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新驱动战略的“双向驱动”效用研究

2014-03-20 05:14邱国栋
技术经济与管理研究 2014年6期
关键词:熊彼特要素驱动

王 涛,邱国栋

(东北财经大学工商管理学院,辽宁 大连 116025)

创新驱动战略的“双向驱动”效用研究

王 涛,邱国栋

(东北财经大学工商管理学院,辽宁 大连 116025)

实施创新驱动战略必然要建立在对创新驱动机理进行科学分析的基础上。文章依据熊彼特创新理论,区分了创新与创新活动两个概念,提出了“创新机制→创新活动→创新成果→商业化”的熊彼特创新过程,构建了基于战略拉动和经济推动的创新驱动战略的“双向驱动”效应模型,科学有效地阐明了内生性战略管理和功能性战略管理对激发创新机制的动力、促进科技成果的商业化的内在驱动机理。并对“双向驱动”效应下的科技创新资源整合进行了初步探讨,提出了资源配置方式的组合形态分析框架和科技创新资源整合的“动态分时规划”思路,探讨了在不同创新阶段科技创新资源整合过程中政府和企业各司其职的问题。

创新驱动;创新产出;资源整合;创新机制

创新驱动是创新型经济(CITF,1998)的必然选择。党和政府在2006年的全国科学技术大会和2007年党的“十七大”提出了“建设创新型国家”的宏伟目标,在2011年,国家“十二五”发展规划纲要又提出了“创新驱动、内生增长”的战略目标,党的“十八大”上提出创新驱动发展战略,这一系列重大理论的出台释放出一个重要的战略信号:创新将成为中国未来经济增长的核心驱动力,创新驱动是中国经济、社会及生态文明和谐发展的重要引擎。创新驱动战略不再是学术范畴的一个单纯的理论命题,它已经明确地成为党和国家执政兴国的政治主张和科学发展的战略意图。创新驱动不仅能够激发创新的新动力,还能够解决生产要素报酬递减问题及克服稀缺资源的瓶颈问题(张来武,2013)。创新驱动作为我国实施创新驱动战略的试验田和示范区,北京、上海、江苏、广东和天津等地区已经领先一步将创新驱动战略作为“十二五”期间区域经济、社会发展的核心战略,创新驱动战略的实践活动呈现出蓬勃发展的良好势头。

纵览我国学者对创新驱动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创新驱动的概念与要素(张来武,2011,2013,2014;方健雯、朱学新、张斌,2008;杨燕、高山行,2011;万钢,2013;冯之浚,2013,2014),创新驱动的动力与机制(程郁、陈雪,2013;夏天,2010;2009;梁运文、劳可夫,2010;朱桂龙、钟自然,2014;胡钰,2013)以及对创新驱动与转型发展较为系统的研究(辜胜阻,2013;洪银兴,2013)等。实施创新驱动战略要建立在对创新驱动机理的科学分析的基础上,而现有的研究大多是对创新驱动经济发展的表象性解释,缺乏对创新驱动战略深层机理的探索和研究。文章基于熊彼特的创新理论,从“双向驱动”的角度构建了创新驱动战略的“双向驱动”效用模型,剖析了创新驱动战略的内在运行机理,并分析了科技资源配置等核心问题。

一、创新与创新驱动

关于什么是创新驱动,国内外学者们还没有一个明确而统一的概念界定。创新驱动在概念和机理方面的不清晰,导致了当前学术界对创新驱动概念的误解和不当使用,也导致我们无法清晰、有效地去分析和解释江苏等地区实施创新驱动战略的新经济现象。在此,我们将首先厘清创新与创新驱动等相关概念。

创新的概念最早是由熊彼特提出的。熊彼特(1912)认为,创新即生产要素的新组合,其内涵是指新发明的应用,即新发明、新产品、新工艺、新方法或新制度第一次运用到经济中去的尝试,并指出企业家的任务就是实现这种“新组合”[1]。在对创新概念的解释中,熊彼特区分了创新活动和创新这两个概念,并认为“有效的改变与创造才是创新”。熊彼特创新或熊彼特租金的产生,必然以充分的创新活动为前提。这一解释带给我们的启示是,只有创新产出及其对环境的影响(产业化或商业化)才是创新的本质所在。弗里曼(1997)将创新扩大到包括发明、创新和创新的扩散三重概念,从而发展了熊彼特的创新理论,其中“创新的扩散”概念的提出深化了我们对创新的意义及本质的理解。

在熊彼特的创新概念中,创新是一个相对静止的过程。在谈到经营战略时,熊彼特认为竞争的过程实质上是企业通过创新活动获得动态效率,从而获得高额利润,同时企业可以限制这种优势被模仿或削弱,即采取隔离机制,但资源或能力的模仿、更加先进的技术的出现、偏好的改变或政府政策的改变,使得这种优势不再持久。在许多市场中,优势维持的时间在缩短,在这一环境下,公司只有不断发展竞争优势新来源,才能保持正的经济利润。德鲁克则对熊彼特的创新概念进行了有益的补充和完善。他从创新战略的角度来认识创新,带给我们新的想象与理解的空间。德鲁克认为,一切现有的都会逐渐失去其价值,只有系统地抛弃过去,才能更好地面对未来的创新[2]。创新不是一种技术用语,而是一种经济用语或社会用语,其判断的标准不是科学或技术,而是经济或社会的一种变革,创新是对环境的影响。创新所创造出的,是新财富或行动潜力,而不是新的知识。因此,创新最重要的是实现创新产品的经济价值[3]。IBM公司用一个简单的公式解释了什么是技术创新:创新=发明+市场价值。德鲁克这一观点的深刻洞见在于,他提出了克服企业持续发展中的创新“路径依赖”问题,指出了持续性创新的路径及选择的时点——企业应该在最辉煌的时候开始创新。德鲁克对创新的观点是对创新连续性理论的重大发展,也是对经济持续增长的一个全新的诠释。这些认识对我们理解创新的意义和本质也同样极具启发性。

波特最早使用了创新驱动的概念,并将它作为一个经济发展的阶段正式提了出来。波特在对世界各国的实践考察和系统分析的基础上,将创新驱动上升到国家战略高度。他在《国家竞争优势》(1990)中把国家经济发展划分为四个阶段,依次分别是要素驱动(Factor-driven)阶段、投资驱动(Fnvestment-driven)阶段、创新驱动 (Innovation-driven)阶段和财富驱动(Wealth-driven)阶段。波特认为,“依靠要素驱动、投资驱动和财富驱动并不能保持经济的持续增长,只有创新驱动才是保持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的唯一有效战略途径。”[4]在随后关于创新驱动的解释中,波特首次较为系统地阐述了创新驱动的阶段性产业特征,如具有竞争力的新产业的不断涌现,高级而专业化的生产要素的创生,品牌意义基础上的国外投资大量出现,由纵向转向横向水平发展而导致的新的产业集群的出现以及由于精致和富裕的需求而发展的高级服务业等等,因此国家的钻石体系中关键要素的交互作用和自我强化功能大大增强。从波特的钻石模型可以看出,波特将实现创新驱动的决定性要素归结为企业、相关支撑产业、市场需求、市场要素、政府以及机会等六个方面。波特的竞争优势理论从产业的角度,论述了创新活动沿着企业-产业-国家这一链条发生传递后国家整体竞争力得以提升和增强的过程,但是其模型并未清晰地阐释创新驱动的内在机理以及上述创新要素是如何通过交互作用而导致了竞争优势。洪银兴(2013)认为,这里使用的驱动概念意指创新是推动经济增长的新引擎,就创新驱动阶段来说,会需要更多的投资和更高级生产要素的参与,因此要素和投资的内涵有了新的变化[5]。

熊彼特、德鲁克和波特分别从创新内容与模式、创新的连续性以及创新的产业竞争优势等方面对创新和创新驱动提出了精辟的见解,他们在创新思想上的真知卓见为我们研究创新驱动提供了理论基础。归纳他们的思想观点,可以对创新得出如下重要的认知:一是创新不是纯粹的技术问题,它是对环境产生影响的经济和社会变革;二是创新是以追求熊彼特租金为目的企业家的敏感性对市场机会的捕捉和实现;三是创新的本质不是产生新的知识,而是对新知识连续的应用和产业化过程。基于上述认识与理解,我们认为,创新驱动是企业家连续实现新组合以取得创新效度并影响环境的系统的变革过程。创新驱动的特征是:其主体是企业家;它以创新效度为衡量标准,其最直接的指标是创造了新的顾客价值;实现方式是连续创新;终极目标是影响环境。可见,众多企业实施创新驱动相互耦合和嬗变的结果就演化成一种经济增长的新模式——创新驱动型经济。

二、创新驱动战略的“双向驱动”效应

熊彼特区分了创新活动与创新这两个概念,认为只有有效的改变与创造才是创新,换言之,只有创新产出及其商业化或产业化过程才是实现创新的关键过程。根据熊彼特对创新概念的解释,可以构想出如图1所示的创新过程示意图。

图1 熊彼特创新过程

由图1可知,熊彼特创新过程包括三个既相互独立又相互联系的过程:①创新活动是创新的起点,创新机制赋予创新活动以创新动力;②作为“青苹果”的创新成果是其中间环节,此时的创新成果表现为科学知识和技术;③创新产出,即创新成果的商业化和产业化,是创新过程的终点,此时的创新产出表现为新产品或新服务。创新驱动战略的重点主要是实现创新过程的第三步,即使创新成果最终实现商业化和产业化。只有让“青苹果”转化成具有社会经济效益的创新产出,才能真正实现经济增长和社会福利。我们认为,创新驱动战略要解决的问题正是促成和落实科研成果转化或产业化这个最后环节,因此,创新机制的设计就显得非常关键。

上述创新系统的动力机制设计对实施创新驱动战略有重要影响。深入分析创新系统的动力机制,有助于深化对创新驱动型经济发展的内在规律的认识与理解。创新的动力机制是什么?它的功能和作用是什么?它能解决什么问题?这是设计创新系统的动力机制的必须重点考虑的问题。文章认为创新系统的动力机制的设计主要包含四个方面:创新驱动的动力源;创新资源的整合;创新活动的特征;创新过程的情境。从企业家创新的角度来看,创新的动力源可以分为两种,即内部动力和外部动力。一方面,创新投入的回报,即熊彼特租金的获取,是企业家创新的内部动力。当企业家通过创新活动能够获取高额利润(即熊彼特租金) 时,企业家就萌发了创新的意图和动力。另一方面,外部市场竞争的压力,即“不创新就灭亡”,是企业创新的外部动力。熊彼特认为,从对新产品的短期垄断中获取利润,是这种革新过程的关键[1]。然而,企业家要将创新意图转化为创新行为,只考虑对高额利润的追求是不够的,还必须同时考虑到创新活动所产生的风险。企业家是否实施创新,取决于他对创新投入、创新利润和创新风险三方博弈的选择,这就涉及到创新机制设计的其他方面。创新活动的特征主要是指创新是一项风险投资活动,具有巨大的不确定性(在结果与收益上)。创新的成果——知识产品,具有公共产品的性质,其他人分享创新收益的边际成本为零(斯蒂格利茨,1998)。企业家从来都不是风险承担者(熊彼特,1912),他们是风险厌恶者。企业家会评价创新的交易成本,包括风险成本、社会成本、创新投入成本等等,以避免创新投入转为沉淀成本。这种评价结果反过来又会影响到企业家对创新的选择。因此,在创新动力机制的设计上,减少企业家对风险的恐惧或厌恶,就必须通过某种方式对其创新活动做出某种意义上的补偿,以期待用企业家创新成果的扩散效应来对冲这种补偿成本。赋予创新活动以动力机制,这也正是国家实施创新驱动战略的重要原因之一。创新资源的整合可以部分弥补创新的成本,降低创新活动的风险。鉴于此,创新资源的整合可以利用政府和市场的双重力量来激发企业家的创新动力并降低其创新的风险。

依据对上述创新过程及其动力机制的分析结果,我们认为,激活创新系统的活性是实施创新驱动战略的前提和基础。弗里曼(1987)对日本战后成功实现技术赶超所依赖的国家创新系统做了令人信服的分析,其研究表明,日本政府的“有形之手”在激发企业的独创性和活力、解决公共产品和服务、实现资源的优化配置等“市场失灵”问题方面,发挥了产业政策的积极的重要的作用[6]。韩国经济的迅猛发展同样也证明了政府的产业政策具有的积极作用。可见,政府主持制定与实施的创新驱动战略,在一定程度上能使创新体系中的各主体或系统要素活跃起来。基于此,本文提出了“创新驱动战略的双向驱动效应”理论命题。鉴于当前我国企业作为独立创新主体的总体环境尚不成熟,政府在实施创新驱动战略过程中仍然居于重要地位,政府和企业“共同主导型”创新驱动模式就成为实施创新驱动战略的适宜模式。在“创新机制→创新活动→创新成果→商业化/产业化”这个创新价值系统中,存在着两种有效的创新驱动效应。一方面,企业家本能地具有一种实施创新活动,追求熊彼特租金的内生性动力,政府的战略拉动则进一步激发和强化了企业家的创新行为,使科技创新成果的商业化和产业化成为可能,在这一过程中,政府的战略拉动表现为一种具有正向驱动效果的内生性战略管理。企业的创新成功发挥了标杆和典范作用,吸引了更多的企业来参与相关产业的创新活动,其结果直接导致了新型产业策源地集约化发展(如图2)。高新技术产业园区中的创新集聚效应就来源于此。另一方面,科技创新成果的商业化和产业化使得企业从创新中获得丰厚的利润,经济推动对企业的创新行为产生了倒逼效果,促使企业家再次投入新的创新活动并诱导更多的新企业加入创新行列。在这一过程中,经济推动表现为一种反向驱动的功能性战略管理。新型产业策源地集约化具有了功能性战略管理的作用,推动着产业转型升级,同时使创新机制向更具活力、更加完善的方向发展。江苏的实践已经证明了这种双向驱动效应。在创新系统中,政府与企业两个层面的创新驱动战略在战略拉动和经济推动方面实现了双向嵌入,在内生性战略管理和功能性战略管理方面产生了互动耦合,我们把上述创新系统中的战略拉动效应和经济推动效应称之为创新驱动战略的双向驱动效应。双向驱动效应不仅激活了创新系统的活力,而且优化了创新系统中的科技资源配置。江苏的实践已经证明了这种双向驱动效应的存在及效果。

图2 创新驱动战略的双向驱动效应模型

在上述双向驱动效应下,应该如何实施创新驱动战略呢?根据波特对创新驱动阶段性特征的理论阐释,我们认为,创新驱动战略既具有经营性特征,同时还必须具有有效性。创新驱动战略有三重内涵:一是科技创新和社会创新在驱动经济社会发展的同时,不断减少资源消耗,提高生产效率,缓解资源瓶颈,促进社会福利增长;二是创新加快了比较优势动态转换的实现速度,并根据发展的阶段和发展水平的提高培育新优势,特别是在成本优势削弱后,通过强化创新,提升产业和产品的技术含量和附加价值,构筑新的比较优势和竞争优势;三是具有内生增长和集约化发展的动态适应机制,使国家的经济结构和发展水平能够随着国际竞争环境的变化而进行相应的调整,能够适应快速变化的国际科技经济发展的竞争态势。创新驱动战略适应了创新的非线性特征,体现了创新驱动的长期规划性和经营性特征。

上述的概念框架还有助于我们进一步分析:创新驱动战略在这种双向驱动的运行机制下,应该如何实现科技资源的优化配置以提高其利用效率呢?

三、“双向驱动”效应下的科技创新资源整合

1.政府与企业共同主导型科技创新资源整合

谈科技创新资源整合,首先要清楚谁是创新驱动战略的主体。从发展市场经济的角度来看,企业应该是研发投入的主体、创新产出的主体和创新利润分配的主体。企业具有维持自身生存与发展的内在动力和“天然性”,它贴近市场、贴近顾客的特点决定了企业天然是市场经济和实施创新驱动的主体。但是,由于制度环境等原因,它的这种“天然性”的表现会受到阻碍(但是这并不能否认其“天然性”的存在),一旦制度阻碍解锢,这一“天然性”就会得以暴发。具体而言,实施创新驱动战略的主体应该是企业家,尽管企业家创新的直接目的是获取熊彼特租金,但其创新的间接结果是产生了对新企业创新的引致作用,从而使更多的企业加入并充实了创新经济体,形成了连续不断的创新集聚效应,从而推动了社会经济环境的重大变革,最终实现了社会福利。

那么,政府是否也是创新驱动的主体呢?或者说政府和企业是否是实施创新驱动战略的“共同体”呢?在讨论这一问题之前,需要对我国当前的经济体制和制度情境进行准确的探究和把握。

1978年至今改革开放的30多年,是我国经济社会快速发展的重要时期,也是我国经济社会制度实现双重转型的时期。从我国经济发展过程中政府与市场对资源配置的关系来看,经历了一个从政府指令性主导到市场主导的基本制度变迁的过程,1992年实施的市场经济体制改革则是这一制度变迁的分水岭。但是由于传统的计划指令调配资源的制度安排存在着路径依赖以及市场经济体制发育还不完善,目前市场或企业在资源配置中的主体作用仍然没有得到充分体现,由此造成企业作为创新主体的地位仍然不充分。尽管“十八大”强调了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但是我国经济社会体制转型期这一特质性的国情,决定了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内,政府在资源配置方面仍然会处于重要的地位。政府和市场在资源配置方面作用的强弱变化可以从图3中得以反映。

图3 资源配置方式的组合形态

事实上,我国政府和市场在资源配置的组合形态方面,经历了由“政府主导”强形式和“市场主导”弱形式(图中第2象限),目前正在向着“政府主导”强形式和“市场主导”强形式(图中第3象限)并重阶段演变,最终将实现“政府主导”弱形式和“市场主导”强形式(图中第4象限)。

无论是在角色还是职能方面,政府与企业都有着本质上的区别,政府并不具有企业所特有的“天然性”市场主体特征。当代经济体系是一个巨大而复杂的系统,在速度经济和这个复杂巨系统面前,政府已渐渐丧失了对市场的敏锐性,从而距离真实的市场越走越远。从这一意义上讲,政府根本不可能胜任创新驱动主体这一角色。然而,从日本和韩国的经济发展现实来看,政府的产业创新政策确实对其创新驱动型经济产生了巨大的推动作用。从我国的经济社会发展的现实情境来看,在实施创新驱动战略过程中,完全从政府主导型转向企业主导型也是不符合现实国情的,政府与企业的角色应该是共处于国家创新系统中的创新驱动“双主体”。更为重要的是,科技能力不等于创新能力,在将科技成果转化为现实生产力这个问题上,我国面临着许多体制机制障碍。从战略层面来看,关注具体的技术突破固然重要,完善技术创新发展的制度环境更为关键。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了要更好地发挥政府作用。张来武(2011)强调了政府在科技创新驱动经济发展中的重要作用。从这个意义上讲,政府参与创新驱动不但有可为,而且大有可为。

创新活动是一个非线性的复杂的社会过程。面对速度经济、风险成本和挑剔的顾客,企业独自开展创新的风险和成本越来越大,加之创新也并非企业的天性,如何激发企业的创新动力和培育区域创新驱动的新动力,是政府实施创新驱动战略的首要目标。因此,政府的职能必须重新界定(斯蒂格利茨,1998)。波特(1990)认为,在创新驱动阶段,政府应无为而治,特别要改变直接干预行为(资本调度、保护、设计产业进入门槛、出口补贴等)为间接干预(刺激或创新更多更高级的生产要素、改善国内需求质量、鼓励新商业的出现、维持国内创新热度等),以免打压以创新为竞争基础的效率。我们认为,波特关于创新驱动阶段政府的间接干预的观点极具洞察性,因为这一时期的新产业会大量涌现,政府不可能再掌握和控制既有和新发展产业的动向,企业则应扮演更积极的创造生产要素的角色。政府职能的重新界定主要在于两个方面:一是完善市场机制,弥补市场失灵。由于创新活动具有正外部性、非排他性和信息不对称等特点,因此存在市场失灵,政府的作用是在基础性、公益性研究等市场无效领域有所作为。同时政府要通过制度的完善来实现创新秩序,降低创新活动中的不确定性。二是培养企业自主创新的能力。包括创新环境和排除创新的体制性障碍。因此,政府的角色和作用应该是一个创新驱动的政策推进者、市场失灵的职能补充者、制度缺失的机制完善者、公平与效率的平衡者。

2.科技创新资源整合的动态分时规划

创新驱动战略不但可以整合科技创新资源,而且还能够促使创新要素从低级向高级转化,从而提高对资源的配置效率和水平。需要指出的是,不同地区的创新资源禀赋不同,所处的创新阶段不同,因此在制定创新驱动战略时也应相机而择。创新资源整合是创新资源配置的一种高级形式。创新资源整合指的是在发挥市场这只无形之手配置资源的功能的同时,通过人们有意识的理性设计促进不同创新资源高效结合以提高创新绩效的各种活动。

总结发达国家科技创新成功的案例可以发现,科技创新的过程即是科技创新资源全要素综合集成和优化配置的运动进程。科技创新资源要素包括五大类17种,即:基本要素,包括科学知识、技术、市场信息、政策信息,产业基础;主体要素,包括企业家、技术专家(含技术工人)、政府;体制要素,包括制度、机制、法制;投入要素,包括资金、设备、服务;环境要素,包括市场环境、投资环境、文化环境。其中,科技资源只是科技创新资源的重要组成部分,而不是其全部。在科技资源配置过程中,以上每一种要素并非都不可或缺,也并非在不同的时空背景下都同等重要。所谓全要素优化配置有两层含义:一是指单个要素的优化升级;二是指诸要素组合的动态优化。诸要素的组合是在市场拉动、技术推动和政府促动作用下,在科技创新过程中,相关要素自组织与自适应的过程。当诸要素协调发展、组合优化时,科技创新便取得成功;当诸要素结构失衡,形成严重“瓶颈”时,科技创新便难以奏效。需要指出的是,当市场机制不完善时,其自组织与自适应的过程就难于自行完成,这时便需要借助外力来推动这一过程的实现。

目前国内学者对创新资源配置的研究有的只研究单个要素的配置,如财政、税收等(举例),有的虽然是全面研究但是却没突出重点。如李正风(2005)从政府与市场的关系、国家体制框架、技术创新模式和知识分配力四个维度,分析了创新资源整合的相关问题。总体上讲,大多数研究没有从创新过程内在联系的角度去整体把握创新资源的整合机制,从而割裂和破坏了创新过程的系统性。我国企业普遍缺乏创新的内在动力,原因不仅在于企业家本身,更在于市场竞争的不充分,在于稀缺资源和要素价格的扭曲,在于政府部门对企业不恰当的行政干预。如何正确发挥政府在创新驱动战略中的作用,是进行科技创新资源整合必须要面对的一个重要问题。

文章试图将创新驱动战略和创新过程联系起来,从系统角度来研究创新资源的整合问题。创新资源整合的系统性是指在企业和政府两个创新驱动主体在创新活动的不同阶段,其参与程度不同,其发挥的功能和作用也不相同,创新驱动“双主体”的有效互动决定了科技创新资源的配置效果。创新活动的阶段不同,创新主体的需求也不一样,因而创新驱动的内容就不一样。实现创新驱动的关键在于根据不同的资源禀赋条件和发展环境来选择创新驱动进入战略[7]。在此,我们依据创新过程的不同情境提出一个“动态分时规划”的设计思想,以指导科技创新资源的整合问题。

所谓“动态分时规划”,是将科技创新活动分为创新前端、创新中端和创新后端三个递进的阶段,其中,创新前端主要指创新投入并开始创新活动,创新中端主要指创新要素转化成创新成果产出,创新后端主要指创新成果的商业化和产业化及其在经济领域的扩散。在每个不同阶段,政府和企业各司其职,共同推进科技创新资源的整合(如图4)。

创新前端是创新高投入阶段。企业的创新难度主要体现在原始性创新方面,知识创新和基础研究具有高难度、高投入、高风险特征,对知识基础设施的要求高。由于创新要素和资源的稀缺性,政府对创新的推进是必要的,也是最为有效的。政府对创新风险的补偿主要以某种适合的方式对企业家在创新要素的投入方面给予补偿,以促成其创新行动。企业的主要作用是投入人力资本等生产要素,开展R&D。

图4 科技创新资源整合的分时动态规划

创新中端是投入转化为创新产出的阶段。企业的创新难度主要体现为提高科技成果转化的效率。这一阶段对基础设施等创新资源禀赋要求下降,对研发成果的转化及其商业化要求提升,企业成为重要的创新主体,与高等院校等多个创新主体的增强互动性以实现对创新资源的整合。政府的作用主要是通过协同创新促进企业的优势互补以提高科技成果转化效率,生产出创新产品。

创新后端是实现科技成果产业化并促进经济社会的发展。企业的创新难度主要体现为创新成果的产业化和市场化。企业能否从创新中获得,受到市场等不确定因素的影响,与产品创新相关的管理创新等非技术性创新开始发挥重要的作用。创新后端的经济发展更多地取决于市场的开放度、成熟度和有竞争力的企业。创新驱动以企业为主导,企业需要快速响应全球市场的变化,整合全球范围的资源以增强竞争优势。政府可以对其产业化过程提供资金,主要是风险资本市场的有效支持,特别是二板市场的发展。

[1]Joseph A.Schumpeter.The Theory of Economic Development: An Inquiry Into Profits,Capital,Credit,interest,and the business cycle[J].Cambridge,Mass.: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34.

[2]彼得·德鲁克.创新与企业家精神 [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2.

[3]Peter F.Drucker.Management:tasks,responsibilities,practices [J].New York,Harper and Row,1973.

[4]迈克尔·波特著.李明轩,邱如美译.国家竞争优势 [M].中国台北:中国台湾天下远见出版公司,1996.

[5]洪银兴著.论创新驱动经济发展 [M].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13.

[6]克里斯托夫·弗里曼.技术政策与经济绩效:日本国家创新系统的经验 [M].南京:东南大学出版社,2008.

[7]夏天.创新驱动过程的阶段特征及其对创新型城市建设的启示 [J].科学学与科学技术管理,2010(2).

(责任编辑:WDY)

A Research on"Bidirectional-driven"Effects of Innovation-driven Strategy

WANG Tao,QIU Guo-dong
(School of Business Administration,Dongbei University of Finance&Economics,Dalian Liaoning 116025,China)

Implement the strategy of innovation drive must based on innovation drive mechanism on the basis of scientific analysis.Article based on the theories of schumpeter innovation, distinguish between the two concepts of innovation and innovation activities,and put forward the"innovation mechanism and innovation-innovation-commercial"schumpeter innovation process,constructed based on the strategy pull and economic promote innovation-driven strategy of"two-way drive"effect model,scientific effectively illustrates the endogenous strategic management and functional management to motivate innovation mechanism of inner drive mechanism,promote the commercialization of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achievements.And the"two-way drive"under the effect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innovation resources integration has carried on the preliminary discussion, put forward the combination of the resource allocation way morphological analysis framework and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dynamic time-sharing plans"train of thought of resources integration, and discusses in different stages of innovation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innovation resources integration in the process of the government and enterprises do their job.

Innovation-driven;Innovation output;Resources integration;Innovation mechanism

F061.5

A

1004-292X(2014)06-0033-06

2014-04-08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71073018);国家软科学基金项目(2013GXS4D110);辽宁省教育厅人文社科基金项目(W2011127);大连市重大课题基金项目(dlskzd201310)。

王 涛(1969-),男,山西高平人,副教授,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战略管理与组织创新;

邱国栋(1960-),男,山东潍坊人,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战略管理、组织创新理论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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