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惠霞
(宝鸡文理学院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陕西 宝鸡 721013)
当代中国文化中的“伪美”现象展析
赵惠霞
(宝鸡文理学院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陕西 宝鸡 721013)
从20世纪80年代以来的30年间,中国美学经历了较为复杂的转型期。我国审美文化研究既有别于抽象的美学玄学,又有别于具体的物质文化实践。当代审美从各种视角对当代中国审美文化进行了多维透视,而其中也存在着人文内涵不足、视野偏窄的缺陷。在文化工业的压迫下,美学已不再是单纯探讨“美”的学科,“丑”大量地涌入艺术殿堂,丰富了艺术现象。显而易见的是各种“伪美”现象充斥着我们的视听世界,在大众的非理性精神思考下,这种对“伪美”的追逐是一种审美短视的行为,从它背后透露出的是大众异化的审美态度。
当代中国;美;艺术丑;伪美
经历了30多年改革开放历程的当代中国美学,目前正处在转型期。新时期改革开放所带来的重大社会转型构成了当代中国美学的社会语境,这给中国美学的发展带来了机遇,当然同时也带来了挑战与危机。大众化的美学需求,使得当下的中国美学存在着一种“伪美”现象。
(一)关于美的研究
1.美学研究的现状
进入20世纪以来,文化“软实力”越来越成为一个国家、民族国际地位的象征。机遇与挑战要求中国的文化“软实力”必须具备一种刚健有为、积极进取的文化精神。美学作为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建设的重要力量之一,却并未引起人们的高度重视。
从20世纪80年代至今,以对朱光潜、李泽厚等创建的实践派美学的质疑为发端,在中国相继出现了各种美学本体论。学者们之间的相互论战对促进新形势下美学体系的构建乃至使其向深度和广度发展固然不错,但从文化建设的全局和引领国民精神的衡量标准来看,对美学整体的、对外的价值建设仍表现不足。当前中国文化发展过程中存在“内忧外患”的情况:内在的日常生活审美化、娱乐产业、互联网等新型平民化生活方式一起构成了大众的狂欢;外在的则是西方文化的功利主义、拜金主义、非道德倾向正在颠覆中国的优良传统文化,中国文化面临严重威胁。[1]19
同时,人们对于美与文化的认识和理解是一个随着社会文化发展和学术积累不断深化的过程,当代中国的审美研究更加贴近现实人生和市井大众,趋向“艺术生活化,生活艺术化”的追求。而转型期社会的变化与“动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导致了一系列社会问题的出现,因而,各种思想形态被容纳的同时也催生了形形色色的“伪美”现象,社会审美心理的庸俗化,也在一定意义上强化了这种“伪美”现象。这是一种被异化了的审美,它只是鼓励了欲望和快感的瞬间体验,非但没有和心灵发生交互关系,反而疏远了人们心灵之间的距离。对此,梁启超早就提醒说:凡一国之进步,必以学术思想为母,而风俗政治皆其子孙也。[2]59
2.美学研究的困境
中国新时期改革开放是以市场化、全球化为主要特征急速走向现代化的过程,对于当代中国美学来说,社会转型给中国文化思想界带来了无限的生机和活力,同时也有机遇和挑战。而美学研究的困境就在其现代性上。20世纪80年代的历史语境中,李泽厚提出“要康德,不要黑格尔”的口号,使用主体性哲学阐释哲学和美学,高扬人的主体性,探寻人的心理结构。李泽厚高扬主体性美学思想,无疑具有重大思想启蒙意义,然而主体精神的高扬不足以弥补美学现代化的诸多软肋。
随着中国现代化进程的加速推进,美学繁荣探索突破了传统的研究范式,摆脱了传统形而上学本体论、本质论的研究范式,打开了美学研究的当代视野,但今天全球化的共同追求已转向社会建设工程。当代中国的美学过多地黏着于各种现代建设的目标之中,形成了单一的思维模式,同时也丧失了自我反思批判的能力,因而,在审美越来越作为一种文化现象贴近寻常百姓的当代,激活美学的具有现代性特征的文化关怀,应该是当代中国美学走出困境的一条途径。
3.美学研究的尴尬
任何事物发展到一定水平后都会出现新的问题,因而我们要有足够的警惕和反思。当代中国的审美呈现出普适化和狂欢化,也将一些问题暴露了出来,这其中既有审美过度也有审美不足。由资本、欲望引导的审美,在竞争中可能导致无节制的过度审美消费,它们“在整个日常生活中被消费,在各种休闲的电视节目形式里,在为市场生产和对这些产品的消费中,甚至在每天生活中隐秘的皱褶和角落里被消费”[3]108。最显而易见的是商品的过度包装,“与美学的结合竟然使那些不可销售的东西变成可以销售,使那些已经可以销售的东西得以两、三倍的改善”[3]108,更有那些行为艺术表现出欲望的过度宣泄,这更加引起“美学上的反感”。
较之审美过度,审美不足的问题也许更为严重,这不仅仅指中国当代社会里存在着地域、群体、阶层的差异,更突出的问题表现为人们审美境界或心境的空洞。步入消费社会的人群追求带有贵族气息的精致生活,而为了实现它,人们不得不步履匆匆地拼命工作,往日那份宁静已渐渐远去,焦虑和烦躁成为人们生活中的常态。对此,胡塞尔曾提醒我们:现代人正在漫不经心地抹去了那些对于真正的人来说至关重要的问题。
(二)关于“丑”的研究
1.美丑具有相对独立性
人的本性是追求完美,因此与美相悖的东西便成为人们鄙弃的对象。但美和丑是相对的,脱离了丑的陪衬,美也就无所谓美了,美是不能独立存在的。在中国美学中,美和丑一样,都是人类生存的本真状态,“丑”不是美的负面概念,而是与美相对存在的从而决定“美”是否真实的概念。生活中的“丑”经过艺术家的点化,可以变成艺术中的“丑”,这样,“丑”便具有了美感价值。因此,“丑”不仅是对审美的传统规则和意义的拓展、反叛和超越,更是对真和善的一种反思。因而,“审丑”是我们不可回避、无法逃脱的事情。
中国古代哲学家庄子认为,美与丑是相对的,二者相比较而存在。《庄子·秋水》篇中的河伯自认为集天下之美于一身,可到了北海看到波光万顷的大海后,才知道自己很渺小很丑陋。由此看来,美与丑是相对而存在的,是相互对立的,但确切地说,美与丑是相对的。雨果在《〈克伦威尔〉序言》里提出了美丑对照的原则,可以看成是美学上的一次变革,是艺术观念的更新,但他简单地将“丑”视作“美”的陪衬,没有从丑的本性出发将其规范为艺术的独立因素,没有将它与传统的“美”做出不同的概念规定与逻辑划分,这则是有失偏颇的。在现代,“丑”已获得独立性,绝非附庸的形象活跃在艺术中。无论何时“丑”都具有一定的意义与价值。有些美学家认为:丑在艺术中已升格为艺术美,这实际仍然是以美的概念去涵盖整个丑的艺术形象。“丑”具有它审美价值的一面,也有其“审丑”价值的一面。
2.“丑”来自生活
关于对中国人的丑的论述,我们不得不提到柏杨。柏杨先生的《丑陋的中国人》一书问世以来受到了很多非议和赞许,这本书深刻而形象地分析了当代中国人的丑陋面孔,真可谓一针见血。柏杨先生一生被怀疑、压迫、抨击,但始终保持一颗说真话的心,无不令亿万中国人陷入沉思和反思。柏杨指出:“一个民族的文化都像长江大河,滔滔不绝地流下去,但因为时间久,长江大河里的许多污秽肮脏的东西开始沉淀,这个水不能流动,变成一潭死水。愈沉愈多,愈久愈腐,就成一个酱缸。”[4]36中国文化在某种意义上就是一个“酱缸文化”形成的过程,中国人的“酱缸”假定死水不畅,那么沉淀的浓度便会增加,这个“酱缸”里的杂质又会将腐烂加重。中国人还有一个“特色”,就是双面性。一些标榜着“人民公仆忠党爱国”的人在有了财力和权力后却去了外国定居,痛斥官场腐败的人却梦想着自己也能升官发财,鄙视社会送礼的习气又苦于没有关系后门可走,这样的双面性体现的究竟是对社会不公平的呐喊,还是因为自己没有占到便宜?
中国的“酱缸”有五类“产品”:首先是对权势的崇拜。这也是中国人奴性的根源,俗话说“官高一级压死人”就是最好的例子。本应是领导与合作的工作关系,到了中国就成了奴才政治和畸形道德。东北的一个家族企业负责人拥有千万资产,但他却参加了公务员考试。据他说报考公务员图的是社会地位,他在处理企业众多手续的过程中需要接触很多政府部门,而自上到下的公务员都颐指气使,好一派国家权力“代言人”的架势。第二,是自私与不合作。传统的儒家文化提倡个人主义,最高境界就是“明哲保身”和“识时务者为俊杰”,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是极好的概括。谁都有过“看脸色”的体会,一些本应该是工作人员职责范围内的事,却成了一种权力的展现和炫耀。1851年洪秀全发动了金田起义,建立了太平天国政权。然而由于领导集团的内讧使内部矛盾激化而大伤太平天国的元气,这不仅体现了中国“两半社会”农民阶级的落后性,也体现了中国人容易窝里斗的弊病。第三是冷漠、猜忌、残忍。“冷漠”似乎成了中国人近代的国际代名词,从没人扶起摔倒的老人到广东佛山十余路人对重伤小悦悦的熟视无睹,已经诠释了“冷漠”的具体含义。中国人的冷漠是有原因的,因为太多的人欺诈、说谎、反咬一口,这推动着中国人不敢去关心。第四是各种欺诈。在我们的文化里,有美有善,鲜有真。孔子在《春秋》就公然提倡文字欺诈,《公羊传》曰:“为尊者讳、为亲者讳、为贤者讳。”这样“讳”后,“真”的成分有多少?我们总不愿正视自己的过失缺点,而且在可以“美化”的情况下一定会选择“美化”。第五是对过去的迷信。中国人崇尚老祖先是出了名的,可以说到了一种迷信的程度。甚至连名字都不可以说,许多孩子都将父母祖辈的名字视为秘密,两个孩子发生矛盾时会以叫喊对方家长的名字作为打击和回击的手段。
3.美丑互生
歌德在《浮士德》中说:虽然“美与丑从来不曾协调”,却又“挽着手儿在芳草地上逍遥”,可见美与丑是相互依存、斗争、转化的。“万物中的一切并非都是合乎人性的美,丑就在美的旁边,畸形靠着优美,粗俗藏在崇高的背后,恶与善并存,黑暗与光明相共”[5]187。也就是说美和丑是彼此依傍、难以分开的,“丑”由“美”而彰显,美由丑而昭著,两者结合在一起便构成了生活的真实和艺术的真实。在左拉的短篇小说《陪衬人》中充分显现了这种思想,这篇小说主要是讽刺在资本主义社会中,一切都可以当商品出卖,而出租“陪衬人”给贵妇人来显示贵妇人的美貌,间接地说明了“丑”可以衬托美和映衬美。
浪漫主义大师雨果说:“滑稽丑怪却似乎是一段稍息的时间,一种比较的对象,一个出发点,从这里我们带着一种更新鲜更敏锐的感觉朝着美上升。”[5]187这话无论就艺术而言,还是就人类历史发展而言都是正确的。当然美和丑相互转化需要一定的条件,而条件又可分为客观和主观两个方面。所谓客观方面的条件又是相对而言的,对美的主体而言,不仅包括创造美的物质条件,而且包括与之相对抗的丑的主体,以及丑的主体所赖以生存的物质条件;而对丑的主体而言也是这样。所谓主观方面的条件,则分别是美的主体或丑的主体自身方面的条件。
艺术来源于生活却高于生活,因此在人们的普遍观念中艺术就等同于美,事实并非如此。现实“丑”可以转化为“美”,也就是艺术丑。而这并不是一切艺术所追求并能够达到的目标,而只是现实主义艺术或与现实主义艺术相接近的艺术所追求并能够达到的目标。所以,要将现实丑转化为艺术美,关键就是要将现实丑典型化、艺术化,在塑造其鲜明个性的同时,突显出其所代表的普遍性,进而揭示出其丑的本质。
丑在艺术中是意象符号,它具有情感色彩和某种意义。八大山人勾画断茎残荷孤石枯藤、雨果笔下的笑面人、丑陋的敲钟人卡西莫多等等,这些艺术形象或者说符号,从外在形式上看都是丑的,给人以丑感。但它们寄寓着创造者的主体情绪,是某种心态、某种情感的折射,是艺术家内心“意向”的创造。但这些意象的内在价值是具有审美价值的,他们是作者肯定的形象。“丑”只是艺术表现的媒介、一种形式,丑在艺术中更多起到的是符号的功能与作用,它给人更多的是价值感而非审美感。“伪美”不等于艺术丑,“伪美”更多的情况下是一种滑稽的丑怪,是由人们异化了的“围观”心理和错误的“表现”心理产生的。
“伪美”是对传统艺术的反动和讽刺,是通过对艺术空间的表现方法、技巧的刺破。它不如“丑”那样扩大了艺术的疆界、丰富了艺术现象。用一些不符合公德的行为或方法表现出看似符合大众的视听现象,但究其实质仍是不符合历史轨迹的一个“偶然”现象。
艺术丑在当代尤其是中国为何会这样被大众普遍接受并衍生成为一种“大众狂欢式”的集体“伪美”。其主要原因是因为“艺术的目的是夸张美好的东西,使它更加美好;夸大坏的——仇视人和丑化人的东西,使它引起厌恶,激发人的决心,来消灭那庸俗贪婪的小市民习气所造成的生活中可耻的卑鄙龌龊”[6]83。可见艺术丑是发人深省并化丑为美的。“伪美”与艺术“丑”所不同的是它的外表具有一种“包装”,让人们看到的事似乎合情合理合乎逻辑,但经不起接受者仔细品味,只要多用一点时间和思考,这层皇帝的新衣便会暴露无遗,会暴露出它的庐山真面目。
艺术丑“有着地狱一般的吸引力,纵使在一般生活中,丑的变形、令人作呕的东西,实际上都能使我们着迷,其原因不仅是由于它以突然的一击唤起我们的敏感,而且也由于它痛苦地刺激我们那作为整体的生活”[7]156。这从另一面说明了艺术丑自有重要的审美意义。朱光潜在分析研究了西方艺术家的艺术实践之后也认为:“从前艺术家大半都怕用丑材料,近代艺术家才知道化自然丑为艺术美实为难能可贵。”[8]147这样的艺术丑即是罗丹所说的“点金术”和“仙法”,也就是艺术创造的典型化。而对于“伪美”则不需这么复杂,“伪美”仅仅通过简单的叠加和堆积就可以了。“伪美”通常是其主体不加任何思索在其“伪”的那层外衣上略加点缀,就可以出炉了。在运用一些并不高明的“推销方法”来给受众大肆宣扬,受众在这么一种看似华丽的外表下不断受到鼓励和肯定,渐渐地也就接受延续了这么一种无聊的“伪美”现象。有了受众市场“伪美”便可以大行其道,而有些“伪美”受众在看到这现象的意识“烟花绚烂”便摇身一变成为了新的传播“伪美”的主体。
“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人的主观思想对于行为有着主导作用,发现“伪美”就要从思想文化说去,随着中国改革开放进程的推进,当代最明显的变化就是人民的生活好了,致富的门路多了,富人也多了。然而物质的丰富却并不与人民精神世界的丰富相匹配。首先产生的就是消费主义思想,买房、买车、跟风旅游都成了中国人富起来之后的选择。富人的另一个标志就是奢侈品,这些贴着洋品牌名片的生活用品已复活了追求名牌者的心。满街蔓延的广告也迫使我们知晓了这些价值不菲的东西,对于追随者而言各色的广告就是对他们购物行为的肯定和强化;对于了解者而言所有的宣传就是一种无言叫卖;对于无购买力者而言这就是一种鼓励和潜在消费者的培养。其次,我们中国人还有一个传统的思想就是“攒”,我们乐于将腰带勒紧一点多攒点钱留给后生。而这个“攒”的人必定是收入水平不高的人,他们需要为儿女攒出一个更好的物质生活环境。而这样“攒”的人似乎也可以归入第一种消费主义中去,因为攒到一定额度就会用于买房结婚这样的大手笔中去。另外对于当代中国蓬勃成长的新一代,这是极好的年代,一切都看似奇妙得难以言喻。当代中国的年轻人都有着自己的思想,他们渴望也需要有别于人,他们需要自己独特而富有个性的标签。在欧美日韩文化的感染下,更多的小孩从小就学习芭蕾、钢琴、油画,这些外来的文化符号较中国传统文化符号更具吸引力,而这当中也不乏将外来文化“伪美”化了的人。
关于外来文化的差异无须赘述我们也能体会到,这样的文化差异对于世界一体化的确有阻碍作用,我们应该以包容并兼的心态对待各种文化。但如果外来文化带有侵略性,那就要另当别论了。早年间在电视上有一则日本食品的广告,内容是一个穿着棒球服饰的男孩咀嚼美味的样子。这则广告配有一句广告词:“来自日本的XX就是好吃!我只要XX!”看似这句词如实描述了食品本身,但每天多次观看的孩子在和父母去购物时就会主动选择这个日本品牌。如果这样的洗脑文化产生了效力,就会让孩子在以后的购物中将日本品牌优先考虑。这是实实在在的文化侵略而并非危言耸听。来自大洋彼岸的“伪美”还不止洗脑这么简单,美国对于湖南小学生“资助”的免费大米,其实质却是将中国小学生当作“小白鼠”进行黄金大米的转基因实验。我们都知道转基因食品确实对人体有危害,在欧美国家都会谨慎选择或禁止食用。为何美国舍近求远地来到中国实验?这样的“伪美”现象还要上演多少次?
而我们本土文化的“伪美”现象也很多,例如借“爱”的名义透支感情、“绑架”亲情的现象。很多学生眼高手低在家啃老,他们不为自己的未来拼搏也没有危机意识。自然界是个“适者生存”的世界,社会也是一样。没有武装强大的头脑就没有竞争力,没有竞争力就注定要被淘汰。而在街上我们常能看到许多乞讨的人,他们从衣着到面容无不体现着“困难”二字。甚至还有些残障儿童也被逼沿街乞讨,他们身上的伤残让人不忍多看一眼,人们从心底里怜惜这孩子悲惨的命运。可是在一些大城市就有人利用人的同情心,专门组织流浪儿童乞讨,其中有些儿童的残障就是不法分子造成的以博取更多的社会同情。其中也有家长带着孩子乞讨的,家长将孩子作为赚钱的工具,宁愿坐等施舍也不愿意投入工作,并冠之以“爱”的名义说是为孩子赚钱。这样的“伪美”我们甚至可以称为是愚蠢。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而往往人也会为了“名”不顾一切。在选秀节目如火如荼的当代,一夜成名已不再是梦,而明星的众多光环、居高临下的地位和可观的收入也让许多少男少女怀揣明星梦。可是想要一夜成名的人太多了,如何才能与众不同?也许利用人们的同情心是个突破口,因而我们看到参赛选手诉苦的很多。这样“伪美”的人和心比丑陋更可怕!
在“伪美”的背后透露出的是大众异化的审美价值观,这种价值观是对社会的戏谑,而并非人们审美意识的丰富化。
(一)“伪美”主体的作用
黑格尔说,现代市民社会不利于艺术。今天艺术被进行着商业性的运作,艺术已不再是独立的、清纯的,艺术家也不再单纯地生活在艺术的王国。文化的消费者多是一种自愿的受虐,文化本来应该是心灵的印迹,但它却走上了反面,而艺术家为了不断迎合大众畸形的欲望,有意识地创造着“伪美”。艺术家们在当今的工业社会中,也发现了生产高度工业化和物质产品的空前丰富,人们的消费欲望日益膨胀甚至畸形。因而,有些所谓的“文化人”在文化上对经典疏远,进而把文化产品当作一种感官刺激手段,于是艺术家不断妥协,开创了“伪美”的纬度:在审美感受上、金钱的膜拜和腐蚀、市场化的倾斜,创作者的心态必然扭曲并走上极端。艺术家对美丑没有进行深刻的思考,只以丑、变态、刺激感官等为目的,以满足大众的欲望为度量衡,寻求“轰动效应”,迎合大众猎奇心理。“这样的所谓的‘自由’思维,造成了艺术感觉的缺失、表现边界的模糊、叙事顺序的杂乱、意义逻辑的无常、批评权威的脆弱等。”[9]27这种不负责任的所谓的“艺术家”只注重制造一种丑陋的形象,只是一种“媚丑”的表现。但我们也应该看到,艺术在进入经济高度发达的时代,确实受着社会经济的制约,艺术家也不是自由的。贺拉斯曾提出摹仿说原则时说,按对象可然率和必然率去摹仿,按生活逻辑去虚构,不能按主观的想象情感逻辑。这种虚构的合理化已经被现代的艺术家们所颠覆,为了新奇,怪诞、丑陋轮番上演。这样的“伪美”是消费环境压迫下艺术家的一种妥协、无奈或者是自私。
除此之外“伪美”也来自于历史重压下的现代艺术家们的焦虑,这就导致了“伪美”时代的到来。“艺术在今天不就应该这样吗?若要走俏,丑到绝妙。”[10]56我们可以试图去理解一些超过审美度的艺术家们的行为,例如季娜·帕奈以切割自己作为舞台表演方式,最终她在自己不断创新的切割方式中死亡。这些艺术家处于迷狂,这种疯狂的选择“伪美”实际上满足的是无聊的消费大众和看客心理,这种低级无聊的用“丑”的对象来宣泄是艺术家为摆脱压力的手段之一。
(二)“伪美”者的狂欢
面对现实,传统美的艺术,这些美的艺术雅致得让人感到弱小,雅致得让人找不到生活感。这些艺术往往受到的道德文明束缚太久,社会约束的痕迹太重。法国学者艾斯卡皮说,不同的读者是不同风格的策源地。因此传统的审美原则被边缘化,有些艺术家们甚至抛弃了理性审美的原则。继之而来的是迎合人们心底共同的原始野蛮意识的所谓“艺术品”,粗俗、无聊、肮脏、低级的“伪美”现象屡见不鲜。虽然人们也是想由这些现象达到回归自我的目的,但是这些艺术只能作为一种消遣,没有深层的内涵,甚至是“过把瘾就死”。这是迎合现代人的异化和猎奇心理的一种需求。当今社会每个人都不同程度地焦虑抑郁,如果仅通过传统雅致的艺术根本无法释放这种压抑的心理,人们需要宣泄,更多的人已经完全迷失在这种丑和恶中,他们发起对“善”的挑战和反抗。符合人们猎奇心理的艺术品进入人们头脑时,人们的内心便会唤起与此相适应的“愉快”——一种更多是感官刺激的愉快,而这种不和谐矛盾影响着每个人的内心,从而使他们乐于接受这种赤裸裸的表现,乃至达到某种共鸣。
(三)生活中无奈的选择
俄国民主主义者车尔尼雪夫斯基说:“每一个时代的美都是而且应该是为那一代存在的。”[11]125当下科技状态下的人们,其状态更多是异常的,人们在生活中难以得到心灵的安慰,因为大众消费是“伪美”的商业性运作,大众对此从内心来讲并不满意。然而,人们却越来越经常流连于酒吧、迪厅、茶馆等原本的边缘化地带,生活的不和谐让大众一方面狂迷于放纵无禁忌丑态百出的消费生活,一方面又想通过一定的“伪美”进行释放。当然,大众在市场的话语权的决定作用也影响到了艺术家的行为,使得艺术家越来越依赖市场,大众消费的群体惯性让追求利益最大化的所谓“艺术工作者”对进行此类“伪美”的商业化运作乐此不疲。
现代很多人想去寻求刺激,生活的沉闷单调需要从艺术的虚构中获得释放。“伪美”在艺术中获得独立性,它作为非附庸的形象活跃在生活的舞台上,这不得不引起我们的警觉。现在,该是时候回归艺术的审美了。
[1]门洪华.中国:软实力方略[M].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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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栾栋.感性学发微:美学与丑学的合题[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9.
[11][俄]车尔尼雪夫斯基.生活与美学[M].周扬,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57.
【责任编辑 刘 蓉】
Analysis of the“Pseudo Beauty”Phenomenon in Culture of Contemporary China
ZHAO Hui-xia
(School of Literature and Journalism,Baoji University of Arts and Sciences,Baoji 721013,China)
For 30 years since the 1980s,Chinese aesthetics has experienced the transition complex.Research on the aesthetic culture in China is different from the aestheticmetaphysics abstract,butalso different from the practice of the concretematerial culture.From various perspectives contemporary aesthetic on contemporary Chinese hasmade themultidimensional research,and there is the humanities connotation insufficientand defects of vision are narrow.In the cultural industry under the oppression of aesthetics,aesthetics is no longer the simple subjectabout“beauty”,and there is“ugliness”flooding the art palace which enriched the artistic phenomenon.Obviously it is a“pseudo”phenomenon with the audio-visualworld,irrational thinking under the people’s spirit.The pursuit of“false beauty”is a kind of aesthetic short-sighted,and it reveals that it is the alienation of the aesthetic attitude.
contemporary China;beauty;artistic ugliness;“pseudo beauty”
B83
A
1009-5128(2014)21-0013-06
2014-10-09
赵惠霞(1963—),女,陕西宝鸡人,宝鸡文理学院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主要从事语言与文化传播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