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高企业的道德文化水平

李桂荣+刁惠悦

“道德”是指“以善恶评价为标准，依靠社会舆论、传统习惯和内心信念的力量来调整人们之间相互关系的行为原则和规范的总和”。当我们以一个单个的人为对象考察这个人的道德水平时，我们通常以这个人的价值观体系及其在这样的价值观体系指导下的行为是可以接受的还是不可以接受的、是善良的还是不善良的、是很了不起的还是普普通通的等为标准进行评价。当我们以一个组织（如学校、企业、政府机构等）为对象考察这个组织的道德水平时，我们通常以这个组织的价值观体系及其在这样的价值观体系指导下的行为是可以接受的还是不可以接受的、是对社会有益的还是无益的、是伟大的还是一般的等为标准进行评价。无论是一个人还是一个组织，道德水平有高有低：道德水平越高，社会信誉度越高，聚合力越强，受尊重的程度乃至受敬仰的程度越高；道德水平越低，社会信誉度越低，离散力越强，受耻笑的程度乃至受抨击的程度越强。在众多社会中，无论是个人还是组织，道德水平能够被接受的底线是其价值观体系及其在这样的价值观体系指导下的行为不违法，即不低于各项相关法律法规的规定；道德水平高度可以是无限的，也是伟大的人、伟大的组织奋斗的方向。

企业的道德文化是企业文化中根基性的东西，是考察一家企业的文化时所考察到的最基础的部分。这种根基虽然不能像在这种根基的基础上成长出来的高端文化部分那样，把企业带向市场竞争的最前沿或者为企业打造出业界的最强竞争力，但是这种根基性的东西可以始终保障企业不逾越社会所接受的道德底线，使企业的可持续发展成为可能。如果一家企业的道德文化水平低于社会所接受的最低道德底线，这家企业就始终处于冒犯法律法规的风险之中，其发展甚至生存就会始终处于风雨飘摇的状态。如果一家企业的道德文化水平符合社会公众的普遍预期，这家企业就会被公众所接受，其发展至少不会由于道德风险而受到阻碍。如果一家企业的道德文化水平高于社会公众的普遍预期，这家企业就会得到社会公众的赞赏乃至追捧，其发展就会因其良好的社会形象和公众向心力而处于良性循环的状态。企业道德文化水平的高低对企业发展的作用类似于我们所遵循的祖先的话：“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国际视野下的中国企业道德文化

中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的企业道德文化经过了30多年的成长，有很多值得赞赏的地方，有很多那些在地地道道的资本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成长起来的企业想学却难以学到的东西，如“企业即我家”的精神（价值观及其行为表现）、企业承载着重要的社会功能（价值观及其体现）、党员的先锋模范作用（价值观及其表现）、和谐企业和和谐社区职责（价值观及其体现），等等。但是，通过对欧美的企业（特别是欧洲的企业）和中国的企业（特别是国有企业）的研究以及国际性咨询公司对中国企业（特别是国有企业）的咨询服务实践发现，中国的企业存在着普遍的“走捷径”文化（价值观及其表现）和“不信任”文化（价值观及其表现）。“走捷径”文化和“不信任”文化都是企业道德文化低劣的表现，都会伤害企业的文化品质，都会严重制约企业的可持续良性发展，甚至会断送企业的生命。水平高的道德文化会推动整个企业的文化优质发展，甚至对整个社会文化起到良好的引领作用。

“走捷径”文化的形成有其社会环境和市场环境的原因（如“有机可乘”“屡试不爽”），也有企业人自身的原因（“价值追求不高”“心力不够强”“被人被己蒙骗”）。不管形成原因是什么，“走捷径”文化的存在无论是对企业的发展、对企业人的发展，还是对社会的发展都非常有害。为短期利益而损伤长远利益，形成不踏实的心理状态甚至心理分裂，由于得利“不漂亮”甚至“不光彩”而感到羞愧，从而形成“两面人”性格，等等。人的不踏实造成组织的不踏实，组织的不踏实造成社会的不踏实，社会的不踏实毁掉人们的幸福家园。

“不信任”文化突出体现在“领导”和员工之间以及企业高层管理者和中层管理者之间。这也是同在中国市场上与中国企业竞争的非中国“土生土长”的企业经营者感到头痛的东西。他们觉得自己在中国市场上不像在中国“土生土长”的企业那么熟悉市场环境，但是他们在管理上远远胜过中国的企业。他们认为中国企业的管理效率和效果都差，其中重要原因是企业内的不信任：企业高层管理者独断一切；中层管理者，尽管执行“领导”指示时很有能力，但是作为管理者却几乎“无用”。企业内各个系统不能有效集成，不能发挥出最好的作用。“不信任”文化虽然在表现上是双向的，但是，就像人们共识的那样“企业领导人是企业文化形成的主导者”，导致“不信任”文化的重要主体是领导者。如果员工发现领导是“两面人”，员工很容易变成“两面人”。一方的“不信任”是因为另一方的“不诚实”。彼此的“不信任”来自于彼此的“不诚实”。企业内部的不诚实、不信任，很容易导致企业对外的不诚实和消费者对企业的不信任。因此，国际性咨询公司在对中国的企业进行咨询时，为了建立企业的诚信机制，咨询员会要求企业领导对媒体不要讲假话（不能讲的可以不讲，但讲出来的一定是实话），公司的各种报告和报表不要写假话，因为“上行下效”，领导不希望员工做的领导自己首先不要做。如果连“不骗人”都做不到，我们的道德文化水平在哪儿？在中国有很多人都能够清晰地描述“领导”在“班子”会上要求大家“就是摆个样子，过后就换掉”时的生动面容。

企业文化建设对稳增长、调结构、促改革的作用

稳增长、调结构、促改革是对目前我国经济发展战略的概括，其中包含着经济发展思路、发展目标、发展方式和发展前景。在市场经济条件下，经济发展的重要实施者是企业，因此企业在实现我国目前经济发展战略中起着重要作用。企业发展的状态可以从多方面进行描述。企业发展的促成因素也有很多。企业文化既是考察企业发展状态的重要指标之一，也是考察企业发展成因的重要指标之一。优秀的企业文化是企业发展的保障和源泉，也对企业的发展起着引领作用。不良的企业文化会成为企业衰亡的基础和直接推手。

人的性格决定人的命运，企业文化就是企业的性格。无论是建设新的企业文化，还是对已有的企业文化进行变革，实现能够保障企业可持续发展的机能强健的企业文化都是企业健康发展的重要方面。目前我国要打造中国经济升级版，打的是攻坚战。在很大程度上说，国家经济的攻坚战，就是这个国家企业的攻坚战。企业的攻坚战，就是企业文化建设的攻坚战。因为，企业的攻坚，最重要的是人的攻坚；人的攻坚，最重要的是人在心智模式上的攻坚；企业中人的心智模式的形成主要是受企业文化的影响。因此，企业文化建设在稳增长、调结构、促改革、推动中国经济转型升级中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endprint

企业文化表现在多个层次上，概括地说，有外化的文字言语和标识的层面、实施中的制度层面和表现着的行为层面以及最根本的看不见却指导着企业各个方面工作和影响着企业各个部门行为的价值观体系层面。企业文化中价值观体系是纲，制度体系和文字标识体系是目，纲举目张，提升企业文化重在提升企业价值观体系。价值观就是评判事物的标准、衡量事情的标尺。在价值观体系中，有最基本的评判事物的总体的价值观，有单方面的局部性的评判某一方面事物的价值观。企业的价值观体系物化在企业人的思想中，提升企业价值观体系的根本途径是提升企业人的思想体系。常言说“山难改，性难以”，要改变人的思想不容易，要把人的思想进行系统性改变更不容易。在企业中，要通过多种途径使企业人从思想上摆脱旧的价值观体系、接受新的价值观体系很不容易；要把新的价值观体系变成企业评判各方面工作、衡量各种事情的标准、真正指导企业行为、影响企业文字、言语和标识的现实的文化更不容易。正因为不容易，才说明提升企业文化是实实在在的攻坚战。

借稳增长、调结构、促改革之势提高企业的

道德文化水平

企业的道德文化是企业文化的根基。尽管它主要体现在企业思想即价值观体系中，但它也体现在企业思想指导下的现实行为中。提高企业的道德文化水平是提升企业文化的重要任务和有效途径。总体上说，企业所追求的道德文化水平越高，实现的难度越大。如果把自己企业的道德文化水平仅仅定位到“合乎企业道德要求”，例如：不违反法律法规，不伤害社会，不损害消费者利益，是比较容易实现的（仅仅做到这样，对于传统不良的企业也是不容易的）。如果把自己企业的道德文化水平定位到较高的水平，例如：在向顾客提供满意的产品和服务的同时向顾客输送情感的愉悦和心智的升华，这虽然是不少国际性大品牌的道德水平，却是很多企业“想都不曾想”过的。国际性大品牌之所以成为国际性大品牌，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其道德追求高。通常情况下，目标越高，实现的成就也就越大。

提高企业道德文化水平的主要障碍是“心理封闭”以及由此而产生的“眼障”或者“心魔”：“在我们这样的环境中我们只能这样”“我们得首先生存”“我们不能做出头鸟”“这是原始积累阶段的正常现象”“法不责众”“我们只不过是个企业而已”。企业的发展确实是有不同阶段的，但不同的道德定位使不同的企业在相同的企业历程中表现也不一样，而且往往是由于道德定位不同，企业的整个发展轨迹就会有很大的不同。由于道德定位不同，企业计算价值的方法会有很大的不同。以向顾客提供使用价值、实现自己企业利润指标为宗旨进行产品开发的企业所开发的产品，通常没有以在向顾客提供使用价值的同时也向顾客提供更多附加价值为宗旨，进行产品开发的企业所开发的产品档次高，为顾客提供的价值不同，企业所实现的有形价值和无形价值自然也不同。最重要的是，道德水平越高的企业对员工的感召力也越高，在社会上的聚合力也越强，企业所接受的发展动力也越大。

提高企业道德文化水平除了有高水平的价值观体系和由此而产生的制度体系外，重要的是“把思想化为现实”的程序化、机制化的运行。中国企业中多有技术性、财务性的内审程序和机制，少有提高道德文化水平的程序和机制。欧洲的企业大多数都有内省机制。欧洲企业的内省机制和中国企业的“政治学习”或者“民主生活会”目的和效果截然不同。他们的内省除了自清以外更是“情感”和“智力”上的“头脑风暴”，是真正意义上的提高。管理者情致上和思想上的提高是提高企业道德文化水平的前提条件。管理者心灵的感悟和思想的感知有助于促进更高的企业价值观的形成和企业道德文化水平的提高。

稳增长、调结构、促改革为企业道德水平的提高创造了良好的机会。“有压力要做，没有压力创造压力也要做”。如果企业能借稳增长、调结构、促改革之东风，努力提高企业道德文化水平，就能给企业的发展奠定更健康的文化基础，就能给企业的成长提供更强大的动力。

（作者单位：李桂荣系中国人民大学管理学博士、刁惠悦系华北电力大学）

（责任编辑：郝幸田）endprint