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S视角下工业遗产价值生成探析

2014-03-21 16:57吕正春陈红兵
关键词:遗产文明工业

陈 凡,吕正春,陈红兵

(东北大学 科技与社会研究中心,沈阳 110819)

人类文明传承很大程度上有赖于工业文化的创造、保存和交流。工业遗产作为工业化进程中涌现和保留下来的工业遗存,内涵丰富、形式多样,体现出历史文化、技术工艺、经济实用及教育宣传等多重价值,成为不可多得的宝贵财富,见证并记录着社会的变迁与发展。随着现代化建设突飞猛进,那些承载着文明价值的历史遗存不断积淀演变,工业遗产催生速度日益加快。从STS视角看,工业遗产发端于科技成果的进步与更新,确立于遗存价值的社会抉择与需要,其价值重现则在文明传承接续中得以体认。

一、价值发端:科技进步成果的凝结

工业遗产是工业文明的重要体现,展示了一个民族、一个地区的文化特别是科技文化特征和创造精神,见证了工业活动对过往与当下所产生的深刻影响。工业遗产亦可称为工业文化遗产,是工业文明的重要载体,是工业社会的历史文物和人类文化传承的重要组成部分。工业遗产作为特殊类型的文化遗产,虽已失去其原本的生产功能,但作为人类工业活动的记载,往往具有特定的功能价值。工业文明的遗存通过实体建筑、库房设施等将其丰富复杂成果代代相传,不仅集中了传递和扩大这一遗产所需的物质手段,同时也汇聚了人类的智慧和力量,这是千百年来社会生产生活的实践总结,是人类以不同形式延续下来的精华浓缩并传承至今的一种文化形态。

从根本上说,文明的进步就是人类认识自然和改造自然能力的提高,文明的发展就是先进生产方式代替落后生产方式的过程。文明进化就是科学技术进步、生产力发展、产业化演进、资源优化配置的不以人们意志为转移的自然历史进程[1]。以渔樵耕读为代表的农耕文明,造就了人类历史上第一种文明形态。作为工业文明的摇篮,农耕文明一直延续至工业革命。“没有弓箭这样的复合工具,也许就不会有今天的机械和机器;没有车轮,也许就不会有今天的汽车;没有原始的粗糙纤维编织,也许就不会有今天的服装。”[2]由于原始农业、畜牧业和手工业及定居生活方式的发展,使人类从食物采集者变成生产者,完成第一次生产力层面实质性的飞跃。进入工业经济时代,人们通过发明蒸汽动力机械等以代替人力和畜力,并为推动发明和应用创制各种社会必要条件,使科技发明的成果更好地被社会所接受,成为现实生产力[3]。机器轰鸣、烟囱林立、钢花飞舞是工业社会的典型具象,机械、钢铁、汽车则成为国民经济的支柱产业。“在工业文明法则指引下,人类以指数增长的方式创造了令人目不暇接的人工物品,体现了认识自然与改造自然的智慧和能力。”[4]而随着人类进入后工业社会,实体产业结构逐步升级,新兴技术推波助澜,知识经济扑面而来。作为一种新经济形态,知识经济建立于工业经济之上并广泛渗透于其中。传统产业技术逐渐让位于高科技等知识产业,但作为知识产业的支撑和国民经济的基础,大多数传统产业仍旧占有相当大的比重,多种形态并存,各自具有不可替代的位置,只不过竞争焦点和创造价值的重心转移到知识经济形态中,经济社会发展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依赖于创造与应用知识的能力和效率。科技进步一直在刺激、引导并成为满足人类需求的必要保证,最终推动并加快了产业文明发展进程。工业遗产由此发酵衍生,正是科技进步推动工业文明发展变革的有力佐证。

从STS角度来看,工业技术主体的思维方式、价值取向及其指导下的决策意识,对科技进步的有效实施产生潜在性影响。这种影响无处不在、无时不有,甚至伴随着科技进步过程的始终。科技进步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为技术形态的演变历程及对人类社会形态的巨大作用,为工业文明的形成与发展提供了基础性条件。产业技术的自身结构和基本原理限定了工业遗产的可能性空间,但同时也框定了社会选择的基本范围。社会因素对技术的建构存在于工业技术发展的整个过程中,不同的社会条件可以造就技术的不同特征和功能。技术进步的实现需要整合或嵌入于社会之中[5]。工厂作为新型工业有机体的核心,一个集中社会遗产的地方,通过工业纪念性建筑、文字记载、富有秩序的风俗和交往联系,扩大了人类实践活动的范围,并将其产品转换成可以复制储存的若干形式。工业社会不仅为技术形成提供本质意义上的根据,而且还为技术发展提供现实意义上的条件。工业社会使人类创造价值的活动,更具目的性和预先性,形成了价值意识[6]。工业遗产表达着人类适应环境的价值取向,以人类可塑性和社会客观性为基础,特别是赋予其社会价值的方法,被规定为“行为的社会范型”“标准化行为样式”,作为一种意义体系持续存在着,是“包含知识、信仰、艺术、道德、法律、习惯以及其他人类作为社会成员所获得诸能力的复合性整体”[7]。与科技进步相适应的价值观念很难瞬时造就,而一旦形成,则又很难在短时间内被改变,从而对科技进步产生长期而深远的影响。

科技进步带来社会特别是产业的变迁,催生了作为产业文明载体的工业遗产加速生成。在人类社会发展中,产业文明对科技进步的依存成为一种典型现象,科技成果的进化与升级构成了工业遗产初始演化的前提条件。工业发展与科技进步如影随形,随着人类对自然认识程度的加深和对自然改造能力的增强,产业文明必然紧随科技进步而演化发展,甚而呈现加速趋势。尽管社会利益仍旧决定着科技进步的方向、作用和速度,但是,“社会利益十分清楚地说明社会系统是一个整体,所以社会利益同维护社会系统的兴趣是一致的。科技进步的内在规律性,似乎产生了事物发展的必然规律性”[8]。科技进步的积累性强,正源于其强继承性,每一个时代的人们,总要接受前辈们留下的科技成果代代相承。在新老更替过程中,若干产业技术被淘汰,并日渐被新技术产业所替代,包括工厂、仓库、市政公用附属设施大量被闲置或废弃。技术最被广泛接受的用途很有可能与其诞生之初相差甚远,当某项工业技术从大众视野里消失的时候,如打字机、蒸汽机、绘画、蜡烛、敞篷车,当其不再成为人们工作生活的必需时,其归宿便是进入遗产之列[9]。当工厂的生产停滞以后,在对历史文化遗留进行保护的前提下,将原有的工业厂房进行重新定义、设计与改造,带来的则是对于建筑和生活方式的创造性的理解[10]。

工业遗产作为一种产业遗产,凝结着工业文明的科技文化成就,见证了包含技术发展在内的经济社会活动整个过程。工业遗产记录着特定的科技文化信息,是把握近代历史、解释社会进化发展的重要证据和实物,对人类认识工业活动及其发展历程,了解工业文明的价值观、工业技术、工业组织、工业文化等,凝结着具有普遍性的历史价值,这是其他文化遗产无法替代的[11]。其一,工业建筑往往具有创造性或艺术性,而工业社会中的技术设备或产品,均包含着相应的科技和人文知识,具有技术工艺及科学研究价值功能。工业遗产是历史的实物遗存,客观反映出一个国家、一个地区或某一行业的发展情况,折射出某一历史时段的技术发明和生产水平。其二,工业布局极大地影响着城市的发展脉络,形成特殊的肌理和内涵,是阅读城市的重要物质依托。工业遗产不仅能够在总体上反映工业社会生产、生活器物的变化特征,还能够反映某一工业门类发展状况,实证地揭示一国或某地区工业化的过程,成为反映工业文明形态的阶段性重要标志。其三,工业遗产作为经济史特别是工业经济史的辅助性遗存物研究材料,是科技史研究的基本素材和重要资料。工业遗产反映出特定工业化时代信息,凝结着近代社会发展的普遍性历史价值,体现出一个民族和地区的文化特征和创造精神,其特殊形象则成为众多地区文化识别的鲜明标志。工业遗产是从事近现代社会史、科技史、经济史乃至军事史研究的重要实物素材。

二、价值确立:社会建构抉择的达成

工业遗产是承载工业文明的现实之物。凡是工业社会遗留下来的与工业文明相关的遗留物,均为工业遗存,其范围比较广泛,但是,工业社会遗留下来的场矿、企业不计其数,其设备、产品更是数量巨大,不可能全部予以保存。因此,对此往往还要按一定原则加以挑选,择其典型者、有某种意义者确定为工业遗产,而这项工作则要通过相应研究,在认识其价值基础上加以确定[12]。老厂房是全部拆掉,还是全部或部分保留?也就是说,工业遗产是否有必要原封不动地全部加以保留?保护主体何在?如何开展保护利用?这些均是眼下工业遗产保护中颇为典型的难题和症结。一些专家和业内人士对待工业遗产存在不同的立场和态度,为此展开激烈观点交锋,而激辩的背后,凸显的是工业遗产保护过程中不容回避的现状:保护方式单一;资金渠道不畅;部分已开发项目经营不尽如人意,而尚未开发项目亟待找到一个物尽其用、地尽其用,且能与城市整体规划相协调的平衡点。工业遗产的确立,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社会对于工业遗存价值的需要与选择,也就是说,工业遗产价值最终通过社会选择与建构得以确认。

工业遗存的生产力功能乃至社会功能的实现,是在一定的社会环境中完成的,而且社会功能实现的程度如何、效果怎样,不仅取决于科技自身的特性,同时还与社会的自然、文化、政治和经济环境对科技的整合,以及社会舆论和法律规范对公众技术心理的调适密切相关。只有符合了社会性要求,工业遗产中技术的物性功能才能变为现实。作为凝结了人的创造性和本质力量的现实存在形态,工业遗产的深层意含,同时表现为对人类社会发展本质属性的历史确证。人的实践活动“将人的理想(目的)与人的作用过程(狭义的动力)联系起来:正是以实践过程为中介,目的超越了观念领域,融入了变革对象的现实过程”[13]。工业遗产选择的标准是由诸多因素组成的现实用途,它被选择不是因为它值得被选中,而是因为它具有富含价值的影响力。工业遗产是可以选择的,并且这种选择是非决定性的,最终的抉择有赖于工业遗产与各种社会信念之间的打磨与契合。

工业遗存状况如何,是否具有保护价值,乃是决定对工业遗产是否采取保护再利用的前提条件。工业遗产保护所要传递的信息不只是技术内容本身,更应是藉由技术的时空存在来展现社会历史中人与技术互动的情形,以及相随的政策、物质和社会层面的相关状况。地区景观环境在时空意义上固然有一个逐步积淀发酵的过程,工业遗产价值不只在于其最初形态的意义,更在于其随着时空变迁而演化和积淀的人文价值。在时间维度上,工业遗产保护聚焦于新价值理念与旧文化模式之间的较量。工业遗存多数仅有几十年或者几百年的积淀,常被视为过时工业技术的代表,人们通常认为工业场所只是生产加工和劳动就业的地方,从生产领域淘汰下来的均为形象丑陋的废弃物,成为城市发展前行的羁绊和障碍,难以将其作为遗产而纳入保护之列。更由于忽视科学理念引导和正确价值判断,缺乏对历史的敬畏与留恋,相当一部分潜在工业遗存在城市扩建改造中遭到毁灭性破坏。然而就其本质而言,工业遗产既应该有作为遗产的时间上的不可回溯性的特质,也应该有作为工业的技术上的延续进步性的特质[14]。在空间纬度上,工业遗产保护则聚焦于新城区规划与老厂区存留之间的冲突。继承和保护好工业遗产,本来就是城市现代化建设的重要内容及城市现代文明进步演变的显著标志。一些地区为了追求经济效益最大化,盲目兴建高层建筑和穿城式交通干道及立体交叉道路系统,改变了旧城结构形态及街巷肌理,导致传统格局的毁损。由于开发策略不当、建设时序颠倒,既脱离工业遗产的基础条件,也不符合文化资源的特质要求,缺乏应急保护措施与预案,与整体保护及合理开发利用的目标背道而驰,更无益于周边社区环境品质的提升与改善。由于在根本上缺乏完整合理、切合实际的定位,又以多变的投资效益或商业利益为基准,开发建设易受土地转让、拆迁安置和投资变化影响,难以适应优先完善城市公共服务和基础设施功能的紧迫需求。其实,城市现代化建设与工业文化传统的继承和保护之间,并非相互割裂或是对立,而是有机关联甚至相得益彰。在现代性条件下,工业主义构成人类与自然之间相互发生作用的主轴线,由科学与技术的联盟构筑起现代工业,人类开始生活在一种物质性的人化活动环境之中,而绝大多数其他地区都成为人类调整或控制的对象[15]。空间发展可能会存在多种发展方向的选择,但从区域差异关联基础理论和地域专业化分工学说出发,出于经济开发的合理性考虑,一定的地理空间上应突出多种可选最优方向,并以此确立区域之间的分工基础,从而达到空间结构优化的目标[16]。

回顾工业经济时代各国科技发展的历史,我们就会发现,由于科学技术的进步和主导产业部门的转移,某些产业必然要衰落,某些工业基地必然要换位,这是客观规律和历史必然。“二战”以后,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经济技术发展很快,在经历两次产业结构升级之后,德国的鲁尔、美国的五大湖等工业地区,就逐渐衰退下去。与此同时,在德国的南部崛起了巴伐利亚等以微电子技术、生物工程等为主导产业的新兴工业区;在美国的西部、南部出现了闻名于世的“硅谷”“硅滩”等新兴工业区[17]。德国等国家保留其复杂的技术集合体,保留其工艺圈,在某种程度上留住了高新技术产业赖以发展的部分根基[18]。随后,西方发达国家有代表性工业遗产的保护与利用真正进入蓬勃发展的阶段。

三、价值重现:文明传承接续的体认

工业遗产作为物化了的人类工业文化,实质上是将工业遗存的价值上升为“遗产”。工业遗产可以直观地反映人类社会发展的部分重要过程,具有历史、社会、科技、经济和审美的价值,也是人类社会发展的重大物证。作为过程,工业遗产价值表现为物与物、人与物、人与人之间的相宜状态;作为结果,工业遗产价值表现为载有某种功能的存在物即价值物的生成。工业遗产的价值,正是由于价值物之效用的转移而解除了需求者的不足和匮乏,体现了价值物与需求者之间的耦合及其效用,也展示了人类享用价值物时所产生的快乐与幸福的体验。工业遗产由此成为工业文化价值物之效用的显现,其结果是载体的消失和效用的转移,所反映的是判断者在特定环境和发展阶段所达到的对价值属性的认知与需要程度及偏好。如果说,在科技进步的基础上,工业遗产的本征价值得以产生,那么,在社会选择的过程中,则形成了工业遗产的功利价值。

在长期的历史发展中,工业遗产所包含的社会文化传统逐步沉积稳定,成为惯常的思维方式和行为准则,人们或许难以迅速找到其全部根源、看到其直接后果,但它却深刻地、渗透性地影响到科学、技术和经济的诸多方面和各个角落。马克思指出:“周围的感性世界决不是某种开天辟地以来就直接存在、始终如一的东西,而是工业和社会状况的产物,是历史的产物,是世世代代活动的结果,其中每一代都立足于前一代所达到的基础上,继续发展前一代的工业和交往,并随着需要的变更而改变它的社会制度。”[19]很显然,不同实体形态折射出科学技术次第进步的镜像,集中凸显于工业遗产之中,反映出工业文明逐步演递的轨迹乃至人类社会形态不断发展的历史进程。

作为工业社会的物质载体和近代社会形成及由此演化的社会形态物质基础,工业遗产在文明传承过程中的价值表现十分丰富。德国在工业遗产保护与再利用方面实例非常丰富,有很多值得借鉴的经验,其最主要的理念在于,保护和重新利用工业发展的历史遗存,不仅是弘扬文化和城市特色的需要,更是提高当地社会、经济和文化的活力所在。鲁尔工业区改造被认为是世界上最成功的工业遗产保护案例之一。该区曾是欧洲最重要的工业基地,由于资源枯竭及生产成本提高,煤炭支柱开采业逐步衰退,与之相关联的钢铁、制造等工业门类也日渐衰落,大量废弃煤矿厂房随之产生。然而产业结构升级改造后的鲁尔,依然保存老工业区的味道,这里有整体保护的工业街区,但这并非将所有老工业建筑都原封不动地予以保留,一些老厂房被别出心裁地改造成现代风格旅馆、工业主题公园,以及博物馆、展览场地、运动训练和拍摄基地,配以现代设施,成为人们休闲游憩的乐园,如此因地制宜、地尽其用、物尽其用的保护,让旧式建筑葆有新的生命。鲁尔工业区的实践充分证明,保护工业遗产即是传承了产业文明,利用工业遗产即是开发了无价的宝藏。延续工业地段的场所感,表达工业场所精神,一直是德国工业遗产保护与开发的重要目标,由此可以展现独特的工业文化,维护人们的记忆和情感,强化环境的认同感和归属感[20]。

中国工业化进程发端于19世纪社会转型的背景下,体现出欧美科学技术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植入、传播和碰撞,以及本土对先进技术的消化和吸收,相对于世界工业发达国家来讲,工业化时间较短,且已跨入信息化与工业化并进的阶段,决定了工业遗产更具独特性和稀缺性,而在遗产的评估、认定和保护模式的选择等方面,必然会出现许多争议,甚至会与一些政治和社会问题相关联,这意味着中国工业遗产保护具有较大的复杂性[21]。国内工业遗产保护与再利用是近年才逐渐被人们关注的课题,尚未形成对工业遗产进行系统筛选、认定和重新利用的体系。需要我们在许多情况下站在未来的立场上,以超前的眼光来审视和评价我国的工业发展及正在运行和实施的工业活动所具有的未来价值。

伴随产业结构的革命性调整与城市的迅速扩张,那些曾经被“废弃”的工业遗存,其价值正被重新发现并得以复兴。对于当代城市建设而言,工业搬迁之后,首先要考虑的是如何复兴城市功能而并非工业建筑本身。必须在城市用地矛盾突出的现实下,坚持以利用为前提,进行合理保护,通盘考虑工业遗产保护与城市建设、交通规划及城市功能的相互协调。只有让保留下来的工业建筑更好地融入城市化进程,加强工业遗产保护才会更具现实意义。应当说,工业遗产并非历史包袱,而是一笔无形财富,是不可多得的转型产业资源。由于工业遗产拥有的大尺度体量适合于许多产业新用途,更由于大多位居城市中心,稍加改造便可成为创意产业和文化艺术基地,推动地区经济社会的转型发展。这也许正是工业遗产给我们的最大贡献。

四、结 语

工业遗产保护对于我国而言是文化遗产保护领域的新课题,是具有理性认知、科学探索、广泛合作、公众参与的保护事业,是充满前瞻性、挑战性、创新精神和活力的保护行动。由于科学技术的进步和主导工业部门的转移,传统工业技术社区难免出现落伍趋势或衰退迹象,众多工业遗存面临着严峻的现实命运。不同阶段工业遗产特征各异,任何断层对社会文化肌理和个性特征均造成无可补救的戕害。工业遗产的生成涉及科技进步和经济社会发展的诸多要素,由此形成一个复杂的系统演化过程。工业遗产保护必须遵循产业发展内在规律,顺应人类文明演进肌理,充分发掘工业遗产在历史、社会、经济、科技和审美等诸多方面价值,既要注重近期利用的相关性和即时性,又要注重长远保护的合理性和科学性,赋予其新的内涵和功能,实现环境保护与区域更新的互动并存,从而进一步有效推动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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