英国著作的影响下,日本制造商拍摄的电影构成了最好的战前日本纪录片,同时促进了日本电影理论与电影实践的一致发展。[5]110-112

4.翻译策略

从翻译策略来看,二叶的翻译是忠于写作理念的翻译。他认为翻译一定要揭示思想,翻译一定是两种产物的产品:语言(修辞、节奏形式)与故事(叙事内容)。他对翻译的严格的个人标准时受到热情信仰的驱动,他热忱地相信白话小说能够揭示真理的能力。由于明治时期的文学语言面临巨大的变化,这一变化雄辩地激发了传统的文学语言与当前社会状态之间的分裂。二叶认为写作也应该根据西方的模式来改革,他通过白话的意象来强化文学形式的改革,并将其应用于翻译当中。在本土话语主体和外文异域语篇之间,二叶通过翻译实践着自己的“言文一致”的文学理念。他通过翻译努力消除白话和书面语、外文与日语之间的界限,从而实现自己作为一个白话文学作家的目标:既是译者又是小说家,他尝试着创立一种可以跨越所有鸿沟的语言。[4]371

厚木塔卡的翻译则是更多地表现出一种处于译者的立场和社会语境之间的博弈。为了实现译文的社会影响力,在题目翻译中厚木塔卡增加了原作者的思想分量。为了表现对高压政策的不满,同时又不受当局审查的非难,她特别挑出了罗萨书中的句子:“在合理的范围内、在审查机制的范围内,纪录片可以在观众面前陈述一种话语。”①Atsugi Taka.Collection,National Film Center of the National Museum of Modern Art,Tokyo.Original Text is Rotha,Documentary Film(1952),135-136.可以猜想,厚木喜欢这个句子是因为这表达了她的心声。此外,她总是在其他页码添加一些检查过的痕迹,问号、圆圈和各种感叹词、各种奇怪的符号和批注排列在页边的空白处,这些都显示出译者对原著的深入钻研。在日本对华战争的高潮期,即1939年,厚木用了几周时间苦苦读了几遍自己的译文。那段时期,日本政府正试图把所有的纪录片都变为宣传运动来支持帝王的战争。聪明的厚木用巧妙的编辑手段来颠覆政府的宣传,因为公开表现反抗就代表着受迫害。[5]103

二、共性研究

二叶亭四迷是作家,语言功底好,善于写作和翻译;厚木塔卡是左翼电影制片人,语言功底不如二叶,也不擅长做翻译。但他们在以下几个方面却体现出共性:

1.都具有翻译功能主义思想

尽管翻译的背景和动因不同,二叶和厚木都努力通过翻译来实现一定的功能。二叶希望通过翻译创造一种新的语言,一种新的文学形式,厚木希望通过翻译引起日本电影界对纪录片的探讨。二者都非常注重译文在目的语语境中所起的作用。这种译文导向的翻译活动很接近德国翻译理论家霍尔兹-曼塔利的“翻译行为理论”。她借用了交际理论和行为理论的概念,指出:“翻译并不是简单地翻译词、句或是文本,而是引导潜在的合作,跨越文化障碍,促进功能性的交际。”[7]从这个角度来看,二叶的翻译行为是引导了潜在的外国文学与日本文学的合作,共同实现创造当代日本新文学的目的。厚木的翻译行为是引导了潜在的外国纪录片和日本纪录片的合作,共同实现拍摄真实的纪录片的目的。

2.都实现了一定程度的创新

二叶通过翻译不仅使得日本白话文学发展起来,并且在日本当代文学中引入了一个新的性别体裁,实现了在文学体裁和性别类型上的创新。例如,他在翻译中将西方式的女性形象特别是妖姬形象与当代日本文学联系起来。他通过翻译学习了西方的形象并将其运用于创作之中,将意义压缩进一系列的意象中:头上盛开鲜花摆弄姿态的女性,寻求真理的女性,在好与坏的界限之间徘徊的女性。这些女性形象既充满诱惑也充满危险。这一新的性别写作方式也深深影响了后来日本文学中的女性形象创作。厚木则通过翻译引入了关于文化电影的新概念。她引用罗萨原著中的话来说明纪录片的真正含义:“纪录片理论者的观点可以相对自由地表达,但显然也是随着他们所服务的制片方以及当权的政治体系而改变的。在仍旧保持国会制度的国家中,在一定限制范围内,关于纪录片理论者之信仰的讨论甚至是影射是允许的。这往往成为操控电影生产的力量。在专制制度下,一些同国家的、社会的、政治前景相一致的观点是允许被自由谈论的。或许,当国家的基础足够强大到可以接受批评的程度,这样一个时代可能才会到来。”①Atsugi Taka.Collection,National Film Center of the National Museum of Modern Art,Tokyo.Original Text is Rotha,Documentary Film(1952),135-136.厚木的翻译使得日本出现了一种新的纪实。这种纪录片含蓄地指向一个国家的落后、赤贫以及日常生活的艰难。其中,石本腾贵地的《雪国》成了典范,它记录了山形地区的村民在三年时间内与严冬做斗争的故事。另外,电影《雪国》也为20世纪七八十年代最重要的战前纪实导演小川绅介所拍摄的山形系列电影埋下了伏笔。其他如《烧煤的人们》和《没有医生的村庄》也很出色,后者是伊藤末男的第一部电影,它揭示了日本一个村庄糟糕的健康水平以及政府无力为人民提供合适医疗的状况。京极隆秀的《石头村》则描述了一个采石场的残酷劳力。他的《诊断船》讲述了一个医疗队顺着苏密达河去为河流旁的工人治病的故事。今泉由玉将他的摄影机转向了在C57机车线上工作的铁路工人的艰苦生活。水木和厚木的《托儿所纪录》则展示了母亲们和托儿所老师们在提高儿童健康和儿童教育方面的合作。这些令人印象深刻的工作中的身影跃然而起,其意义超过了对罗萨《纪录片》之意义的争论。[5]103-107

3.都体现了译者的意识形态

译者在叙事和语篇的传播或者反传播过程中起着一定的作用。关于这一点,梅森有详细的研究。例如,贝内特研究学术英语全球化对意识形态的影响,研究表明了把源语文本中细微的特点以陌生的规范形式强加给其他文化中学术性语篇的途径。芒迪通过比较加西亚·马尔克斯的文章及其英译本,发现在翻译过程和人际意义中文本表现形式的选择可以与表示出版途径的意识形态共存,通过这种途径作品才得以出版发表。再如,贝克提议将叙事理论作为这些二选一的阐释和翻译研究中的相似现象。在叙事理论中,本体论叙述和公共叙述中存在这样一个差别,即由社会或集体详尽描述、在社会中流传的故事,其影响一定大于个人所讲的故事。[8]此外,哈蒂姆引用布鲁斯的观点,建议将相互对立的语篇、有助于向目标语语篇转变、文本内容分散等作为一个非常重要的语篇类别,它属于文本转变的一种方法,这些文本转变是意识形态的反映(Mason,2010:87)。二叶在翻译中也表达了自己的文学创作思想,是一种兼容并蓄、努力创新的意识形态。他成功地创造并部署了“言文一致”这种文体,使其成为当代日本白话小说的真正基础。这种文学形式虽然是前所未有的,但它既是朝向西方文学的新转向,同时也是对本土日语白话主体的回归。他对真理语言的绝对价值完全忠诚,这与日本白话运动的普适性价值相一致。尽管在晚年二叶开始怀疑将文学作为真理的负载体是否正确,但他的确影响了日本自然主义的文学创作。厚木也在翻译中表达了与当时主流意识形态不同的个人意识形态。正如诺马斯分析的那样,“厚木的翻译术语错误是在罗萨的原始英文文本与其在日本的模糊再现文本之间循环。后者反映了关于纪录片的一种概念,这种概念将罗萨的思想与厚木的左翼团体思想相混合,因为左翼团体在权威力量面前只能将其政治主张限制在隐蔽之处。对这种情况,电影制作者也有同感,特别是他们中的很多人因为参与左翼电影制片活动而被捕入狱。对一些电影制作人来说,罗萨的书不仅仅确立了一些日本电影人在纪实电影发展方面的方向,并且使他们认识到有一些非日本的本土人士与他们的看法一致,这使他们信心倍增”[5]109-110。

三、结 语

二叶亭四迷和厚木塔卡的翻译活动很有代表性。西方研究者对二叶的研究是走向文化和文学系统内进行研究,对厚木塔卡的研究也是将文化系统中的意识倾向应用到所有译文中,从而使得对翻译行为的研究与对社会历史和文化语境的研究同步。他们在翻译语境、翻译目的、翻译价值和翻译策略方面存在差异,但在翻译功能、翻译创新和译者意识形态方面存在共性,这表明了翻译是如何在特定的情形中起作用的,也揭示了翻译是如何在充分性和可接受性之间变动不居,使得非规范意义根据文本的历史和文化语境而变化。这些研究可为翻译行为研究与话语研究提供新的理论框架。

[1]MUNDAY J.Introducing translation studies:Theories and applications[M].London:Routledge,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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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二叶亭四迷.二叶亭四迷小说集[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5.

[10]二叶亭四迷.二叶亭四迷:第5卷[M].东京:岩波书店,19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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