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凤春,李 艳
高等教育国际化的跨文化理性
段凤春1,李 艳2
党的十八大明确提出“2020年基本实现教育现代化”的目标,高等教育国际化是实现教育现代化的当代诉求,是现代化发展趋势中赶超世界先进高等教育水平的理性选择。在推动高等教育国际化的进程中,如何面对不同文化差异,如何在国际化平台上取长补短,实现优势发展,是亟待解决的问题。文章从跨文化知识立场出发,提出高等教育国际化实质上是跨越地域性文化边际,实现人类性、整合性、发展性的文化理性,是一种新的跨越地域边际的知识实践形态。
高等教育;国际化;跨文化
在全球化背景下,高等教育与国际接轨,实现多样化的国际合作,越来越被各国大学所关注。尤其“随着经济全球化的深入,各种文化形态的碰撞和交融也越来越成为社会进步中不容忽视的重要内容。文化因素作为推动一个国家全面发展的内源力量,也得到了广泛的共识。”[1]因此,在全球化及不同文化交流发展中研究高等教育国际化问题,不仅具有现实意义,而且具有发展的战略性价值。
在实践层面上,目前高等教育国际化涉及了诸多方面的内容,包括搭建国际合作项目平台、国际学术会议交流、学者互访、引进人才、互相选派留学生等教学、科研和社会服务的国际化。从中国经验来看,自近代中国高等教育发端开始,即以1898年北京大学创建为标志,就明确提出了向西方大学学习,确立现代高等教育[2]。中国大学先后尝试了日、德、法、美等模式,并逐渐往国外输送留学人员,互派访问学者。国际化视野、国际化水平,一直是我们关注的重要方面。无论是理论,还是实践,都积累了经验。尤其1949年新中国成立以后开启了社会主义高等教育的发展,国际化步伐又在新的意义上向前迈进,取得了瞩目的成绩。既有高校国际化的第一途径的发展,就是基本对外交流工作,培养为社会服务的人才;又有通过各种合作形式进行教学、科研和社会服务的交流,提高教师、科研人员的国际化水平。对此,也积累了相关的研究成果。在总结经验,不断发展的同时,一些学者通过调查,将中国高等教育国际化的活动类型分成五种:国际化观念认识活动、对外交流基础业务活动、全面性发展战略制定活动、局部领域优势发展活动、特色布局重点扶持活动。笔者认为,这些方面是国际化的硬件部分,是高等教育国际化的显问题,是推动高等教育国际化必须面对和解决的。但是,要想使中国高等教育国际化进程得到合理推动,并顺利发展,更要关注它的软件部分和隐问题,这就是奠定跨文化理性。
之所以奠定跨文化理性,这是因为它关涉到高等教育国际化的站位、取向、认知、理念等方面,是属于事物的灵魂部分,是确定自身发展的内涵和走向,是意义旨归,也就是高等教育国际化何为与价值取向等文化问题。显然,经过一个多世纪的发展,对高等教育国际化问题的关注已经成为带有跨学科性质的研究。如比较教育管理研究、比较政治研究、高校国际化战略研究、比较文化研究等。其中在高校国际化问题上进行文化比较,也就是跨文化研究,严格地说不属于学科性质,而只是涉及一些理念、价值、功能、方法和思维等方面。有的学者认为,现代跨文化研究始于启蒙运动时期,而后作为一个有更严格界定的学术研究则开端于20世纪,是以人类学为介体发展的,之后广涉到国际关系、教育学、心理学、政治学、文化学等领域。从发展角度上看,随着高等教育国际化的深入,出现一些值得关注的趋势,与国际政治、经济、文化及全球化、现代化、民族振兴等方面相关性越来越密切,跨文化理性问题才凸显出来,成为需要在理论和实践上进行深层关注的研究:
(一)跨文化的主体理性
就是高等教育国际化不是以消解自我文化为前提,而是以自我主体意识为基础,具有对他者文化不断反省、借鉴、超越、创新文化能力的主体。能够在国际舞台上驾驭文化,即在文化交流中有自主意识、鉴别能力、世界理念、全球视野、创新思维等素养的主体。
(二)跨文化的知识理性
就是国际化的科技知识、人文知识、社会知识和生活知识的综合建构,实现知识创造与使用过程中国际规则,体现国际要求,通过国际化标准来规范高等教育,提升高等教育在人才培养、科学研究、社会服务等方面的国际化水平。
(三)跨文化的制度理性
就是高等教育国际化的制度建设,包括与世界各国著名大学和学术机构多层次合作交流、共同研发、联合培养等制度建构,完善人才、知识、信息、成果、资金、设施使用与共享的配套机制,做好制度准备,形成完备的制度体系。
基于问题视域,在高等教育国际化问题上,有这样四个视点:一是从价值取向上看高等教育国际化。高等教育国际化的深层原因是什么?显然,这是高等教育发展中基于价值逻辑的视点。二是从基本内涵上看高等教育国际化。高等教育的国际化的基本问题是:什么是国际化,有没有基本标准。这是对高等教育国际化的知识确定、基本认识和思维方式。三是在方法途径上看高等教育国际化。怎样实现高等教育的国际化?这是高等教育走向国际化的具体操作和实践方略问题。四是在制度安排上看高等教育国际化。对高等教育国际化进行有效的政策、法规和机制支撑、保障和扶持。这是探求高等教育走向国际化问题最关键的视点。从上述四个方面的视点出发分析高等教育国际化问题,我们会发现高等教育国际化过程如果以西方为参照系,可将西方视为一个尺度的话,结果当下中国则成为了一个复杂的矛盾混乱过程,各种矛盾叠加的状态,只能消解发展、丢失自我。笔者以为真正需要关注的是国际化进程中中国独特性问题,审视中国高等教育当下国际化发展需要一种“总体性”的视野与方法。跨文化理性(交往、对话、沟通和整合)既不是国家理性,也不是民族文化理性,实际上是通过跨文化逻辑,将关于人类性、共识性、发展性的原则纳入其中,从而将世界性的“中国”,转化为一个文化实践场域,获得面对国际化问题时的“总体性”视野与方法。目前,高等教育国际化的总问题就是跨文化理性的缺失:
(一)跨文化主体的缺失
跨文化主体是一种关系性主体,也就是在关系中自立、自为的主体,是能动的选择和积极的建构的主体。高等教育跨文化主体,也就是以主体的姿态在国际化进程中发展自己。目前,高等教育唯西方论,选派人员在西方文化中迷失是存在的一种客观事实。这种事实表明,现阶段急需关注和培育跨文化主体的形成和成熟。
(二)跨文化知识的缺失
在高等教育国际化的推进中,由于急躁情绪和过度热情,常常忽略相关基础知识准备。如相关的学科知识、跨文化的礼仪知识、法律知识、价值知识及国际化的知识体系,尤其是相关的高等教育国际化的知识基本含义,都由什么知识构成?人员在跨文化交往中应有怎样的知识框架?既缺少认识,又缺少研究,已跟不上国际化发展需要。
(三)跨文化制度的缺失
这是指高等教育国际化制度体系还没有健全,已有制度需要在发展中完善,配套制度需要在实践中建立。如,国家资金资助的访学、选派人员的预控制度、回馈制度等。这是高等教育国际化进程是否顺利的有效保障和政策引导。
在考察高等教育国际化进程时,一些学者通过进出国留学人员数量的递增、涉猎领域的扩展、合作办学和学术互组的增加、课程国际化与教育文凭互认等突破,提出高等教育国际化已进入新阶段[3]。对中国而言,就是在国际舞台上,走出“中国特色、世界水平”的人才培养、科学研究、创新成果的新路。当然,这条新路是否走得通畅,还有赖于我们进行更理性思考和选择。就目前而言,中国高等教育国际化应实现跨文化理性自觉,主要进行三个方面的理性建设:
(一)培育跨文化主体理性
跨文化主体是高等教育国际化的核心力量,从内涵来看,是自知、自主、自为的能动主体,具有中国意识、国际视野、发展目标的主体。从国际化的跨文化特征来分析,有三级主体:一级主体是行政主体,也就是高等教育决策层和实施者的主体性。他们是国际化战略制定、相关制度安排的决定力量,决定着国际化的大政方针和未来走向,他们的跨文化素养直接决定中国高等教育国际化水平。二级主体是教科主体,也就是高等教育中的结构性主体,是由教育和科研工作者构成的国际化活动的行为主体。不同学科专业的工作人员,在访学、学术交流、合作和教学中以跨文化素养对接国际,追求学术前沿,他们直接决定中国高等教育国际化质量[4]。三级主体是学生主体,这是指以培养人才为对象的学生主体,他们能否具有明确的价值取向和中国意识,这是国际化意义所在。对上述三级主体进行培养极其重要,在国际化过程中关乎高等教育的中国价值和民族意义。通过建立培训机构,进行定期和专题教育,培养主体意识,形成跨文化的主体素质。
(二)建构跨文化知识理性
高等教育国际化发展的国家意图、战略目标和价值追求必须通过教育理念、教育结构、教育发展等体系才能实现。跨文化知识是构成这种体系的最深层的部分,通过对相关知识层次、结构组成国际化的内容、方法、途径、意义的认识,是国际化过程中最为基础部分,既有科学知识、法律知识、文化知识等学术知识,又有国际化的价值知识、社会知识、礼仪知识等交往知识。具体而言,在高等教育国际化进程中都应该具备什么知识结构,才是合理的呢?目前,急需建立相关研究机构,进行科学论证,通过对高等教育现有资源整合,制定、建构高等教育国际化知识体系,认知跨文化问题,形成驾驭跨文化能力,培养服务于国际化活动的人才和参与跨文化交流的人力资源。一方面,关注专业、学科、类别的知识结构比例关系;另一方面,关注国际化常识性知识、文化性知识的建构,形成高等教育国际化的知识体系[5]。
(三)完善跨文化制度理性
这是针对高等教育国际化运行的制度建设,保障在国际化进行中的有序、适应、超越和发展,提升在跨文化交往中自觉能力、预控水平和创新素养。如,目前各国学生在高等教育注册人数迅速攀升,虽然学生跨境流动是个体选择行为,但是国内也应对此具有相应的配套政策,包括各类技能、知识、常识、防护等培训保障和机构设计。再有,国际化虽然为各国高等教育在境外的发展提供了广阔的空间,高等教育机构纷纷在国外建立分校和机构,接受外资援助等,但相应的法律保障、监控制度、政策引导等系列制度还不健全,严重制约了高等教育国际化的发展。目前,急需专业设计研究机构或委托研究机构进行制度研究和建设,形成具有战略意义的制度体系,为国际化保驾护航。
总之,高等教育国际化是中国发展中的问题,在全球化大背景中我们只有正确面对国际化的问题,探讨内在的跨文化理性,才会在形成理性认知的基础上,进行积极的建设性实践,从而更有利于高等教育国际化的顺利发展。
[1] 李艳,杨晓慧.文化自觉的内在逻辑[J].高校理论战线,2013(2):26.
[2] 周密,丁仕潮.高校国际化战略:框架和路径研究[J].中国高教研究,2011(9):16.
[3] 马德秀.走出中国自己的大学之路[N].光明日报,2012-03-12(14).
[4] 周作宇.全球化与高等教育的国际责任[J].大学教育科学,2011(6):23.
[5] 毛亚庆.高等教育发展的知识解读[J].教育研究,2006(7):26.
2014-02-22
吉林省教育厅“十一五”社会科学研究规划课题(吉教科文合字[2010]第106号) ;吉林省教育厅“十二五”社会科学研究规划课题(吉教科文合字[2013]第106号)。
G64
A
1001-6201(2014)05-0286-03
1.长春工业大学外国语学院;
2.东北师范大学思想政治教育研究中心)
[责任编辑:何宏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