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婷
(1.南开大学 历史学院,天津 300071;2.西安外国语大学 旅游学院,陕西 西安 710128)
20世纪60到70年代,全球环境不断恶化,这一非传统安全问题愈来愈引起各国政府及民间团体的重视,各国试图通过会议、谈判、合作等形式来解决环境安全问题,国际环境外交作为一种重要的外交形式开始出现。作为环境大国之一的美国也投身于国际环境外交之中,积极参与国际环境事务。美国的环境外交与国际环境外交几乎同步。中国学界对美国环境外交的研究开始于上世纪90年代末,从数量上看,包含美国环境外交研究的书籍3本,通过对中国知网和万方数字化期刊的搜索,共检索到期刊、硕博论文共48篇;从研究的内容上看,涉及美国环境外交的发展历程、美国政府的环境外交政策、环境非政府组织对美国环境外交的作用以及美国环境外交个案研究。本文就上述几个方面对中国学界的美国环境外交研究状况作一梳理。
国内对美国环境外交的研究起步较晚,缺乏成熟和权威的环境外交理论体系与研究体系,且环境外交的历史资料分散,各类环境外交行为主体的环境外交政策和实践的官方资料较少[1]253。因此,中国学界对美国环境外交的研究尚处于起步阶段。从现有成果看,国内对该课题的第一类研究集中于对其整体性的研究。
中国学界对于美国环境外交目的所持的基本观点是:美国的环境外交无论处于高潮还是低落均是服从其国家利益的结果。
刘欣文在其文章中指出[2],环境问题已经威胁到美国的全球利益,美国未来的外交重点向环境方面转移。美国推行环境外交的实质并非为发展中国家解决环境问题,而是在对外关系中,以环境恶化将危害美国人的健康和安全为借口,把环境问题与发展中国家的政治和人权挂钩,向发展中国家施压,保护美国的全球利益。作者得出结论:环境外交是美国继“人权外交”之后挥向发展中国家的又一根政治大棒。张海滨和艾锦姬通过研究1997年克林顿政府发布的一份题为“环境外交:环境与美国对外政策”的报告分析美国环境外交的新动向,指出克林顿政府环境外交政策的变化主要是为了争夺世界环发事务的主导权,从而维护美国的国内与国际利益[3]。曹凤中、王玉振和栾怡[4],赵凯[5],于宏源和汤伟[6],钟斌[7],范伟和刘莹[8]的文章同样通过回顾美国各界政府的环境政策指出美国环境外交所追求的现实主义目的。
国内学界对美国环境外交研究较多的是其发展阶段问题,通过对美国环境外交的分期来考察美国在不同时期采取的环境外交政策。对于美国环境外交的起源,国内学界已基本达成共识,始于上世纪60到70年代,其原因在于全球环境的恶化导致各国政府不得不开始重视环境对人类生存的威胁。美国学者沃尔特·罗森伯姆将美国的环境政策划分为两个“时代”。第一个环境时代开始于20世纪60年代,包括尼克松总统宣称的“环境十年”的70年代,一直延续到80年代。第二个环境时代是20世纪90年代[9]。
楼庆红最早将美国环境外交分为三个发展阶段[10]。作者认为美国环境外交的兴起阶段在1972~1980年,五六十年代西方国家的工业发展造成了严重的环境退化,包括美国在内的一些发达国家开始意识到环境问题的跨国性,只有通过国家间的合作和努力才能有效地加以解决,这一时期通过了一些国际环保公约。环境问题在美国外交中的分量日益加重,到卡特政府时期达到顶点。这一阶段美国环境外交关注的主要是防止空气和水源污染、保护自然资源等区域性环境问题,制订环境政策的出发点是加强国际合作,治理环境公害、防止环境污染对公众健康带来不良的影响。随着冷战的升级,楼庆红认为,美国的环境外交发展到80年代到90年代初进入停滞阶段。这一时期,里根政府政策趋于保守,主张减轻政府在环境保护中的责任,更多地依靠市场的力量而不是依靠国际援助及政府间的协定来处理环境问题,遵循“环境政策不能影响经济发展”的原则。虽然美国仍就环境问题与各国进行双边或多边谈判,但其所持立场已由合作转向对抗。第三阶段从1993年之后克林顿执政时期进入美国环境外交的复兴阶段。克林顿入住白宫后开始调整里根、布什时期消极的环境外交政策,不断提升环境问题在外交事务中的重要性。这一阶段美国环境外交的出发点是所谓的“环境综合安全”,既包括民众的健康安全,也包括贸易和经济安全,同时还突出环境对国际社会稳定的政治安全的影响。基于此,美国加强国际合作,积极参与国际环境保护。
丁金光的著作《国际环境外交》对美国环境外交的发展分期和楼庆红的大致一致[11],并将楼庆红的分期进行延续:美国环境外交的第四个阶段是2001年小布什执政以来,这一时期,美国的环境外交开始倒退,突出表现是小布什总统公然对克林顿时期承诺的抑制全球变暖的《京都议定书》食言,单边主义盛行。布什政府认为积极的环境外交并不符合美国利益,是一项成本巨大却受益并不显著的活动。而到了克林顿时期,克林顿政府采取较为积极的环境外交政策,环境外交达到高潮。
徐蕾在其博士论文《美国环境外交的历史考察》和文章《二战后美国环境外交发展问题浅析》中对美国环境外交发展阶段的考察与前面二人大致相似,只是有一些细微的不同:认为80年代是环境外交缓慢发展时期,而不是停滞时期,作者认为,虽然美国将战略重点放在扩充军备、恢复经济上,但环境外交方面也取得了一定的发展。
黄全胜指出[1]27,环境外交的主体分为狭义主体和广义主体。狭义主体仅指主权国家。通常由主权国家的代表机关和个人、国家元首、执政党所代表。广义的主体包括狭义主体外,还包括在野党、政府间国际组织、非政府组织、跨国公司及公民个人。中国学界对于美国环境外交着墨比较多的是对其狭义主体的研究,主要集中于美国政府的环境外交政策。
美国环境外交兴起于尼克松政府时期,这一时期,环境成为美国外交的主要议题之一。尼克松时期的环境外交政策和实践构成了早期美国环境外交的重要内容。尼克松政府通过北约、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和联合国国际组织,围绕环境监管、环境保护和污染治理等主题进行外交活动。美国的环境外交因先于其他国家而取得了国际环境领域的有利地位,并达到了高潮,推动了20世纪70年代初环境领域的国际合作。研究尼克松政府的环境外交的有许安朝的《尼克松政府环境外交研究——以斯德哥尔摩人类环境会议为中心(1969-1972)》、夏正伟和许安朝的《试析尼克松政府的环境外交》、周赟的《浅论尼克松的环境外交》及汪婧的《论尼克松政府环境外交的发端》。
基于冷战的国际背景,里根政府将战略重点放在重振美国国力、加强军备建设等方面,他认为环境问题并不符合美国的经济利益,因此环境在其执政时期处于边缘地位,美国环境外交经历了缓慢发展,其在环境外交方面的重大成就是对臭氧层问题的解决:1987年《蒙特利尔议定书》的签署,是国际环境合作治理的重大事件,是这一时期美国环境外交的特征和基本走向。里根政府执政时期采取消极的环境外交政策,可是他却为何参与臭氧国际合作,缔结国际条约?夏正伟和梁天亮认为[12],其原因在于国内对臭氧问题与众不同的关注并掀起强大的臭氧保护声浪推动了里根政府参与臭氧环境国际合作,其主要目标依然是保护或推动美国的经济。
到克林顿政府时期,他一改老布什时期狭隘的只强调军事安全而忽视包括环境在内的其他利益的政策,调整美国的战略重点,将环境问题置于美国外交政策的主流以更好地维护美国的国家利益。美国环境外交重新复苏,达到美国环境外交的第二个发展高潮。韩庆娜[13]、丁金光[11]对克林顿政府采取的政策和实践及其环境外交的特点及实质进行了详细的论述。
小布什时期,美国环境外交呈倒退趋势,小布什奉行单边主义路线,执行消极的环境外交政策,使美国环境外交走向了低谷。其标志是作为温室气体排放大国之一的美国却退出了《京都议定书》,此举引起国际社会一片哗然。史卉[14]、龚捷[15]、王彬[16]、赵杰[17]重点探讨了小布什政府的外交政策、政策形成原因、其环境外交实践及其特点。
对奥巴马政府环境外交的研究较少,夏正伟和梅溪指出[18],奥巴马政府调整其前任强硬的单边主义外交政策,推出较为温和、务实的环境外交新政,比较重视节能减排及国际合作,大力推进新能源战略,取得一定的成效。但是由于其仍然以追求美国利益为目标,难以真正承担国际环境责任,再加上国内存在阻力和制约因素,导致其环境外交建树有限。卢妮娜以2009年12月7日到19日的联合国哥本哈根气候变化大会为案例研究当今美国在国际环境外交中的角色[19]。奥巴马政府对此次大会有重大期待,并做了充分的准备,但是最终奥巴马在国内各方利益的博弈中败下阵来。奥巴马政府希望通过哥本哈根会议打开一个新局面展开其国际环境外交的愿望无法实现。从大会结果和美国现行的环境外交政策来看,奥巴马政府成效甚微。
何忠义、盛中超的文章详细分析了冷战后老布什政府、克林顿政府和小布什政府的环境外交政策[20]。房乐宪和张越[21]、杨锐[22]则对比了美日欧的环境外交政策的异同。
上述研究主要是对环境外交主体中政府的研究,还有一类研究是对其他主体的研究。如上文所述,这些组织虽然没有决策权,但能间接影响美国环境外交政策的制定,随着全球环境合作的加强,这类组织的作用会日益凸显出来,因此这类组织的研究会成为环境外交研究的一个重要内容。目前此类成果数量很少,主要有青岛大学的两篇硕士论文《环境非政府组织在美国环境外交中的作用》和《美国基金会在应对气候变化国际合作中的作用》。前者指出,环境非政府组织(ENGOs)是一支相当活跃的力量,在美国环境外交政策的形成过程中通过宣传、游说、协商等方式推动议员和官员提出有利于环境的议案、政策,并在各类出版物和网络上进行社会动员,在美国国际环境协商活动中,以正式参与代表身份或观察员的身份加入每一场会议中,积极参与环境政策的制定。同时,ENGOs还承担美国政府的相关项目并资助环保项目,在美国环境外交政策制定和执行过程中起着重要的作用;后者以洛克菲勒基金会和皮尤全球气候变化中心为研究对象,具体分析美国基金会在应对气候变化国际合作中的实践活动,同时,作者还就基金会在中美两国应对气候变化政策方面所起的作用进行了阐述,凸显出基金会在美国环境外交中的重要推动作用。
中国学界对美国环境外交研究较多的是关于《京都议定书》的研究,通过这一具体案例来折射美国的环境外交。《京都议定书》,全称《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的京都议定书》,是国际环境外交的一个重要成果,于1997年12月在日本京都由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条约参加国三次会议制定。其目标是“将大气中的温室气体含量稳定在一个适当的水平,进而防止剧烈的气候改变对人类造成伤害”。2001年3月,美国布什政府以“减少温室气体排放将会影响美国经济发展”和“发展中国家也应该承担减排和限排温室气体的义务”为借口,宣布拒绝批准《京都议定书》。到2009年2月,一共有183个国家通过了该条约。中国学界主要探讨美国退出这一重要议定书的原因及其围绕该议定书的博弈。
薄燕的博士论文《国际谈判与国内政治——对美国与〈京都议定书〉的双层博弈分析》运用国际关系理论双层博弈模式来分析美国克林顿政府和小布什政府对《京都议定书》的政策,作者认为,美国对《京都议定书》的既有政策是其政府首脑进行国际、国内双层博弈的结果。由于克林顿政府和布什政府双层博弈的结果不同,二者采取了不同的政策:前者比较好地运用了一些策略,扩大了国内的获胜集合,促进了《京都议定书》的达成;而后者无法通过第一层次的博弈而赢得第二层次的博弈,导致其决定退出该议定书。徐嵩龄[23]、孙江涛[24]、李淑文[25]、潘爱宝[26]、孙江涛[27]、董勤[28]详细分析了美国退出该议定书的原因。
谢婷婷的文章另辟新路[29],从行为体策略与规范传播角度来分析美国退出《京都议定书》,作者认为理性主义和现有的规范研究都无法很好地回答美国拒绝接受国际气候规范这一现象,因此,作者引入“行为策略”概念,认为行为可以采取语言框定、权威联盟和替代选择三个策略,通过分离国际规范在国内的合理性和合法性,成功挑战与国内规范结构契合的国际规范的合理性。
中国学界对美国环境外交的另外一类研究是对其客体的研究。所谓环境外交的客体是环境外交关系,是国与国之间在环境保护方面的互动关系。
研究美国与加拿大环境外交关系的有两篇文章,一篇是杨令侠的文章《加拿大与美国关于酸雨的环境外交》,另外一篇是贺国帅的硕士论文《加美酸雨外交的政治经济分析及其启示》。杨令侠在其文章中详细论述了加拿大和美国在治理酸雨、保护环境方面长期的冲突与谈判,过程艰难曲折,历时15年之久,从70年代末开始将酸雨问题公开摆上加美关系议事日程,直到15年后双方才达成双边治理协定。作者认为加拿大在治理酸雨污染方面采取种种积极措施,而美国却奉行我行我素的单边主义政策,加美之间就酸雨的谈判是加美外交关系的写照,也体现出美国处处以维护国家利益为出发点。贺国帅的论文通过回顾加美酸雨外交艰难的发展历程对两国酸雨外交进行政治经济分析,指出美国在酸雨问题上执行双重标准,与美国在美墨跨界污染问题上的积极态度形成鲜明对比,从而说明美国环境外交的出发点依然是基于其国家利益。
另外研究环境外交关系的还有关于中美环境外交的研究。孙金梅在其硕士论文[30]中指出中国作为一个环境大国愈来愈引起美国的重视,中国的环境问题、能源问题直接影响到美国的利益,出于对中国环境外交的政治考虑和经济考虑,美国积极推行对华环境外交。史卉的硕士论文[31]、丁金光和史卉合著的文章主要探讨了中美环境外交关系的发展和所取得的成就[32]。
中国学界近二十年来加强了对环境外交,特别是美国环境外交的关注,并涌现出诸多成果。但尽管成就显著,对美国环境外交的研究还有待进一步拓宽领域、挖掘深度。
在环境外交主体方面,学界研究多关注环境外交中美国政府的作用,对民间非政府团体如国际组织、非政府组织、跨国公司及公民等在环境外交中的作用研究薄弱。政府环境政策的制定是一个全社会博弈的过程,受社会各个团体因素的制约,因此研究非政府主体对环境外交政策的影响能更好地促进对其外交政策的了解。
同时,对于环境外交的客体研究较少,现有研究多集中在美国政府的环境外交政策,对美国与他国环境外交的互动关系、实践活动着墨较少。环境是全球性问题,需要国家之间、区域之间的互相协作,环境外交政策也是国家之间协商、谈判的结果。因此,加强对环境外交关系的研究有利于更好地促进国家之间的互相了解,构建良好的国际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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